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蕭十一郎和蕭沛前去救人,楊開泰和風四娘在留在桃花源陪連城璧等候消息。


    眼見暮色愈發深沉,嫋嫋濃霧繚繞著夜色,氤氳著一片迷霧朦朧。


    連城璧坐在門口處焦灼的望著進穀的方向,時間流逝之際內心擔憂更見濃烈起來。


    蕭十一郎和蕭沛已經去了很長一段時間,連城璧心中不時滑過千萬道念頭。


    是不是他們中了司馬相的計謀?是不是也被困在了司馬山莊?


    他們是不是沒有找到白楊綠柳?還是花如玉給的消息原本就是假的?


    連城璧自問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茫然者,但眼下,他根本就想不起任何的頭緒,整顆心隻能這樣無奈而焦急的胡亂猜測著。


    若今日他身體無恙,四肢能動,也根本就不需要蕭十一郎和蕭沛冒險再度潛去司馬山莊。


    難道司馬相的藥不但讓他四肢無法動彈,更連他的冷靜一並帶走了?


    連城璧自嘲的輕笑搖頭。


    “少主,無需擔心,有蕭前輩在,不會有問題的。”見連城璧眉眼間溢滿了擔憂,楊開泰上前勸慰他,自己心底卻滿是揮不去的焦慮。


    “哎呀,你要不會說話,就別在這裏礙事了。”見連城璧靜默不語,風四娘忙上前拽開楊開泰,惡狠狠地瞪著他道,“還不閃一邊去。”


    “不,楊兄說的沒錯。”連城璧陡地笑了起來,眸子朗朗生輝,在這寂靜的夜裏,亮得懾人,“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連死亡都不能將他帶走了,還有什麽好可怕的!


    他說過會平安回來,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和自己走完這一生……既許一諾,重逾千金。他不會食言的。


    連城璧按捺住心底思緒,耐心等待著。


    終於,許久後,隱約傳來馬蹄飛揚的聲音。再等片刻,蕭十一郎和蕭沛策馬奔馳的身影在月夜下逐漸清晰。


    “是他們!是他們!”風四娘驚喜地幾步跑上前,大聲道,“白楊綠柳那兩個老頭也一起回來了。”


    連城璧徒然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眼底深處,卻浮著遮掩不住的欣喜之光。


    四人下馬,白楊綠柳一步搶上前跪倒在連城璧腳前,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少主……少主……”


    “二位快快請起,”連城璧神情靜如雲染,纖塵不沾,“是城璧無能,累得兩位無端受罪。”麵色依舊平淡,眉宇裏卻多了一絲黯然,


    “我二人不曾受罪,少主隻管寬心。”不想連城璧心有愧疚,綠柳忙道,“雖是被關了些時日,但司馬相待我二人還算妥善。”


    “正是,此事與少主無關,”白楊抹了一把眼淚便罵罵咧咧的嚷開了,“都怪那司馬相,竟真沒看出來,原來他是這麽一個人。虧他藏了十幾年,大夥兒全都被他騙了……”


    見白楊口無遮攔的隻管胡亂說,綠柳忙暗暗一拽他的袖子,朝他使了個眼色。白楊抬頭一瞄連城璧,這才見他雙眉緊蹙,臉色有些難看,忙緘了口不敢再說話。


    “好了兩位師父,”蕭十一郎上前一手拽起一個,“敘舊認錯喊主子的話留著下回,現在趕緊瞧瞧城璧這毒怎麽個解法。”


    “哦哦,好。”白楊忙不迭地上前俯身替連城璧探脈。蕭十一郎等人紛紛圍在一旁,大氣也不敢透的盯視著白楊和連城璧二人。


    見蕭十一郎一臉的緊張,連城璧忍俊不禁的彎唇輕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中毒之人是你。”


    “我倒真希望能替你中這毒,”蕭十一郎苦笑道,“至少我皮粗肉厚的,還能多挨挨。”


    說話間,白楊已探完了脈,起身之際臉色有些暗沉得厲害。


    “怎麽?”蕭沛心一沉,一股尤為不好的預感霎時湧出心底,“這毒可有解法?”


    白楊張口欲言,話到嘴邊卻隻搖頭輕歎,引得蕭沛等人既是心急,又感心慌。


    “哎我說老頭兒,到底是個什麽樣你倒是說話呀!”風四娘急火攻心的朝白楊直吼著,“光是歎氣的,讓大夥兒跟著一起幹著急,你這是存心叫我們心裏難受是不?”


    白楊迫於眾人壓力,咽了咽唾沫後,喃喃低語道,“花藜子的毒好解,蝕心草的毒……這毒……”


    “還是我來說吧!”綠柳上前接道,“蝕心草似毒非毒,源自於人心深處的欲望與情感,若要解去此毒,就必須達到無上忘我之境。可這世間,能做到無情無欲的,又有幾人?”


    “所以才說,有解等於無解。”風四娘頓時恍然大悟。


    四周立時悄然無聲,靜得聽不見任何聲響。


    茵茵霧氣從門口一湧而進,透過淡淡薄霧蕭十一郎看見連城璧眉間雖是恬淡如初,然而眼底那揮之不去的惆悵卻灼傷了他的心。


    “不管怎麽樣,”蕭十一郎打破沉靜,強忍了喉間的梗塞開口道,“先幫城璧解了花藜子,讓他行動自如,再做打算。”


    事已至此,即便是悲傷也於事無補。大家隻得將心頭傷感壓下,依著綠柳的話各自行事。


    蕭十一郎將連城璧抱進房中,褪了外袍平躺在床上。風四娘和楊開泰去溪邊打水,將房內浴桶倒滿。


    隻落了蕭沛一人跟在後麵喊著,“那我呢?”


