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牟曙光一邊思考問題一邊往樓下小區廣場上凝視的時候，忽然有一個挺拔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野。 他仔細一看，這個闖入他的視野的人正是馮天宇。
雖然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見馮天宇了——他最後一次去監獄探望馮天宇是在兩年前的端午節後——但是他還是能夠一眼把對方認了出來。他走路的姿態沒有變——步幅均勻，步頻緊湊，虎虎生風；似乎體態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不胖也不瘦。
牟曙光的心情很激動，老朋友終於見麵了！他整理了一下咖啡色的襯衣領子，然後走到門邊站著等馮天宇按門鈴。
門鈴響起，牟曙光迅速按下按鈕開關，然後把厚重的木門打開，靜靜地站在門邊。
不一會兒，馮天宇就從樓梯道走上來了，一看見牟曙光，他就綻開了笑容。這笑容，像波浪一樣蕩過眼角的皺紋。盡管他曾曆經了歲月的滄桑和飽受了人生的苦難，但是，他的笑容還是那麽明朗，像外麵一碧如洗的天空一樣。
牟曙光滿是興奮激動之色，看著馮天宇走到門邊，突然迎上去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後大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這一巴掌，代表著對他的真誠友誼的默然表達，代表著對他恢複人身自由後的一種喜悅之情，代表著希望他在今後的人生歲月裏多加珍重！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牟曙光反反複複地說著這一句話，已然淚水盈眶。
馮天宇的心情也是很激動，眼裏已潮濕了，他有些意外，老朋友見到自己竟會如此情不自禁，說明他對自己的友誼是多麽真摯；他也拍了拍牟曙光的肩膀，對他的情意表示感謝。
走進屋，馮天宇沒有看到牟曙光的妻子和孩子，正要詢問，牟曙光說老婆帶著孩子出去玩耍了。
其實，這是牟曙光特意安排的，畢竟他與馮天宇見麵後，他們會有許多話要談，會不可避免地談到與馮天宇案子有關的問題，他不希望他們的談話被人打擾；另外，在他的猜想中，馮天宇會對當年判決他的法官抱有不滿甚至怨恨的情緒，而他的妻子正是審判馮天宇的二審法官的親女兒，這種情況，還是避避嫌最好，以免給大家造成尷尬的局麵。
馮天宇坐了下來，對牟曙光為他的案子推動再審表達了深深的感謝。
牟曙光說都是好兄弟，不要太客氣了。他倒了一杯茶遞給馮天宇，問：“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馮天宇喝了一口茶說：“還是想幹我的老本行。”
牟曙光點點頭說：“不錯。那你是打算自己開餐館呢還是給別人當廚師？”
“是想自己開，但是目前資金是一個問題，所以還是先替別人打一陣子工再說吧。”馮天宇說完又喝了一口茶，覺得香濃可口，味道在口腔中久久環繞。
牟曙光又點頭說：“慢慢來吧，我相信你以後的人生會好起來的。”
“是的，一定會好起來的。”馮天宇的語調平緩，但是語氣又很堅定。
牟曙光擔心他坐這幾年的牢性情變了，變得偏執和乖戾起來，會對社會抱著消極的看法，於是自作主張地“開導”道：“我知道冤案給你的身心造成的傷害是很大的，無法彌補的，但是你要想開些，這個社會雖然有很多不合理的醜陋現象，但是你要相信好人還是不少......”
馮天宇笑了一下說：“你不要擔心，我雖然對給我造成冤假錯案的那些執法人員很氣憤，但是我是一個理智的人，知道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所以我不會仇恨這個社會，因為我知道好人還是很多的，比如你，比如在推動我的案子再審的過程中給予我很大幫助的媒體記者、法律工作者，比如我的養父養母，等等。”
聽了這話，牟曙光放心了，說：“你還是當初那個馮天宇！”
他們聊了一會兒後，牟曙光建議，去市中心的一家遊泳池洗個涼水澡，一來可以提提神，二來可以放鬆心情。
馮天宇欣然答應。
......
