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你居然連這個都曉得？”
阿榮盯著我神情帶了幾分疑惑地道：“小林，我記得......你好像到軍中也沒幾天嘛！”
“我......”
我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的確，如同阿榮說的一樣，我在西蘭軍中的資曆實在太淺。
我總不能告訴阿榮我之所以曉得其實是因為我以前跟顧大將軍的妹子同住一間屋子的緣故。
呃，我倆某天......閑聊的時候提到的吧？！
我要怎麽說呢？！
我想了想，仍然覺得有點尷尬，隻好對著他強辯道：“顧將軍威名遠揚，她的事跡軍中很多人都曉得！哪怕是來了沒幾天的人都有聽說的。”
“好了，我也曉得，大將軍威武行了吧！”
阿榮晃晃腦袋望著我，明顯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不過他也聽出幾分意思，能看得出來我不想多提這件事。
阿榮思索後對著我語氣一轉道：“小林，這次跟隨到北地鎮......來宅院內的女官大多都是文職。”
阿榮特意跟我指出她們中的成員，著意強調。
“她們那些人中，哪怕有知道一些門道的，像是劉女官那樣，她也隻懂很淺顯的......一點點而已。”
他當即否定了我的猜測。
“小林，你要是說考校，那是完全扯不上的。”
阿榮自信滿滿地道：“她哪裏能跟萬師傅相比，連我都比不上！”
他說得倒也有道理。
我低頭想了想，暫時將心裏的念頭放下了。
好巧不巧的，我跟阿榮正說話的時候，小院的西側門被人叩響了。
我還沒說話，阿榮已經聽到了。
他看著我擠眉弄眼地道：“小林，從那個方向來的，肯定是花圃的姑娘。”
“小林，你去開門好了。”
阿榮衝著我又笑嘻嘻地道。
我瞪了他一眼，想想這麽冷的天，讓袁秀等在外頭也不太好，還是去開門見見她。
我猜測肯定是她跟花匠從街上回來了，著急跟我述說求醫的經過呢！
也不曉得我給她的信，是不是打通了關節？
到底有沒有在藥鋪派上用場呢？
我看了阿榮一眼道：“我去開門，你繼續看著車子好了。”
“不用，我都看過了，也確認好了，現在得等著萬師傅回來後，我再跟他繼續說。”
阿榮催促我一句道：“小林，你的事情要緊啊，趕緊去！”
阿榮在我身後，樂嗬嗬的望著我走過去打開了小院西側關著的門。
袁秀果然站在門外，冷風裏瑟縮了一下。
看見我出來，她的臉上頓時露出喜悅的表情。
“袁秀，你別站在這兒，天太冷了，進院子裏說話。”
我帶著袁秀走進去，她跟阿榮也打了一聲招呼，隨後便跟著我到了側屋的爐火旁。
我搬了凳子讓她坐下，看著她問道：“怎麽樣，帶著你爺爺去過藥鋪了？”
袁秀望著我，眼中起了波瀾，似乎是在平複自己的情緒。
結果，她憋了半天問出一句沒什麽關聯的話來，看著又像是醞釀很久的樣子。
她問我：“小林，我聽順安堂那位少東家說起，他說要是你去的話，還想著向你請教，是不是真的？”
“小林，你的醫術真有那麽好？”
我聽言一愣，倒是有些遲疑了，不曉得該不該說實話。
這會兒門口忽然想起了腳步聲，門一開，阿榮走了進來，他簡直是將門推開的！
這個家夥莫不是在外頭等著聽呢！
“喂，你怎麽能懷疑呢？！”
阿榮看向袁秀，神色將她嚇了一跳，他嚷嚷道：“小林的爹是整個鎮上最好的大夫，他是他爹一手教導出來的，別說是開個方子了就算去當個坐堂大夫都綽綽有餘了！”
一口氣說完，都沒給任何緩衝的餘地！
袁秀聽得嘴都沒合攏，帶著驚詫的神色望著他。
阿榮像是怕她不信，添了一句道：“你放心，我沒那麽閑，誰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
我終於站起來，對著阿榮正色道：“你出去，我有事跟袁姑娘說。”
