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cer抬頭望了望天,再回首環目四顧,露出個頗有些苦中作樂的笑容,歎息起來:“saber,看來,隻有我們兩個還在肉搏啊!”


    “看起來就是這個樣子。”


    Saber例行公事般揮出琥珀之劍,幹脆利索的砍掉一隻泡泡。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左右就這麽過去了,那個月亮般的無底洞,終於消散了。黑油不再溢出,泡泡也不再增加。就算如此,眾人也精疲力盡了。這半個小時來,溢出的泡泡怕是近乎六七萬。就連地麵,也積滿了黑油。


    直到現在,匆匆抬頭一瞥,泡泡少說還有一千多隻。


    雖然已經殺的手軟了,不過,解決這事件,也隻是時間問題了吧!


    一開始看到caster召喚的時候,陣勢那麽誇張,還以為要召喚出多麽了不得的東西。現在一看,頗有些雷聲大,雨點小的味道。


    幾人合力,三五分鍾後,就將泡泡的數量消減到兩三百隻。正當眾人要鬆一口氣的時候,異變陡生!


    那些泡泡死後,積存在地上的黑油,竟然像是活過來一般,開始蠕動,向著同一個方向聚集。一時間,不管是因驚愕,還是為了觀察形勢,眾人隻得停下手來。


    隻見黑油緩緩的聚集起來,形成一團高近百米,占地麵積約五六百平米的不規則黑色液體。這團液體,仿佛某種單細胞的原生生物聚合體般,不停的變換著形狀。那粘稠的體質,使得這團液狀物質,在月光下,反射著黑油油的光芒。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團黑色的水銀一樣。


    “徒……祖……二十七祖!”


    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團液體,竟然向著四麵八方傳遞著這樣的精神波動。


    Saber與Lancer對望一樣,兩人對著著圖黑油發動了試探性的攻擊。


    Saber持著安度裏爾之劍,劍上燃燒起騰騰金炎,謹慎,卻不膽怯,向著黑泥上戳了一下。瞬間,黑油被金炎戳開碗口大一個黑洞。不過,劍一拿開,那黑洞又自行愈合起來。


    與此同時,Lancer也揮舞著雙槍,戳向黑油。破魔紅薔薇不用說,和saber那邊取得的效果一樣。就連詛咒黃薔薇,亦然沒有絲毫效果。這就讓Lancer大皺眉頭了。


    詛咒黃薔薇,隻要這把槍造成的傷口就無法愈合,除非Lancer身亡。而現在,用這把槍戳黑油,簡直與和稀泥一樣,掀不起半絲波瀾。這也就是說,這黑油沒有受傷的概念!


    本來,受傷就是指生物的器官或者組織,排列方式被損壞。而這黑油,身為原生體,根本就沒有什麽組織,或者器官。也就是說,沒有任何弱點,沒有受傷的概念。


    “這回麻煩了,看來要消滅這東西,必須借助saber你的對城寶具了!”


    不知何時,小惡魔也飄飛到兩人身側,有些苦惱的看著這黑漆漆的液體。


    正在此時,這黑油驀然生出無數觸手一樣的東西,向著三人裹來。那感覺,這觸手仿佛就是黑油的獠牙一般。就算是英靈,被卷進去,也會被消化,被當做補品吸收。


    三人何等人物,當然不可能讓黑油這麽輕易得逞。且戰且退,三人不多時,便脫離了黑油的獵狩範圍。


    甫一脫險,Lancer就滿臉凝重之色,注視著saber道:“saber,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也無怪Lancer如此,對城寶具,顧名思義,就是能攻破城池的寶具。如果真的有那樣的寶具,徹底消滅這黑油,亦然不成問題。


    Saber有些為難的蹙蹙眉頭,咬咬牙,避重就輕的答道:“沒關係,Lancer,也許還有其他辦法。”


    Lancer也不是蠢人,略一思忖,便想到了個大概。視線轉向惡魔露露,肅然問道:“是因為我造成的傷勢嗎?”


    漂浮在半空中的惡魔露露,頗有興趣的掃視了Lancer一眼,沒有直接回答Lancer的問題,反而報出了saber寶具的屬性:“excalibur,能將持有者的魔力轉換為光,並且由收縮加速等等,增大動能……嗯,說起來挺麻煩的,簡單來說,excalibur能將魔力增幅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放出毀滅性的魔力炮擊。不過,excalibur乃是王權之劍,想要解放這把聖劍,要十指握劍,以示對國家的尊重。”


    聽惡魔露露解說完畢,Lancer轉過頭來,以前所未有的認真眼神盯著saber,沉聲問道:“剛才的話,都是真的嗎?”


