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聲長喝從我身後叫道:“楚香帥,接劍!”


    聞聲我便知是忘嗔大師趕回來了,無巧之中他躲過“鬆功軟骨散”的偷襲,此刻已成了我們這邊僅存的第二位能動之人。


    我辨聲已查知寶劍擲來的方位,腳踏“浮光掠影”換位訣,左手微揚之間,已換掌為指,直戳於子菱的右腕。同一時間,右手背靠,輕巧地把“降雪玄霜”握在了手中。


    於子菱驚異一聲:“‘大力金剛指’!好你個楚留香,居然能不受‘鬆功軟骨散’的影響。”猛然間一換招式,從我左側斜插而過,餘勢不減之下,直撲向我身後的忘嗔大師。


    我見其居然最終目標定為忘嗔大師,便已明其心思,反手之下,右手連劍帶鞘點向其身後的“肺俞穴”。哪知於子菱早有防備,雙掌拉扯之下,深木拐杖一分作二,拐尾半截與我劍鞘“叮”聲相碰,身體反倒借此力道,更加迅捷地竄了出去,杖首部分瞬間便抵至到了忘嗔大師的咽喉之處。


    情急之中,忘嗔大師也由不得多想,當下功布全身,更把主要罡氣聚集在了咽喉之上。雙掌一前一後,反截於子菱的杖首。\


    於子菱冷冷一笑,道:“破!”頓見杖首突然冒出一道如同白霧狀的氣體,立即便把忘嗔大師的“少林伏魔掌”給彈了開去,拐顛一下便點到了忘嗔大師的咽喉。


    就在大家以為忘嗔大師必凶多吉少時,隻見其“噔噔噔……”接連暴退五、六步,上身猛一陣搖晃後,方才拿樁站穩。奇跡的是,忘嗔大師目前除了咽喉之處多上一塊半拳大的紅印外,竟連一絲血跡都沒流出。


    於子菱再次驚“咦”道:“金鍾罩鐵布衫!好厲害的武功,少林絕技確然是名不虛傳,老身今日可算是接連大開眼界了。”


    她的這些“讚揚”聽在忘嗔大師耳中,無疑是比咒罵更加傷人。適才若非事出突然自己又怎會落得如此狼狽?僥是如此,忘嗔大師此刻仍覺得自己的咽喉之處火痛不已,心中壓抑多年的火暴脾氣,立時便暴發了出來。在狂喝聲中,忘嗔大師縱身而上,左拳右掌直擊於子菱的身軀。


    與此同時,我立覺身後風起,頭也不回間,旋劍反切,“飄香劍法”的“逆水風寒”、“回眸枝繞”、“千裏送香”接踵而出,頓時便把來襲之人,圈在了一片劍影之下。\


    一陣兵刃撞擊聲中,惟聞對方長笑道:“楚香帥,沒想到咱們隻不過數月不見,你的武功已精進如斯,不得不令在下大為震驚。還好這次本宗也帶上了兵器,否則少不了一通手忙腳亂呢!”他話聲一落,人也借得空當後退開來。


    我已知此人便是那丘山,聞聽他也有兵刃使用時,不由得定睛瞧去。隻見他此時雙手握著兩把怪異的兵器,一為類似烏金龍頭之物,另為類似烏金龍爪之手。從這種怪異的兵器中,我不難猜想出,箇中必定有所古怪。於是我垂劍,微笑道:“丘宗主你真是過於謙遜了,就單憑你來去自如的這份本事,楚某就已經望塵莫及的了。”


    丘山又怎會聽不出我言詞之中的不恥之意,當下他竟不以為意道:“好說!好說!丘某也著實想看看,楚香帥你究竟能有什麽本事逆轉今日的局勢。”


