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望著阿榮道：“我隻是底下做事的，陛下要找也是先找咱們的萬師傅。”
“能有我什麽事兒呢！”
小院中的三人雖說名義上都是工匠，然而大家都很清楚，這裏頭誰才是主事的老大，自然是萬師傅啊！
阿榮聽言，目光朝著外頭張望，隨後嘀咕了一句道：“小林，你說萬師傅怎麽還不回來啊？”
“他是不是又被女官留下問話了？”
恍惚間，我也覺得萬師傅好像是出門很久了，到現在還沒回來，總讓人覺得有點奇怪。
“小林，他去了那麽久，該不會......”
我心有疑慮，看阿榮的臉色，還是搖頭道：“不會的......你想什麽呢？”
阿榮看向我，皺眉思量後道：“小林，不瞞你說，我總覺得咱們接下這份差事，未必會很順利。”
“為什麽這麽說？”
我看了他一眼，語氣從容地問道。
“說不上來為什麽，就是那麽覺得！宅院這裏可比軍中複雜，哪怕是在小院子裏做事，我都能感覺得到啊！”
我心中一跳，看向他語氣卻是滿不在乎地道：“阿榮，先前我不是在說你，說你修整馬車的技術方麵還差萬師傅很遠麽？”
“小林，你怎麽又損我？”
阿榮瞥了我一眼，非常鬱悶地道。
“不是，我是說你要是閑的沒事做，可以去院中仔細地看看那輛停著的車子。”
我望著阿榮鼓勵他道：“你不是說萬師傅之前有隱瞞，他肯定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卻沒跟咱們說實話？！”
“你去看看那輛車子......到底是哪裏有問題，說不準花點功夫就能看得出來。”
“等萬師傅回來，你也可以顯擺一下有所提高了！”
“小林，你說得有道理，我再去看看！”
阿榮聽言後來了興致，望著我道：“萬師傅確實是看了車子之後變了臉色的，不曉得到底哪裏有問題！”
我對著阿榮點頭，就是希望他能給我點時間。
我一個人在這裏，可以拿出暗衛給我的小盒子。
我要盡快將地圖再過一遍，看看熟！
......迎麵晃悠過來的人，墨言一眼就識別出了對方的身份。
然而正麵對上了，他還是忍不住露出驚訝的神色！
閣中的弟兄找尋這家夥找了半天不見，居然是真的往後院來了，他自然也是穿著侍從的衣裳。
問題在於......那人怎麽混進來的，幸好才走到曲橋邊，還沒過去。
墨言毫不遲疑地趕緊攔住他。
想想閣中見過麵的弟兄曾經提醒的話，墨言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你不能去閣樓，公子這會兒有事。”
麵前人瞟了他一眼，心中暗道爺就是從閣樓出來的！
話說想見的人早就見過了，不過是聽到墨言的腳步聲才臨時轉了個身，幹脆將計就計製造出假象的。
爺是從閣樓出來，走過了曲橋正要回去，可不是才來的！
他看著墨言氣鼓鼓的一張臉，惡趣味頓時上了身，臉上立馬露出狡黠的笑容，忍不住伸出手去。
墨言年紀雖小，在雲楚身邊久了氣勢卻很足，往邊上飛快地閃開，嗬斥他道：“你做什麽！”
麵前那個家夥倒是被嚇了一跳，隨後回過神才哈哈笑道：“沒，沒什麽，我不去找公子就是了。”
墨言看著他揮手離開，心裏覺得有一點奇怪。
剛剛忘記提醒他，要說閣中那位還在找他呢！
想一想，墨言也不願意追上去講這句話。
算了，隨他去好了，那個吊兒郎當的家夥反正一貫都是管不住的！連老閣主都鎮不住他呢！
......正打算過了曲橋回去，墨言忽然間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先前見過麵的那位居然就遲了一步找來了，兩人站在湖岸一側對上了視線。