    盡管心下矛盾重重,考慮到現場的狀況,saber的頭,還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


    得到了saber的確認,Lancer緊握著長短兩槍的雙手,暴起根根青筋。顯然,這大帥哥心下此刻甚是矛盾。


    這黑泥,明顯不是什麽好東西,放任這東西跑到外麵,不知道有多少生靈塗炭。這對獻身騎士道的Lancer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然而,如今要讓saber解放寶具,就隻有解除詛咒,治好saber的傷勢。而解除saber詛咒的唯一方法,就是Lancer的死!


    對於他們這些馳騁戰場,每分每秒與死亡為伍的將士來說,犧牲,並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親手奪取了無數敵人的生命,同樣看著太多同伴的生命被敵人奪走——他們見得死亡多得數不清,也明白自己終有一天會死去。不過,就算死,他們也想死的有意義。就如此時的Lancer,犧牲他一個人,就可以救活成千上萬生命。這犧牲,完全是值得的,劃算的,有意義的!這終結,沒有玷汙騎士道,配得上一位騎士!


    不過,騎士道同樣要求騎士絕對忠於君主,Lancer還有他的君主,他的master。凱奈斯.艾盧美羅伊,目的是獲得聖杯戰爭的勝利。為了這個目的,Lancer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是遵從騎士道,繼續效忠君主,視萬民疾苦生命於不顧?


    還是同樣遵從騎士道,犧牲自己的生命,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忠君思想,犧牲精神,這同樣是騎士該恪守的本份——Lancer被自己所信仰的騎士道,逼入了絕境!


    同樣信仰騎士道的saber,自然知道Lancer此時的矛盾。狠狠瞪了一旁以Lancer的痛苦為樂的小惡魔一眼,將安度裏爾之劍還回去,拿出excalibur。之後回過身來,橫劍,向著Lancer行個標準的騎士禮,異常嚴肅的出聲說道:“Lancer,我們就在這裏決出勝負吧!”


    Saber此言,聽在Lancer耳中,宛如醍醐灌頂。這旨在追求騎士道的騎士,霎間就清醒過來。是啊,沒什麽好猶豫的,騎士,不就是以刀劍,以熱血來解決問題的嗎?


    最後,Lancer再次抬起頭,望了望自己master的大概方向,再看了看眼前這團開始不受控製的黑泥,淒然一笑,仰天悲嘯:“自古以來,忠義就難兩全!master,迪爾姆多不奢望您原諒,在這裏謝罪了!”


    說著,雙目一凜,注視著saber灑然一笑,雙槍橫起,輕嘯一聲:“來吧,saber!”


    老實說,這長發飄飄的大帥哥,此時一掃一直以來的淒然之氣,說不出的灑脫飛揚,那叫一個帥氣!


    一見這樣的迪爾姆多,saber心下也情不自禁舒暢起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快意沙場的年代,取回了那份不曾略卻的熱血。心懷大暢之下,saber也雙手持劍,嘴角的笑意,那叫一個戰意盎然:“放馬過來吧!”


    兩人都明白,不管這場戰鬥的結局如何,Lancer的犧牲已經注定了。就算如此,這其中,也沒有參雜絲毫遺憾的色彩。在生死之間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騎士,本來就是這樣一種生物。


    眼看兩位戰意勃發的騎士,就要以熱血與生命,譜寫一曲可歌可泣的悲歌。而Lancer卻驀然一怔,望了愛因茲貝倫城堡的方向一眼,臉上的驚慌之色一閃即逝。


    把Lancer的目光盡收眼底,saber也不得不暫時壓下戰意,沉聲問道:“怎麽了,Lancer?”


    “是那個大少爺傻乎乎的跑到愛因茲貝倫的陣地了吧?”


    還沒等Lancer開口,小惡魔就代替Lancer說出了心聲。


    頗為無奈的長歎一聲,Lancer注視著saber,以飽含著覺悟的語氣道:“雖然對不起master,不過現在不是管那些事情的時候,拜托了saber!”


    “我知道了!”


