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夕聽到有人敲門,還以是張歡歡折回來了,走過去打開房門,見是馮天宇,不禁有些驚訝,說:“怎麽是你?這麽晚了你來我家幹什麽?”


    馮天宇憨厚地一笑,說:“我想在你這兒寄宿,可以嗎?”


    林若夕不解地問:“你工作的地方明明有宿舍,可為什麽要跑到我這兒寄宿呢?你說說,如果理由充分,我就讓你進來,如果理由不充分,我會趕你走。 ..”


    馮天宇麵頰一熱,連忙解釋:“是這樣的,和我同宿舍的那個同事的女朋友今天從老家趕過來了,他身上沒有錢開不起房,就求我挪地方,給他們提供方便,我不好說什麽,所以就到你這兒來了。”


    林若夕後退兩步說:“進來吧。”


    馮天宇走了進去,來到沙發邊坐下,說:“你的保險工作做得如何?”


    林若夕踱著細碎的步子說:“怎麽,你想通了,要在我這兒投一份保嗎?”


    她剛進入保險公司的時候,第一個保險客戶找的就是馮天宇,可是馮天宇並不認可人壽保險,於是委婉地拒絕了她的推銷。因此,林若夕心裏還產生過不快。因為在她預想中,一向和自己關係很好的馮天宇就算不向她買人壽保險,至少也會支持她的工作,可是他卻打擊了她的熱情,使她難過好一陣子。


    馮天宇勉強地笑了一下,說:“我可能又會讓你失望,還是那句話,我不認可保險。”


    林若夕撇了撇嘴,說道:“你的觀念還不如陸曉白,陸曉白已經介紹他的兩個朋友在我這兒買了保險,他稱自己也要向我買呢。”


    “他從哪兒來的錢?”馮天宇半信半疑。


    林若夕說:“據他說,他從鄰居那兒倒賣一個古董,賺到一大筆錢。”


    馮天宇想了一會兒,說:“曉白是很聰明伶俐,但是他對古董一竅不通,怎麽會想到倒賣古董呢。”


    林若夕不服氣,替陸曉白爭辯道:“我覺得你對他有偏見!怎麽就不相信人家呢?他是不懂古董,但是不代表他沒有財運。可能當時他覺得那個古董碗式樣古樸,跟普通碗不太一樣,很好奇,所以就把它買了下來,懷著試試的態度拿到古玩拍賣市場進行拍賣,不曾想賣出了好價錢。”


    馮天宇覺得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就點了點頭。隻要陸曉白的錢是從正道來的,來得幹幹淨淨,無論他賺多少,他都替他高興;他準備在林若夕這兒買保險,說明他挺有心計,他這樣做的目的很可能是討她歡心,讓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我也應該在她這兒投一份保險,要不然她認為我不支持她的工作,從而漸漸疏遠我,最終回到陸曉白的身邊。


    他醞釀一下,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向你買保險嗎?”


    林若夕說道:“你的風險意識差唄,從骨子裏不認可保險。”


    馮天宇搖搖頭說:“你沒有讓我意識到保險有什麽好處,所以我拒絕了你。”


    林若夕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自己向他推銷保險時並沒有講清楚保險的意義和功用,隻是一味地說保險如何如何的好,很適合他,慫恿他買一份,現在想起來的確是自己專業知識的不足和銷售技巧的欠缺。她訕訕一笑,說道:“那時候我剛進入保險公司,什麽都不懂,就像一隻沒頭蒼蠅,逢人便講保險,結果處處碰壁。不過,我現在的專業知識與銷售技能有所提升,如果你允許我再向你講解一次,我一定會講得比以前好。”


    馮天宇欣然允許:“我給你機會。”


    林若夕高興地拿出一張a4紙,一支水性筆,一邊畫草帽圖一邊仔細講解:“這是我們的生命線,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起,還會有另一條線始終伴隨著我們,那就是支出線......”


    馮天宇仔細聽著,的確發現她比以前更加會講保險了。講解完後,他擊掌誇讚道:“不錯,你有很大的進步,讓我懂得了保險對生命的重要性。”


    林若夕眉開眼笑,偏著頭問:“那你是準備向我買保險呢,還是繼續拒絕?”


    馮天宇說:“我準備為自己投一份人壽保險,但是期交保費不會很高,大概就是1500元。”


    林若夕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表麵水波不興,但是內心卻旌旗激蕩,如果不是她的主管曾經告誡過她,在簽單的客戶麵前要沉得住氣,千萬不要表露出一絲一毫的興奮,那麽她就會為自己成功說服馮天宇買保險眉飛色舞起來了。她微笑著說:“那請你明天到我公司去辦理投保手續吧!”


