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哪一位公主？”因為心思全然不在那些事上，所以並未刻意關注。
從進宮到現在，我對宮中的那群人知之甚少。
也許還比不上八卦一點的太醫院大夫們！
等弄清楚了清思殿的那位是什麽來曆，我的心裏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按照以往的經驗，怕是山雨欲來逃不開。
“你們先回去吧，等我有消息了一定盡快告訴你們。”
打發走了那兩位尋找老師的大夫，這一次，我是真的為難了。
現在要怎麽做？是去紫寰宮找蕭寧？
我第一時間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不行，怕是那麽做更會讓對方遷怒，節外生枝。
原地等著？清思殿的人會不會也來找我？
思慮再三，我明白這事兒跟蕭寧脫不開關係。
我聽他們的描述，不把那位主兒跟蕭寧牽扯不清的另一位聯係起來都難。
但是，養女的這種說法至少讓我避免了聽到另外一種匪夷所思的可能。
我回想蕭楚跟我說過的他有過一個妹妹，莫非那一位就是憑借這一點正好入了聖上的眼？
恐怕還不止，當初她父母死在了征北疆場，當朝聖上能做出收養繈褓內的她入宮的決定也是安撫人心的一種策略。
這就變得不難理解了，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
蕭寧，跟她？
我定定的站在原地許久，難以決斷，眼下幹脆按兵不動。
做什麽都不妥當，等著就是！
在屋內看了一會兒書，整個人難受得緊，估計確實是著涼了。
低著頭盯著書頁。鼻子一熱莫名其妙的，又出血了，我拿止血的藥粉灑了好些隔了很久才止住。奇怪怎麽即是著涼了，又會上火？
好在同屋的另一位弟子跟我討教了幾個方子中藥材的配比。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門被推開，陳大夫麵色如常的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我快速放下手中的書冊，走上前問：“老師，您剛才是從清思殿來？”
陳大夫莫名其妙的望著我道：“小林，辛大夫跟我一早就去含元殿了，現在剛結束。”
“清思殿來人找過我？奇怪。我未曾聽過啊。”
“不是！”眼看著要搞混淆了，我趕緊說明，“之前有清思殿的宮人來太醫院帶走了幾位大夫，那幾位的弟子不明白出了什麽事。心中著急，就來找您問。”
“您又剛好不在，所以我誤認為您也被請去了。”
“哦，”陳大夫不以為然的道，“大約是那邊有人生病。請去瞧瞧的。”
“隻是......這樣？”我猶疑著問，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大夫在宮裏，被請去瞧病，再正常不過了，你不用多想。”陳大夫回應我。
“老師。”我心底不安穩，強調了一句道，“要是清思殿的人找您，您最好尋個借口盡量別去了，或者拖延一會兒啊。”
等到中午，被請去的幾個大夫先後回到了太醫院，從他們神情上看不見異常的地方。
我不知曉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召見我，那最好不過了！
”小林，“陳大夫走進來問我，”下午沒事的話，辛大夫說太醫院的藥庫需要整理，讓這裏的人抽調幾個過去，你沒事的話也去幫個忙。“
正忐忑等著消息，聽到這項指派，我高興的一口答應了。
太醫院的藥庫在北園最靠裏的地方，是座幾層高的小樓，陳列著宮中所需要的一切藥材。
“你隨我來。”帶路的宮人打量我幾回，眼神有些奇怪，我上前問了一句，“我去幾樓整理？”
他搖頭道：“藥材庫的藥份量不輕，你身材瘦小，搬起來怕是不行，還是去藏書館整理書籍。”
藏書館的書豈不是比藥材的份量還重？這算特別照顧？
宮人解釋道：“辛大夫昨日來過一趟，說藏書館的典藏眾多，趁著雨天到來前要一次大的清理。”
“你去幫著找幾本他要的書就成。”
我於是折返回藏書館，裏麵的大夫寥寥無幾，宮人直接告知他們今日勿要去樓上。
他將我帶上二樓的一間獨立的藏書室，指著滿架子的書冊，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清單。
他將清單遞給我道：“辛大夫命人找齊上麵的書冊，名字都羅列出來了，你看看，沒什麽大問題吧？”
我一目十行瀏覽完整張清單，要找的書加起來有二十多冊，點頭道：“沒有問題，到入夜前交給你。”