    我心中何嚐不知道目前的局麵已十分的被動,惟有期望等下能“擒賊先擒王”,一舉先製住“血宗”的主公,方能令時局有所轉機。可是目前撇開療毒的丁善不說,單丘山一人就足以令我費盡功夫的了,更何況還有那看上去十分眼熟的長者、雪山三狼以及本事還是未知之數的“血宗”主公等人。\心中暗歎的同時,眼睛已開始謀定“擒王”之路。我笑了笑,說道:“要世事難料,丘宗主你也別把期望放得太高了。在下即使沒有逆轉當前局麵的本事,但與丘宗主你來個玉石俱焚,相信在下還是勉強能辦到的。”


    這時坐在地上的藍雅茹脆聲道:“楚大哥,說得好啊!咱們今日即使要葬身少林,也一定要把這個狗東西拉來陪葬!”看來這丫頭目前心裏是恨透了這個家夥。


    丘山聞言後麵上一陣抽搐,轉機又恢複常色道:“楚香帥,你是江湖上名譽響徹的一代大俠,本宗也相信你不懼生死,但你不妨看看你身邊的愛人、朋友,難道你就忍心讓他們陪著你英年早逝、香消玉損麽?”


    要不是身中“鬆功軟骨散”胡鐵花幾乎就要從地上跳了起來,隻見他怒聲道:“我呸!若不是你們使出這種‘下三爛’的招數,看你胡大爺我不把你們全都打個稀巴爛的……”


    我心中一動,含笑道:“若你們肯放過少林的其他無辜僧眾,適才你們主公所言的,楚某到是可以考慮考慮。\”


    胡鐵花心中有氣道:“你這隻老臭蟲,可別告訴我說你此時居然怕了他們?”


    “血宗”主公忙對我道:“楚……楚留香,你此話當真?”


    我頷首道:“那就得看尊公你怎麽去做了。”


    “血宗”主公點頭道:“好!本公就答應你這個要求。隻要你立即離開,並不再管少林寺這檔子事,本公就放過少林寺中‘忘’字輩以下的僧侶。”


    我搖頭道:“若我此刻離開了,又怎知尊公你不會背信棄義、言而無信?”


    丘山冷聲道:“楚香帥,在下勸你最好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既然我家主公答應了你的要求,就自然會辦到,你必須弄清楚,我家主公這麽做,完全是出於惜才,可不是真的怕了你。”


    “血宗”主公冷哼一聲,道:“丘宗主,本公的意思又何須你傳達的了?”


    丘山麵色一變,忙低首道:“是屬下多嘴,還望主公恕罪。”


    我瞧這情形,心中暗忖道:“如此看來這丘山和那‘血宗’主公的關係,好象並不太好,而且還給我一種‘厭棄’之心。\莫非他們之間又有著什麽隔閡不成?”


    此時聞那“血宗”主公又道:“楚留香,本公向來說一不二,既然答應於你,就自然會辦到。你這就帶著你的朋友速速離去吧!”


    胡鐵花一旁大聲叫罵道:“好你個楚留香,胡大爺今日總算是看清了你,怕死你就滾遠點,老子是絕對不會和你一起做那縮頭烏龜的,從今往後我們也不再是朋友……”


    我反手一指,立即點了胡鐵花的啞穴,說道:“你今日空話實在太多了,暫且先歇上一歇。”


    胡鐵花氣得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出來,但又苦於全身無力,隻好把整張大臉漲了個“白裏透紅”。


    我看了下忘嗔大師與於子菱還在繼續惡鬥,看來短時間內是難以分出高下的,於是轉向藍雅茹道:“小胡不願隨我離去,你可願同我一道離開?”


    藍雅茹輕哼一聲,閉上美眸,並把秀首轉到了另一個方向,給我來了個不理不睬。


    “血宗”主公見狀忙道:“楚留香,既然他們一時想不開,你暫且不妨獨自一人離去。\本公向你保證,絕對沒人敢傷及到他們一根毫毛。待明日午時,本公就把他們連同許姑娘一起給你帶來,可好?”


    我無奈地輕搖著頭,歎聲道:“看來目前也隻能如此了,惟希望尊公你是位講信義之人……”說著我轉向已盤膝於地的空問大師道:“楚某就此拜別,望請大師見諒!”