不光是墨言，連他都有點驚訝。
“找了一圈，好像那個家夥是來這裏了，你看到沒有？”
墨言對著他語氣悶悶地道：“你就是晚了一點點，剛才他還站在這裏說話，打算過了曲橋去湖對岸的閣樓裏找公子的，被我打發走了！”
麵前人露出懊惱的神色，很快又平複了情緒。
他看著墨言道：“既然來了遇見你，我其實還有幾句話想問問你的，之前一時疏忽。”
“上回你們在宮中，聽閣內傳信的人說，海國的人也在是不是？”
他問完之後，望著墨言，眼神帶著點疑惑。
墨言盯著他看了一眼，隨後接話道：“沒錯，當初他們趁著女帝宮宴的時候到過西蘭宮中。”
“海國那位還混進了戲班子，一塊兒到宮裏的。”
麵前人接著問道：“後來呢？”
“他們進宮之後，因為是戲班子的緣故，同一批人被安置在了宮中西北角的一處院落，”墨言說話間再次停頓，忍不住咬牙道，“可是後來我跟你提到的那個人出宮了，事情就有了變化。”
“海國那位......混進戲班子的......同樣也不知所蹤。”
“不瞞你說，之前我也接到了傳信，說是海國的人在鎮上出現過的，聽說是前幾日到的北地鎮。”
對麵人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墨言道：“剛才忘記給你了，你看看，信裏提到的內容！”
墨言接過，在手上展開，信紙上短短的幾行字，很快他就看完了。
“既然在鎮上出現過，應該距離這裏不遠，咱們的人手要在鎮上尋找，我還跟閣主提到過這件事。”
“閣主的意思是......”
“海國的人還是要找一找的。”
“我也這麽勸說閣主呢......你也曉得那人醫術了得。”
“要說除公子以外，那幫禦醫是烏合之眾不值得一提，但是海國那人真的是......有本事的。”
其實雙方的消息都有互通，有一些秘密也是根本藏不住的。
“我是擔心公子的病情......”
墨言話說一半，對麵站著的人已經聽懂了，神色同樣凝重地點頭道：“我明白的。”
“那人在宮中失蹤的時間很巧，到北地來多半也跟戰事有牽連。”
“那些事與咱們無關，我隻希望要是公子的病情反複，能在北地找到一個可以出手相助的人。”
麵前人猶豫地道：“可是他......未必願意呀！”
“他會願意的，”墨言語氣決斷！
“不過，還有內情不方便跟你透露，總之......你隻讓閣中的人想辦法確定海國人行蹤就行了，最好盡快。”
“說起來，前年，去過一趟龍海，我們跟他手下的那一批人當時還交過手。”
墨言頓了頓，看向對麵人接續道，“不過都是點到為止的。”
麵前人專注聽著，墨言則是皺眉回想了一遍，簡單說了幾句經過。
“統共碰見過兩回，後來又一次在海域附近碰上，那一次......兩邊都是遠遠看著，未曾動過手。”
墨言將手裏信紙遞還給他，見對麵人將信紙折疊起來，收好。
稍後，他目光對上墨言道：“我還得接著去找那個家夥，不曉得他打算去閣樓跟公子說什麽！”
“幸虧你來得及時，看來還是得減少離開的次數，免得那家夥趁虛而入。”
“你應該是不用擔心的吧，公子哪怕見了他，肯定沒什麽話可說的，那個家夥很討嫌的！”
“最好放他出宅院，讓他去外頭，那人跟宮中修造處那位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倆擱在一塊兒，就妥當了。”
麵前人忽然間神色一變，看向墨言有點支支吾吾的樣子。
墨言心生警惕，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刹那間想到一些事，他驚愕地問：“你怎麽是這幅表情，該不會是......”