    眼看saber一矮身,就要揮劍而上。


    此時,惡魔露露的歎息聲,卻再次插了進來:“真是的,服了你們連個笨蛋了!saber,不要反抗……”


    語畢,一道光柱就再次將saber籠罩起來。眨眼後,光柱散盡,saber驚愕的動了動右手小指,滿目不可置信之色:“傷口愈合了?”


    Lancer此時也是大驚,他實在不敢相信,竟然有魔術可以解除他的詛咒。剛才的那道熟悉的光柱,到底是……


    “那是最強的治愈術,哪怕隻有一口氣,一丁點心跳,隻要還存在最微弱的生命跡象,隻要不是死人——就可以瞬間起死回生,祛除一切不良狀態的究極治愈術!”


    聽惡魔露露這麽一說,不光saber與Lancer,就連旁邊一直關注這廂事態的眾人,亦然震驚的不能言語。


    “你……到底是什麽人?”


    盡管大致知道了對方的身份,saber亦然忍不住再次出聲詢問。


    並沒有回答saber的問題,小惡魔嘴角蕩漾起意味深長的微笑,一雙幽紫的眼眸凝視著Lancer:“比起那點小事,Lancer大叔,你再不去救那位大少爺,可就再也沒機會了!”


    聽惡魔露露這麽一說,Lancer頓時憶起當務之急。揮手收起雙槍,對著惡魔露露誠懇的點點頭,道聲:“謝謝。”


    然後,回過頭來,對著saber凝神說道:“saber,正好你也恢複了萬全狀態,我們的決鬥,就留待下次吧!”


    “隨時恭候大駕。”


    對於來自誌同道合騎士的挑戰,saber很高興的接受下來。


    見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Lancer也不羅嗦,趕忙向著愛因茲貝倫方向趕去。


    看著Lancer火燒火燎的背影,惡魔露露無奈吐出口氣,雙手成喇叭狀,對著Lancer大聲吼道:“Lancer大叔,就這麽跑,別拐彎,露露在這個方向的結界開了個洞。”


    “謝謝,給你添麻煩了!”


    說這句話的空擋,這長發飄飄的大帥哥已經化為了靈體,開始以靈體的高速移動來趕路了。


    等Lancer的事情告一段落後,saber才誠然對著惡魔露露點點頭:“謝謝,對你刮目相看了。”


    聽了saber此言,惡魔露露笑了,那笑容,蘊含著說不出的意味。


    “怎麽了?我說錯話了嗎?”


    一見惡魔露露那笑容,saber心下忍不住重重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露露做了一件好事嗎?那就不見得了!”


    此言一出,在場諸人盡皆錯愕,唯有小吉爾雙目閃過愉悅的光芒,嘴角綻放出一絲戲謔的弧度。


    惡魔露露也不多解釋,有些意外的望向小吉爾一眼。傲嬌蘿莉與惡魔蘿莉視線相交,兩人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鬱了。


    迪爾姆多,生前為了愛上自己的女人,君主的未婚妻,而背叛君主,叛離了騎士道。為此,他並不後悔。不過,如果可能的話,迪爾姆多真的很想,哪怕隻有一次,也要將騎士道貫徹到底。因此,他以Lancer的職階,參加了這次聖杯戰爭,發誓要將騎士道貫徹到底。


    方才,若是Lancer將與saber的決鬥進行下去,為了大義,獻身於騎士的犧牲精神……


    雖然不完美,但是英靈迪爾姆多,也彌補了生前的遺憾,願望算是實現了。


    然而,他卻錯過了這次機會,錯過了這唯一得到救贖的機會!


    人類啊,總是貪求著完美!殊不知,正因為人類本就不完美,才會散發著完美的光輝!


    老實說,小惡魔剛才真的很不想出手阻止決鬥。隻有那樣,Lancer這個不大不小的龍套,才能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輝……


    (ps:算了,娘化那段不寫了,早乙女的問題,暫時就盡量回避吧。等這卷完結後立刻處理掉。悲劇,早乙女一出來,本就不多的訂閱,更是相形見拙。老實說,早乙女一寫出來,我立刻就後悔了。可惜,沒時間修改。現在我麵臨的問題,就是兩個。一個,是我這個小白太不安份。另一個,就是時間不夠。算了,把該交代的問題寫清楚,馬上開始這卷的主線。說實話,這卷的主線,絕對算得上重頭戲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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