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聽到了。”蕭十一郎伸手抓起那隻金色瓶子,朝空中拋出一道弧線,再接住,道,“蝕心草,幹什麽用的?”


    “哎呀!”綠柳慌忙將瓶子奪了回來,走至門口見四下無人,這才回來答道,“這也是蠱毒的一種。隻不過它毒性奇特,又無解藥,所以是蠱毒中的禁忌。”邊說,邊將金色小瓶放置最裏麵的不顯眼處,“我跟白老頭練的這些毒都有法子解,就這蝕心草沒有。所以一般這毒咱們不用,不用。”


    “既然無藥可解,那你們練出來幹什麽?”蕭十一郎靠著架子懶洋洋地道。


    “哎,那時咱不也是為試試,能不能練出這天下第一奇毒麽。”白楊素來心直口快,也不把蕭十一郎當外人,直接回答,“我跟綠老頭一直想知道,咱們這使毒的本事是不是已經登峰造極,所以才練了這蝕心草的毒。沒想到,”白楊搖頭歎息,綠柳接話道,“沒想到這毒原是沒有解藥的。無奈練出來又不能將它隨意扔了,隻好一直留著了。”


    蕭十一郎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看看天色已晚,白楊道,“今兒個就到這裏。明天咱們再看點別的。”


    “行。”蕭十一郎一口應承,甩著玉穗往外走了去。剛走出小院,便見蕭沛從門口搖頭晃腦地經過,蕭十一郎勾唇笑笑,喊道,“前輩。”


    蕭沛回頭一瞧竟是蕭十一郎,忙哈腰鞠背地直點頭道,“哎呦喂我的蕭大俠,您可千萬別這麽喊我啊,您這可是要折煞了小的啊!要是讓連少莊主知道,還不訓斥死小的了。”


    蕭十一郎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伸手扶起蕭沛道,“前輩,你來這無瑕山莊多久了?”


    “這個,有些時日了。”蕭沛不敢勞煩蕭十一郎的攙扶,仍哈著腰站在一旁,仿佛麵臨大敵般額角滲著微微細汗。


    “城璧他,”蕭十一郎張口便要問話,想了想後又覺不妥,隻得揮了揮手道,“算了,沒事。”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哎蕭大俠。”蕭沛下意識喊了一聲,見蕭十一郎回頭倍感莫名地望著自己,蕭沛忙回神嘿嘿地笑道,“那個,我就想說聲,天涼了,注意身體……”


    還沒說完,便見蕭十一郎唇角微揚,笑得有些隨意道,“行了。多謝。”


    蕭沛立於原地目視著蕭十一郎逐漸遠去,原本恭維的笑容也在頃刻間收斂,深沉的麵容下刻著一絲微不可見的悵然。


    我兒十一郎如今已這般年華,做為護刀一族的後裔,他該是清醒自己使命的時候了。隻是……不知我那可憐的小兒,如今遺落何方……


    逍遙窟內,雪鷹將一書卷恭敬遞給逍遙侯,道,“師父,這是弟子跟了那風四娘到蕭十一郎住的地方去,無意間得來的。”


    雪鷹對逍遙侯將靈鷲重傷一事仍不能釋懷。一邊是同生共死的大哥,一邊是恩同再造的師父,失去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他所願意的。如今既然逍遙侯對靈鷲叛離師門一事尤為震怒,不如等自己立了幾件大功,再尋個師父心情甚好的日子,求他應允靈鷲回來。這樣他們還是一如從前,不曾有變。


    雪鷹心思單純,隻想著有大哥和師父陪伴便已滿足,卻不曾料想,時過境遷,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再想挽回已然不能。


    逍遙侯接過書卷翻開一看,頓時矍然大怒,將書扔至地上,“混帳,居然拿了一本無字之書來戲弄本侯。”


    雪鷹一愣,忙上前撿書翻看,這才知道裏麵竟無文字。


    早些時候見那風四娘將書從水中撈起時,誤以為這是本什麽要緊的東西,才會被藏匿水底。後趁風四娘不注意時拿了便走,也不曾打開瞧過。若那時得知書裏無字,他也斷不會拿來給逍遙侯看。如今惹得他震怒不說,靈鷲回來之事也更是希望渺茫。


    “本侯從未見你辦過一件好事。”逍遙侯搜┯ヒ謊郟鵲潰跋氯ァ!


    雪鷹滿腹委屈,卻又無從辯駁,隻好拿了書往外走去。剛出逍遙窟,便見花如玉搖著扇子笑吟吟地走了過來,“雪鷹,怎麽這般神色,莫不是被師父訓了?”


