也無怪眾人如此驚訝,在場諸人,其實都見過這東西——滿懷惡意的汙穢黑泥!


    不知道是命運,還是巧合,上次一起看到這黑泥的人,亦然都在現場,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天上的主啊!您還中意嗎?你滿足了嗎?桀桀桀桀……”


    倏然,自魔法陣之上,傳來了瘋狂的叫囂聲。那尖銳沙啞的瘋癲勁頭,沒有錯的,是早已被魔法陣吸收的caster!


    伴隨著這瘋狂的大笑聲,妖異魔法陣轟然碎裂——化為一片片紅豔豔的碎片,隨風翩躚著,存在逐漸稀薄,色彩也緩緩褪去,最終歸於無寂。


    魔法陣這一碎裂,後麵頓時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無底洞來。無數黑泥,正自那大洞中蜂擁而出。黑泥一落地,就化為一團像是史萊姆般的泡泡。這泡泡一生成,就瘋狂的四散彈跳而去。


    那樣子,看起來就是自一輪漆黑的月亮,墮下黑漆漆的瀑布。黑瀑布一落地,就四散飛濺。而那些濺落而起的黑水滴,則仿佛活過來一般,四散彈跳。


    對別人來說,這也許還沒什麽。不過對於某隻小惡魔來說,這景象——簡直就是小聖杯完成後,在空間上開了個口子,與大聖杯直接連接在了一起!


    “哼,雜種,都看清楚了,雖然很像,但是那泥不對!”


    正當眾人大驚失色的時候,小吉爾的那不屑的高傲聲音驀然響起。


    經傲嬌英雄王這一提醒,眾人也發覺了不對。的確,看起來這黑泥和那天晚上的似乎一樣。不過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昨晚看到的黑泥,散發著濃密到近乎實質的惡意詛咒。那種感覺,像是servant隻要碰上一點點,就會被徹底汙染一般。


    現在這泥,卻完全不同。這泥給人的感覺,像是極度饑渴的某種生物,在迫切的渴求進食一般。而進食的目標,自然是人類。不過魔力更加醇正豐厚的英靈,更是上上之選。老實說,這東西,雖然難纏,遠遠沒有昨晚的黑泥可怕。


    而且,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兩者的外表也有所不多。昨晚那黑泥,簡直就像是河床裏被墨汁染黑的稀泥。而這卻不同,這東西,那黏黏糊糊的樣子,與其說是黑泥,不如說是黑油來的妥當!


    不管如何,既然這東西已經出來了,眾人也隻好想辦法收拾這爛攤子。


    不遠處的國道,還清晰可見。這裏離民居,其實不太遠。


    雖然不知道這黑油到底是什麽,不過眾人都有感覺,要是讓其順利進食了,怕是沒有什麽好事發生。


    問題這就來了,在場的人就這麽幾個,泡泡卻已經有數百個了,而且數量還在按秒為記上升著。這樣下去,任誰也知道這黑油進食,是大勢所趨。


    “征服王大叔,你的固有結界,還能用嗎?”


    小惡魔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集中在神威戰車之上。


    這大漢頗為頭疼的握起拳頭,在太陽穴上搓揉著,有些頭疼的悶聲道:“不久前才剛用了一次,最多也就再堅持十幾分鍾吧!”


    “哎,沒辦法了,那我來吧!”


    有些無奈的歎息一聲,小惡魔閉上眼睛。霎間,眾人隻見一個從未見過的圓型魔法陣,自藍蘿莉腳下擴散開來。這魔法陣閃爍著七彩光輝,由很規則的數個幾何圖形組成。其間的銘文,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式。


    “小心點,我要張開結界了!”


    小惡魔話音一落,也不待眾人反應,腳下的魔法陣就急速擴張出去。隨著魔法陣越來越大,光輝與形態也越來越稀薄,最終完全消散開來。


    不過,術法並未隨著這魔法陣的消散而失敗。相反,這魔法陣一消失,結界才正式生成。


    眾人現在就震驚的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還是那塊空地,空地旁還是那些樹木,不遠處的國道也依稀可見。甚至連那輪漆黑的月亮,瀑布般的黑油,越來越多的泡泡,亦然絲毫未變。不過,諸人都清楚的感受到了,這個空間,已經不同了!


    用眼看就知道了,樹木,空氣,以及腳下的大地,仿佛都失去了色彩,隻留下個空殼子而已。


    “這不會也是固有結界吧?”