這個家夥，他，他簡直是豬隊友！
我都尚且沒想好如何找到一個婉轉些的說法，要怎麽跟袁秀好好解釋，他倒好！
阿榮衝進來說的那些話我都沒想到啊！
其實，我仔細想想，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單是看他之前怎麽跟人形容的就能猜到。
無論是萬師傅還是忽然間出現的施禦醫，其實都是一樣的。
阿榮似乎特別維護“我爹”武大夫的聲譽，將他看得太重要了！
他對武大夫很敬佩，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的。
可是他剛才猛然間跳出來，我簡直無語。
他怎麽能在一旁聽著我跟袁秀的對話呢？
雖然沒什麽特別要避嫌的，總歸不太妥當！
我盯著他，再次示意，他隻好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我再次走到門邊，將門關上，想想還是覺得別扭。
看向袁秀道：“要不咱們去西側那片林子走走，我再跟你細說好了，阿榮他很多事。”
袁秀忙不迭地答應了。
我帶著她從屋子裏走出來，正好瞧見車子旁倚靠著打量我跟袁秀的阿榮，斜睨了他一眼，搖搖頭帶著袁秀出了西側的大門。
“袁秀，不好意思，這麽冷還讓你出來說話，阿榮剛才說的話有水分。”
袁秀神情帶著幾分迷茫地看向我問：“小林，你說的意思是......是阿榮說的不對麽？”
我腦中有一點混亂，其實一堆事情還壓在心上，都需要我解決，要想好對策，卻還得先解釋麵前的問題。
要是沒能解釋清楚的話，我擔心會有隱患。
我看著袁秀，心思轉了轉，還是覺得眼前的女孩子是可以信任的。
“袁秀，事情是這樣的，我爹的確像是阿榮說的那樣，是鎮上最好的大夫，這一點沒錯。”
袁秀臉紅了一下，目光卻還是定定的望著我，我看向她點頭道：“有幾句話阿榮是說得沒錯，他行醫的事情，四鄰八鄉的人都曉得的。”
“醫術也不錯。”
我思量後，繼續解釋道：“他在鎮子周圍的山中義診，也去過阿榮他們住的村子，替那邊的人治病，所以他很聽不得別人質疑我。”
我認真地道：“其實阿榮站出來，倒也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爹......武大夫的緣故。”
袁秀露出幾分恍然的神色，盯著我又好氣地問道：“小林，那你的醫術真的像藥鋪少東家說的那麽好麽？那你為何......”
袁秀這句話其實沒問完，還有未盡的意思，我也聽明白了。
我看了她一眼，語氣坦然地道：“袁秀，沒那麽誇張，我也還在學習的階段，要看跟誰比，要是跟......”
要是跟雲楚比，差距簡直沒法看了！
我低頭想了想，看向袁秀接著道：“這件事我原本不想公開的，所以來了宅院之後也叮囑他們不能透露。”
“小林，你有顧慮？”
“嗯......我生怕透露出真相之後，會被上頭安排去別的地方。”
我朝遠處張望了一眼。
林子附近很靜謐，沒人經過。
耳邊除了風聲外沒有別的。
我再次看向袁秀道：“我不想給自己帶來麻煩，尤其是在不信任的人麵前，絲毫不願意透露這件事。”
袁秀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問出別的話來。
我知道她想問的一定是既然我懂醫術，為什麽還得送信去順安堂給那邊的少東家，而不是自己出手呢！
“袁秀，我來之前一直都希望任務做好之後能有選擇的自由。”
我神色凝重地看向她道：“要是暴露了不該暴露的內情......我恐怕會被直接留在軍中了。”
......殉玉閣那名喬裝後的侍從怒氣衝衝地從屋子裏出來，想想心中難免鬱悶。
他站在樹林裏待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了情緒。