    白楊抽空回頭瞅了他一眼,不鹹不熱的回道,“坐那就行。”


    等一切準備就緒後,白楊綠柳二人走進房內,見蕭十一郎正要退出去,便喊道,“十一郎,你先等著,一會兒有你派上用場的時候。”


    蕭十一郎聞言轉身,正巧對上連城璧看向他的目光,不禁勾唇一笑,“也好,我便留下來陪你。”


    蕭十一郎走上前在床邊坐定,目視著白楊綠柳二人在連城璧手腳各個穴位紮下銀針,稍等片刻後,再將銀針拔出,喂連城璧服下一枚藥丸後,對蕭十一郎道,“你抱他去水裏,將餘毒逼出來便可。”


    說完,白楊綠柳二人出門去了,順便不忘幫他們將門帶上。


    蕭十一郎清了清嗓子,還未等他開口。隻聽見連城璧望著他道,“勞煩你了。”那仿如清波般明亮透澈的眸子,純淨得令蕭十一郎不敢多看,忙垂了眼簾彎腰將他抱起,兩人一同在浴桶內坐了下去。


    浴桶雖大,但兩個人坐在裏麵仍舊顯得擁擠了。蕭十一郎伸手貼上連城璧後背時,竟覺得他體溫灼熱得有些燙人。


    看著連城璧光滑的後頸,皙白的肌膚,掌心那炙人的溫度絲絲傳進心底,蕭十一郎眼神一凝,心跳驀然加速。


    好容易定了心神,將連城璧體內的毒一點點逼出,等青碧的溪水已被染得漆黑後,蕭十一郎這才抱起他走回床邊,又取來幹淨的衣服欲要替他換上。


    哪知才剛將他衣衫全數褪去,蕭十一郎便驟然停了動作。看著連城璧那纖細的腰肢,勻稱修長的四肢,他幾乎快要忍不住內心的燥熱。


    偏偏這時候連城璧滿是無辜的隻瞪著他瞧,明燦如星的眸子帶著致命的吸引力,隻勾的他心神一震,再也顧不得什麽,俯身吻上連城璧的雙唇。


    連城璧一愣,腦袋陡地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如何呼吸,隻能屏氣任由蕭十一郎予取予求著。


    蕭十一郎整個唇附了上去,舌尖從他口中滑入,肆意掃過他口腔內的每一寸。那柔軟的觸感,令蕭十一郎不斷深入繾綣纏繞,卷住連城璧的舌緊緊糾纏,狠狠吸吮……


    欲念仿如開閘的洪水般爆發,悖德也好逆世也罷,一切都顧不上了。流著同樣的血,卻擁有著同樣的感情!


    連城璧被吻得昏昏沉沉,身子卻開始不自主的回應蕭十一郎。細密如雨的吻輕啄著他的身子,寸縷不著的肌膚相貼時,連城璧下意識的低吟出聲。


    “不……外麵……”


    話語斷續還未出口,便被蕭十一郎以唇封緘。感覺到身下人兒意識的迷亂,蕭十一郎吻愈發激狂起來。雙唇重重壓下,濕滑的舌在他口中狂野而熱烈的遊移,探繞著他的舌掠奪般吸吮纏


    綿。


    手指順著肌膚滑下,帶著燎原之勢在連城璧身上點燃簇簇火焰。血液的溫度越漸高升,蕭十一郎順著他的頸間、鎖骨一路綿下,烙下一個個深紅的印記。


    “不,”最後關頭,還是連城璧將蕭十一郎給推開了,“現在不行。”


    “為什麽不行?”蕭十一郎疑惑的看著連城璧,動作卻已經停止了。


    隨手取來一件外袍給他披上,蕭十一郎將連城璧肩頭的一綹黑發從袍子裏撥出,笑吟吟的問,“是不是我突然這麽對你,你不習慣了?”


    連城璧隻覺臉頰燥熱無比,眸中也漾動著微波漣漪,“並不是……”


    “那是為何?”蕭十一郎將連城璧擁入懷中,依舊笑意滿滿的問道。


    連城璧下意識的抬起頭對上蕭十一郎的目光,卻又立即低下頭去,那扇形的黑睫微微顫動著,在他的眼廓投下一圈黑影。


    “現在我這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而且,”連城璧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在司馬山莊時司馬相曾對他做過的事,“而且那段時間……我不想……”


    “別害怕。”聽出連城璧話語裏的自責與黯然,蕭十一郎心疼的將他擁得更緊,“有我在,什麽都不要怕。”


    連城璧搖頭道,“我並不是害怕,司馬相並不可怕,我隻是覺得,”言語未盡,一聲長歎從口中逸出,“發生了這麽多事,就連無瑕山莊也毀在我手裏,我隻是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有那個資格。”


    蕭十一郎眼底遮掩不住心疼的將他一把緊緊抱住,低頭在他額頭輕輕印下一吻,“當然。你是無瑕山莊的少主,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何況,若不是司馬相一手設計,你又怎會被迫丟失了無瑕山莊?”


    頓了頓,見連城璧嘴角笑意淡然,蕭十一郎又道,“放心,我不會死在你前麵的。”


    連城璧聞言一怔,眼底笑容顯現,眉間眼角光彩宜人。


    蕭十一郎也不由得心情豁然開朗,輕撫上連城璧的下顎令他抬頭,覆唇吻上了懷中之人的水色雙唇……


    月色嬌美,光影流轉,夜,漫長而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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