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說了實話,我保你性命無憂。”


    燕七爺淡淡說道,眼神四下一掃,那股傲然之氣,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雖然眾人的臉色益發難看,到底也沒有人公然反駁,連西門大官人都閉了嘴。


    如果說在場諸人,有誰能說這樣的話,無疑燕七是最有資格的,甚至連公孫蘭這個地頭蛇都沒這個資格。其一她是女的,江湖人一貫的重男輕女,其二,這個世界畢竟是靠實力說話的。


    燕子鐺沒什麽,但燕青剛才露的那一手,確實鎮住了許多人。


    白老五絕非庸手,江湖上大名鼎鼎。要不然,白虎堂也不會派他到益東來了。雖說是猝不及防,但當中被人打掉了兵刃,到底還是技不如人。


    嚴格來說,女浪子燕青在燕家嫡係子弟之中,不算多麽了得,比她強悍得多的燕家子弟,大有人在。便是眼下,她也就一跟班的身份。


    一個跟班尚且如此了得,遑論正主。


    而且,不管是誰,如果當眾殺了或者傷了燕七爺這樣的燕家重要人物,那基本上就是不打算混了。無論你隱姓埋名躲到天涯海角,也還是逃不過燕家的追殺。


    哪怕燕七此人在燕家內部再不受歡迎,結果也不會有什麽不同。


    這關乎到燕家的臉麵。


    “好,我信得過燕七爺。七爺,請你附耳過來,這個秘密,我隻能告訴你一個人。”


    鍾俊鄭重地說道。


    “胡說八道!”


    終於有人開口了,卻是那個看上去極其陰柔的唐六爺。


    唐六爺看都不看燕七,隻是定定盯住了鍾俊的臉,冷冷說道:“鍾俊。你這是什麽意思?”


    鍾俊淡淡說道:“保命!”


    唐六爺冷笑一聲,說道:“蒙誰呢?你要是真想保命,就當著大夥的麵把話說清楚了。否則。終究逃不過大夥的追殺。”


    鍾俊嘿嘿一笑,說道:“唐六爺。我可不是傻子。我把這秘密當眾說了,馬上就會變的一錢不值。你們為了滅口,誰都有可能立馬給我一刀。你真當我是傻的嗎?”


    “你……”


    雖然明知道這家夥在耍手腕,一時之間,唐六還真想不出什麽理由來駁斥他。


    若不是礙著燕七,唐六爺用得著在這裏聽這小子廢話?


    敢不老實,就讓他嚐嚐唐門的“斷魂散”再說!


    “唐六爺稍安勿躁,我燕七在這撂下句話。隻要是有關狼頭令的秘密,從鍾俊嘴裏說出來,我燕七絕不吃獨食,肯定和大家分享。”


    眼見唐六脖頸上青筋暴漲,燕七爺嘴角一扯,浮起一絲笑容,輕聲說道。


    “好,我信得過燕七爺。”


    唐六立即重重點頭。


    其實他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既然燕七到了,以燕家在江湖上的赫赫聲威,他就肯定會成為此時的主宰。大夥都得照他的規矩來,不服氣的話,除非先打服了燕家兄妹。


    這種事。隻要想一想都心中發毛,誰都沒有把握。


    但隻要燕七應諾了這麽一句,以燕家和燕七本身的聲望,卻多半不會食言。到了燕七這樣的身份地位,誰不愛惜羽毛?


    果然,其他人也一齊鬆了口氣。


    燕七爺微微一笑,輕輕靠近了鍾俊,淡然說道:“你說吧。”


    他就這樣將耳朵湊到了鍾俊的嘴邊,似乎一點防備都沒有。絲毫也不擔心鍾俊會對他忽施暗算。在風波詭異的江湖之中,任誰都不可能對別人如此信任。尤其是眼下這種狀況。


    燕七敢於這麽做,隻有一個解釋——他充滿自信!


    無論鍾俊有什麽手段。他都有瞬間應對的把握。


    毫無疑問,燕七自恃武功和對方根本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鍾俊瞥他一眼,眸中閃耀出一抹奇異的神色,將嘴巴湊過去,嘴唇翕動,說了起來。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很努力的想要聽清楚鍾俊到底說些什麽。現場忽然變得極其安靜,落針可聞。


    但是大夥還是失望了,在這樣的距離上,哪怕他們的聽力再異於常人,也無濟於事,聽不到哪怕一個字,隻能看到鍾俊嘴唇翕動,似乎說得很快。


    燕七微微頷首,無疑,是聽到了他想要聽到的內容。


    “我知道的隻有這些了,燕七爺……”


    鍾俊的聲音忽然增大,大到每個人都能聽得十分清楚。


    “嗯?”


    燕七爺猛地揚起了眉毛,緊接著,臉色一變,猛地一掌揮出。


    風聲驟起!