之前跟墨言碰麵的時候說了不少話，其中提到要去北地鎮上跟閣中安插的人手聯絡，順帶還有要做的事情。
自然跟調查海國人還有那位脫不開關係。
這些事情都需要人去辦，這會兒他動了離開宅院的念頭。
稍稍思索後，他徑直穿過林子，朝著宅院內的女官們經常出現的地方走去。
這裏的屋子多，分布在各處的小院也不少。
其中有那麽一個地方，是那些人經常去議事的場所，但是又不同於陛下所在的位置。
侍從心中記掛著，打算尋找機會出去一趟。
因為有些事情必須得由他自己來經辦，方才比較放心些。
他穿過小道，從假山邊走了捷徑，很快就到達了想去的院子附近。
等他在那一片晃悠了一陣子，終於瞧見有人過來了。
跟劉女官差不多資曆的那位走到他麵前，伸手交給他一個盒子道：“傳遞去鎮口那邊，你自己去送。”
“騎馬過去，快一些！”
侍從愣怔了一下，看對方的臉色很嚴肅，這件事應該還比較著急的。
他看向手中的盒子，上頭有封條，是需要保密，將消息直接送到收信人手中的意思。
他趕緊點頭對著女官道：“大人，馬上就去送。”
女官臉上閃過一絲疲憊的神色，對著他做了個手勢，隨後示意他離開。
侍從心中高興，從小道一路穿行往門口走去。
墨言提及的事情，他可以等送完信再去辦不遲。
反正北地鎮地方不算大，騎馬來去可以更快一些。
......馬上的人下來，很快到達一條巷子裏。
他走進去的時候略微遲疑了一下，接著打量周圍，確定沒有人跟著一同來。
他走到一扇門前，伸手叩擊了幾下。
這是之前說好的暗號，隻有閣中的自己人才曉得！
輕重不一的連續叩擊聲，要是自己人已經在這裏了，肯定會聽到的。
他們來了北地，也是想盡快聯絡到宅院裏派駐的人手，才方便彼此之間互相通消息。
侍從稍稍等待了會兒，果然有人從裏頭出來，上前將門打開。
院子裏的人瞧見侍從，露出驚喜的神色：“你來了？”
兩人左右看了看，馬上閃身進了院子裏。
門再一次關上了。
......“你們到的比我預想中的要遲啊，是不是路上不順利？”
屋子裏，侍從打扮的殉玉閣中人伸手端過熱茶抿了幾口，覺得寒氣散了一些，看向對麵的同伴問道：“來得遲。”
“山中路況不好，有些路段還塌陷了，咱們為了近一些，還走了不少小道，可是算起來也沒能快多少！”
同伴望著他，思量後看向屋內的另外幾個人，隨後頓了頓道：“這北地鎮上也夠亂的，咱們的人都已經過來了，肯定聽到不少消息啊！”
“我們到達鎮上的時候，親眼目睹這裏的異族人格外多，比肅州城裏都還要多呢！”
同伴遲疑後接著道：“對了，街上還起過騷亂。”
侍從聽言，語帶驚訝的問道：“怎麽會起了亂子，這裏不是有西蘭王師的人守在鎮口的麽？”
“事情有點蹊蹺，那會兒我們剛到鎮上，原先還說異族人多了些，看著比別的地方都多。”
“先前倒是也聽說過，關於北地鎮這裏異族人異動的消息，還有他們在中途跟西蘭王師軍中做交易的事......”
“我們幾個到達後在北地鎮街邊喝茶，隔不久街上就出了事。”
麵前坐著的同伴將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提到關於街頭的人潮，那輛失控的馬車，還有暗衛忽然間出手，將差點被車子撞到的陌生女孩子救下來的事情經過。
同伴說完後停頓了小會兒，接著看向侍從道：“幸好沒傷亡，幸好咱們的人救下了那個女孩子，她還真是命大呀！”
“後來呢？”
“後來是衙門的人到達了，在鎮上的街頭帶走幾名說是混進來的可疑的人，不過依照我們的猜測，哪怕是有人幕後主使的，那人肯定跑得快也不會露破綻的。”
“要說被抓去的，多半都是不知情的人而已。”
“對了，你人到了這裏，咱們都想知道，公子跟隨女帝到了北地鎮的，聽說還住在宅院的閣樓內，他現在如何？”
阿榮盯著我神情帶了幾分疑惑地道：“小林，我記得......你好像到軍中也沒幾天嘛！”
“我......”