    空問大師和顏道:“阿彌陀佛!楚施主的難處貧僧等人豈會不知?今日少林之事,相信楚施主你也已經拚盡全力了,望請楚施主你此去之後,多多珍重繼續造福武林。”


    我點了點頭,然後衝著下山之路行去。“血宗”那邊人眾見狀紛紛讓開道來,很快我的身體便越過丘山、眼熟長者、“血宗”主公以及丁善等人。


    就在他們暗自各懷心思鬆上一口氣時,我突然反身斜插,“降雪玄霜”連劍帶鞘的蕩開眼熟長者的迅速反應一擊,左手曲指之間,十數道勁風分襲“血宗”主公身邊諸人。同一時間,“浮光掠影”掠光訣瞬間便把我的身體帶離開了當前位置。


    在一片驚呼聲中,我的寶刃已經架在了“血宗”主公的頸脖之上。\整個事情的演變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唯一讓我意外的是,這位“血宗”主公居然毫無防備,以至於我原本準備應對她反抗的招式,全都成了多餘之物。


    此時“血宗”主公方才震怒道:“楚留香你……”


    我微笑道:“尊公可是想罵楚某手段卑劣?可是楚某同適才尊公等人的手段相比起來,實可謂小巫見大巫呢!再說了,楚某剛才也隻是應允尊公會考慮考慮這件事情,尊公幾時又曾聽見楚某道出‘答應’二字的了?”


    那邊於子菱已被這邊的局勢轉變所擾,急忙殺招盡出,覓得空當之下縱身躍回。怒聲道:“姓楚的,枉我家主公如此看重於你,沒想到卻換來你的如此對待,你捫心自問可對得起她麽?”


    我歉意道:“承蒙尊公對楚某的厚愛,可惜的是在下向來福薄,恐怕隻能令尊公的一番美意附注於流水了。”


    “血宗”主公微作平息後,出聲道:“楚留香,你以為擒住本公就可以令得‘血宗’諸人投鼠忌器麽?”


    我含笑道:“關於這點,楚某到是很樂意去驗證的。\”言畢我微抖劍身,“嚐”聲之下,劍鞘已經向外滑開尺許,千年冰雪般的奪目寒芒,頓時映照在每個人的眼前。估計此時白癡都能看出,我手中之劍絕非泛泛之凡品。


    於子菱麵色大變,雙手向後一攤,示意身後“血宗”人眾退開數步後,叱道:“姓楚的,說出你的條件,休得傷我主公,否則老身定將你生切活剝、碎屍萬段!”


    我輕笑道:“於前輩你完全無須如此動怒,隻要尊公一聲令下,放棄今日的所有行動,楚某是絕對不會傷及到尊公分毫的。”


    “血宗”主公氣道:“楚留香,你休想本公下此命令,有本事的此刻你就立即把本公給殺了,大不了讓你那許慧心許姑娘來做本公的陪葬品。”


    我頷首道:“在下真是感謝尊公的提醒,此刻就勞煩尊公先命人把許姑娘給送上山來吧!”


    “血宗”主公叫道:“你休想……啊唷……”


    原來此時我已運功壓沉劍身,頓時一道折骨般的痛楚,立馬打住了“血宗”主公脫口而出的話語。\


    於子菱怒道:“姓楚的,你還不給老身住手!我此刻便命人,去把許慧心給帶上山來,你休得再如此折磨我家主公。”


    我微笑道:“於前輩實乃爽快之人,楚某又豈敢有違尊意。不過話又說回來,倘若尊公習得於前輩半成‘涵養’的話,適才又豈會受到這些皮肉之苦呢!”


