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妍四下沒看到駱慧的人影,心下著了慌,對駱靈的提問隻是搖頭。此刻她也明白了,駱靈既然能平安出現在這裏,肯定是駱慧失了手,她擔心的是駱慧把一切都說出來,將事情推到她的頭上。


    “我哪裏知道她在哪裏,我一直陪著母親,又不曾和她在一處……”寧妍不敢看駱靈的眼,低了頭喃喃道。


    “那麽……”駱靈頓了頓,寧妍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抬頭,看到了駱靈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希望你真的不知道!若是寧小姐見到我三姐姐,還請讓她快些過來,這皇宮裏頭,可是亂跑不得的,若是衝撞了什麽,難保不連累了別人!”


    寧妍忙不疊地點頭,駱靈笑了笑,翩然而去。寧妍叫來貼身丫環,吩咐道:“你去四處找找,若是看到駱慧,就過來告訴我,悄悄地,別和她說話。”


    丫環領命而去,寧妍坐下,眉尖輕蹙。她哪裏想到駱靈會這麽厲害,慢慢回憶小時候的事,似乎駱慧從來就不曾占過上風,盡管駱靈每一次都被她形容得很慘,但那也是在事後,受到大人的懲罰,兩人的交鋒中,駱慧從來就沒有真正贏過,如今嫡庶已明,駱慧要想和駱靈鬥,萬萬不可能了,她自詡聰明,卻還是算漏了一點。


    仔細將與駱慧的會麵想了想,寧妍算定無人看到她將藥交給駱慧,隻要自己死不承認,駱慧就算說出她來,她自己不承認對方就沒有辦法,因為沒有證據。


    寧辰是被母親叫過來的,寧夫人有話囑咐他,雖然說曲水隔座,男女賓客各在一處,但也沒有規定不可以坐在一處,隻不過人都是矜持的,而且隔著些距離,更方便互相觀察,近了若是盯著某個人看,會被對方察覺,反倒不美。


    若是以往,他坐在女賓席上,必然會有無數秋波遞來,寧辰年輕俊美,是京城排得上名的美男子,不知有多少閨秀暗許芳心,就算他被駱靈如此整治了一回,照樣能夠接收到愛慕的目光。


    換了以前,他定會趁機展現一番自己的瀟灑,與相熟的閨秀攀談幾句,再吟幾句詩,引來一陣驚歎,今日他卻對四周的一切視若無睹,眼中隻有那言辭犀利的駱靈。


    他從未受過挫,寧辰詩才堪誇,放眼京城,無人能及,第一次被人踩在腳下,居然是個他看不起的女人,是一個差點成了他的妻的女人,這讓他羞憤難忍。


    見到駱靈走開,他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把拉住了駱靈的手腕:“你別走!”


    “放手!”駱靈回頭,冷冷地看著他,“別給臉不要臉啊,讓你放手你聽到沒?大庭廣眾之下,你還待用強不成?難不成寧世子君子當得不耐煩了,想要改當小人了?還是覺得傻子不傻了,良心發現想反悔履行諾言了?”


    寧辰臉漲得通紅,放開了她的手,麵向一側道:“誰稀罕你,我不服!九皇叔,我不服,我要和她重新比過。”


    兩人的麵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男子,就是那先前說寧辰該當配京城第一才女的齊王寧軒。


    駱靈來得晚了,並沒見過他,此刻聽到寧辰的稱呼,自然知道了他的身份,皇帝的兒子,排行第九的,她聽過是封為齊王,福身為禮,她的麵上的嘲諷之色盡褪,變成了一幅溫婉模樣,輕聲道:“小女子見過王爺!”


    “起來吧,不必多禮。”齊王的聲音很好聽,隱約有種熟悉之感,似乎和她認識的某人有點像,不過也隻是有那麽一點點。


    馬車裏的擦肩而過,不過是驚鴻一瞥,今日這才算是兩人的首次見麵。


    她從來沒有見過眉眼如此深邃的男子,被他眼神一掃,似乎一切都無所遁形,這樣的男人,若是成了敵人,必是強敵,駱靈警惕了一些,將心事全都藏起,行止規規矩矩,讓人挑不出半分錯來。


    齊王冷峻的臉上浮起一絲淺笑,轉向寧辰:“你的本意不就是要與她解除婚約嗎,如今達到了目的,還待怎樣?難不成真如她所說,你……後悔了?”


    “誰後悔了!”寧辰氣急敗壞地說,“這樣的女人,誰娶回家誰倒黴!我不過是不服她作的詩比我好而已,誰知道她是不是請人代筆,早有準備的,我要正式和她比一場。”


    齊王看駱靈一眼:“你的意見呢?”


    駱靈溫溫婉婉道:“他不是京中第一才子麽,便是我請人代筆,寧世子也是輸了,輸給誰不是輸呢?還是寧世子覺得輸給一個女人太丟麵子,所以想要掰回來?”