他留下一個空的書箱，囑咐我幾句就退出門外走了。
左右打量，這間屋子隻有我一個人，滿架子的藏本散發出一股紙頁特有的氣味。
我開始按照上麵寫的逐一找尋架子上的書。
以前我來藏書館，還未曾到過二樓，光是底下的書就夠我看的了。
這一回上到二樓，我發現整間屋子堆放的書冊多而雜亂，找尋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尋思著等明天遇上辛大夫，或者能跟他提個建議，我能不能留在藏書館將這裏的書冊整理歸類，這樣可以大大的方便今後要來找書的人。
我搬著個木梯子，爬上爬下的找書，快一個時辰過去了，清單上的書也才找到四分之一，這還是在我全力找尋的情況下。
別看找書是件小事，爬上爬下的照樣是個體力活，我的汗都濕透了背脊，放下手中的書冊，我靠在書箱邊略微歇息一會兒。
一停下來，難受的感覺就加重了，手腳都有些使不上勁兒。
能在宮裏找到塊安省地兒不容易，還是不被打攪的地方。
四周寂靜，我靠在書箱上，眼皮有些沉重起來。
“怎麽不能上去？”女子的聲音響起，含著幾分不滿道。“我要找你們中原的醫書看看，太醫院的藏書室身為大夫不能進麽？
”您要找的書，底下一層也有不少。樓上正派人整理著，不如您明兒再來看啊。“宮人好脾氣的跟她解釋。若不是四皇子吩咐了要對這些各地來的大夫禮遇，這樣的異族女子他才不放在眼裏呢。
”我上去看看就下來，不成啊？”
“抱歉。”
我揉揉眼睛，光聽聲音就知道底下的人是誰了，我用手肘撐了一把，吃力的站起身來，緊張的聽著外頭的動靜。
好在對話並沒有持續多久。景嵐得不到許可，宮人堅持不讓，隔開一會兒，她就走了。
望望窗外暗了些。想起我答應過的，入夜前要找齊所有的書，我心中著急起來。
看看手上隻找了一半不到，要是做不好，下次有什麽臉跟辛大夫請求調到藏書館來做事。沒了借口避開那些紛擾的人，我要如何是好？！
振作精神，我重新看了一遍剩下的書名，再一次架起木梯子爬了上去。
架子最高層，是來的人翻閱最少的地方。我順著木架子找了找，上麵集聚了一層厚厚的灰。
手腳使不上勁兒，搬開厚重的書冊更是耗費力氣，找到幾本，我隻能再一次下來休息。
這一回，靠在書箱子上，昨夜通宵的疲憊被這番找尋激發出來，我闔上眼睡著了。
短短的功夫，夢裏依舊是他的身影，嘴唇無意識的動了動，我的眼角不覺中淌下了眼淚。
驚醒的刹那，天色已經全暗，我爬起來，奇怪的是，放在我身邊的書單到哪裏去了？
陡然回神，我發現要找的書已經整整齊齊堆在了書箱邊的角落裏。
那一張叫我記掛的清單也被壓在了書頁中。
......清點核對過要找的書冊，宮人滿意的點頭道：“你是陳大夫推薦來的，很不錯。”
我趁機問了問他，整理二樓書冊的事情，他認真的聽我說完，表示會跟辛大夫建議的。
按照我預期的，做完要做的，我帶著幾分不解的莫名情緒，順著小道回我住的地方。
忙碌了一整天，到現在我吃過的東西隻有早上那一碗藥汁，腹中空空的，手腳虛浮，慢慢沿著小路走回去。
師傅若是記得，或者會替我留點吃的。
夜色深濃，花園裏冷寂沒有什麽人。
走過花叢邊的拐角，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就將我拉了進去。
驚駭之下，我奮力用手肘頂了過去，身後人低低一聲呻吟。
刹那間，我血液幾乎凝固，手腳更是如同僵住了。
夜闌人靜，身後暖暖的手再一次不管不顧的環繞上來，緊緊擁住了我。
是熟悉的馥鬱氣息，好聞得叫人錯覺能永生沉溺！
眼前忽然閃過林中他跟那個女人兩兩相視，相對而笑的畫麵，此刻他的懷抱就如同帶了鐵蒺藜。
心頭刺痛，難以忍受，我紅了眼眶，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放開！”
微微仰起頭，望著林木間透進來的月色，眼角濕潤，我低聲重複道：“放開。”
環住我的懷抱下一秒變得更緊，似乎要把我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這算什麽？
我忽然間難過得無以複加。
“放開！我叫你放開！”
再不去想是不是會驚動別人，我全力掙紮。
雙方力氣完全不成正比，我敗下陣來，聲音艱難的道：“你到底想怎樣呢？這是......在宮裏啊......蕭楚。”
他環住我的手顫了顫，接著抬起手似乎想輕撫上我的頭發，手指觸碰到我額頭的一刹那，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語氣急促道：“小菱兒，你在發燒。”