    “楚留香,你以為你此刻真的成了大贏家?”這時一個冷然之聲,由一旁緩緩道出。令人猛地聞聲之下,不禁寒毛倒豎。


    我立即便尋找出聲音的來源,不是那位眼熟的長者,又會是得誰來?我轉機微笑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楚某自剛才見過前輩後,心中一直有種似曾相識感,卻也不知是為何故。”


    眼熟長者輕笑一聲,說道:“老朽是何人無須楚小子你去記懷,但老朽可以告訴你的是,直到此時,你依然是個大輸家。”


    我道:“請恕楚某愚鈍,未能盡解前輩此意。”


    “你為何不揭開這位‘血宗’主公的麵具看看,難道你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麽?”


    “王……你瘋了麽?怎會道出此等話來?要知道……”於子菱聞言後麵色大變,想是心中已急慮萬分。\


    眼熟長者擺手道:“於尊使,你大可放下心來,此等事情早已在主公和老朽算計之中,那姓楚的斷然討不到一絲好去。”


    我心念微轉,餘光輕掃著麵帶得意之色的眼熟長者,說道:“那楚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在說這段話的時候,“血宗”主公的獰牙麵具已被我曲指彈飛,同一時間“五氣朝元”的感知內功已敲開了我全身的每根觸角。也就是說,無論此時哪人從哪一方位偷襲於我,全都會踏入我的警戒線中。


    但接著發生的事情,卻令我大為吃驚。原來在那獰牙麵具後麵藏著的麵容,真是我認識的人。不但如此,而且在目前人眾之中,居然有了兩個身體。


    她,不是別人,正是那三婢女之一的瑞香,而此時另一位瑞香,正好端端地立於丘山等人身後。在電閃瞬時中,我仿佛看到了從那位瑞香麵上流露出來的勝利之色。


    如此意外的變故,無不令我大為吃驚,就在我稍作分神間,七道身影分從周遭方位迅疾直入。同一時間,數十道掌風、拐影、竿擊、爪痕、刀勁悉數抵至,而原本在我控製之中的瑞香也借此機會,矮身竄出,反手之下衝我身體疾揮數掌,以抵禦我萬一的騰身追擊。


    這些事情不過就發生在刹那間,當我一失去“瑞香”的控製時,心中便已知不妙。感官觸及之處,數指並發“波”聲四起。“浮光掠影”掠光訣、浮身訣、換位訣,三訣同時啟動。“降雪玄霜”的劍鞘飄飛而出的同時,“飄香劍法”的十二式連貫破敵劍招,均已接踵盡出。


    霎時間,刀光劍影、掌印魅痕混淆著周圍遠觀人眾的眼球,風雲變幻間,幾乎令人完全無從去分辨出,到底此刻形勢已轉變成何等模樣。


    胡鐵花不由焦急道:“老臭蟲這次麻煩了,丁善、於子菱這兩個老匹夫已不易對付,何況還加上了丘山和那個不知底細的老家夥,更有‘雪山三狼’的從旁滋擾,真是急煞死人。”


    藍雅茹氣道:“都怨你剛才演戲不夠逼真,所以才令這幫賊子有機可乘。”


    胡鐵花明知道這兩幫子事完全扯不到一塊去,但又何嚐不更清楚藍雅茹這丫頭的脾性?此刻她急慮楚留香的安危,把責任亂推到另個人的身上,未嚐不是種宣泄的方法。


    俗語有雲:“事有緩急輕重、情有愛恨責愜,大丈夫應可行而為之。”咱們胡大俠胸襟廣闊,更怕藍雅茹如斯。此等事情到了他的身上,自然就成了“大丈夫應肯定而為之了。”


    突然數聲震響,頓見場中諸人瞬合即分。一聲高叫道:“姓楚的小子果然是個人物,此處暫由老朽和丘宗主來應對於他,丁尊使你們借此機會先把少林寺那幫賊禿給解決了來。”


    此語一出,丁善和於子菱轉身飛縱而去,彈身之間已竄向空問大師等人的盤膝之處……


    [備注:次回更新章節----(三十一)彈指神通。支持作者、支持《夢還楚留香》、支持17k正版vi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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