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路便的戰馬已被衛士拖走。


    出了官府,薑俊陪著李琪冉走上左側大街。


    轉了個彎,在第二條巷子口停下。


    薑俊說道:“就此此處!”


    李琪冉並沒進巷子,而是茫然問道:“薑校尉所說,莫非是這等小巷?”


    “姑娘方才尋的是……”薑俊更加茫然。


    “很寬的巷子!”李琪冉比劃了一下:“與外麵街道相差無幾……”


    薑俊隻覺著眼前一黑,一陣無奈席卷心頭。


    “姑娘,寬的那叫街……”


    李琪冉露齒一笑:“薑校尉莫非真以為我分不清何者為街何者為巷?方才已是尋到,我隻是覺著有校尉陪同更加穩妥。”


    被李琪冉耍了,薑俊滿心鬱悶:“姑娘好生戲耍,某不奉陪。”


    拱了拱手,他轉身就要走。


    見薑俊惱了,李琪冉跨步擋在他身前:“堂堂男兒家,氣量怎的這般狹小?”


    “某氣量狹小?”薑俊不無鬱悶的說道:“姑娘氣量大,倒是讓某殺了坐騎,爾後戲耍著帶上街市閑走。”


    李琪冉不以為意的撇了下嘴:“我是女兒家,即便薑校尉在前租住去路,也是攔不住馬。師尊在世之時曾有告誡,女兒家須矜持方可。薑校尉要我到街市上,我便隨同,豈非成了隨意的女子?”


    被她說的啞口無言,薑俊怔了怔才問道:“姑娘究竟打算如何?”


    “陪我一同前往,日後我便不再纏著你!”李琪冉的語氣,像是薑俊陪他前去找尋蔡子墨,反倒受了她莫大恩德!


    懶得與小女子糾纏,薑俊走向遊俠聚居的宅院。


    見他一言不發往前走了,李琪冉連忙跟上。


    守門遊俠見來的是薑俊,連忙請他和李琪冉入內。


    袁康出手闊綽,尤其對他麾下遊俠,向來不會吝嗇財帛。


    供遊俠居住的庭院也是很大。


    進了宅院,一名遊俠在前引路,薑俊則與李琪冉並肩隨後。


    一邊走,李琪冉不無得意的說道:“怎樣,我早曾說過,薑校尉隨同,此處將是易入。”


    薑俊懶得理他,進了後院,他對李琪冉說道:“姑娘已是到了,且蔡先生就在此處,某當告辭!”


    再沒理由留他,李琪冉大度的說道:“薑校尉身負要事,小女不敢耽擱,恕不遠送!”


    轉身離去時,薑俊已是滿頭黑線。


    小師妹流蘇向來胡鬧,多少還講些道理。


    這位李琪冉姑娘倒好,不僅胡鬧還胡攪蠻纏!


    王越的兩位徒弟……


    想到王越,薑俊搖了搖頭。


    他定是死不瞑目啊!


    領著李琪冉進了後院,遊俠請她稍作等候,先行跑去知會蔡子墨。


    新近投效,而且還背負著罪名,蔡子墨眼下職務與各遊俠相當。


    明眼人卻可看出,袁康招募他可謂費盡心力!


    用不多久,他極可能機會成為袁康的副手!


    統禦遊俠,袁康劍術尋常。身旁若沒個劍法了得之人坐鎮也是不妥。


    李琪冉到的時候,蔡子墨正與袁康商議如何招募更多遊俠。


    倆人說到妙處,撫掌大笑。


    門外卻傳來一個遊俠的聲音:“啟稟公子,有位李姑娘求見蔡先生。”


    聽說有位姓李的姑娘找他,蔡子墨頓時苦瓜著臉。


    袁康詫異問道:“先生怎了?”


    “公子可記得與某一同來到穀陽者,尚有一位姑娘?”


    “記得,據說是先生師妹。”


    “我家師妹劍法了得,單論劍法,某倒不懼……”


    蔡子墨沒能說下去,因為此時李琪冉已經站在門外。


    數日不見蔡子墨,李琪冉等的心焦,不等遊俠回話她已是追了過來。


    站在門外冷眼看著蔡子墨,見他住口,李琪冉說道:“說啊!師兄因何不再說下去?”


    見到李琪冉,蔡子墨已是麵如土色,哪還敢接著說下去。


    袁康見狀,起身行禮道:“這位想必便是李姑娘!”


    “李琪冉!”朝袁康拱了拱手,李琪冉說道:“我家師兄無故不見蹤影,還當他遭歹人害了。見他還活著,我也放心不少。告辭!”


    李琪冉拱手告辭,蔡子墨鬆了口氣。


    他陪著笑說道:“師妹慢走,某送你一送。”


    倘若他不說話,李琪冉或許已經走了。


    他要相送,李琪冉正打算讓他止步,不經意間卻看見他眼圈還有些青紫。


    當日被風影、夜刺一通痛打,蔡子墨直被打的有如豬頭。


    雖是數日過去,青紫之色卻還依稀可辨。


    “師兄臉怎了?”狐疑的打量著蔡子墨,李琪冉問道:“何人毆打所至?”


    提起臉上的傷,蔡子墨尷尬說道:“一時不查摔了一跤,師妹不必記掛於心。”


    返身回到他麵前,李琪冉挑起他的下巴仔細觀察了片刻。


    “好個摔傷!”冷冷一笑,李琪冉說道:“摔的也忒蹊蹺了些,恰如遭人毆打。”


    李琪冉觀察力驚人,否則也不可能一路尾隨蔡子墨來到汝南。


    雖知欺瞞不得,蔡子墨還是嘴硬:“某劍法精妙,何人可傷某至此?”


    “遭人毆打並非舍去顏麵之事。”李琪冉說道:“劍法如何精妙,以往在村中也曾被村婦毆打?”


    李琪冉提起蔡子墨當初在村子裏遭受村姑毆打,蔡子墨頓時覺著臉麵丟盡。


    他趕緊湊到李琪冉身旁,小聲耳語道:“給師兄留些顏麵,昔日之事莫要再提!”


    如果沒人接李琪冉的話茬,她後麵要說的或許將會爛在肚子裏。


    偏偏她挑起了袁康的好奇。


    袁康問道:“蔡先生劍藝高超已有佐證,因何卻會遭婦人毆打?”


    “偷看沐浴更衣,不打他莫非還能打我?”蔡子墨越怕她說什麽,她越說什麽。


    李琪冉這句話出口,蔡子墨撫住額頭,心中感慨——一世英名毀於師妹之手……


    他並不知道,袁康對此根本不以為意。


    穀陽官府內院之中,即便是個侍女也非常人可以褻玩。


    身在彼處,蔡子墨卻絲毫不懼,根本不想後果的偷看念兒沐浴……


    經李琪冉一說,袁康反倒恍然。


    敢請這位兄台,自小已有窺探女子的陋習!


    如此一來,袁康倒是對蔡子墨脾性、喜好掌握的更加通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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