我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的確，如同阿榮說的一樣，我在西蘭軍中的資曆實在太淺。
我總不能告訴阿榮我之所以曉得其實是因為我以前跟顧大將軍的妹子同住一間屋子的緣故。
呃，我倆某天......閑聊的時候提到的吧？！
我要怎麽說呢？！
我想了想，仍然覺得有點尷尬，隻好對著他強辯道：“顧將軍威名遠揚，她的事跡軍中很多人都曉得！哪怕是來了沒幾天的人都有聽說的。”
“好了，我也曉得，大將軍威武行了吧！”
阿榮晃晃腦袋望著我，明顯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不過他也聽出幾分意思，能看得出來我不想多提這件事。
阿榮思索後對著我語氣一轉道：“小林，這次跟隨到北地鎮......來宅院內的女官大多都是文職。”
阿榮特意跟我指出她們中的成員，著意強調。
“她們那些人中，哪怕有知道一些門道的，像是劉女官那樣，她也隻懂很淺顯的......一點點而已。”
他當即否定了我的猜測。
“小林，你要是說考校，那是完全扯不上的。”
阿榮自信滿滿地道：“她哪裏能跟萬師傅相比，連我都比不上！”
他說得倒也有道理。
我低頭想了想，暫時將心裏的念頭放下了。
好巧不巧的，我跟阿榮正說話的時候，小院的西側門被人叩響了。
我還沒說話，阿榮已經聽到了。
他看著我擠眉弄眼地道：“小林，從那個方向來的，肯定是花圃的姑娘。”
“小林，你去開門好了。”
阿榮衝著我又笑嘻嘻地道。
我瞪了他一眼，想想這麽冷的天，讓袁秀等在外頭也不太好，還是去開門見見她。
我猜測肯定是她跟花匠從街上回來了，著急跟我述說求醫的經過呢！
也不曉得我給她的信，是不是打通了關節？
到底有沒有在藥鋪派上用場呢？
我看了阿榮一眼道：“我去開門，你繼續看著車子好了。”
“不用，我都看過了，也確認好了，現在得等著萬師傅回來後，我再跟他繼續說。”
阿榮催促我一句道：“小林，你的事情要緊啊，趕緊去！”
阿榮在我身後，樂嗬嗬的望著我走過去打開了小院西側關著的門。
袁秀果然站在門外，冷風裏瑟縮了一下。
看見我出來，她的臉上頓時露出喜悅的表情。
“袁秀，你別站在這兒，天太冷了，進院子裏說話。”
我帶著袁秀走進去，她跟阿榮也打了一聲招呼，隨後便跟著我到了側屋的爐火旁。
我搬了凳子讓她坐下，看著她問道：“怎麽樣，帶著你爺爺去過藥鋪了？”
袁秀望著我，眼中起了波瀾，似乎是在平複自己的情緒。
結果，她憋了半天問出一句沒什麽關聯的話來，看著又像是醞釀很久的樣子。
她問我：“小林，我聽順安堂那位少東家說起，他說要是你去的話，還想著向你請教，是不是真的？”
“小林，你的醫術真有那麽好？”
我聽言一愣，倒是有些遲疑了，不曉得該不該說實話。
這會兒門口忽然想起了腳步聲，門一開，阿榮走了進來，他簡直是將門推開的！
這個家夥莫不是在外頭等著聽呢！
“喂，你怎麽能懷疑呢？！”
阿榮看向袁秀，神色將她嚇了一跳，他嚷嚷道：“小林的爹是整個鎮上最好的大夫，他是他爹一手教導出來的，別說是開個方子了就算去當個坐堂大夫都綽綽有餘了！”
一口氣說完，都沒給任何緩衝的餘地！
袁秀聽得嘴都沒合攏，帶著驚詫的神色望著他。
阿榮像是怕她不信，添了一句道：“你放心，我沒那麽閑，誰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
我終於站起來，對著阿榮正色道：“你出去，我有事跟袁姑娘說。”
這個家夥，他，他簡直是豬隊友！
我都尚且沒想好如何找到一個婉轉些的說法，要怎麽跟袁秀好好解釋，他倒好！
阿榮衝進來說的那些話我都沒想到啊！