    身為魔術師的韋伯,代替眾人說出了此事的心聲。


    也怪不得眾人大驚小怪,這個世界的結界,與主流的結界定義不太相同。簡而言之,這裏的結界,通常並沒有這麽明顯的形態。一般指的是通過借助世界的力量,產生某種效果的特殊魔術。像這樣有具體形態的結界,好像也就固有結界了。


    “時間不多了,簡單說明一下。大家把這個結界,當做一個方圓萬米的臨時異界就可以了。隻要不直接攻擊結界,結界一般不會毀掉,破壞結界裏的建築草木等等,也不會影響現實。本來普通人一般進不了這個結界,這個結界卻並不限製裏麵的人外出的,有魔術資質的人也可以進來。不過,我現在強行在邊緣構成了一道障壁,將外出以及進入的通道堵死了。好了,廢話也不多說了,泡泡來了,都開始幹活吧!”


    惡魔露露講解一落,眾人也不再猶豫。


    saber強打起精神來,拿出excalibur,對著一隻不長眼睛找上她的黑泡泡砍去。


    “這……不可能!”


    意料之外的情況,讓saber傻眼了。


    有著斷鋼劍美譽的excalibur,竟然絲毫沒傷到這詭異的泡泡!


    就在剛才,saber一劍斬在泡泡上。然而,這泡泡卻仿佛橡皮筋一樣,柔韌的讓人目瞪口呆。就連鋒利如excalibur,也隻是在深深陷下去而已,絲毫沒有對這泡泡造成傷害。倒是saber,被泡泡上傳來的反彈之力,震的連退四五步,才站穩腳跟。


    不過,saber前腳才站穩腳跟,那泡泡後腳就一躍而起,向著saber襲來。


    這些圓嘟嘟的可愛泡泡一躍起,非但一點都不可愛,反而相當可怕!


    那個向著saber發動攻擊的泡泡,此時就張開了一張臉盆大的嘴,露出寒光閃閃的鋒利牙齒。


    雖然這泡泡相當詭異難纏,像個彈力球似的,輕易就能將力道全部卸掉。不過,對戰鬥經驗豐富的saber來說,應急的方法還是有的。


    隻見saber將劍一橫,像是打網球般,用劍身直接將這泡泡拍飛出去。


    然而,這廂走了張三,那邊又來了李四,saber前腳才將這泡泡拍飛出去,後腳又有一隻張著大嘴,從背後撲來。


    這種程度的偷襲還難不倒saber,再次反手一揮,將背後襲來的泡泡拍飛出去。


    一時間,泡泡不斷襲來,saber開始用excalibur打網球……


    不過,這也隻是釜底抽薪,舊的泡泡還沒消滅,新的泡泡又加入了網球大軍。Saber的壓力是越來越大。終於,在saber心力未生,舊力已盡的時候,一隻泡泡殺入了重圍,眼看那張大嘴就要吞沒saber的頭顱。


    正在此時,一杆瑰紅的長槍突然橫掃而過,直中那隻泡泡。讓saber驚愕萬分的一幕發生了,也沒見長槍怎麽攻擊泡泡,隻是像鞭子似的抽了一下而已。而那泡泡身上,與紅槍接觸的地方,就已經出現了道很深的傷痕。這受了傷的黑泡泡,掉落在地上後。就如破了皮的暖水袋似的,以肉眼看見的速度幹癟了下去。最後,幹脆回歸黑油的狀態,癱軟在地。讓人鬆了一口氣的是,這東西沒有從整形體殺上來。


    “saber,手上的傷就給你帶了這麽大的困擾?還是個子變小了不方便?這還真不像你啊!”


    不想可知,說這話的,隻有剛才救了saber一名的Lancer。


    “謝謝,給你添麻煩了,Lancer。”


    知道對方的處事風格,saber並未因此而動怒,真誠的向對方道了一聲謝。


    Saber自己也清楚,這泡泡雖然詭異,還完全威脅不到她。她之所以這麽狼狽,完全是心態上的問題。深吸一口氣,saber強行定下心來。舉目四顧,隻見征服王駕著神威車輪,四處馳騁。戰車所過之處,電閃雷鳴,留下一地黑油。那些泡泡一接觸到幽紫的閃電,亦然如破了的暖水袋似的,還原為黑油。