    齊王點點頭:“輸給誰不是輸,這話有理,明曦,輸了就是輸了,你還是下去吧。”


    “可是九皇叔……”


    “你今日不冷靜,回去好好想想,十日後,若是你真的還想再與她比過,來告訴我,我給你做主比一場。”齊王說道。


    寧辰不甘地看駱靈一眼,隻得下去。


    那邊帝後已起身離席,傳旨太監宣布了旨意,讓大家到園中賞花,皇後招手叫過太子:“皇兒,你說的對,看看子昂何時與人親近過,他對駱家小姐確實不同旁人。”一邊說,一邊示意太子看向一旁。


    太子側首,見到從不曾與女子單獨相處的齊王正和駱靈站在一起說話,兩人身邊並無他人,遂點頭道:“正是,母後。”


    心下卻有幾分奇怪,他們在說些什麽?阿軒不是很討厭駱靈嗎?他該不會是在罵人家吧?方才見識過駱靈的牙尖嘴利,他相信若真如此,齊王肯定討不了好去,隻不過看兩人的神情都是淡淡的,不至於像他想的那樣。


    “來,隨母後一道逛逛園子,這園裏牡丹開得正好,方才駱家丫頭所作的詩,聽著倒是有幾分貴氣,莫不是讚的牡丹?”


    “母後說的是,兒臣亦是這樣想的,要不,叫上那丫頭來陪母後賞花,亦可再考量一下她,我看母後對她亦是滿意的。”


    牡丹是百花之王,富貴榮華之向征,皇後是後宮之主,是大慶朝最尊貴的女人,太子看了看遠處的駱靈,心想這丫頭將皇後比作牡丹,還真是聰明,最關鍵的是,皇後在百花中,確實最愛牡丹,看她的穿著就知道,每件衣裳上,必繡得有牡丹。


    “你和母後想到一塊兒去了!”皇後笑了笑,“正好,齊王也在那裏,就將他們一起叫過來吧。”


    不管怎麽說,駱靈捧了她,壓了儀貴妃的風頭,皇後很高興。


    齊王站在身邊,讓駱靈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壓力,這個男人並沒有看她,可不知怎麽地,她就是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此人眼裏,隻得沒話找話地說一些無關痛癢的事,齊王的回答,不過是閉著嘴嗯一聲。


    真是個悶葫蘆!駱靈正要尋機告辭,宮女的到來打破了兩人間的僵局。


    聽到皇後有請,駱靈當然不敢不應,隻可惜齊王也在相召之列,仍舊擺脫不開他,兩人一齊前行,齊王身高腿長,一步有她兩步寬,她落在其後,目光不自覺地打量著前方的身影,視線忽然落在了他的腰間。


    銀色錦衣上繡著雲紋,步履邁開,行動間微微露出一點,內裏是白色的錦褲,腰間玉帶上鑲嵌的玉片,是純粹的羊脂白玉,透著瑩瑩光澤,左側是淺紫的銜玉絲絛,佩著個橢圓形的飾物,隱隱間有紫色的光華流轉。


    那紫色讓駱靈感到一絲熟悉,忍不住想要看仔細些,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齊王忽然停住,回轉身來直視著她。


    駱靈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微微一愕,趕緊輕提一口氣,蓮步輕移,生生止住由於慣性向前的身子。


    齊王的身後,似乎就是整個天空,淡藍的天上隻有一絲浮雲,它就像是貪吃的孩子手中的棉花糖,孩子吃一口,就少一口,還被扯得絲絲縷縷,這雲被風一吹,就像棉花糖一樣破碎得不成形,變得稀稀拉拉,陽光就從那些縫隙中露出來,耀花了人的眼。


    齊王就站在太陽底下,微低了頭看向駱靈,陽光很刺目,駱靈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


    齊王烏黑的長發在她眼前垂下,在陽光的映照下,像染了金的絲緞,有一絲輕悠悠在她臉上撫過,癢癢的,在皮膚上帶起一絲戰栗。


    “你就這麽想要超過本王?”齊王低聲問道,眼中的墨色更濃。


    光線刺痛了駱靈的眼,淚水不任人控製地湧上眼眶,她驚訝地微張小口,不明白齊王為何會有此一問。眨了眨眼,她努力將淚意忍住,不讓淚水湧出眼眶。


    “王爺這話,小女子不明白。”她開口道,不卑不亢,不親不疏。


    齊王盯了她半晌,微微一笑:“哦……是本王理解錯了!”