    雪鷹狠狠瞪了花如玉一眼,道,“花如玉,你無需仗著師父寵你就囂張得意。”


    花如玉闔扇輕笑,道,“雪鷹,師父寵我,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入門比你早,辦的事比你多。”頓了頓,花如玉扭頭極為認真地看了雪鷹一眼,道,“你若想得師父的器重,就該辦幾件大事讓他瞧瞧,而不是受了點氣就在這裏怨天憂地的。要是我,也不敢委你重任了。”


    雪鷹心知花如玉所言有理,然而麵上卻拒死不肯承認,隻強硬著口吻道,“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是。”說完,看了看手中惹事的書卷,憤恨扔至地上,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花如玉凝視著雪鷹背影消失天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又見地上躺著被他丟棄的書卷,彎腰撿起打開一看,隻見頁麵空白無字,當下心中尤覺怪異。


    去到逍遙窟內跟逍遙侯稟告了最近荒地的動靜後,花如玉回到司馬山莊,將書卷交給司馬相。


    司馬相起先也深覺驚奇。從書麵到內裏,厚度適中而手感滑膩,稍有見地之人便可一眼瞧出這書卷的珍貴。然而頁內無字,卻令人費解得很。


    司馬相嚐試了各種辦法,用水浸泡,用火慢烤,卻始終不能瞧見書內有字顯現。


    以刀劃割,持手撕扯,也無法損壞書卷半分。折騰了半日,司馬相也不由得搖頭放棄,問著花如玉,“這書從哪裏得來的?”


    “是雪鷹從蕭十一郎住的地方偷來的。”花如玉想了想後,回答,“多半是他想去那裏打探靈鷲的下落,無意間獲得此物,便順手帶回來了。”


    司馬相點了點頭,手指輕撫著書麵,道,“既然如此,這書就暫且留在這裏。”


    “是。”花如玉忙掬身作揖,又道,“自從‘割鹿刀的秘密藏於荒地’這等消息傳出後,去到那裏的武林人士絡繹不絕。公子下一步準備怎麽做?”


    司馬相純淨的眼眸在瞬間籠罩上一層淡淡迷霧,“等他們都死得差不多了,再引連城璧前去救人。”


    “是。”花如玉持扇鞠了一躬,轉身退下。


    司馬相坐在椅子上出了半晌神,又想起那一日連城璧也是坐在這裏,目光如水,麵容雋秀,清雅淡然卻意外的惹人心醉神迷。


    “既然你無兄弟,那這妝刀送與你,以表你我結交之誼。”


    摸撫著手中木質妝刀,眼前浮現的,是十四年前,第一次在無瑕山莊見到城璧時,那對尤為清減剔透的琉璃明眸。


    “相兒,這位就是無瑕山莊的少莊主,素有天之神童之稱的連城璧。”父親的話語仿佛已是遙遠的記憶,而幼時的城璧那澹然的容顏以及水一般明亮無波的眸子,卻從此印刻在心,長久不散……


    “莊主,”正在出神之際,管家王義手捧一本賬冊走進來,朝司馬相恭敬行禮道,“這是沈家現有的賬目,請莊主過目。”


    “恩。”司馬相接過賬冊細細翻看,邊看邊道,“王義,這些年多虧有你,才能這般清楚探得沈家賬目之事。”


    王義忙不迭地彎腰道,“這是小的份內之事,不敢邀功,不敢邀功。”


    原來,這王義竟是沈家長期持以信賴的王大夫。每每利用去沈園診脈之時私下查探沈家賬目,好為自家主人司馬相獲取沈園的真實賬本。


    片刻後,司馬相將賬冊往旁邊桌上一扔,笑道,“看不出,原來沈家外表光耀,實際早已是坐吃山空。怪不得,”司馬相起身走至門口,望了望有些刺目的陽光,微眯眼簾道,“怪不得她沈老太君想盡辦法也要將孫女嫁入連家。”


    王義站在後方也不知該如何接口,正在絞盡腦汁想著下文,隻聽見司馬相道,“王義,從今日開始,你慢慢的,去收了沈家。切記,”司馬相回身,一字一句尤為認真,“小心行事,別讓沈家的人瞧出端倪來。”


    “是,是。”王義趕緊點頭,見司馬相言盡於此,便收了賬本退出廳外。


    日子似乎有了一小段時間的風平浪靜。


    連城璧閑來無事,想起那鴻雲驚飛神劍久日未練,賦水劍法也因近來事多而一直耽擱著,便派人將那冊子取來又再度複習了幾遍。


    這日,連城璧正坐在花園裏想著那劍譜上所寫的心法,靈鷲走過來,一眼瞧見冊子上的幾行字,不禁念道,“無智無得, 菩提薩剩恢罘障啵簧幻稹!庇旨氰得紀方羲樸行慕岵喚猓愕潰吧僦鰨墒且蛭飩7u鬆瘢俊


    連城璧回頭看了一眼來人,見是靈鷲,也不避諱,點頭應道,“這最後兩式,竟是怎麽想也不明白。”


    “無智無得,不生不滅。”靈鷲也尤感這心法之深奧並不是自己這等人所能領悟的,但連城璧這般苦惱卻不是他所願見到的,隻好咬牙開口勸慰,“練武講究循序漸進,少主心急隻會傷了身子。依屬下看,這無智無得,不生不滅,是不是指,”靈鷲本就木訥,如今為了連城璧,隻得在心中胡亂思忖了道,“是不是指要舍了全部,方能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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