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巨響,一台液晶電視機從電視櫃上被推倒在地,顯示屏立即摔壞了。


    推倒電視機的是一個名叫陳天貴的男子。他剛才和妻子發生了爭吵,一氣之下他把電視機砸了。


    把電視機砸了後,陳天貴的脾氣更加大了,他指著頗有幾分姿色的妻子大聲問:“你去不去?”


    他的妻子名叫曹麗。曹麗是一個柔弱的女人,丈夫剛才砸電視機的舉動把她嚇了一大跳,她很心疼地看著損壞的電視機,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雙腿緊緊地並攏,身子微微地顫抖著,懼怕使她忘記了說話。很快,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到她白皙的手臂上。


    陳天貴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厲聲說:“你不說話,啞巴了!你到底去不去?”


    曹麗堅決說:“不去!”她的心裏十分難過,因為她丈夫逼迫她去幹的是肮髒的皮肉生意,她已經被丈夫逼迫去酒店出台好幾次了,她每次出台回來,丈夫都會把她掙的錢拿去買毒品吸食,現在,她暗暗下定決心,就算被丈夫打死她也不去幹那種事情了,“你掐死我吧,打我掐死了,我就解脫了!”


    妻子的話激怒了陳天貴,他一手扯住妻子的長發,一手扼住妻子的脖子,瞪著眼睛威脅道:“你還以為我不敢嗎?臭女人,我今天就掐死你!”


    曹麗趕緊用手去推丈夫,但是推了幾下始終沒有推開;她隻覺得喉嚨“咯咯”作響,好像被捏碎了,更是無法呼吸,氣憋得十分難受。


    陳天貴眼裏露出猙獰的凶光,他以為在自己的淫威下妻子會屈服,所以又問:“我再問你一句,你去還是不去?”


    曹麗說不了話,隻是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內心充滿了恐懼。


    陳天貴隻是威脅妻子試圖迫使她就範,並不打算把她扼死,此時見妻子臉色不對,就擔心妻子會窒息而死,他馬上鬆開了手。


    曹麗猛吸了一口氣,接著用力咳嗽起來,咳了十多秒鍾才停止。


    陳天貴嘿嘿一陣怪笑,恬不知恥地說:“你隻是陪一下客,身上又不會掉一塊肉,怕什麽呢?你這麽漂亮,不去幹那事就浪費了。”


    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從曹麗的臉上滑落;丈夫的話,已經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陳天貴還想逼迫妻子讓她去接客,然而就在此時,他的毒癮突然發作,自覺呼吸困難,全身的骨骼肌肉更是如被蟲咬蟻嚼似的,十分難受。他用雙手使勁抓扯耳朵,耳朵都抓出血來了,抓了一會兒,就嗷嗷地叫著用頭去撞牆壁。


    曹麗不是第一次看見丈夫的毒癮發作了,所以她見怪不怪。她見丈夫一臉的激動不安,就擔心丈夫實在受不了會來傷害自己,於是,她悄悄走到門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剛走出大門,她就忍不住嚎啕大哭。


    ......


    下午六點左右,馮天宇正在自家的廚房裏用菜刀有條不紊地切著土豆,又長又細的土豆絲從雪白的刀口下冒了出不。突然,外麵的房門鈴聲響了進來。


    馮天宇停止了手中的活兒,忙打開水龍頭衝洗了一下手,一邊洗手一邊暗想會是誰呢?他走到門邊拿起門鈴電話問:“是誰啊?”


    電話裏說:“我是陳天貴,天宇,開一下門,找你有事。”


    馮天宇按下門鈴按鈕,然後把房門打開,心想他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呢?還有,他從來沒來過我家,他怎麽會知道我家的居住地址?


    不一會兒,陳天貴走進屋子,隻見他身體消瘦,麵色灰暗,眼裏也好像失去了原來的光彩。他隻看了馮天宇一眼,就把頭低下,好像怕對方從自己的眼裏看出什麽似的。人一進到屋裏,他就顯得很難過的樣子,低沉地說:“天宇,你要幫幫我啊!曹麗生病了,醫生說如果沒錢救她的話,那她隻有等死了,我家裏沒有錢,別人見我窮,又不願意借給我,所以隻有求你幫忙了。”


    馮天宇見他很著急的樣子,就連忙問:“她得了什麽病?病情很嚴重嗎?”


    陳天貴說:“子.宮癌。這病很可怕,如果錯過了最佳治療階段,是會死人的!”


    “啊!”馮天宇不覺張大了嘴巴,“現在是幾期?”


    陳天貴想了想,說:“二期。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曹麗還那麽年輕,我不想看到她因為沒錢治療而被病魔折磨致死,要是她死了,我會內疚一輩子的!另外,我的女兒還小,要是我女兒沒有了媽媽,她會很可憐的。”


    馮天宇動了憐憫之心,問:“治療費用需要多少?”