    說罷他轉身繼續前行,隻是這次的步子沒有先前邁得大了,駱靈很容易便跟上了他,但卻不敢再觀察他。


    這人的背後倒似生了眼睛,最好少招惹他,否則可是件麻煩,她在心裏想道。


    太子跟前的小喜子跑了過來,站在一旁趁人不備直對太子打眼色,可惜太子沒看到,卻給皇後瞄到了,她笑著指了指小喜子,太子這才看見。


    太子對皇後說道:“母後,小喜子那邊像是有什麽事,待兒臣去看一看再來陪母後。”


    皇後見駱靈與齊王已經走了過來,笑道:“你去吧,有他們陪著我就行,知道你忙,該做什麽做什麽去,不用管我。”


    太子告退而去,方迎上小喜子就沉著臉道:“事情如何?看你那眼神,真當自個兒是透明的呢,皇後娘娘都看到了。”


    小喜子委屈道:“奴才這不是怕太子爺著急等結果麽……”


    “你看看你看看,人都好好兒站在這裏,還唱了一出好戲,早知她沒事了,還用得著你告訴我!你是來找爺討賞的?”太子指了指駱靈,瞪小喜子一眼,“爺還能少了你不成?不過來了就說吧,到底是怎麽弄的,那駱慧呢?如何不見人影?”


    小喜子神色有些詭異,看了看四周,確認四下無人才道:“回太子爺話,出了點意外!”


    “什麽意外?”太子問道,眉梢一挑,倒有幾分疑惑。


    “奴才去了後殿,見駱家姐妹都很正常,沒出什麽事,就一直在殿外守著,後來不久那駱三小姐就先出來了,太子爺不是叫小的防著她害駱四小姐麽,就忙著去看駱四小姐了,確認她無事這才出來,想想覺得不妥,那駱三小姐出去時,臉色似乎有些異樣的紅暈,駱四小姐起身回席,奴才跟著送了一段路,看到這邊的人影了才離開,便去尋那位三小姐,結果您猜怎麽著?”


    太子踢了他一腳:“要說快說,爺哪有閑心跟你玩兒猜謎!”


    這一腳其實很輕,根本就沒感到痛,不過慣於討主子歡心的小喜子還是齜牙咧嘴地比劃了一陣,直看太子露出笑臉來,這才賊眉鼠眼地湊到跟前,壓低了聲音道:“奴才在雲煦宮側殿,看到楚王神色匆匆地出來,他走沒一會兒,掌宮太監盧有儀鬼鬼祟祟地跑進宮,很快又神色慌張地跑了出來,奴才等他們走後去看了,駱家那位三小姐居然不著片縷地躺在屋中……”


    “咳……”太子咳嗽起來,小喜子趕緊上前幫忙拍著背順氣。


    等氣順了,咳嗽止住,太子一扯過小喜子:“你是說……楚王把駱三小姐……那個了?”


    小喜子眨巴著眼睛點頭:“就是……那個了!”


    “我的天!”太子拍了拍額頭,“楚王那個老色……咳!那啥,駱三小姐遇上他,那可真是倒了大黴,可是就這麽走人了,並不像是他的作風。”


    “想來是那駱三小姐吃了寧家小姐給她的藥,那原本要用來害駱四小姐的藥,然後出門遇到了楚王?”


    “你分析的有道理,隻是這藥怎麽就成了她自個兒吃了?”太子百思不得其解。


    小喜子肯定地點了點頭:“若非如此,她不可能成這樣,太子爺,您說會不會是駱四小姐發覺了她的陰謀,然後將計就計?”


    “她有那麽聰明麽?”太子剛說完,就回過神來,駱靈可不是有這麽聰明麽,之前寧辰與她的對決,哪處不是落了下風?他搖了搖頭:“倒是小看了她,原來這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枉本宮還為她擔著心,事情更加有趣了。”


    原本他是想讓小喜子去幫忙看著,別讓駱慧有機會加害駱靈,他從駱慧與寧妍的對話,猜到了駱慧手中的並非毒藥,她們是想破壞駱靈與寧辰的婚事,所以無外乎是蒙汗藥之類的迷藥,迷暈了駱靈後,隨便找個男子,隻要與駱靈同處一室,少不得駱靈名氣就毀了,要想保住名節,就得嫁了那人,沒想到這兩名女子比太子所想的更狠,她們用的不是普通的迷藥,卻是那會毀人清白的媚藥。


    想到此處,太子喃喃道:“那駱三小姐也是自作自受,這事情還不知怎麽收場呢,扯到了楚王……”


    太子原本還想過若是駱靈真中了駱慧的計也不要緊,他可以順水推舟,將齊王弄過去,隻要齊王挨了駱靈的身,就可以逼著他娶了駱靈,他讓小喜子看著,反正除了齊王,別的男子不可以走近駱靈。隻是事情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發展,駱慧居然自己吃了自己用來害人的藥。


    小喜子眼珠一轉:“楚王爺那個樣子,怕是這事不準備認帳了,可憐那駱三小姐,醒來隻怕要嚇死了,恐怕都不知道是誰占了她的便宜。”


    遇到楚王,駱慧的清白可想而知!太子歎了一口氣:“本宮算是知道,什麽叫做害人害己了!這個駱三小姐,果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這樣的女子,便是放在後宮也容易生存吧,本宮的太子妃位置還空著,可惜啊可惜……不過能找到個讓老九頭痛的人物不容易,本宮就忍痛割愛吧!”