一個寬大的方形遊泳池，在灼亮的陽光照耀下，水波蕩漾，清澈見底；這是一個男女混合遊泳池，水池中，有不少人在愜意地遊來遊去，老的少的小的都有，“撲嗵、撲嗵”的聲音此起彼伏，片片晶瑩的水花在水麵上歡快地濺開來。
馮天宇與牟曙光在更衣室裏換了遊泳褲，然後走到遊泳池旁邊，用赤腳試了試水，清涼宜人，他們相繼縱身一跳，落進了水裏，頓時濺起一片晶瑩的水花。
馮天宇遊了兩丈遠後，才停止泅遊，站在水底藍色的瓷磚上，用雙手抹去臉上的水珠，看了看離自己不遠的在刨遊的牟曙光，並朝他投去一個微笑。
遊了一會兒後，牟曙光才停了下來，鴨子似的抖了抖濕漉漉的腦袋。
馮天宇的目光像雷達一樣緩緩地掃視著遊泳池裏的人以及遊泳池外麵的建築物，忽然，他看見有一個中年男子正笨拙地往遊泳池邊的扶梯上爬去，顯得有些慌慌張張的樣子，雖然隻是看到男子臉的側麵，但是他覺得有些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當男子爬上岸後，馮天宇看清楚了他的整個臉孔，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二審馮天宇的主審法官王嶽陽，他對此人的相貌是那樣的刻骨銘心，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他仍然清清楚楚的記得，在當年的法庭上，就是這個一臉嚴肅的法官棒槌一落，他的命運就從此改變......
馮天宇冷哼一聲，心說我正想找你，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裏，正好！他迅速朝王嶽陽的方向遊弋過去，迅速爬上岸，看著正準備離去的王嶽陽說：“你別走，我有話問你！”
王嶽陽見馮天宇已經追過來了，隻好硬著頭皮停了下來。
馮天宇走到他的身邊，冷冷地看著他說：“我很想問你，當年你審判我的時候是出於一種什麽心態？指控我的證據鏈條明明不充分，但是為什麽要判我有罪？”
王嶽陽訕訕地一笑，避實就虛說：“原審人民法院不是依照審判監督程序，對案件重新進行審理了嗎？這件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圓滿解決？”馮天宇冷哼一聲道：“什麽叫圓滿解決？法院對我改判無罪，然後答應按照《國家賠償法》的規定進行賠償，就算圓滿解決？”
王嶽陽眉頭微微一皺，問：“那你還想怎麽樣？”
馮天宇斬釘截鐵地說：“原審人民法院欠我一個道歉，你欠我一個道歉，我希望你代表法院公開向我表示道歉！”
“這......這個我辦不到......”王嶽陽緊張地說。
馮天宇指著對方的額頭氣憤地說：“人民賦予了你權利，是讓你伸張正義的，而不是玩忽職守，濫用職權的，法院當年對我的草率判決，製造了一起冤假錯案，對我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這個歉你必須道！而且還要在主流媒體上道！如果你不道歉，我不會原諒你，廣大人民群眾也不會原諒你！”
“你......”王嶽陽一時語塞。
“你什麽你！”馮天宇情緒很激動，握起拳頭想一拳砸在對方的臉上，但是他想想還是忍住了，“是不是覺得道歉你很沒麵子，審判我的法院很沒麵子？”語言很犀利，句句戳中了王嶽陽心裏要害。
王嶽陽無言以對，隻有把頭顱低下。
馮天宇嘲笑道：“當年審判我的時候，你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嗎？怎麽現在變成啞巴了！”
王嶽陽抬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仍然一言不發。
這時，有幾個群眾聞聲走了過來，把王嶽陽團團圍住，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從網絡媒體上了解過馮天宇的冤假錯案的情況，有的人還認出了馮天宇，於是紛紛要求王嶽陽向馮天宇賠禮道歉。
“法官判錯了案子就應該真誠地懺悔，勇敢地向受害人賠禮道歉！消除受害人的不良影響，讓受害人恢複名譽！”
“對！要不然法院的公信力何在？法官的威信何在？我們老百姓以後還如何相信法院！”
“比起受害人遭受的巨大苦難，一個道歉又算得了什麽？人民法官為人民，你這樣一聲不響的，算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不想道歉啊？”
“你必須答應按照受害人的要求在媒體上公開道歉，否則我們不準你離開！”
“對......”
