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坐在堂上,聽得那叫一個毛骨悚然,陳劉氏一頭一臉的鮮血,鬢發散亂,眼睛裏卻透出精光,她伸出手捋了捋散亂的頭發,重又跪在堂上,:“青天大老爺,小婦人確實殺了前房生的兒子,可是小婦人是逼於無奈。”


    旁邊的黃陳氏此刻卻撲到她嫂子旁邊跪著,大聲說道:“老爺,是小婦人殺了侄子,我嫂子原是替我頂罪的,大老爺,你殺了小婦人吧。”


    一時之間,眾人都傻了,到底是哪個殺了人?是出首的還是認罪的?這案子越發撲簌迷離,那黃陳氏此時卻對著她嫂子磕頭不已


    :“嫂子,你一向對小婦人好,都是小婦人我豬油蒙了心,求嫂子你發發慈悲,我都知錯了。”


    陳劉氏也不接話,隻是看著自己的小姑子,臉上滿是憤恨之情,到底是住了口,下麵跪著的兩個孩子卻憤憤了,一臉不服。


    一直默不作聲的胤禛卻突然發了話


    :“到底是誰殺的,卻也好查,把他們家那買砒霜的仆人叫來一問便知。”衙役領了命就去陳家墩提人,這邊幾個阿哥也聽的煩心了,自讓衙役看守著眾人,他們去到後堂休息。


    跟隨的內侍們早早把後堂打掃幹淨,隨身提盒裏拿了好茶具茶葉,自己帶的泉水,問衙門的小幺兒借了黃銅爐子,大阿哥怕熱,隻捧個冰碗兒吃著,三阿哥胤祉的內侍拿著把灑蘭描金壽字竹節茶壺沏了壺珠蘭,四阿哥胤禛因著才著了暑熱,不用茶葉,隻拿閩浙總督進的蓮心和杭菊兌在個青花洞石花卉茶盅裏抿著,胤禩和弟弟們共著把仿嘉靖款青花博古茶壺,喝的是兩江總督進的銀針梅片茶。


    一時之間大家都無話,還是小十耐不住,撂了手裏的青花仙鶴茶盅,大聲說:“這都是些什麽烏七八糟的人啊?出首的來認罪,認罪了的拚命喊冤,三哥,這哪是你說的那什麽人倫禮教,根本就是吃飽了撐著的。大熱天的把爺折騰來看她們胡咧咧,有意思麽?”


    三阿哥胤祉沒想到一下子被自己的弟弟遷怒,放下手裏的蓮瓣茶盅,笑笑回他:“老十你莫要燎毛貓子樣的發急,你若不來,哪有這場好戲看?我覺著吧,這裏麵肯定還有內情。你且別慌,等她們慌了,再看。”


    大阿哥早看他不對胃了“三弟,你那節婦崇德的諭旨打算什麽時候宣讀啊?昨兒皇阿瑪還誇你寫得好呢!哥哥我也一聽就記住了,微言大義,除了三弟你,也難得有人寫得這麽入情入理。就等著貼出來以正人心了!”


    小九素來見不得自己這個酸文假醋的三哥,此刻見大哥揶揄他,自己怎甘心落在後麵,忙接上話


    :“可不是嗎,弟弟我昨晚上一宿沒睡,就在回味三哥你的文章,敦孝悌以重人倫,篤宗族以昭雍睦,和鄉堂以息爭訟,這句話我尤其記得牢固,這人倫大事可不是三哥您的所長?有了人倫,何必上公堂,今日之案子肯定隻有三哥您判得明,待會兒去也不消問什麽,隻等你把那寫好的諭旨大聲一讀,準保她們就被感化了。”


    旁邊小十也湊了來:“我也記得那句什麽重農桑以足衣食,這個是大哥昨日立的功勞,後麵的是什麽講法律以警愚頑,明禮讓以厚風俗,然後就是什麽務本業以定民誌,訓子弟以禁非為,這些可有的三哥你日後忙了”


    胤禛淡淡補了一句:“後麵不是還有息誣告以全良養,試窩逃以免株連麽?這個案子若是草草結了,豈不太稱了那些人的心?大哥,我們把那幾個人犯隔離開分別審訊,我就不信查不出真相來。”


