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證,咱們這回能夠全身而退麽?若是不能夠,該如何?你可曾想過?上次咱們的損失還不夠慘重麽?”


    他們莫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神秘軍隊?


    三人心中都有著這個疑問,閆染趕忙拔針,刺進了小皇子的身體之中,保證了他不嗚咽哭泣,免得驚了那群人。


    三人如今的處境極為危險,這些人雖然是斷胳膊少腿,但是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對於尋常東西的感應會強上幾倍甚至是幾十倍。他們躲在灌木叢之後,大氣都不敢喘,隻聽著這動靜。


    “六王無心做皇帝,不過是不能眼看著這燕宮被毀罷了,如今,皇家的兵力遠不如我們,若是咱們可以奪下,屆時誰做皇帝,還需要聽他們的麽?”


    “你向來有勇無謀,誰當家,誰當權可不是看兵力就可以決定的,一時你得了天下,你覺得你能做多久的皇帝呢?”一個弓著背的老婆婆沙啞著嗓子問道。


    那人被問得麵紅耳赤,直笑道,“這天下,可不就是拿來鬧著玩玩,再轉手他人的東西?”


    說著,便拉著身邊的狐朋狗友一起樂了起來,老婆婆敏銳的目光射向了他,冷笑道,“因此,你不是適合執掌天下的人!且當了這奴才,好生賺些銀兩便罷了,奉勸諸位一句,諸位都是在江湖上混久了的人,做完了這一票,拿些東西繼續逍遙為上,可千萬別像著從前那樣,貪圖什麽一世榮華。”


    周遭的人兒皆是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仿佛聽見了什麽箴言。


    “六王對咱們一直有恩,即便不是為了那些金銀珠寶,咱們合該幫上一把,隻不過,這皇家言而無信,咱們也不需要出全部的軍力了,將燕宮那幫人打下一部分來,再派人暗殺太子便是了。”


    此話一出,那些怪人,個個拍手讚同,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好!走著!”


    說罷,他們便似那過海的八仙,各顯奇招,不過是駕著尋常馬車,一個個卻是騰雲駕霧般瀟灑閑適,挺進那城中的茫茫人海,城中已經是亂作一團,他們便有本事踩著湧動的人頭飛向那燕宮。


    璟萱怔在了原地,隻聽見閆染說了句,“不好!我得進城去!否則……”


    “不可!”魏天卓一把拉住了她,“千萬別輕舉妄動,這些人的功夫遠在你我之上,你追不上的!”


    閆染這才坐了下來,難不成要眼睜睜地看著那燕宮又回到……


    “你方才不是說你想通了麽?既然如此,何必再管此事?”魏天卓冷冷道。


    閆染冷靜了下,卻又喊道,“不可!那些長老,到底是撫養幫助過我們的人,不可就此離開!”


    璟萱喘著粗氣,眼看著周遭的人被一個個殺死,軍隊打成一團,城內大火彌漫。要回去麽?不回去的話,自己有著平靜的日子,隻不過,不知何時,才能見到那個人,這場戰爭,終究是自己參與了的,甚至是一手引導的。


    “這些……就不能停下麽?”璟萱怔怔地看著眼前各種紛亂的殺戮。


    “你在說什麽?”魏天卓一臉震驚反問道,“既然是戰爭,開始了,就別想停下,除非是有一方全然勝利,你們兩個都別多想,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什麽東西就不是咱們能夠左右的了。快些跟我走!”


    說著,魏天卓便拉過了她倆,想強行帶著她倆離開。


    璟萱緊抿著雙唇,控製著眼中打轉的淚,依舊躊躇,自己的自由是以這些換來的,她是如何都不能原諒自己。


    “不論如何!現狀已經是無法改變,你還有個孩子,還有個公主,你能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麽?那個公主,如今還在六王手上,六王既有了這隻軍隊,就不會那麽容易輸給叛軍,既是如此,你不如好生活著,待到這一切結束,再找機會同他們相會。”


    璟萱心中總有著隱隱的不快,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同這幾位一起順著路邊,躲躲藏藏地離開了這燕京。


    再回頭望了一眼,硝煙彌漫的皇城,在寂靜的黑夜之中,已經失去了它從前的繁華,隻剩下數不盡的戰火。


    戰火不知會燃過幾季,眼看著,又是一年春分。


    軒兒已經可以滿地打醬油了,什麽話都會說,一天到晚繞在璟萱身邊。


    如今,已經是在燕國的一個邊疆小鎮之中,魏天卓回歸了殘亂的組織,承擔了一切的逃亡計劃。閆染則是陪著璟萱留下,一生的思念,叫她不能輕易地嫁與任何人,二人便守在了農田之間,自給自足,過了些日子,又開了客棧。