王嶽陽看見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把他層層包圍在中間水泄不通，一邊倒地把矛頭指向他，大家七嘴八舌地譴責他製造了冤假錯案，甚至還有人指著他的頭大罵他是法官隊伍裏的敗類，玷汙了法官這個神聖而崇高的職業，叫他馬上從法官的位置上滾下來，一個二個的情緒都很激動。
這些圍觀的群眾，當然有心懷正義感的人，但是也不排除純粹是跟著起哄的人。
此時，遊泳池裏的人都爬上岸圍了過來看熱鬧，隻有牟曙光站在遊泳池邊上，較遠距離地觀看著這邊發生的一切，如果圍觀的群眾隻是要求他嶽父向馮天宇道歉，而不是發起人身攻擊的話，那他是不會走過來替嶽父解圍的，因為他也很希望嶽父代表當年審判馮天宇的法院向受害人賠禮道歉。
王嶽陽渾身都在冒漢，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答應向馮天宇公開道歉的話，那他今天就別想離開此地了，於是他說：“好，我答應你們，我一定會代表審判馮天宇的法院正式登報向他賠禮道歉。”
他的話音剛落，有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小夥子表示質疑：“你會向受害人賠禮道歉嗎？你可別騙我們啊！”
群眾紛紛說：“對，你這是脫身之計，我們都不相信你會賠禮道歉！”
馮天宇也表達懷疑：“我也不相信他會向我賠禮道歉！”
剛才說話的這個小夥子掏出手機對大家說：“我有一個辦法，就是用手機把他的語音視頻拍錄下來，假如他不向受害人賠禮道歉的話，我就把這個視頻上傳到網上，讓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個法官出爾反爾，說話一點也不算數！”
大家拍手叫好！
“對，這個辦法不錯......”
王嶽陽氣憤地道：“你們這......這是在要挾法官，我要告你們！”
“你去告啊！難道我們怕了你不成？”
“對，我們不怕你......”
王嶽陽無可奈何地擺手說：“好好好，你們把我承諾對受害人道歉的影像拍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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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見馮天宇了——他最後一次去監獄探望馮天宇是在兩年前的端午節後——但是他還是能夠一眼把對方認了出來。他走路的姿態沒有變——步幅均勻，步頻緊湊，虎虎生風；似乎體態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不胖也不瘦。
牟曙光的心情很激動，老朋友終於見麵了！他整理了一下咖啡色的襯衣領子，然後走到門邊站著等馮天宇按門鈴。
門鈴響起，牟曙光迅速按下按鈕開關，然後把厚重的木門打開，靜靜地站在門邊。
不一會兒，馮天宇就從樓梯道走上來了，一看見牟曙光，他就綻開了笑容。這笑容，像波浪一樣蕩過眼角的皺紋。盡管他曾曆經了歲月的滄桑和飽受了人生的苦難，但是，他的笑容還是那麽明朗，像外麵一碧如洗的天空一樣。
牟曙光滿是興奮激動之色，看著馮天宇走到門邊，突然迎上去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後大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這一巴掌，代表著對他的真誠友誼的默然表達，代表著對他恢複人身自由後的一種喜悅之情，代表著希望他在今後的人生歲月裏多加珍重！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牟曙光反反複複地說著這一句話，已然淚水盈眶。
馮天宇的心情也是很激動，眼裏已潮濕了，他有些意外，老朋友見到自己竟會如此情不自禁，說明他對自己的友誼是多麽真摯；他也拍了拍牟曙光的肩膀，對他的情意表示感謝。
走進屋，馮天宇沒有看到牟曙光的妻子和孩子，正要詢問，牟曙光說老婆帶著孩子出去玩耍了。
其實，這是牟曙光特意安排的，畢竟他與馮天宇見麵後，他們會有許多話要談，會不可避免地談到與馮天宇案子有關的問題，他不希望他們的談話被人打擾；另外，在他的猜想中，馮天宇會對當年判決他的法官抱有不滿甚至怨恨的情緒，而他的妻子正是審判馮天宇的二審法官的親女兒，這種情況，還是避避嫌最好，以免給大家造成尷尬的局麵。
馮天宇坐了下來，對牟曙光為他的案子推動再審表達了深深的感謝。