    大阿哥深以為然:“四弟說的有道理,那兩個婦人一個刁蠻,一個詭詐,若是串了供後麵就難判了。還是分開的好。”


    陳家的老仆已經被提來,一起來的還有陳家墩的裏長和陳家的族長陳壽保。那兩個婦人被分別押進不同的牢房候審。


    那老仆人名叫陳忠,乃是陳家三代的老仆,到了公堂上已是涕淚橫流


    “小的不敢隱瞞,確實是我家主人托我去買的砒霜,小主人死的時候也是老仆為他收殮的。”


    “大膽刁仆,如何起心要謀害自家主人?”


    “大老爺,實不關我家主人的事,那小主人成日賭博飲酒,每每醉酒就毆打小的,小的一時不忿才下的毒手。”


    堂上的阿哥們更是奇怪,怎麽又多了一個出頭頂罪的?旁邊的裏長和族長也跪下回話:“啟稟老爺,那陳劉氏嫁入陳家十數年,從來都是賢良婦人,後來守寡也實稱得上節婦,小的不知為什麽會突然殺了那前房兒子,請大人明察。”


    大阿哥不禁扶頭歎息,本來一個簡單的案件,幾乎已經結案了,卻被那四弟一攪和,什麽幺蛾子都跑了出來。這下子可真麻煩,側頭看了看自己的三弟,也是一副雲裏霧裏的疑惑樣,心裏就覺得平衡了些。唯有四弟眼中神情專注,若有所思。


    突然,小九開了口


    “若是你殺人,為何你家人不出首你?可見你是騙賴。還不從實招來?”那老仆隻是叩首,不再答言。


    案子一時陷入了僵局。胤禩在旁邊卻瞧出點門道來,他側頭看看自己四哥,冷冰冰地端坐著,隻見胤禛淡淡地說:“仆役殺主人乃是重罪,我料你也不怕死,不然也不認罪了,隻是內幃不修,始終是陳劉氏管家無方,就一同處死算了!”


    那老仆也不接話,隻是哀哀哭泣


    胤禛看了他一眼,接著說:“繼母殺子,喪盡天良,就拿親生子抵命吧。”


    此話一出,那老仆癱軟在地,呐呐無語了半天


    胤禛繼續說:“我知你一心保全你主人家,此事原不幹你事,你若不說實話,吃虧的還是你主人家。”


    那老仆想了一想,趴在地上叩首:“小的無語可答,此心唯有天表。”


    旁邊的三阿哥胤祉已是不耐煩,好好的事情被他們給弄得一團亂,剛才又被幾個兄弟冷嘲熱諷了半天,這會子把平日裏的溫文都磨走了一大半。


    胤禩附耳到四哥耳邊,輕輕地說:“四哥,你把那出首的婦人傳來,讓他們當麵對質!”


    胤禛點點頭,轉身讓侍衛去提人,一會子,黃陳氏就過來了,那老仆看見她,眼裏放出精光,大阿哥問道


    :“黃陳氏,這裏跪著的說是他殺的人,你清楚這件事情麽?”


    黃陳氏卻不敢看向那老仆,隻是低頭輕聲說:“小婦人隻知道自己殺人,不曉得其他人的事。”


    “你說你殺人,你下了多少砒霜,下到什麽裏給你侄子下毒?”


    “小婦人”那黃陳氏卻結巴了起來“小婦人是下在湯水裏的。”


    “什麽湯?”


    “小婦人記得不甚清楚了。”


    堂上的眾人都聽出這裏麵有弊病了,大阿哥忙命人帶來陳劉氏上來


    “陳劉氏,你是怎麽給你繼子下毒的?”


    那陳劉氏卻不做聲。


    胤禛卻站了起來


    :“既然認罪的翻供,出首的認罪,這總歸是個糊塗案子,那就糊塗辦了吧,大哥。”


    大阿哥已省得他的意思,點點頭


    “就拿那兩個陳家的男丁斬首吧!”