    小喜子早就聽慣了太子的言語,壓根沒將他的話當真,尤其是與齊王有關的,這位太子爺就喜歡無事攬上身,演戲那更是一流,若是他上了台,估計天下所有的戲子都不是他的對手,不過這話小喜子也隻感在心裏這麽一想,打死他都不敢說出來。


    “傻丫頭變成精明人,倒也有趣!”太子笑道。


    “太子爺,這件事牽涉到了楚王,咱們還要不要管?那駱家三小姐還躺在雲煦宮呢。”


    太子搖了搖頭,俊秀的眉目微挑:“不管!記住了,你是回東宮幫本宮取東西,沒去過什麽雲煦宮,更加沒看到過任何事!”


    小喜子點頭點得像雞啄米:“奴才省得!奴才除了東宮和這裏,哪兒都沒去過。”


    太子站了片刻,回到皇後身邊,上前道:“母後,兒臣來陪您賞花。”


    皇後笑道:“怎麽,小喜子尋你無事?”


    “不過是先前兒臣發現腰間的玉佩沒了,尋思是不是路上掉了,讓他去尋,這奴才應著去了,半天不見來,卻原來是兒臣記錯了,留在東宮沒帶來,他一路回到東宮拿來的。”太子舉著玉佩笑道。


    皇後輕瞪他一眼:“你呀……不說一塊玉佩麽,掉了就掉了,何苦折騰小喜子,我看這孩子是個實誠人,難得對你忠心,你就應該好好對人家。”


    太子笑了笑:“知道了!兒臣這不是想著玉佩是母後賞的麽,可不能掉了!”


    皇後聞言很是高興,轉向駱靈笑道:“你還未見過他吧,這是太子!”


    駱靈忙施禮:“駱靈見過太子殿下!”


    “平身吧!”太子笑道,轉向齊王,“九弟,你與駱小姐本是熟識的,怎麽不好好招呼人家,別冷冰冰地嚇著人。”


    駱靈一愣,她並不曾見過齊王,太子如何說他們是熟識的?對上齊王的眼,那人卻並未否認。駱靈皺眉,難道說十歲之前的駱靈認識齊王?不會吧!


    太子踱步到齊王身邊,臉頰微微泛紅,眼神裏露出興奮,瞥向齊王的樣子,好像貓見了老鼠。


    “皇兄前些日子感染的風寒還沒好啊,小喜子,快些侍候著你主子下去歇歇!”齊王伸起搭在白玉欄幹上的手,衝小喜子招了招。


    “我風寒早就好了。”太子說道。


    “好了臉還這麽紅?”齊王皺眉。


    “這是因為太激動了,不是許久沒見著九弟了麽!一看你都長成大人了,唉!今兒還與母後商量,該給你尋門親事了,你看著誰家閨秀合適,千萬不要害羞,記得告訴母後或者為兄,定會為你做主。”太子笑眯眯道。


    “皇兄不用激動,咱倆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麽,皇兄也是大人了,還是先給你納太子妃的好!”齊王淡淡說道,轉向皇後,“長幼有序,兄長還未成親,做弟弟的如何能夠先一步,母後您說是不是?”


    皇後笑道:“齊王說的有理,裴兒,你是該定下太子妃的人選了,我與你父皇要好好商議一下,為你選一個儀態端方,守成有禮,溫柔嫻雅的。”


    太子一聽這幾個詞,想到府裏那些好似木頭的女人,頓時頭就大了,忙道:“不急不急,兒臣雖未立正妃,身邊已是有了好幾個人,九皇弟身邊可是什麽人也沒有呢,我這做兄長的,很是替弟弟操心。”


    “你們兄友弟恭,母後看著也開心,都別說了,我自會讓你們兩個都滿意。”皇後開心道。


    太子與齊王對看一眼,齊王稍微對他比了個口型,兄弟倆經常這樣,一看他就明白齊王是在說:“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次他真不說話了,看著皇後欣慰的表情,他也算反應過來,合著說了半天,他想給齊王身邊塞人,卻也把自己也給繞了進去,皇後這是準備兩兄弟一起對付,看來他與齊王都跑不脫了!