    而藍色的小惡魔卻停滯在半空中,隔空指揮著十把琥珀之劍,大肆收割著泡泡。


    巫女桔梗,亦然挽著翡翠之弓,射出一根根箭矢。那些箭矢離弦之後,化為一道白光,散發著相當獨特的清醒魔力。泡泡們接觸到這白光之後,立刻軟塌塌的癱軟在地,一部分還原為黑泥,另一部分被徹底淨化。每道白光,都至少波及幾十個泡泡。


    回憶起Lancer寶具的破魔屬性,saber也明白過來。這泡泡,就像是韌性極佳的彈力球一樣,用普通的物理方法是行不通的。不過,世界是公平的,物理防禦力如此頑強,也就意味著,魔術防禦力極其脆弱。


    想明白了這點,saber正要外放魔力,裹在excalibur上進行攻擊。正在此時,一把劍,突然飛到了她身前。


    宛如琥珀構成的劍身,鳳凰纏繞的劍柄,銘刻精靈文字的劍身,尊貴典雅的氣質——這劍,無疑就是那名為安度裏爾,據說與excalibur同源的聖劍。


    此劍,現在就乖乖的停滯在她身前,像是等待她般一動不動。


    Saber回頭看了小惡魔一眼,隻見半空中的藍蘿莉對著她點點頭,露出默許的笑容。


    現在是非常時刻,saber也不再猶豫,收起excalibur,伸手就握住那華美的劍柄。霎間,一種奇異的熟悉覺湧上她是心頭。那感覺,和她在握著excalibur時很像,有種血肉相連的親近感。


    對著一隻泡泡隨手一揮劍,saber就驚訝的發現,那泡泡竟然應聲而破。她並沒有灌輸任何魔力,也沒感覺這劍上有特殊的波動。也就是說,論起鋒利來,這把劍遠遠超過excalibur!


    試著向其中注入魔力,瞬間,劍身上騰起熊熊金焰。隨便找了隻泡泡,金炎之劍毫不客氣,一劍劈上去。


    那泡泡與金炎之劍一接觸,頓時被揮發了半邊身體,另一半也還原為黑油。


    想也不用想,saber就知道了這把劍的屬性。像是excalibur將任何魔力都轉換為光一樣,這把劍,也同樣將魔力統統轉化為克製黑暗的“炎”。


    現在,saber可以確定了——這把劍,真的和excalibur出自同源!


    神聖不列顛,未來王,她的願望,王的重新選定等等念頭,在saber的腦海中一一閃過。老實說,她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過,現在,隻需要打贏這場聖杯戰爭就可以了!


    下定了決心之後,saber再無迷茫,揮動著另一個版本的excalibur,開始大殺四方,盡顯王者之風!


    小惡魔飄在半空中,將下麵的一切都收在眼中。


    桔梗射出的淨化屬性破魔箭,還真的嚇了她一跳。要知道,桔梗雖然拿的是凱蘭崔姆神弓,用的箭矢,卻是再普通不過的大眾貨。


    Saber也很讓他吃驚,那把安度裏爾,比在某人手中強了一倍不止。更讓他驚訝的,是saber憑借八九歲的身軀,竟然將比身體還大的劍運用的那麽純熟。要知道,就在昨天晚上,saber剛變小的時候,還因為掌握不好力道摔了一跤。


    征服王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那家夥純粹是在演繹“蹂躪”一詞!


    她自己,倒是也很輕鬆。通過geass,像是操縱飛劍一樣,操縱著十把具現化出來的安度裏爾。安度裏爾那麽鋒利,泡泡也很單純,不用多麽精密的操作,隨意戳砍就行了。反正就是個冒牌禦劍術就是了。


    不過,這泡泡未免太弱了點。要是還會爆炸的話,雖然很麻煩,卻也稍微有點難度。


    然而,最讓她在意的,卻是愛爾奎特與小吉爾!


    小吉爾就不用說了,如果這傲嬌小蘿莉願意,拿出那把EA來,一下子就能徹底解決一切。


    問題是愛爾奎特怎麽了?不幫忙不說,從剛才起,就滿臉凝重,仿佛在沉思什麽。


    “小愛啊,發什麽呆呢?”


    好奇心驅使之下,小惡魔開口問了。


    愛爾奎特望了望那漆黑的月亮與瀑布,才以很肯定的語氣回答道:“這個東西,絕對是個死徒!”


    “……”


    一聽愛爾奎特的話,小惡魔反而微微一怔。


    努力回憶一下,似乎二十七祖中,沒有哪個能和眼前的景象對上號。


    難道,caster舍棄生命,也隻是召喚來了個普普通通的無名死徒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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