“閣主他沒跟你說起麽？”
麵前人飛快地打量了一遍墨言，小聲地道：“那人其實也出宮了，聽說到了北地鎮來，這會兒......在鎮上的一家店鋪內做事呢！”
墨言聞言好一會兒沒出聲。
冷風吹著，他站在湖岸邊頭腦清醒了一些。
墨言對著麵前人氣惱地道：“你找到那個家夥不如直接跟他說這件事，他不是閑著無聊要惹事麽？”
“跟他投緣的人既然都來了北地鎮，說不準他一聽到消息就會想辦法出宅院去找人呢！”
麵前人聽到這一句，忍不住笑道：“這話我愛聽，墨言，我還真有這個意思呢！”
“他在宮裏那會兒，哪怕是交到他手上一點點小事，他做之前就會唧唧歪歪說上一大通話。”
墨言提起來就不滿：“還不如我幹脆調換人來得快一些呢！”
“那會兒曾經派他出宮聯絡，雖然事情交代了，我在宮裏想想都不放心，還是擔心被他搞砸。”
麵前人問道：“後來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吧？”
墨言想了想才低聲道：“要看公子的想法跟判斷了，我要是說他辦事不利，公子未必能聽得進去。”
墨言他跟疤臉男一貫是不對盤的，做任務卻又不好少了他，尤其是公子交待下去要辦的事情，尋常人也沒法替代的。
“那倆都是老閣主掌事的時候就在閣中了，少主一定是看在老閣主的份上才不那麽計較的。”
麵前人思量後說了一句中肯的話：“要論手上功夫，那人至少比我要找的這位好一些。”
“你有所不知，其實都差不多的，一個是吊兒郎當慣了的，另一個則是個性古怪，很少有跟人接近的時候。”
“鎮上做事那位，當初在宮中口碑如何？”
墨言凝視著他，思索片刻，目光集中到了他臉上，語氣不屑地道：“你說呢？能好得到哪裏去！”
“就像是你說的，他功夫不錯，可惜跟人接觸的時候，幾乎沒人會對他有好印象的。”
墨言看了一眼湖對岸的守衛，收回視線望著對麵人又道：“公子近期派出暗衛，我壓根不清楚那些暗衛的行蹤。”
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人，出沒宅院都能避開這裏重重的守衛，這一次他們被派往的地點，不曉得究竟會在北地鎮附近的哪個地方！
眼下北地的局勢有些微妙，一線營地夜襲案之後，敵方陣營派使者前來。
夜半營地再次出事，這一次卻是囤糧被燒的案子。
事情是一樁連著一樁，不曉得那個隱藏在幕後的人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麵前人有些意外的看了墨言一眼，抬眼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動靜，隨後壓低聲音道：“閣中的隱衛有些平常跟咱們壓根沒機會碰麵。”
“連閣主都未必能掌控他們所有的動向。”
墨言眼神閃了閃，看向對麵人的目光中多了點深意：“說是閣中的人，其實......咱們都曉得內情。”
關於這一點，墨言太清楚了，絲毫沒否認：“是，那會兒在西蘭宮中，也有隱衛出現，是被調派來宮裏的......”
他語氣頓了頓，接續道：“那些人真真是神龍不見尾！”
“小四在宮裏的時候就跟我提起他很擔心公子的安危，女帝那麽多人守在周圍呢！”
“當時，我提醒過他，那些隱衛都不會輕易出手，但要是真到了有危險的境地，自然會出來解決的！”
同為殉玉閣的人，其他人的眼中的墨言實在是太被器重，能一直跟在公子的身邊，西蘭停留的時日不少，卻一次都沒有被調走的意思。
隻有墨言自己心裏是最清楚的，哪怕他是近在公子眼前，其實掌控的人從來都不會是他！
閣中那些人的看法有偏差，在墨言看來，終究隻是公子一句話的事情。
西蘭一戰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然而大戰之後，他的去處，眼下還不知道呢！
當初在宮裏，小四口口聲聲都說他完全弄不懂，公子為何非要執意來趟西蘭這趟渾水。
其實墨言自己......心裏何嚐不糾結呢？
墨言神情惆悵，連站在他麵前的人都感覺到了，看向他語氣帶著點遲疑地道：“你還有話麽？”
“不跟你多說了，我得回去閣樓。”墨言定了定神望著他接話道。
“能有我什麽事兒呢！”
小院中的三人雖說名義上都是工匠，然而大家都很清楚，這裏頭誰才是主事的老大，自然是萬師傅啊！
阿榮聽言，目光朝著外頭張望，隨後嘀咕了一句道：“小林，你說萬師傅怎麽還不回來啊？”
“他是不是又被女官留下問話了？”
恍惚間，我也覺得萬師傅好像是出門很久了，到現在還沒回來，總讓人覺得有點奇怪。
“小林，他去了那麽久，該不會......”