    太子瞪了齊王一眼,心說這都怪你,招惹上你就沒好事。齊王微微一笑,落在太子眼中,那就是萬分得意的表情,心中更是鬱悶,心想也罷,就算自己不得不納個無聊的太子妃,也要將齊王拉下水,讓他也娶得悍婦受受罪。


    駱靈太符合條件了,原本隻認為她無禮無識,是個粗人,現今這點倒是給否定了,卻顯然更加難以對付。一想到這個,太子心情又好起來,湊過去和齊王說起話來,當然是他說得多,齊王答得少。


    駱靈看得有趣,嘴角也情不自禁帶起一絲笑容。


    皇後拉著駱靈的手道:“他們兄弟倆就是這樣,別看常常鬥嘴,其實要好著呢,別管他們了,來來來,陪本宮好好看看這些花兒,你看開得多好啊,這天下花木繁多,本宮最喜歡的就是牡丹,你剛才那首詩,可是將本宮比作了牡丹?”


    駱靈微笑道:“回皇後娘娘話,正是!牡丹花色卓絕,豔麗高貴,乃是花中之王,也隻有此花配得上皇後娘娘。”


    “你這孩子,小嘴巴就是甜,駱夫人可是生了個好女兒,都說女兒是娘的貼心小棉襖,讓本宮好生羨慕,本宮當年,也曾有過一個女兒,可惜……”


    見皇後神色黯然,駱靈心道,原來皇後不是不會生育,恐怕就是這個女兒沒了,後來才不生的吧,駱夫人在進宮前將宮中的事講了一些給她聽,皇後無嗣,駱靈是知道的,隻是並沒有這麽詳細,關於她曾生過一個女兒的事,駱夫人就不曾說過。


    “小公主定然生得極為漂亮。”駱靈說道。


    皇後點了點頭:“是啊,非常漂亮,那時本宮還未能為皇上生得兒子遺憾,皇上卻是歡喜非常,才落地就封了個永樂公主,隻盼她能長長久久,永遠快樂,可是還未滿周歲就去了。”


    “皇後娘娘節哀!”駱靈道,“臣女曾在佛前侍奉過四年,聞得鄉間信徒說過,菩薩每年都會下凡塵來收弟子,但凡漂亮乖巧的孩子被菩薩看上,就會收了做弟子去,小公主定然也是因為長得太可人了,被菩薩召了去,她一定會在天上好好守護著皇後娘娘,不想看到您傷心。”


    皇後眨了眨眼,笑著點頭道:“你說的對,我的永樂定然不會希望我傷心難過。”伸手一指前方:“我看這朵花不錯,你幫本宮摘下來!”


    “是,娘娘!”駱靈順著皇後所指,摘下一朵碗口大的牡丹,紫紅的花瓣上,金黃的花蕊,還未接近,便有異香撲鼻,“娘娘,臣女幫您戴上吧,這花挺配您今日的妝扮。”


    皇後笑了笑,微微低下頭,駱靈踮起腳來,幫她把花插在鬢邊。


    儀貴妃娉娉婷婷地走過來,福了福身道:“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妹妹不必多禮,你不是陪著皇上麽?”皇後問道。


    儀貴妃笑道:“皇上在與幾位大臣說話,這會兒也沒功夫陪我,我還是跟著皇後娘娘吧,娘娘莫要嫌棄我才好。”


    “怎麽會,隻是怕你覺得跟著我太悶了。”皇後微笑道。


    儀貴妃看了看皇後頭上的牡丹,笑靨如花:“娘娘還是這麽愛牡丹,我卻覺得牡丹太過豔麗,香味過濃,更喜歡芍藥的清雅,而且芍藥入藥甚好,比牡丹要強。”


    “是嗎?”皇後神色幾不可察地沉了一沉,很快又恢複了原狀,迎上儀貴妃的目光,微微一笑,“我還道妹妹最喜歡的也是牡丹呢,否則你那園中又怎會種了那麽多!”


    “那是手下的奴才不懂,妹妹我要的是芍藥,他們卻給種成了牡丹。”儀貴妃笑道。


    “那種不長眼的奴才,就該打死,連主子的吩咐都做不好,留著做什麽?”皇後道。


    儀貴妃愣了一下,笑臉相迎:“他們又哪裏懂得這些,原是我的錯,應該尋個花匠的。”


    “怪不得都說妹妹善心,既然不喜歡,拔了重新種就是,居然還將那些花留到現在。”皇後也笑,隻是據駱靈觀察,那笑意根本不達眼底,說白了就是假笑。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替她們發酸,心道要是自己天天過這樣的生活,說的每一句話都透著玄機的話,非要累死不可。


    “怎麽了?你牙痛?”太子一直注意駱靈,見狀問道。


    “不是,謝太子關心,臣女隻是覺得這裏有些熱。”駱靈用手扇了扇風,扇了兩下又覺得這個舉止不妥,收起手來,略微尷尬地笑了笑。


    太子倒是不以為意,反倒略有些興趣地打量著她。


    身邊的陽光被人擋住,駱靈轉過頭去,看到齊王站在身前,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把駱靈整個人包裹在了裏麵,他的視線卻在遠處,駱靈順著看過去,看到的是連綿不絕的宮殿屋頂。


    “熱了我們就過去亭中歇歇吧。”皇後聽到兩人的對話,插言道,轉向儀貴妃:“妹妹才來,多看看,我們先過去。”


    “不用了,臣妾本就不喜牡丹,還不如陪著皇後娘娘去亭邊坐坐,我也覺得有些熱了。”


    駱靈心想,儀貴妃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皇後明明不想她跟來,居然還像塊牛皮糖般粘上來,那話中還是紅果果的宣傳她是多麽得皇帝的寵,你一個影子有什麽好得意的啊!