牟曙光說都是好兄弟，不要太客氣了。他倒了一杯茶遞給馮天宇，問：“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馮天宇喝了一口茶說：“還是想幹我的老本行。”
牟曙光點點頭說：“不錯。那你是打算自己開餐館呢還是給別人當廚師？”
“是想自己開，但是目前資金是一個問題，所以還是先替別人打一陣子工再說吧。”馮天宇說完又喝了一口茶，覺得香濃可口，味道在口腔中久久環繞。
牟曙光又點頭說：“慢慢來吧，我相信你以後的人生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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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曙光擔心他坐這幾年的牢性情變了，變得偏執和乖戾起來，會對社會抱著消極的看法，於是自作主張地“開導”道：“我知道冤案給你的身心造成的傷害是很大的，無法彌補的，但是你要想開些，這個社會雖然有很多不合理的醜陋現象，但是你要相信好人還是不少......”
馮天宇笑了一下說：“你不要擔心，我雖然對給我造成冤假錯案的那些執法人員很氣憤，但是我是一個理智的人，知道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所以我不會仇恨這個社會，因為我知道好人還是很多的，比如你，比如在推動我的案子再審的過程中給予我很大幫助的媒體記者、法律工作者，比如我的養父養母，等等。”
聽了這話，牟曙光放心了，說：“你還是當初那個馮天宇！”
他們聊了一會兒後，牟曙光建議，去市中心的一家遊泳池洗個涼水澡，一來可以提提神，二來可以放鬆心情。
馮天宇欣然答應。
......
一個寬大的方形遊泳池，在灼亮的陽光照耀下，水波蕩漾，清澈見底；這是一個男女混合遊泳池，水池中，有不少人在愜意地遊來遊去，老的少的小的都有，“撲嗵、撲嗵”的聲音此起彼伏，片片晶瑩的水花在水麵上歡快地濺開來。
馮天宇與牟曙光在更衣室裏換了遊泳褲，然後走到遊泳池旁邊，用赤腳試了試水，清涼宜人，他們相繼縱身一跳，落進了水裏，頓時濺起一片晶瑩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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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天宇的目光像雷達一樣緩緩地掃視著遊泳池裏的人以及遊泳池外麵的建築物，忽然，他看見有一個中年男子正笨拙地往遊泳池邊的扶梯上爬去，顯得有些慌慌張張的樣子，雖然隻是看到男子臉的側麵，但是他覺得有些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當男子爬上岸後，馮天宇看清楚了他的整個臉孔，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二審馮天宇的主審法官王嶽陽，他對此人的相貌是那樣的刻骨銘心，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他仍然清清楚楚的記得，在當年的法庭上，就是這個一臉嚴肅的法官棒槌一落，他的命運就從此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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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嶽陽見馮天宇已經追過來了，隻好硬著頭皮停了下來。
馮天宇走到他的身邊，冷冷地看著他說：“我很想問你，當年你審判我的時候是出於一種什麽心態？指控我的證據鏈條明明不充分，但是為什麽要判我有罪？”
王嶽陽訕訕地一笑，避實就虛說：“原審人民法院不是依照審判監督程序，對案件重新進行審理了嗎？這件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圓滿解決？”馮天宇冷哼一聲道：“什麽叫圓滿解決？法院對我改判無罪，然後答應按照《國家賠償法》的規定進行賠償，就算圓滿解決？”
王嶽陽眉頭微微一皺，問：“那你還想怎麽樣？”
馮天宇斬釘截鐵地說：“原審人民法院欠我一個道歉，你欠我一個道歉，我希望你代表法院公開向我表示道歉！”