    “行!”馮天宇回答得幹脆利索。


    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林若夕安排馮天宇就寢。


    林若夕一直有起夜的習慣,這晚她喝了不少茶水,自然免不了半夜起床上廁所。可是她上完廁所後,竟然迷迷糊糊地走錯了房間,去和馮天宇睡在一起。


    她為什麽會走錯房間呢?原來,她為了不讓馮天宇打擾自己母親的靈魂——迷信的她認為母親剛去逝不久,母親的靈魂還在房間裏遊蕩——便讓馮天宇睡在自己平時就寢的房間,而自己則去了母親生前的寢室。但是,她竟然忘記了昨晚馮天宇住在自己家裏,於是就出現了開頭吊詭的那一幕。


    馮天宇呢,由於瞌睡大,根本就不知道半夜三更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早上,林若夕第一個醒來,當她邊躺著仍然還在酣睡的馮天宇時,不由得大吃一驚,她以為馮天宇不懷好意,趁她熟睡之際悄悄鑽到自己的房間和自己睡在一起,她不禁又羞又怒,掄起拳頭就朝他身上砸去。


    挨了一陣亂拳的馮天宇從睡夢中遽然驚醒,痛得他直咧嘴,趕緊翻身起來,茫然地氣衝衝的林若夕,驚懼地問:“你打我幹什麽呀!”


    林若夕雙手互相摳得緊緊的,大聲責問:“你昨晚幹嗎鑽進我的房間!你到底對我......對我都做了些什麽?”


    馮天宇一愣,既而說道:“我鑽進你房間?不是你安排我睡覺的嗎?我昨晚睡得很沉,什麽都不知道啊。”


    他蜷縮著身子,臉上出現了無辜又無奈的表情,好像一隻被主人無緣無故暴打的小狗,可憐兮兮地鑽到桌子底下,眼睜睜地它的主人。


    林若夕突然想起來了,是自己起夜時恍恍惚惚地走錯了房間,是冤枉他了!她訕訕一笑,說道:“真對不起啊,我錯怪你了。”


    馮天宇揉了揉被打得生痛的胳膊,也是訕訕一笑,說:“沒關係,隻是你的拳頭使得重了一些。”


    林若夕越發不好意思,說:“我家裏備有消腫的膏藥,我去拿給你擦擦。”說罷翻身下了床。


    她找來一支外殼已被擠癟了的膏藥,叫馮天宇把內衣脫掉,她要親自給他敷藥。他咬著牙齒脫掉衣服後,她立即的臂膀上有幾處已經紅腫了,心裏感到一陣愧疚,她把膏藥擠在手心裏,輕輕地在他身上的紅腫處反複揉搓。


    林若夕心說:幸好我與他都是穿著內衣內褲睡覺的,要不然彼此隱秘的部位就暴露在對方的眼底了,那樣才羞死人呢。


    後來林若夕多次回想起這晚所發生的事情,似乎覺得在半醒半睡的當時馮天宇觸摸過擁抱過自己的身體。不過她又覺得奇怪,既然他動過自己,那自己為什麽不被驚醒呢?或者那隻是一種錯覺罷了。有時候她又想,要是那晚馮天宇真的撫摸自己,擁抱自己,就更加值得懷念了。


    可能是因為她與馮天宇陰差陽錯地睡在一起的緣故,她對他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這就是內心深處有絲絲縷縷的震顫。嚴格來講,這種感覺不叫愛,而是對異性身體氣質的一種好奇和欣賞。她曾拿陸曉白與馮天宇作過比較。陸曉白雖然長得很俊秀,但是就像一棵挺拔的秀竹,少了一些陽剛之氣;然而馮天宇雖然長相一般,甚至可以說有些醜陋,但是他就像一棵粗樸的白楊,處處彰顯出陽剛遒勁之美。


    他倆梳洗完畢後,便走出房間,並肩朝樓下走去。


    他們有說有笑的朝小區大門走去。剛到門衛處,馮天宇就突然不遠處的一棵小樹下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陸曉白。陸曉白同時也他,他倆都驚愕地想對方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馮天宇快步走過去,微笑說:“曉白,你是在等若夕嗎?”


    陸曉白黑著一張臉,冷冷地說:“你怎麽會和若夕在一起?”


    馮天宇並不生氣,解釋道:“昨晚我同事的女朋友從老家過來找他,那女的沒地方住,我就把宿舍讓給他們住,自己到若夕家裏寄宿來了。”


    不說還好,這樣一說,使陸曉白的內心頓時燃起了一團憤怒的火焰。陸曉白痛苦地想,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有什麽好事,說不定他們已經發生了肌膚之親!陸曉白瞪著他說:“你是在編故事吧?天下怎麽可能有這種巧合的事情!就算有,你怎麽不回家去睡,而偏偏跑到若夕家裏來睡?你能告訴我這僅僅隻是解決睡眠問題那麽簡單嗎?”


    馮天宇眉頭一皺,說:“曉白,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說的都是實話,有必要騙你嗎?!”


    陸曉白幹笑兩聲,說道:“你不必假惺惺,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呢!如果你沒想到要打若夕的主意,和她發生關係,怎麽可能會半夜三更的跑到她家裏去?”


    馮天宇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麽說了。


    林若夕走過來怒斥道:“曉白,你說什麽呢!天宇和我清清白白,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你這樣無理取鬧有意思嗎!”


    陸曉白立即意識到自己的確是過火了一些,後悔自己剛才不應該發那麽大的火的,就算對馮天宇有天大的怨恨,也不應該當著若夕的麵把事情說出來!然而現在已經覆水難收了,她肯定會認為自己對她極為不尊。


    果然不出所料,林若夕氣憤地說:“曉白,你真是讓我感到很失望,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和天宇呢?!”


    陸曉白連忙賠禮道歉:“對不起若夕,我剛才太衝動了,不應該那樣說的。”


    “懶得理你!”林若夕睥睨了陸曉白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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