    陳天貴偷偷地看了馮天宇一眼,說:“大概需要十來萬吧。是醫生說的。”


    馮天宇說:“我答應借給你八萬塊錢,剩下的費用你自己想辦法吧。”


    “謝謝,十分感謝!”陳天貴一臉感激的樣子。


    馮天宇從臥室裏把銀行卡翻出來,然後叫陳天貴和他去外麵的銀行取款。


    陳天貴拿到錢後,對馮天宇說了兩聲“謝謝”,然後才離開。


    晚上鮑小蝶回到家裏,馮天宇把陳天貴的老婆患病和把錢借給他的事情對她講了。


    鮑小蝶有些不滿地說:“家裏就隻剩下這點錢,你卻把它借給別人了,那咱們用什麽?下個月的房貸用什麽還?”


    馮天宇擔心小蝶生氣,就連忙說:“人命關天,救人要緊,錢沒有了可以再掙,再說他又不是不還咱們。”


    鮑小蝶撇了撇嘴說:“那個陳天貴好逸惡勞,還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還咱們呢;前年咱們家的房屋被征收,母親指定的財產受益人是咱們兄妹倆,可他一個外人卻鬧著跟咱們分拆遷補償款,那件事情我想起來還在生氣呢。”


    馮天宇說:“你說的這些我都記得,可是情況特殊嘛,我不可能見死不救;如果他是借去幹別的,我肯定不會借。”


    鮑小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心裏的氣瞬間消散了,說:“好了,我不怪你,這種事情,要是他來求我,沒準我也會答應呢。”


    馮天宇忽然明白了,不是小蝶不願意拿錢救人,而是她對陳天貴曾經的所作所為感到不滿。他說:“我準備明天去醫院看一下曹麗,你要不要跟我去?”


    鮑小蝶說:“我不去,我跟那個曹麗又不怎麽熟悉。”


    馮天宇見她這樣說,也不好勉強。


    鮑小蝶記得馮天宇在幾天前就講他已經從段鵬的肉聯廠辭職了,她目前還不知道他的工作定下來沒有,於是問:“哥,你打算做什麽工作呢?”


    馮天宇說:“本來今天早上有一個飯店老板打電話給,叫我去他的餐館當廚師,可是下午的時候範誌山打電話給我,說他的工地馬上要開工了,非要讓我給他管理工人,我推不掉,所以隻好答應他了。”


    “哪個飯店老板?”鮑小蝶有些好奇地問。


    “咦,叫什麽來著,他當時是告訴我的......”馮天宇作回憶狀,可是想了半天還是沒回憶起來。


    鮑小蝶嘲笑道:“你的記性怎麽那麽差啊!人家主動打電話給你,你卻想不起來,你不會告訴我你見到他後都認不出來吧?”


    馮天宇說:“那老板是從以前給咱們當廚師的龔傑那裏獲得的,我跟他不認識。”


    鮑小蝶說:“哦,難怪你記不起來。”


    他們閑聊了一會兒,鮑小蝶就去洗澡了。


    ......


    第二天早上,馮天宇起床後,洗了一把臉,便走出門去。


    他這是要去醫院看望患病的曹麗,可是忽然想起昨天他忘記問陳天貴病人是送往哪家醫院接受治療了。於是,他用手機撥打了昨天陳天貴留給自己的手機號碼,可是電腦語音提示停機。他很納悶,怎麽停機了呢?他站了一會兒,最後決定還是去陳天貴的家裏一趟,看看能不能碰到陳天貴,如果沒碰到,那就問問他的左鄰右舍,看他們知不知道曹麗是在哪個醫院接受治療。


    陳天貴家住在郊外的一個村莊裏,馮天宇估算了一下,從家門口坐公交車去他家需要四十五分鍾左右的車程。


    坐車。下車,然後走了五六分鍾的路。馮天宇來到陳天貴家門口的時候,隻見十幾隻小雞在院壩邊的橘樹下覓食吃,並且嘰嘰的叫個不停。他把目光投向房門,隻見門上掛著一把鐵鎖,一看就知道家裏沒有人。


    這時,有一位留著短發、身穿花裙子的中年婦女從院子外邊的路上經過,馮天宇不知道這位婦女認不認識曹麗,就往前走了幾步問:“你知道曹麗嗎?”


    中年婦女停下腳步說:“知道啊,你找她幹什麽?”


    馮天宇說:“我準備去醫院看曹麗,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個醫院治病,所以就過來問一下。你知道嗎?”


    中年婦女驚訝地說:“你沒搞錯吧,曹麗好好的,她住什麽院?”


    “沒生病?”馮天宇一下子糊塗了,皺眉說:“不對吧,陳天貴說她病得不輕,已經住進了醫院,你怎麽說她好好的呢?”


    中午婦女說:“肯定是她老公亂說的!曹麗和我的關係很好,昨晚上她還帶著女兒在我家住宿呢,她有老公吵架了,吵得很凶,她傷心難過死了!今早上起床後,她就帶著女兒出門了,我估計是去買菜,一會兒可能就回來了,你等一會兒吧。”


    說完後,婦女移步離開了。


    馮天宇氣憤地想,如果這位婦女說的是真的,那麽陳天貴就是在騙自己!隻是,他向我借那麽多錢幹什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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