我心有疑慮，看阿榮的臉色，還是搖頭道：“不會的......你想什麽呢？”
阿榮看向我，皺眉思量後道：“小林，不瞞你說，我總覺得咱們接下這份差事，未必會很順利。”
“為什麽這麽說？”
我看了他一眼，語氣從容地問道。
“說不上來為什麽，就是那麽覺得！宅院這裏可比軍中複雜，哪怕是在小院子裏做事，我都能感覺得到啊！”
我心中一跳，看向他語氣卻是滿不在乎地道：“阿榮，先前我不是在說你，說你修整馬車的技術方麵還差萬師傅很遠麽？”
“小林，你怎麽又損我？”
阿榮瞥了我一眼，非常鬱悶地道。
“不是，我是說你要是閑的沒事做，可以去院中仔細地看看那輛停著的車子。”
我望著阿榮鼓勵他道：“你不是說萬師傅之前有隱瞞，他肯定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卻沒跟咱們說實話？！”
“你去看看那輛車子......到底是哪裏有問題，說不準花點功夫就能看得出來。”
“等萬師傅回來，你也可以顯擺一下有所提高了！”
“小林，你說得有道理，我再去看看！”
阿榮聽言後來了興致，望著我道：“萬師傅確實是看了車子之後變了臉色的，不曉得到底哪裏有問題！”
我對著阿榮點頭，就是希望他能給我點時間。
我一個人在這裏，可以拿出暗衛給我的小盒子。
我要盡快將地圖再過一遍，看看熟！
......迎麵晃悠過來的人，墨言一眼就識別出了對方的身份。
然而正麵對上了，他還是忍不住露出驚訝的神色！
閣中的弟兄找尋這家夥找了半天不見，居然是真的往後院來了，他自然也是穿著侍從的衣裳。
問題在於......那人怎麽混進來的，幸好才走到曲橋邊，還沒過去。
墨言毫不遲疑地趕緊攔住他。
想想閣中見過麵的弟兄曾經提醒的話，墨言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你不能去閣樓，公子這會兒有事。”
麵前人瞟了他一眼，心中暗道爺就是從閣樓出來的！
話說想見的人早就見過了，不過是聽到墨言的腳步聲才臨時轉了個身，幹脆將計就計製造出假象的。
爺是從閣樓出來，走過了曲橋正要回去，可不是才來的！
他看著墨言氣鼓鼓的一張臉，惡趣味頓時上了身，臉上立馬露出狡黠的笑容，忍不住伸出手去。
墨言年紀雖小，在雲楚身邊久了氣勢卻很足，往邊上飛快地閃開，嗬斥他道：“你做什麽！”
麵前那個家夥倒是被嚇了一跳，隨後回過神才哈哈笑道：“沒，沒什麽，我不去找公子就是了。”
墨言看著他揮手離開，心裏覺得有一點奇怪。
剛剛忘記提醒他，要說閣中那位還在找他呢！
想一想，墨言也不願意追上去講這句話。
算了，隨他去好了，那個吊兒郎當的家夥反正一貫都是管不住的！連老閣主都鎮不住他呢！
......正打算過了曲橋回去，墨言忽然間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先前見過麵的那位居然就遲了一步找來了，兩人站在湖岸一側對上了視線。
不光是墨言，連他都有點驚訝。
“找了一圈，好像那個家夥是來這裏了，你看到沒有？”
墨言對著他語氣悶悶地道：“你就是晚了一點點，剛才他還站在這裏說話，打算過了曲橋去湖對岸的閣樓裏找公子的，被我打發走了！”
麵前人露出懊惱的神色，很快又平複了情緒。