    再看一眼皇後,居然不動聲色,仍舊笑得溫和可親,不由得在心中對她豎起大拇指來,什麽叫儀態,這才叫是,怪不得人家能當皇後,儀貴妃別看封號是儀字,這輩子她都別想趕上皇後。


    “妹妹既然想來,就一並來吧。”皇後說著帶頭往前走。


    “婉雲,還不快去扶著皇後娘娘!”儀貴妃對身邊的女子吩咐道,那女孩兒長得明豔動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膚很白,嘴巴是真正的櫻桃小口,讓駱靈一下就想到了日本人的玩偶娃娃。


    她紅著臉上前一步道:“臣女溫婉雲,參見皇後娘娘!”


    儀貴妃道:“這是臣妾大哥的女兒,今年十六了,還未許親。”


    “你是溫庭故之女?”皇後問瘟婉雲。


    “是的,娘娘!”溫婉雲人如其名,果然溫婉,說話都是嬌嬌怯怯的,駱靈懷疑來一陣風就能把她給吹倒了。


    “嗯,果然如你姑姑一般,是個美貌佳人。”皇後說道。


    儀貴妃笑道:“婉雲比太子小五歲,小時候她來過宮裏,太子還曾揪過她的辮子,太子可還記得?”


    太子搖頭道:“貴妃娘娘怕是記錯了吧,我從小被母後教導要行止端方,從不曾揪過小姑娘辮子。”


    儀貴妃愕然,溫婉雲扯著她姑媽的手,臉紅著悄然叫了一聲:“姑姑……”一雙眼睃了齊王一下,很快低下了頭。


    駱靈差點笑出聲來,儀貴妃擺明了睜著眼睛說瞎話,溫婉雲十六歲,太子大她五歲,那就是二十一了,儀貴妃自己也不過二十六七歲年紀,進宮不過十年,在皇帝身邊得寵,還是這兩年的事,溫婉雲進宮,怕也不過是兩三年前的事,那時候太子都是大人了,如何會去揪小姑娘的辮子?


    看一看太子,心道這位對溫美女看來不上心,若是別人,就會借故順著說了,這位太子倒是個精明的,知道儀貴妃把侄女往前湊打的是什麽主意,一口就給人噎了個半死。不過看那溫婉雲的模樣,倒是對齊王比對太子感興趣。


    這麽想著,駱靈自然而然地看向齊王,沒想到對方也在看她,兩人四目相對,皆是一愣,很快撇開了頭,各自看向別處。


    儀貴妃打了個哈哈道:“哎呀是臣妾記錯了,總覺得太子還小呢,沒想到不過幾年就長成了大人,東宮也該添個女主人了,皇後娘娘可有中意的人選?”


    “這件事,我和皇上商量過,到時候多挑些人選,讓太子自己來定,畢竟是他自己的人,也得他喜歡。”


    駱靈心道,儀貴妃還真是有些蠢,想把侄女嫁給太子,卻不懂得在皇後麵前掩蓋風芒,這能行得通嗎?


    儀貴妃上前一步,將駱靈擠了開去,招手叫過溫婉雲,讓她扶著皇後的一隻手,自己也拉住了皇後的另一隻手,笑語盈盈地走到湖心亭。


    這時忽然前方一陣驚呼,有許多人往前走去。


    “發生了什麽事?”太子問道。


    “去看看?”齊王說道,轉向駱靈,“你去嗎?”


    “好啊,不過得向皇後娘娘稟報一聲。”駱靈說道。


    皇後也聽到了那邊的喧嘩,使了身邊的宮女過來傳話:“娘娘有旨:你們年輕人愛熱鬧,且去看看,玩樂夠了,待會兒再過來侍候,齊王要照顧好駱家小姐,一會兒仍舊陪她過來,與本宮說話。”


    太子笑道:“母後最是善解人意,這下放心了,我們過去吧。”


    走到竹心小築那裏,隻見圍了不少人,人群中間,駱慧穿著一身宮女的衣裳,發釵淩亂,扯住寧辰的袖子不放,寧辰憋紅了臉,推也推不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我是欠你們駱家的怎麽的?一個個都趕著找我的麻煩,駱慧,再說一遍,你放不放手,不放手我可不客氣了!”


    “我不放!表哥,你不能賴帳啊,你再如此,我就將一切都說出來!”