    鍾俊隨之一聲慘叫,整個人驟然飛了起來,足足飛出三四米遠,重重撞在了水泥柱子上,嘴一張,噴出一大口鮮血。


    鍾俊剛才大戰白五,武功之高,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算得是位高手。


    但在燕七這一掌之下,卻毫無還手之力,被一擊而飛,立時重傷嘔血。


    “嘴裏含著什麽,吐出來!”


    燕七爺倏忽轉過身,死死盯住了鍾俊,冷喝道。


    鍾俊就笑了,笑得頗為淒涼,一張嘴,又噴出兩口鮮血,咳嗽著說道:“燕七爺,果然好辣的手段……看來我還是信錯了,信錯了你們燕家……”


    “胡說八道!”


    燕七爺臉色猛地沉了下去,身子一晃,就到了鍾俊跟前,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不過,饒是燕七爺反應極快,到底還是慢了半拍,鍾俊臉上露出一絲極其古怪的笑容,脖子一歪,嘴角湧出一股黑血,就此氣絕。


    燕七爺的手,還是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八蛋,敢玩我……”


    西門大官人冷哼一聲,陰陰地說道:“燕七爺,他已經死了!”


    “是啊,燕七爺。這小子已經嗝屁了,他剛才到底說了什麽,燕七爺還是告訴我們一聲吧。也省得我們千裏迢迢的白跑一趟。”


    這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來自西南角。那方向的三個人。一水的白衣,白衣服沒什麽,很正常。但這三位,不但是白衣服,還穿著白褲子,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夜晚,三個幾乎一模一樣白衣白褲打扮的人。還是會讓膽小的家夥嚇得尿**。


    燕七爺臉色也變得陰沉沉的,鬆開手,慢慢站直了身子,眼睛四下一掄,緩緩說道:“我們都中計了,中了這小子挑撥離間的計策。”


    “燕七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陰陽怪氣的聲音繼續響起,奇怪的是,西南角白衣白褲的三個人,壓根就沒看到誰的嘴巴動過。


    “是啊。燕七爺,你不會告訴我們,這小子什麽都沒說吧?”


    西門大官人冷笑著說道。語氣之中帶著十分明顯的譏諷之意。


    燕七爺冷冷說道:“實際上,他就是什麽都沒說,前邊說了一堆廢話,然後就想對我突施暗襲。”


    “燕七爺,這個話實在太可笑了。”


    西門大官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是啊,燕七爺,這個玩笑可不好笑……我們大夥明明看到你剛才連連點頭,然後這小子一說完,你忽然就對他出手了。至於說到他偷襲你,我們還真的沒看到。”


    唐六爺也忍不住說道。臉色自然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今兒來到這裏的,除了燕飛揚和李無歸。誰不是江湖老鳥,又怎是別人隨便一句話就能打發得了的?


    “那隻說明,你的眼睛不大好使。”


    燕七爺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


    唐老六頓時氣得脖子上青筋一根根暴綻而起。


    燕飛揚和李無歸對視一眼,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


    他倒是相信,燕七極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小兄弟,你搖頭做什麽?”


    誰知這麽一個小動作,就被燕青看到了,忽然盯住了他,笑嘻嘻地問道。


    燕飛揚看她一眼,淡淡說道:“沒什麽,就是覺得好笑而已。”


    “有什麽好笑的?”


    燕青緊盯不放。


    燕飛揚再看她一眼,聲音冷淡了幾分,說道:“沒有為什麽。我覺得好笑,就是好笑。”


    “說得對!”


    燕青卻忽然對他豎起了大拇指,滿臉笑意。


    “公孫小姐,你是地主,發句話吧。”


    西門大官人忽然也轉向了他們這邊,說道。


    自從現身,他們這個小團隊是最安靜的,幾乎沒有主動表示過任何意見,隻是規規矩矩做了個旁觀者,甚至連鍾俊身死,他們都沒有表示任何異議。


    公孫蘭就笑了,淡淡說道:“大官人,諸位可有誰真的當小妹是地主麽?”


    頓時就將西門大官人後邊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其他人本來想要開口的,聽了這句話,也都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今晚上來這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任何人提前和公孫家打過招呼。


    明明知道益東是公孫家的地盤,卻壓根就沒人將這個放在心上。


    現如今麵對燕家這個龐然大物,偏偏有人拿“地主”說事,公孫蘭又怎會上這個當?


    “燕子,走吧。”


    燕七爺拍了拍手,招呼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去。


    燕青笑嘻嘻的跟在後邊。


    “燕七爺,就這麽走了?”


    西門大官人冷冷問道。


    燕七緩緩轉身,盯住了他,不鹹不淡地反問道:“西門兄還有何賜教麽?或是說,想要把兄弟留下來?”


    西門大官人重重哼了一聲,臉上就如同要滴下水來,腮幫子鼓了又鼓,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燕七爺隨即昂首挺胸,闊步而去。


    身後數十道目光,簡直就象要殺人一般,卻是誰都沒有再開口。


    ps:年初二啊,各位親。結婚的去丈母娘家了吧?昨兒打牌沒,贏錢沒?贏了,給月票了沒?給了?謝謝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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