其實，我仔細想想，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單是看他之前怎麽跟人形容的就能猜到。
無論是萬師傅還是忽然間出現的施禦醫，其實都是一樣的。
阿榮似乎特別維護“我爹”武大夫的聲譽，將他看得太重要了！
他對武大夫很敬佩，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的。
可是他剛才猛然間跳出來，我簡直無語。
他怎麽能在一旁聽著我跟袁秀的對話呢？
雖然沒什麽特別要避嫌的，總歸不太妥當！
我盯著他，再次示意，他隻好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我再次走到門邊，將門關上，想想還是覺得別扭。
看向袁秀道：“要不咱們去西側那片林子走走，我再跟你細說好了，阿榮他很多事。”
袁秀忙不迭地答應了。
我帶著她從屋子裏走出來，正好瞧見車子旁倚靠著打量我跟袁秀的阿榮，斜睨了他一眼，搖搖頭帶著袁秀出了西側的大門。
“袁秀，不好意思，這麽冷還讓你出來說話，阿榮剛才說的話有水分。”
袁秀神情帶著幾分迷茫地看向我問：“小林，你說的意思是......是阿榮說的不對麽？”
我腦中有一點混亂，其實一堆事情還壓在心上，都需要我解決，要想好對策，卻還得先解釋麵前的問題。
要是沒能解釋清楚的話，我擔心會有隱患。
我看著袁秀，心思轉了轉，還是覺得眼前的女孩子是可以信任的。
“袁秀，事情是這樣的，我爹的確像是阿榮說的那樣，是鎮上最好的大夫，這一點沒錯。”
袁秀臉紅了一下，目光卻還是定定的望著我，我看向她點頭道：“有幾句話阿榮是說得沒錯，他行醫的事情，四鄰八鄉的人都曉得的。”
“醫術也不錯。”
我思量後，繼續解釋道：“他在鎮子周圍的山中義診，也去過阿榮他們住的村子，替那邊的人治病，所以他很聽不得別人質疑我。”
我認真地道：“其實阿榮站出來，倒也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爹......武大夫的緣故。”
袁秀露出幾分恍然的神色，盯著我又好氣地問道：“小林，那你的醫術真的像藥鋪少東家說的那麽好麽？那你為何......”
袁秀這句話其實沒問完，還有未盡的意思，我也聽明白了。
我看了她一眼，語氣坦然地道：“袁秀，沒那麽誇張，我也還在學習的階段，要看跟誰比，要是跟......”
要是跟雲楚比，差距簡直沒法看了！
我低頭想了想，看向袁秀接著道：“這件事我原本不想公開的，所以來了宅院之後也叮囑他們不能透露。”
“小林，你有顧慮？”
“嗯......我生怕透露出真相之後，會被上頭安排去別的地方。”
我朝遠處張望了一眼。
林子附近很靜謐，沒人經過。
耳邊除了風聲外沒有別的。
我再次看向袁秀道：“我不想給自己帶來麻煩，尤其是在不信任的人麵前，絲毫不願意透露這件事。”
袁秀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問出別的話來。
我知道她想問的一定是既然我懂醫術，為什麽還得送信去順安堂給那邊的少東家，而不是自己出手呢！
“袁秀，我來之前一直都希望任務做好之後能有選擇的自由。”
我神色凝重地看向她道：“要是暴露了不該暴露的內情......我恐怕會被直接留在軍中了。”
......殉玉閣那名喬裝後的侍從怒氣衝衝地從屋子裏出來，想想心中難免鬱悶。
他站在樹林裏待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了情緒。
之前跟墨言碰麵的時候說了不少話，其中提到要去北地鎮上跟閣中安插的人手聯絡，順帶還有要做的事情。