    紛亂的戰火已停,最終,聽說是太子戰勝了六王。


    太子利用離間之計,毀了最後的那段暗殺。


    六王被囚,今年,抑或是明年的秋天,就是他的死期。


    對於皇城被攻陷一事,太子並未承認此事同太後有任何關係,隻說,歹徒劫走了太後,生死不明。


    聽到這話的時候,璟萱正在為軒兒繡一件肚兜,針,敏銳地鑽入了手指之中。她哭了,哭得肝腸寸斷,這些年,她以為自己的心早就冷了,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叫她這般心痛。可是……


    “聽說,太子還有一個主意。”閆染瞧著璟萱這般傷心的樣子,遲疑了半晌才道,“太子殿下,發了一張皇榜,就在村口,如果太後回來。為了報答上天之福,就免去叛軍部分罪責。”


    璟萱冷笑,“六王本就不在叛軍之列,不過是太子尋了這個由頭處死他罷了。即便是我回去,也難以改變這一事實吧。”


    閆染目光黯淡,一年了,離開了皇宮整整一年了,原本以為,一切都可以就此消失了。卻還是麵臨了這樣的問題。


    “那麽……璟萱,你不打算救了六王麽?”


    雙目微合,一切都曆曆在目,兩行清淚流下,璟萱哽咽著,“隻怕是救不了了……”


    閆染哀歎了一聲,也落下淚來,“宮中那麽多的是是非非總算是過去了,如今的安逸,是咱們拚了命換來的,也是婉菊,永陵,婧瑜,他們所期望的。想來,即便是你能夠救了六王,他也不想你去吧。”


    被囚禁在宮中一世,到底不如痛痛快快死去的好。


    閆染瞅了瞅外邊的春色,幽幽歎了句,“新皇登基已經一年了,還未有女子被立為皇後,如今,又是一年選秀的時候了,此前,元氣大傷,一直都沒有做此準備,今年,朝廷大換血,皇上是不得不張羅著讓大臣的女兒入宮了。”


    選秀……仿佛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是非了。


    “想不了那麽多了,倒是好些準備著明日的酒水,還得做著生意呢!”璟萱抽噎道,手中的針線並未停下。


    “軒兒也大了,沒個爹,終究是不好的,倒不如帶了他再嫁吧。”閆染瞧著床上已經睡去的孩兒,柔婉地勸著。


    璟萱抹了抹淚,苦笑,“我這樣的人,嫁與誰去呢?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娘了,即便是旁的人看上了容色,隻怕,也不長久,自己的孩子還要被嫌了去,終究不是一件好事,倒不如,守著這些,安安靜靜的,倒也罷了。”


    聽了這話,閆染竟然跪了下來,緊緊地握著璟萱的手,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娘娘,若是您想好了,奴婢願意陪伴,嫁與了那人,做個妾,也算是彌補了些,想來,也不會虧待娘娘了。”


    璟萱聽了這話,無比震驚,忙不迭道,“可是胡扯?!你雖年紀不小了,但是,還是個黃花閨女,嫁了別人做妾如何使得?隻為了我,實在是太不值了。”


    閆染一邊哭著,一邊道,“這些年,一直陪在娘娘身邊,離開了娘娘,奴婢也不知道,要去何方。如今,魏天卓已經走了,我也尋不到那些蹤跡,如何回歸從前呢?”


    璟萱倒是從未涉及過閆染的私事,不由地多問了句,“你的爹娘呢?若是他們尚在,你合該去好好地盡盡孝道,而不是同……”


    “他們原也是組織裏的人,隻不過,後來都死在了永煌登基的那一年,也是被亂軍殺了的。”閆染抽搭著,抓著璟萱的手,又傷心了一會兒。


    璟萱勸了她幾句,也就胡亂睡下了,腦中嗡嗡直亂,無數的念頭在腦中掙紮,終究是爭執不下,並未有過任何行動。


    次日一早,二人就忙活起了客棧諸事,似是將昨夜談論之事拋諸腦後。


    卻見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進了客棧,這客棧地處偏僻,多是粗布麻衣之輩,如今貴客,店小二不免有了十二分的精神到了那男子出盡心服侍著。


    璟萱瞧見了,竟有些發怔,那熟悉的身影,像是……


    正想找個地方躲躲,卻被那人喚道,“你們的老板娘呢?叫她來!須得給本公子好酒,這錠金子必須得親手交予了你們老板娘方好!”


    如此,璟萱若是再躲,就有些不正常了。她隻好款款踱到了那男子的身邊,那熟悉的神色和打扮,果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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