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少爺!”駱平似乎很驚訝,看著來人,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平時怎麽著,還是怎麽著!”齊少爺說了一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轉向駱靈,馬鞭一指,“好可愛的小姑娘!安之,她是你什麽人?我來猜猜,該不會是……”


    駱平見他聲音一頓,立時知道他想歪了,趕緊擺手道:“齊少爺多想了,這是舍妹。”


    齊少爺明顯地愣了一下,調侃之色收起,正色道:“是與忠勇侯家的世子定親那位?”


    駱平搖了搖頭:“不是,那是三妹,這是四妹。”


    “看著倒是一般大,還以為你就隻一個妹妹,什麽時候又多出來一個?以前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她是姨娘生的,沒帶出去過。”駱平有些尷尬地回答。這些本是家事,換了個人,他可以不答,或者可以直接讓人不要追問,對這位爺他卻是不能,惹得他一個不高興,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既然以前沒帶出來過,這次怎麽又帶了?你都說了隻是個姨娘生的,又不是你嫡親的妹妹,怎麽帶了這麽個麻煩?好不容易見著你,我還沒恭賀你高中呢,走,一起去喝一盅。”


    駱平還未開口,在旁邊聽得一肚子氣的駱靈開口了,她搖著駱平的肩膀:“哥哥哥哥,你看這個人笑起來牙好白哦,我常聽何大說牙口好,胃口就好,吃料就會吃得特別香,他胃口一定也很好!”


    何大是駱府的車夫,這次送駱靈上山的就是他,這話確實是他愛掛在嘴上的,剛才在路上,駱靈就聽他說過。駱平聽妹妹這麽說,嚇了一大跳,伸手過來就蒙住了駱靈的嘴,駱靈唔唔地叫著,張大了眼睛,朝他直瞪眼。


    齊少爺臉都氣白了,用馬鞭指著駱靈道:“大膽!”他身邊的人見自家的主子被個小姑娘比喻成了牲口,一時愕然,這位爺從小到大,順風順水,還從未有人敢這麽對他,全想想小姑娘的話,又忍不住想笑,一個個強忍了憋著,那臉色一個比一個滑稽,竟是非同一般。


    駱平怕他一鞭子甩過來,傷著駱靈,用自己的身子將她擋住,趕緊解釋道:“齊公子,對不起,靈兒她腦子有病,您別與她一般見識。”


    齊少爺也隻是做做樣子,畢竟他還不是那麽心狠手辣的人,那馬鞭並未揮下。聽了駱平的話,詫異道:“怎麽會?腦子有問題,什麽意思?”


    駱安道:“她前日裏發燒燒壞了腦子,前事盡忘,智力如今好比稚齡孩童,為此我母親才讓我送她到陀普庵,拜在廣慧師太座下做個俗家弟子,也好沾點佛緣,早日康複。請齊公子看在我的份上,不與她一個孩子一般見識,我這裏給你賠禮了!”


    駱安說罷,深深一揖。


    齊少爺聞言已是信了,點頭道:“罷了,小事一樁,我豈會與孩子一般見識!”


    “改日有空,安之再請齊少爺,今日還有事,就此別過。”駱平朝著齊少爺一拱手,他不放心妹妹,打算再次回到陀普庵,再向廣慧師太交待幾句。


    那人哈哈笑道:“行了行了,你去吧!”他的視線落在駱靈臉上,搖頭歎息:“可惜……如此可愛的女兒家,卻是個半傻子……”


    他說得小聲,駱平沒有聽見,駱靈卻不是一般人,一根針掉在地上她摸黑都能夠立時找出來,頓時把眼一瞪,惡狠狠地盯著齊少爺,腹中誹謗不已。


    齊少爺對上她的目光,卻覺得這丫頭表情有趣,衝她一咧嘴,笑著眨了眨眼。


    駱靈一翻白眼,說道:“變態的怪黍蜀!”


    駱平怕她再說出什麽怪話來引得這位爺不高興,趕緊拉上她轉身重回了庵裏。


    齊少爺見兩人進去,這才打馬前行,轉頭問身邊的侍衛:“那傻丫頭方才說的什麽?”


    侍衛道:“好像是就什麽怪,什麽黍。”


    “不知道什麽意思,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可不是什麽好話!”齊少爺摸了摸下巴,“下次逮著這丫頭,一定要問清楚是什麽意思。”


    侍衛汗顏,心道:我的主子哎,你跟個半傻丫頭較個什麽盡啊,沒準那就是句傻話,根本沒意思!


    駱平進了庵,喝了一盅茶,又向廣慧師太交待了一番,估摸著差不多了,這才起身離去。駱靈因為之前他擋在自己身前,防止她被齊少爺的馬鞭打著,對這個哥哥生了幾絲好感,嚷著送他出了庵裏的大門,直到那馬上的身影消失不見才返了回去。


    駱平不時回頭看看那小小的身影,鼻子不期然地掠起一陣酸楚。剛才駱靈拉他袖子時,不小心露出了胳膊,他看到了那手臂上的傷痕,後來問她,她隻搖頭,一幅不明白的樣子。問柔兒,這是個新去的,也是什麽都不知道。駱平想著回去該將這事告訴母親,再怎麽說駱靈也是府上的小姐,沒準是下人背主欺人,那傷……可不輕,女兒家身上有疤,總是不好,也不知能不能長還原,不曉得是誰人下得這般狠心,他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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