    那陳劉氏本來靜靜跪在地上,聞得此言,突然抬頭,望著自己的姑子說:“萍萍,事已至此,你莫怪我,我原想全了我們姑嫂情分的,是你偏偏要出首,我對你一忍再忍,情願拚了這條命不過是為了下去對著你哥哥好交代,現下他們要拿你侄兒們做法,我可顧不得你了。”


    黃陳氏已是滿麵通紅,低頭不肯答言。


    陳劉氏向前一點


    :“老爺,小婦人要告我家已故繼子,大逆不道,求老爺您為民婦做主,將這逆子逐出門牆。”


    大阿哥沒想到這婦人居然是要告狀


    “你家繼子怎麽大逆不道了?”


    陳劉氏抿抿嘴巴,似是下了什麽決心


    :“自先夫過世後,小婦人和姑子一同守寡,撫養孩子,誰知姑子將那孩子嬌養過度,養成他一個飛揚跋扈的個性,處處惹是生非,小婦人不堪他的滋擾,他反毆打小婦人,是以小婦人要告他大逆不道!”


    “以子毆母固然有違人倫,但你也可以求告族裏,何必下此毒手?”胤禛說道“你不過是想借此逐他出門,好減你的罪保全兒子,何必多言!”


    一直低頭不做聲的老仆卻衝著黃陳氏開了口:“小小姐,你說句話,都是你惹得亂子,難道真要你侄子填命你才甘心?”


    黃陳氏終於抬起頭來,


    :“回老爺的話,我嫂子是顧我的麵子,不肯說實話。”


    掙紮了半天,黃陳氏也沒接著說,倒是陳劉氏淡然把話接了過去


    :“小婦人總是癡心妄想保全點清白名聲留給孩子,如今他們命都快沒了,名聲有什麽用,說不得小婦人要腆著臉自曝家醜了。”


    那黃陳氏卻說


    “嫂嫂,醜事是我做的,我來說吧。”


    她回頭看看自己兩個侄兒


    “姑姑這輩子就做錯這一件事,給你們蒙羞了,千萬記得姑姑還是真心疼你們的。”


    “求大人把我家侄兒放回去吧,我豈能當著他們的麵說呢?”


    大阿哥便喚人將他們帶到外間。


    那黃陳氏才開始說,一行說一行流淚,滿麵羞慚之色


    “我家大侄兒從小被我嬌慣著,凡事都依他,賭錢酗酒無一不精,家裏漸漸供備不上。本來是要去年給他接媳婦的,隻因手頭不夠銀錢下聘就一直拖著。”


    “也是小婦人自己立心不定,大侄兒他少年浮浪,”說到這裏,黃陳氏已是說不下去,堂上眾人早已明白,胤禩忙起身看著大阿哥:“大哥,我把弟弟帶出去轉轉可好?”大阿哥笑笑,點頭允了,胤禩就帶著看著熱鬧不樂意離開弟弟們去到外間。


    “八哥,你幹嘛把我們帶出來”小九鼓著腮幫子問


    胤禩捏捏他粉撲撲的臉蛋“小孩子家家知道那麽多幹什麽?我怕你受不了你們的氣味,著了暑熱可不了得,你看上次四哥病了多久?這些日子了。臉上還是黃的。”


    “其實上次四哥是被我們害的,若是我們早知道不能用冰,估摸著四哥早<b>13看網</b>道


    “我們又不是存心的,你說是吧,八哥?”小九推了哥哥一把。


    “可不是,誰敢說我們小九是存心害人?”胤禩笑笑說道


    小九的脖子揚得更高了。


    “八哥,你別當我們什麽都不懂”小十突然說到“我知道你不樂意讓我們聽什麽,無非是那姑母跟他大侄子有奸情麽!”


    胤禩不禁懊惱,巴巴兒把他們帶出來就是為了不讓他們聽那些肮髒的東西,怎麽他們就全知道了?那自己矯情個什麽勁兒?


    “八哥,你太不知事了,我們可不小了。”小九看著自己哥哥,惋惜地說著。


    公堂裏麵


    “黃陳氏,你與侄兒通奸,至如烝報,同人道於禽獸,那麽跟殺人有何關係?”