從進宮到現在，我對宮中的那群人知之甚少。
也許還比不上八卦一點的太醫院大夫們！
等弄清楚了清思殿的那位是什麽來曆，我的心裏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按照以往的經驗，怕是山雨欲來逃不開。
“你們先回去吧，等我有消息了一定盡快告訴你們。”
打發走了那兩位尋找老師的大夫，這一次，我是真的為難了。
現在要怎麽做？是去紫寰宮找蕭寧？
我第一時間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不行，怕是那麽做更會讓對方遷怒，節外生枝。
原地等著？清思殿的人會不會也來找我？
思慮再三，我明白這事兒跟蕭寧脫不開關係。
我聽他們的描述，不把那位主兒跟蕭寧牽扯不清的另一位聯係起來都難。
但是，養女的這種說法至少讓我避免了聽到另外一種匪夷所思的可能。
我回想蕭楚跟我說過的他有過一個妹妹，莫非那一位就是憑借這一點正好入了聖上的眼？
恐怕還不止，當初她父母死在了征北疆場，當朝聖上能做出收養繈褓內的她入宮的決定也是安撫人心的一種策略。
這就變得不難理解了，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
蕭寧，跟她？
我定定的站在原地許久，難以決斷，眼下幹脆按兵不動。
做什麽都不妥當，等著就是！
在屋內看了一會兒書，整個人難受得緊，估計確實是著涼了。
低著頭盯著書頁。鼻子一熱莫名其妙的，又出血了，我拿止血的藥粉灑了好些隔了很久才止住。奇怪怎麽即是著涼了，又會上火？
好在同屋的另一位弟子跟我討教了幾個方子中藥材的配比。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門被推開，陳大夫麵色如常的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我快速放下手中的書冊，走上前問：“老師，您剛才是從清思殿來？”
陳大夫莫名其妙的望著我道：“小林，辛大夫跟我一早就去含元殿了，現在剛結束。”
“清思殿來人找過我？奇怪。我未曾聽過啊。”
“不是！”眼看著要搞混淆了，我趕緊說明，“之前有清思殿的宮人來太醫院帶走了幾位大夫，那幾位的弟子不明白出了什麽事。心中著急，就來找您問。”
“您又剛好不在，所以我誤認為您也被請去了。”
“哦，”陳大夫不以為然的道，“大約是那邊有人生病。請去瞧瞧的。”
“隻是......這樣？”我猶疑著問，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大夫在宮裏，被請去瞧病，再正常不過了，你不用多想。”陳大夫回應我。
“老師。”我心底不安穩，強調了一句道，“要是清思殿的人找您，您最好尋個借口盡量別去了，或者拖延一會兒啊。”
等到中午，被請去的幾個大夫先後回到了太醫院，從他們神情上看不見異常的地方。
我不知曉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召見我，那最好不過了！
”小林，“陳大夫走進來問我，”下午沒事的話，辛大夫說太醫院的藥庫需要整理，讓這裏的人抽調幾個過去，你沒事的話也去幫個忙。“
正忐忑等著消息，聽到這項指派，我高興的一口答應了。
太醫院的藥庫在北園最靠裏的地方，是座幾層高的小樓，陳列著宮中所需要的一切藥材。
“你隨我來。”帶路的宮人打量我幾回，眼神有些奇怪，我上前問了一句，“我去幾樓整理？”
他搖頭道：“藥材庫的藥份量不輕，你身材瘦小，搬起來怕是不行，還是去藏書館整理書籍。”
藏書館的書豈不是比藥材的份量還重？這算特別照顧？
宮人解釋道：“辛大夫昨日來過一趟，說藏書館的典藏眾多，趁著雨天到來前要一次大的清理。”
“你去幫著找幾本他要的書就成。”
我於是折返回藏書館，裏麵的大夫寥寥無幾，宮人直接告知他們今日勿要去樓上。
他將我帶上二樓的一間獨立的藏書室，指著滿架子的書冊，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清單。
他將清單遞給我道：“辛大夫命人找齊上麵的書冊，名字都羅列出來了，你看看，沒什麽大問題吧？”
我一目十行瀏覽完整張清單，要找的書加起來有二十多冊，點頭道：“沒有問題，到入夜前交給你。”
他留下一個空的書箱，囑咐我幾句就退出門外走了。
左右打量，這間屋子隻有我一個人，滿架子的藏本散發出一股紙頁特有的氣味。