他看著墨言道：“既然來了遇見你，我其實還有幾句話想問問你的，之前一時疏忽。”
“上回你們在宮中，聽閣內傳信的人說，海國的人也在是不是？”
他問完之後，望著墨言，眼神帶著點疑惑。
墨言盯著他看了一眼，隨後接話道：“沒錯，當初他們趁著女帝宮宴的時候到過西蘭宮中。”
“海國那位還混進了戲班子，一塊兒到宮裏的。”
麵前人接著問道：“後來呢？”
“他們進宮之後，因為是戲班子的緣故，同一批人被安置在了宮中西北角的一處院落，”墨言說話間再次停頓，忍不住咬牙道，“可是後來我跟你提到的那個人出宮了，事情就有了變化。”
“海國那位......混進戲班子的......同樣也不知所蹤。”
“不瞞你說，之前我也接到了傳信，說是海國的人在鎮上出現過的，聽說是前幾日到的北地鎮。”
對麵人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墨言道：“剛才忘記給你了，你看看，信裏提到的內容！”
墨言接過，在手上展開，信紙上短短的幾行字，很快他就看完了。
“既然在鎮上出現過，應該距離這裏不遠，咱們的人手要在鎮上尋找，我還跟閣主提到過這件事。”
“閣主的意思是......”
“海國的人還是要找一找的。”
“我也這麽勸說閣主呢......你也曉得那人醫術了得。”
“要說除公子以外，那幫禦醫是烏合之眾不值得一提，但是海國那人真的是......有本事的。”
其實雙方的消息都有互通，有一些秘密也是根本藏不住的。
“我是擔心公子的病情......”
墨言話說一半，對麵站著的人已經聽懂了，神色同樣凝重地點頭道：“我明白的。”
“那人在宮中失蹤的時間很巧，到北地來多半也跟戰事有牽連。”
“那些事與咱們無關，我隻希望要是公子的病情反複，能在北地找到一個可以出手相助的人。”
麵前人猶豫地道：“可是他......未必願意呀！”
“他會願意的，”墨言語氣決斷！
“不過，還有內情不方便跟你透露，總之......你隻讓閣中的人想辦法確定海國人行蹤就行了，最好盡快。”
“說起來，前年，去過一趟龍海，我們跟他手下的那一批人當時還交過手。”
墨言頓了頓，看向對麵人接續道，“不過都是點到為止的。”
麵前人專注聽著，墨言則是皺眉回想了一遍，簡單說了幾句經過。
“統共碰見過兩回，後來又一次在海域附近碰上，那一次......兩邊都是遠遠看著，未曾動過手。”
墨言將手裏信紙遞還給他，見對麵人將信紙折疊起來，收好。
稍後，他目光對上墨言道：“我還得接著去找那個家夥，不曉得他打算去閣樓跟公子說什麽！”
“幸虧你來得及時，看來還是得減少離開的次數，免得那家夥趁虛而入。”
“你應該是不用擔心的吧，公子哪怕見了他，肯定沒什麽話可說的，那個家夥很討嫌的！”
“最好放他出宅院，讓他去外頭，那人跟宮中修造處那位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倆擱在一塊兒，就妥當了。”
麵前人忽然間神色一變，看向墨言有點支支吾吾的樣子。
墨言心生警惕，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刹那間想到一些事，他驚愕地問：“你怎麽是這幅表情，該不會是......”