    “這事被我嫂子發現,她苦勸我不聽,而我那大侄兒又偷盜家中地契,打算變賣家業,遠走高飛。”


    “大人,還有一事我未曾言明,”一旁的陳劉氏突然插話:“那日我發現他們有私,便苦勸我家小姑和繼子,他不肯聽,我便要跟他分產別居,他不但不肯,偷了地契不說,那晚上還偷偷跑到我幼女的房間,企圖不軌。”


    “我家女兒嚷鬧起來,他居然跟我發下毒誓,說是隻有千年做賊哪有千年防賊,他隻要不死,我女兒終有一日給他得手。小婦人原本為了麵子要死忍,可是小婦人怎能看著自己女兒被他糟蹋?是以小婦人下了毒手,不為爭產,隻為了求得一個安寧!”


    說完陳劉氏便開始磕頭


    “小婦人殺人本是事實,隻求不連累了子女,求大人開恩。”


    那黃陳氏聽得後話,目瞪口呆,臉上慘白一片,半晌才說:“嫂子,我怎麽都不知道,你瞞得我好苦。”


    陳劉氏慘然說:“你兄長在世獨疼你一個,難道舍得你受罪?通共一個死罪,我認了就完了,你侄兒子還等人看顧呢!偏偏你就這麽死心眼。”


    那黃陳氏喃喃自語:“嫂子,都是我不好。”


    乘著眾人不備,她一頭撞向中堂的柱子,碰死在地上。


    陳劉氏見自己小姑死了,越發吞聲低泣,堂上的阿哥們也傻了,一時不知如何措處。


    到底大阿哥經得世麵多,穩重可靠,沉思了一會,慢慢開言


    :“陳劉氏,你下毒毒殺前房繼子是事實,不過其情可憫,先收押,改日再判。”說著就揮手令人收裹了黃陳氏的屍首交由陳氏族長領回,陳劉氏收押在監牢裏。帶著弟弟們就先回去了。


    路上,阿哥們都沉默不語,這個案子竟然是這樣的內情,黃陳氏的失貞悖倫,陳劉氏的逼不得已,統統壓在他們的心頭。


    “八哥,那黃陳氏死了嗎?”小九輕輕地問道


    “恩,是啊,自盡。”


    “那陳劉氏如何定罪啊?”


    “她總歸是殺了人的,自然要償命的。”胤禩淡淡地回答


    “可是她是為了救自己女兒啊!如果她不殺他的話,她女兒怎麽辦?”小十實在不能接受這個結局。


    “對啊,八哥,法律不外乎人情,不如我們去求了皇阿瑪,饒了她吧?”小九執拗地想要幫助那個婦人。


    “小九,法律不外乎人情不是說用人情來治理國家,而是說即使執法上沒人情可講,但是法律條文中卻包含了不少人情因素。比如判罪時有從輕和免責的規定上,考慮到案子其中的情有可緣的情形。才是法律上的人情!”開口說話的是大阿哥胤禔,他一路跟著也思考了很多,本來是一件簡單的殺人案件,揭開表麵,卻看到了很多慘烈的傷痛。


    晚上,大阿哥胤禔把案子的卷宗交給皇帝,康熙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個多時辰,末了,抬起頭,看著下麵安靜的兒子們,緩緩開口


    :“你們覺得這個案子怎麽判比較合適?”


    皇太子胤礽日間守著皇帝沒到衙門去親審,這時候他第一個說話


    “黃陳氏之汙行引得此番大惡,應當梟首以告,陳劉氏不合私殺繼子,應判她償命,老仆為從犯,仗一百,流放。兩子不知母惡,應無罪。”


    三阿哥胤祉忙接過話頭:“二哥說的極是有理,妥當極了。隻是梟首是否太過?正民風以教化為主,這等酷行似不利於啊!”


    大阿哥胤禔此刻內心紛亂,也懶得跟他們計較這些,由得他們爭先。路上一直沉默至今的四阿哥胤禛突地開了口


    “皇阿瑪,論此事之原因,不過是黃陳氏失德在前,陳劉氏姑息養奸在後,繼而事態惡化,終至不可收拾,可見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萬事要防微杜漸,才能防患於未來,黃陳氏已畏罪自盡,而今之計,唯有將陳劉氏明正典刑,千刀萬剮才能堵上悠悠之口,以正民風。”


    旁邊的小阿哥們都不在,隻有胤禩跟著,心頭大怒,那陳劉氏不過是護犢心切,怎麽就這麽狠心?