    “你瘋了!”寧辰氣急,伸掌一推,駱慧倒在地上,嚶嚶哭泣,“有本事你倒是說啊,我做了什麽?我一直在這裏,所有人都看見了,皇上皇後也在,才被你妹妹羞辱一通,你總說我對你做了什麽,難不成我寧辰還有分身術?”


    駱慧聞言,止住了哭泣,抬起頭,臉上全無血色,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你說……你一直在這裏?”


    “我不是一直在這裏,我還能到哪裏去!”寧辰沒好看地說道,看到了人群中的駱靈,伸手過來就拉住她,衝著駱慧喊道,“不信你問她?她也一直在這裏。”


    “那……那是誰,是誰?”駱慧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駱慧這樣子丟的是駱家的臉啊,駱靈趕緊叫太子幫忙,去喚了駱夫人過來,將她帶了下去,一邊給周圍的人解釋道:“不好意思,家姐其實因為前些日子的打擊過大,得了失心瘋。”


    眾人表示理解,有個姑娘還說道:“若是我突然從嫡女變成了庶女,我想我也受不了。”


    寧辰眼神複雜地看著駱靈,她替他解了圍,可這一切也是她造成的。


    駱靈微曬一下,對著齊王說:“王爺,咱們還是過去吧,莫讓皇後娘娘等急了,寧世子有沒有興趣一起?”


    “做什麽?”寧辰愣了一下,沒想到駱靈會邀請他。


    “陪皇後娘娘賞花,說不準娘娘到時候會讓人作詩,寧世子才高八鬥,如此場合,正合你去。”


    寧辰扯了扯嘴角:“你以為我不敢麽?我寧辰憑的是真才實學,又不是坑蒙拐騙,去就去。”


    “明曦,你樣子不大好看,消消火,來吧來吧,母後可能本來沒這個打算,見到你可就說不定了。”太子笑著上前,扯了寧辰往前走。


    幾人來到湖心亭,皇後正在閉目聽琴,彈琴的赫然是蘇一笑。


    他抬眼看看駱靈,琴聲嘎然而止,微笑道:“真正會彈琴的人來了,在下就不獻醜了。”


    太子欣喜道:“蘇太傅何時來的?”


    蘇一笑起身向太子和齊王行了禮,微笑道:“臣一直在,本來皇後娘娘安排了臣獻藝,不過聽聞駱小姐的琴後,自覺今日再無人好過她去,索性不獻醜了。”


    駱靈與他並非第一次見麵,聞言笑道:“蘇先生謙虛了,先生有大家之稱,小女子不過仗著琴曲精妙,若說技藝,可比先生差遠了。”


    皇後說道:“都來坐下吧,蘇先生方才沒有在場,不過琴音傳得遠,他倒是聽到了,卻不曾聽到駱小姐作詩,方才還正與本宮說這事兒呢,你們來得正好,寧辰,你也來了,說起來你與駱小姐的詩各有千秋,難較高下,方才溫小姐作了首詩,你們也過來看看。”


    溫婉雲作的詩,是讚美牡丹的,平平常常,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


    駱靈想想,自己還是別作評價的好,免得又要讓她出場,其實這等出風頭的事,不是她愛幹的,方才也不過是為了針對寧辰。


    顯然她這樣想,卻有人不放過她,卻不是寧辰,而是溫婉雲,她扭著身子走過來,輕輕柔柔地說道:“都說駱小姐詩作得好,還請駱小姐指教。”


    “指教不敢,作詩講究的是靈感,並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寫出好句子的,我那也不過是碰巧,若非有皇後娘娘在這裏,讓我靈光一現,也作不出那首詩來。”


    駱靈這樣講,卻讓溫婉雲肯定了姑姑所言是真,她那詩定然是請人代筆事先作好的,頓時心中就有了一絲不屑,就是了,一直聽說駱家四小姐是個傻的,怎麽可能才好了,就會作詩了,就算會作了,怎麽可能一下就作的是好詩!


    “妹妹不必謙虛,我這樣叫你,你不會責怪吧,我虛長你一歲,方才我作了一首牡丹詩,這湖心亭中種植的是荷花,你看現在花雖未開,荷葉卻已綠了,不如妹妹就作一首荷花詩,讓我也學習學習。”


    學你個大頭鬼啊!駱靈在心頭罵道,真真是賤人,這溫家的就沒一個好人,上?


    ?著找抽呢,讓你三分你就得意了,非得給自個兒臉揭掉一層才罷手!


    見駱靈臉色有些難看,溫婉雲更加肯定心中所想,張口又催,還笑著對皇後說道:“看來臣女的麵子不夠,皇後娘娘,婉雲還請您發話,讓駱妹妹教我。”


    皇後招手喚過駱靈,輕聲問她:“駱丫頭,可有什麽不妥?”