我開始按照上麵寫的逐一找尋架子上的書。
以前我來藏書館，還未曾到過二樓，光是底下的書就夠我看的了。
這一回上到二樓，我發現整間屋子堆放的書冊多而雜亂，找尋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尋思著等明天遇上辛大夫，或者能跟他提個建議，我能不能留在藏書館將這裏的書冊整理歸類，這樣可以大大的方便今後要來找書的人。
我搬著個木梯子，爬上爬下的找書，快一個時辰過去了，清單上的書也才找到四分之一，這還是在我全力找尋的情況下。
別看找書是件小事，爬上爬下的照樣是個體力活，我的汗都濕透了背脊，放下手中的書冊，我靠在書箱邊略微歇息一會兒。
一停下來，難受的感覺就加重了，手腳都有些使不上勁兒。
能在宮裏找到塊安省地兒不容易，還是不被打攪的地方。
四周寂靜，我靠在書箱上，眼皮有些沉重起來。
“怎麽不能上去？”女子的聲音響起，含著幾分不滿道。“我要找你們中原的醫書看看，太醫院的藏書室身為大夫不能進麽？
”您要找的書，底下一層也有不少。樓上正派人整理著，不如您明兒再來看啊。“宮人好脾氣的跟她解釋。若不是四皇子吩咐了要對這些各地來的大夫禮遇，這樣的異族女子他才不放在眼裏呢。
”我上去看看就下來，不成啊？”
“抱歉。”
我揉揉眼睛，光聽聲音就知道底下的人是誰了，我用手肘撐了一把，吃力的站起身來，緊張的聽著外頭的動靜。
好在對話並沒有持續多久。景嵐得不到許可，宮人堅持不讓，隔開一會兒，她就走了。
望望窗外暗了些。想起我答應過的，入夜前要找齊所有的書，我心中著急起來。
看看手上隻找了一半不到，要是做不好，下次有什麽臉跟辛大夫請求調到藏書館來做事。沒了借口避開那些紛擾的人，我要如何是好？！
振作精神，我重新看了一遍剩下的書名，再一次架起木梯子爬了上去。
架子最高層，是來的人翻閱最少的地方。我順著木架子找了找，上麵集聚了一層厚厚的灰。
手腳使不上勁兒，搬開厚重的書冊更是耗費力氣，找到幾本，我隻能再一次下來休息。
這一回，靠在書箱子上，昨夜通宵的疲憊被這番找尋激發出來，我闔上眼睡著了。
短短的功夫，夢裏依舊是他的身影，嘴唇無意識的動了動，我的眼角不覺中淌下了眼淚。
驚醒的刹那，天色已經全暗，我爬起來，奇怪的是，放在我身邊的書單到哪裏去了？
陡然回神，我發現要找的書已經整整齊齊堆在了書箱邊的角落裏。
那一張叫我記掛的清單也被壓在了書頁中。
......清點核對過要找的書冊，宮人滿意的點頭道：“你是陳大夫推薦來的，很不錯。”
我趁機問了問他，整理二樓書冊的事情，他認真的聽我說完，表示會跟辛大夫建議的。
按照我預期的，做完要做的，我帶著幾分不解的莫名情緒，順著小道回我住的地方。
忙碌了一整天，到現在我吃過的東西隻有早上那一碗藥汁，腹中空空的，手腳虛浮，慢慢沿著小路走回去。
師傅若是記得，或者會替我留點吃的。
夜色深濃，花園裏冷寂沒有什麽人。
走過花叢邊的拐角，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就將我拉了進去。
驚駭之下，我奮力用手肘頂了過去，身後人低低一聲呻吟。
刹那間，我血液幾乎凝固，手腳更是如同僵住了。
夜闌人靜，身後暖暖的手再一次不管不顧的環繞上來，緊緊擁住了我。
是熟悉的馥鬱氣息，好聞得叫人錯覺能永生沉溺！
眼前忽然閃過林中他跟那個女人兩兩相視，相對而笑的畫麵，此刻他的懷抱就如同帶了鐵蒺藜。
心頭刺痛，難以忍受，我紅了眼眶，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放開！”
微微仰起頭，望著林木間透進來的月色，眼角濕潤，我低聲重複道：“放開。”
環住我的懷抱下一秒變得更緊，似乎要把我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這算什麽？
我忽然間難過得無以複加。
“放開！我叫你放開！”
再不去想是不是會驚動別人，我全力掙紮。
雙方力氣完全不成正比，我敗下陣來，聲音艱難的道：“你到底想怎樣呢？這是......在宮裏啊......蕭楚。”
他環住我的手顫了顫，接著抬起手似乎想輕撫上我的頭發，手指觸碰到我額頭的一刹那，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語氣急促道：“小菱兒，你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