“這......這個我辦不到......”王嶽陽緊張地說。
馮天宇指著對方的額頭氣憤地說：“人民賦予了你權利，是讓你伸張正義的，而不是玩忽職守，濫用職權的，法院當年對我的草率判決，製造了一起冤假錯案，對我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這個歉你必須道！而且還要在主流媒體上道！如果你不道歉，我不會原諒你，廣大人民群眾也不會原諒你！”
“你......”王嶽陽一時語塞。
“你什麽你！”馮天宇情緒很激動，握起拳頭想一拳砸在對方的臉上，但是他想想還是忍住了，“是不是覺得道歉你很沒麵子，審判我的法院很沒麵子？”語言很犀利，句句戳中了王嶽陽心裏要害。
王嶽陽無言以對，隻有把頭顱低下。
馮天宇嘲笑道：“當年審判我的時候，你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嗎？怎麽現在變成啞巴了！”
王嶽陽抬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仍然一言不發。
這時，有幾個群眾聞聲走了過來，把王嶽陽團團圍住，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從網絡媒體上了解過馮天宇的冤假錯案的情況，有的人還認出了馮天宇，於是紛紛要求王嶽陽向馮天宇賠禮道歉。
“法官判錯了案子就應該真誠地懺悔，勇敢地向受害人賠禮道歉！消除受害人的不良影響，讓受害人恢複名譽！”
“對！要不然法院的公信力何在？法官的威信何在？我們老百姓以後還如何相信法院！”
“比起受害人遭受的巨大苦難，一個道歉又算得了什麽？人民法官為人民，你這樣一聲不響的，算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不想道歉啊？”
“你必須答應按照受害人的要求在媒體上公開道歉，否則我們不準你離開！”
“對......”
王嶽陽看見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把他層層包圍在中間水泄不通，一邊倒地把矛頭指向他，大家七嘴八舌地譴責他製造了冤假錯案，甚至還有人指著他的頭大罵他是法官隊伍裏的敗類，玷汙了法官這個神聖而崇高的職業，叫他馬上從法官的位置上滾下來，一個二個的情緒都很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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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遊泳池裏的人都爬上岸圍了過來看熱鬧，隻有牟曙光站在遊泳池邊上，較遠距離地觀看著這邊發生的一切，如果圍觀的群眾隻是要求他嶽父向馮天宇道歉，而不是發起人身攻擊的話，那他是不會走過來替嶽父解圍的，因為他也很希望嶽父代表當年審判馮天宇的法院向受害人賠禮道歉。
王嶽陽渾身都在冒漢，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答應向馮天宇公開道歉的話，那他今天就別想離開此地了，於是他說：“好，我答應你們，我一定會代表審判馮天宇的法院正式登報向他賠禮道歉。”
他的話音剛落，有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小夥子表示質疑：“你會向受害人賠禮道歉嗎？你可別騙我們啊！”
群眾紛紛說：“對，你這是脫身之計，我們都不相信你會賠禮道歉！”
馮天宇也表達懷疑：“我也不相信他會向我賠禮道歉！”
剛才說話的這個小夥子掏出手機對大家說：“我有一個辦法，就是用手機把他的語音視頻拍錄下來，假如他不向受害人賠禮道歉的話，我就把這個視頻上傳到網上，讓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個法官出爾反爾，說話一點也不算數！”
大家拍手叫好！
“對，這個辦法不錯......”
王嶽陽氣憤地道：“你們這......這是在要挾法官，我要告你們！”
“你去告啊！難道我們怕了你不成？”
“對，我們不怕你......”
王嶽陽無可奈何地擺手說：“好好好，你們把我承諾對受害人道歉的影像拍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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