    駱靈笑了笑,心下有些感激,皇後如此問,必是怕她不方便,其實已存了維護之意,她悄聲道:“沒什麽不妥,隻是怕別人丟臉。”


    皇後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看向駱靈的目光竟然浮起少女般的俏皮來,衝駱靈眨了眨眼,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不用怕,那也是她們自個兒找的,你盡管展示你的才能,不用藏拙,一切有本宮給你擔著。”


    駱靈也笑了,盈盈下拜:“多謝皇後娘娘!”


    她看向溫婉雲:“溫姐姐說的,有些難度呢,我本不愛荷花,若讓我讚它,未免虛假,若讓我貶它,卻又有很多人喜歡它,我亦說不出口,要不姐姐別難為我,詩中提到荷花就好,行麽?”


    溫婉雲看了看儀貴妃,儀貴妃略點了點頭,她這才轉向駱靈:“好吧,我就不為難妹妹了。”


    駱靈點了點頭,不假思索道:“有了,姐姐請聽好: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咳……咳咳咳……”太子一口茶嗆在喉嚨,急得皇後趕緊叫人給順氣。


    齊王眼色幽幽:“母後,看來駱小姐與您一樣,極喜牡丹,便是作一首提及其他花兒的詩,也是在讚美牡丹。”


    皇後又如何不知呢,笑容可掬道:“果真如此,怪不得駱家丫頭與本宮這麽合緣,蘇先生覺得這詩如何?”


    “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皇後娘娘,此詩道盡了牡丹的本性,堪稱絕妙,駱小姐果然高才!”蘇一笑起身,向駱靈作了個揖,“駱小姐詩才,讓蘇某佩服!”


    儀貴妃在一旁,氣得臉都白了,之前她才說過喜歡芍藥的,如今這丫頭卻說芍藥妖無格,擺明了是跟她作對。


    好死不死的,齊王還問了這麽一句:“駱小姐,芙蕖淨少情好理解,荷花確實清雅潔淨,缺少情韻,但這妖無格作何解呢?”


    駱靈看著他:“這點王爺不會不知吧,這是在考小女子麽?在民間,牡丹又名‘木芍藥’,芍藥又稱‘無骨牡丹’,芍藥豔麗嫵媚,卻不如牡丹高貴富麗,所缺的就是在這一點上,沒有根骨,終是格調欠缺幾分。”


    說著駱靈還笑眯眯地看著儀貴妃:“貴妃娘娘對芍藥最為了解了,您說臣女說的對不對?”


    儀貴妃俏麗有些異常,眼睛直盯著駱靈,半晌方道:“當然對了,婉雲,還不謝過你駱妹妹指點!”


    溫婉雲麵帶委屈地上前道:“多謝駱妹妹指教!”


    駱靈側身避過,淡然道:“談不上指教,溫小姐莫要如此,不過還是僥幸罷了。”


    寧辰此刻,不得不佩服駱靈,他歎息一聲,終是歇了與駱靈比試的心思。


    齊王突然看向駱靈:“為何先前人人都說你是個傻的?這會兒看你比誰都聰明。”


    太子聞言,馬上盯著二人,心中激動不已,九弟忍了許久,終於開始了嗎?他一向說駱家這位小姐是個虛偽之人,看來駱靈此舉,更讓他覺得虛偽了。


    “王爺不知,有個詞叫大智若愚嗎?”駱靈對著齊王,淺淺一笑,“我本生在俗塵,就是個愚人。”


    蘇一笑拍手:“好一個大智若愚,駱小姐,今日蘇某領教了,看來我要拜你為師才對。”


    “蘇先生過譽,這不過是實話而已,還有一個詞,先生也應當聽說過: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有幾分斤兩,自己清楚,不能辦到的事,定然也不會去做。”


    她眼含深意看向蘇一笑,蘇一笑微微一笑,也未再搭話,向皇後辭行,抱著琴翩然而去。


    駱靈的威脅奏效,她知道蘇一笑定然明白自己認出了他就是那個刺客,在心裏對蘇一笑說道:刺客先生,走好!我惹不起你,我躲得起,可不代表我怕了你,如果你敢招惹我,我也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日宮宴,駱靈一直陪伴在皇後身邊,有人說皇後是看中了她,要選她進宮做貼身女官,也有人說太子要選妃了,沒準是要讓她進東宮,正妃不大可能,側妃那是很有可能的,也有人說其實駱靈沒什麽真才實學,她那一切都是搞假的,不然也不會隔著個屏風,之所以沒人看得出來,隻因本就是皇家授意,皇上這是對忠勇侯不滿,故意要敲打他,反正眾說紛芸,但卻沒一個說到正題上。


    不過駱慧自此卻傳出得了失心瘋,被關在了家裏,有人暗歎駱家庶女的命運不怎麽好,就是個瘋傻的命,原先是駱靈傻,而今她成了嫡女,駱慧成了庶女,又換了駱慧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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