“閣主他沒跟你說起麽？”
麵前人飛快地打量了一遍墨言，小聲地道：“那人其實也出宮了，聽說到了北地鎮來，這會兒......在鎮上的一家店鋪內做事呢！”
墨言聞言好一會兒沒出聲。
冷風吹著，他站在湖岸邊頭腦清醒了一些。
墨言對著麵前人氣惱地道：“你找到那個家夥不如直接跟他說這件事，他不是閑著無聊要惹事麽？”
“跟他投緣的人既然都來了北地鎮，說不準他一聽到消息就會想辦法出宅院去找人呢！”
麵前人聽到這一句，忍不住笑道：“這話我愛聽，墨言，我還真有這個意思呢！”
“他在宮裏那會兒，哪怕是交到他手上一點點小事，他做之前就會唧唧歪歪說上一大通話。”
墨言提起來就不滿：“還不如我幹脆調換人來得快一些呢！”
“那會兒曾經派他出宮聯絡，雖然事情交代了，我在宮裏想想都不放心，還是擔心被他搞砸。”
麵前人問道：“後來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吧？”
墨言想了想才低聲道：“要看公子的想法跟判斷了，我要是說他辦事不利，公子未必能聽得進去。”
墨言他跟疤臉男一貫是不對盤的，做任務卻又不好少了他，尤其是公子交待下去要辦的事情，尋常人也沒法替代的。
“那倆都是老閣主掌事的時候就在閣中了，少主一定是看在老閣主的份上才不那麽計較的。”
麵前人思量後說了一句中肯的話：“要論手上功夫，那人至少比我要找的這位好一些。”
“你有所不知，其實都差不多的，一個是吊兒郎當慣了的，另一個則是個性古怪，很少有跟人接近的時候。”
“鎮上做事那位，當初在宮中口碑如何？”
墨言凝視著他，思索片刻，目光集中到了他臉上，語氣不屑地道：“你說呢？能好得到哪裏去！”
“就像是你說的，他功夫不錯，可惜跟人接觸的時候，幾乎沒人會對他有好印象的。”
墨言看了一眼湖對岸的守衛，收回視線望著對麵人又道：“公子近期派出暗衛，我壓根不清楚那些暗衛的行蹤。”
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人，出沒宅院都能避開這裏重重的守衛，這一次他們被派往的地點，不曉得究竟會在北地鎮附近的哪個地方！
眼下北地的局勢有些微妙，一線營地夜襲案之後，敵方陣營派使者前來。
夜半營地再次出事，這一次卻是囤糧被燒的案子。
事情是一樁連著一樁，不曉得那個隱藏在幕後的人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麵前人有些意外的看了墨言一眼，抬眼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動靜，隨後壓低聲音道：“閣中的隱衛有些平常跟咱們壓根沒機會碰麵。”
“連閣主都未必能掌控他們所有的動向。”
墨言眼神閃了閃，看向對麵人的目光中多了點深意：“說是閣中的人，其實......咱們都曉得內情。”
關於這一點，墨言太清楚了，絲毫沒否認：“是，那會兒在西蘭宮中，也有隱衛出現，是被調派來宮裏的......”
他語氣頓了頓，接續道：“那些人真真是神龍不見尾！”
“小四在宮裏的時候就跟我提起他很擔心公子的安危，女帝那麽多人守在周圍呢！”
“當時，我提醒過他，那些隱衛都不會輕易出手，但要是真到了有危險的境地，自然會出來解決的！”
同為殉玉閣的人，其他人的眼中的墨言實在是太被器重，能一直跟在公子的身邊，西蘭停留的時日不少，卻一次都沒有被調走的意思。
隻有墨言自己心裏是最清楚的，哪怕他是近在公子眼前，其實掌控的人從來都不會是他！
閣中那些人的看法有偏差，在墨言看來，終究隻是公子一句話的事情。
西蘭一戰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然而大戰之後，他的去處，眼下還不知道呢！
當初在宮裏，小四口口聲聲都說他完全弄不懂，公子為何非要執意來趟西蘭這趟渾水。
其實墨言自己......心裏何嚐不糾結呢？
墨言神情惆悵，連站在他麵前的人都感覺到了，看向他語氣帶著點遲疑地道：“你還有話麽？”
“不跟你多說了，我得回去閣樓。”墨言定了定神望著他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