自然跟調查海國人還有那位脫不開關係。
這些事情都需要人去辦，這會兒他動了離開宅院的念頭。
稍稍思索後，他徑直穿過林子，朝著宅院內的女官們經常出現的地方走去。
這裏的屋子多，分布在各處的小院也不少。
其中有那麽一個地方，是那些人經常去議事的場所，但是又不同於陛下所在的位置。
侍從心中記掛著，打算尋找機會出去一趟。
因為有些事情必須得由他自己來經辦，方才比較放心些。
他穿過小道，從假山邊走了捷徑，很快就到達了想去的院子附近。
等他在那一片晃悠了一陣子，終於瞧見有人過來了。
跟劉女官差不多資曆的那位走到他麵前，伸手交給他一個盒子道：“傳遞去鎮口那邊，你自己去送。”
“騎馬過去，快一些！”
侍從愣怔了一下，看對方的臉色很嚴肅，這件事應該還比較著急的。
他看向手中的盒子，上頭有封條，是需要保密，將消息直接送到收信人手中的意思。
他趕緊點頭對著女官道：“大人，馬上就去送。”
女官臉上閃過一絲疲憊的神色，對著他做了個手勢，隨後示意他離開。
侍從心中高興，從小道一路穿行往門口走去。
墨言提及的事情，他可以等送完信再去辦不遲。
反正北地鎮地方不算大，騎馬來去可以更快一些。
......馬上的人下來，很快到達一條巷子裏。
他走進去的時候略微遲疑了一下，接著打量周圍，確定沒有人跟著一同來。
他走到一扇門前，伸手叩擊了幾下。
這是之前說好的暗號，隻有閣中的自己人才曉得！
輕重不一的連續叩擊聲，要是自己人已經在這裏了，肯定會聽到的。
他們來了北地，也是想盡快聯絡到宅院裏派駐的人手，才方便彼此之間互相通消息。
侍從稍稍等待了會兒，果然有人從裏頭出來，上前將門打開。
院子裏的人瞧見侍從，露出驚喜的神色：“你來了？”
兩人左右看了看，馬上閃身進了院子裏。
門再一次關上了。
......“你們到的比我預想中的要遲啊，是不是路上不順利？”
屋子裏，侍從打扮的殉玉閣中人伸手端過熱茶抿了幾口，覺得寒氣散了一些，看向對麵的同伴問道：“來得遲。”
“山中路況不好，有些路段還塌陷了，咱們為了近一些，還走了不少小道，可是算起來也沒能快多少！”
同伴望著他，思量後看向屋內的另外幾個人，隨後頓了頓道：“這北地鎮上也夠亂的，咱們的人都已經過來了，肯定聽到不少消息啊！”
“我們到達鎮上的時候，親眼目睹這裏的異族人格外多，比肅州城裏都還要多呢！”
同伴遲疑後接著道：“對了，街上還起過騷亂。”
侍從聽言，語帶驚訝的問道：“怎麽會起了亂子，這裏不是有西蘭王師的人守在鎮口的麽？”
“事情有點蹊蹺，那會兒我們剛到鎮上，原先還說異族人多了些，看著比別的地方都多。”
“先前倒是也聽說過，關於北地鎮這裏異族人異動的消息，還有他們在中途跟西蘭王師軍中做交易的事......”
“我們幾個到達後在北地鎮街邊喝茶，隔不久街上就出了事。”
麵前坐著的同伴將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提到關於街頭的人潮，那輛失控的馬車，還有暗衛忽然間出手，將差點被車子撞到的陌生女孩子救下來的事情經過。
同伴說完後停頓了小會兒，接著看向侍從道：“幸好沒傷亡，幸好咱們的人救下了那個女孩子，她還真是命大呀！”
“後來呢？”
“後來是衙門的人到達了，在鎮上的街頭帶走幾名說是混進來的可疑的人，不過依照我們的猜測，哪怕是有人幕後主使的，那人肯定跑得快也不會露破綻的。”
“要說被抓去的，多半都是不知情的人而已。”
“對了，你人到了這裏，咱們都想知道，公子跟隨女帝到了北地鎮的，聽說還住在宅院的閣樓內，他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