    “皇阿瑪,那婦人也不過是舐犢心切,才出的下策,你就開恩饒她一命吧,可憐她的幼子比兒子還小,若是母親也去了,他們可怎麽辦啊!”胤禩急急開口求情。


    “是啊,皇阿瑪,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兩個孩子已是無父之人,今日姑姑也去了,若是母親再糟此酷刑,如何活命啊?”


    “皇阿瑪三思啊,重刑不能輕易動用的!”


    原本主張重刑的太子和三阿哥也被自己的弟弟嚇到了,千刀萬剮?太重了!紛紛出言求情。


    末了,皇帝決定將那婦人仗一百,流放黑龍江,許她兒子跟隨,阿哥們才鬆了口氣。


    晚上,胤禩獨自坐在桌前習字,卻聽到內侍回話


    “爺,四爺過來了。”


    胤禩也不抬頭


    “就說我睡了,有什麽要緊話明日再說!”


    “小八,今日怎麽了?”胤禩一抬頭,卻看見自己哥哥已經滿臉是笑站在門口了。他重重哼一聲,低頭不理他。


    “小八,你可是怨恨哥哥下午說得太重?”


    胤禩心裏更是怒氣盈胸,他丟下筆,“四哥,那婦人那樣可憐,你為何還要求皇阿瑪剮了她?我認識的四哥可不是這樣的人!”


    胤禛臉上笑意更盛,低低歎口氣,一臉寵溺


    :“小八,四哥有正經事找你幫忙。”


    胤禩看著哥哥假笑幾聲


    “弟弟又不是什麽有本事的人,如何幫得了哥哥啊?”


    胤禛也不管他一臉酸意,自己走了過來,也不待人招呼,拿了桌上的瓜棱琺琅壺給自己斟了杯茶,坐在弟弟身邊


    :“我記得小九他的外公三官保是盛京佐領,現管著這邊,那娘母子流放幾千裏也可憐了,我與小九也不熟,小八你這麽在意他們,何不托了小九囑咐那些人一路上多多照拂,他們也少受點罪?”


    胤禩抬起頭來,驚異地看著哥哥


    :“四哥,你也覺得他們可憐?”


    “他們自然可憐,難道我就沒半點人心?”胤禛反問著弟弟,臉上滿是無奈


    “既是這樣,你先前何必……”胤禩猛地就醒過來


    “四哥,你是故意的!”


    “總算我的弟弟你還不糊塗!”胤禛吐了口氣“皇阿瑪最是聖明的,這樣的事論情可憫,論律應殺!二哥隻是不在那兒,他的處置完全沒錯。”


    “可是我們都在那兒啊!”胤禩難過地說著


    “皇阿瑪也不在那兒,所以這事應但以理求,你隻是以情求,皇阿瑪怎麽會接受?”


    “所以你就故意那樣說,然後激起皇阿瑪的同情心嗎?”胤禩已然猜到了哥哥的想法,不由得大聲喊了出來


    “叫喚那麽大聲做什麽”胤禛拿起茶壺給他續了杯茶似笑非笑看著弟弟羞紅了臉“現在能幫哥哥的忙了吧?”


    胤禩揚著脖子,故作不在意的說:“知道了,我明兒就去找老九去。”


    “我這換了點散碎銀票,你順手給他們捎過去,孤兒寡母的,沒有銀錢傍身,這一路可怎麽去的?”說著就拿出幾張銀票塞給他。


    胤禩呐呐接了,半晌才說:“四哥,是我想左了,你別跟弟弟計較。”


    胤禛哪裏會跟他一般見識?好笑地伸手呼嚕幾下頭頂,想起下午這個弟弟一直瞪著自己,臨到完還拿眼刀子狠狠剜了自己幾下就覺得可樂。他素來跟兄弟們不親近,隻有這個八弟走的近點,胤禛本不是愛解釋的人,但就是受不了連這個弟弟也誤解自己,巴巴找個理由過來搭茬,三官保自己也認識,其實何必走八弟的門路?不過是自己帶個梯子來下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完了,一共一萬五千八百


    圓滿了


    注釋引自《康熙皇帝一家》楊珍著第341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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