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撕心裂肺的痛!


    元正純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心痛得仿佛快要死去的感覺。


    “啊——”


    淒厲的叫聲,讓本來在外頭守株待兔的元正琪嚇了一跳。


    這,難道裏麵是殺豬的啊?


    什麽發出這麽淒慘的叫聲。


    本來他一路跟元正純跟得好好的,結果,都快到了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還是被元正純給發現了。


    真是個狐狸!


    元正琪暗暗地罵道,明明都心不在焉地,怎麽還是給發現了呢?


    結果,元正純就指派了兩個人看著他,確保在他出來之前,元正琪一定要在他們的視線之類。要不然,萬一給這小子溜了,什麽時候潛進院子裏了,也沒人曉得。


    元正純可不想被他偷聽到自己和平安之間的對話。


    元正琪看了看兩個侍衛毫無表情的麵孔,就放棄了與他們打交道的打算,哥哥身邊的人,真的是一點意思也沒有啊。


    元正純進去了許久,元正琪都快有點不耐煩的時候,卻聽到了這一聲聲淒厲得嚇人的聲音,元正琪可沒有將這聲音跟元正純聯想起來。


    這聲音,分明就是被殺的豬嘛!


    不過,他也曉得這裏麵可能是出什麽事了?話說,他老哥雖然手段厲害了點,沒有人情了點,但還不至於到濫施酷刑的程度吧!


    “這裏麵肯定出事了,進去看看吧。”


    元正琪慫恿道。


    兩名侍衛這時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們可知道這園子裏隻有一位姑娘,可沒有什麽被私下審問的犯人。而且,這園子裏麵,除了爺,再沒有第二個男人了。


    可是,他們又有些猶豫,沒有元正純的指示,他們可不敢離開。


    這時,一個婦人匆匆忙忙地往外跑了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


    “不知道,爺讓趕緊去請大夫。”


    請大夫?爺出什麽事了嗎?


    兩人也顧不得元正琪了,向裏麵奔了進去。


    元正琪則帶著得逞的笑意,一步一搖地跟了上去。


    看來,這老哥的手下,可沒有他這麽精明。


    兩個侍衛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麽禮儀問題了,到了發出聲音的屋子前,一腳就將門踢了開來,闖了進去。


    卻一下子愣在那裏。


    那個撕聲裂肺,悲痛欲絕的男子,不正是爺嗎?


    而被他抱在懷裏,似乎已經失去聲息的,不是平安姑娘嗎?


    現在是什麽狀況?


    爺殺了姑娘?


    可是,為什麽又這麽傷心呢?


    兩個侍衛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元正琪原本正在笑著,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哥哥這般傷心的樣子,這個姑娘,不能死。


    元正琪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臭丫頭這樣躺在自己的懷裏,生命垂危,自己會怎麽樣?而哥哥,顯然是對這位姑娘情意已深。


    平安被元正純抱在懷裏,他並沒有看到她長什麽樣子。


    元正琪趕緊搶上前去,伸手去接平安。


    “不要動她!她很累了!”


    元正純敵視地看著元正琪,竟似乎並沒有認出他是誰來?


    他隻是緊緊地將平安抱在自己的懷裏,誰也不能從他的懷裏搶走她。


    “哥,你要害死她嗎?說不定還有救。”


    哥?有救?


    元正純的眼神這才恢複了一絲清明,手一鬆。


    元正琪趕緊接了過來,這才認出來,原來是平安。


    更要救了,若是臭丫頭曉得了,恐怕不知道會多麽傷心呢!


    元正琪摸了摸平安的脈膊,還好,雖然中毒很深,但還有一線生機。


    他趕緊將平安放好,抵著她的背,運起功來。


    元正純緊張地盯著元正琪,看著他的額頭漸漸地冒出汗來。而平安的手上,竟漸漸地滴出桃紅色的液體來,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而平安臉上的桃花顏色也漸漸地淺了起來,而呼吸也慢慢地強了起來。


    感謝老天。


    她活了。


    元正純這輩子從來隻相信自己,這一次,卻由衷地感謝起上天了。


    過了好一會兒,元正琪才收了功,他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成了,將她抱上床去吧。”


    “為什麽她還不醒呢?”元正純擔心地問道。


    “這問我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將她體內的毒幾乎都驅了出來,按說也該醒了。現在,隻能等大夫了。”


    天啊,他都已經累得隻剩下半條命了,他親愛的哥哥就光顧著平安了。


    元正琪覺得自己的命可真苦啊。


    他無奈地朝那兩個侍衛招了招手。


    “喂,你們兩個,還不快將爺移到床上去。”


    他也需要休息一下,回複回複精神好不好?


    不過,看元正純已經坐在平安的麵前,眼睛裏除了平安,可沒有別的了。


    他也隻能哀怨地自力更生了。


    早知如此,他當初幹嘛一時腦子發暈,跟了過來啊。


    真是吃錯藥了。


    做了好事,還被別人冷待。


    他大爺,還從來沒有做過這麽虧本的買賣,真是虧大了虧大了。等過一陣子,一定要討回公道來才是。


    元正琪已經開始計算起,要用這件事,從元正純那裏撈多少好處才合算。


    如果不給的話,他一定會將元正純哭的狼狽樣子好好宣傳一下的。


    有兩種人,似乎總是翩翩來遲,一個是大夫,另外一個就是衙役。


    大夫總是當病人家屬心急火燎的時候,他們還在那兒慢條斯理,吐上了一堆你怎麽聽也聽不懂的專業名詞,偏偏就是不能用人話說明病人現在是個什麽狀況。


    而衙役總在被害者已經產生的時候,才趕到現場。


    而現在,元正純就麵對著這麽一副狀況。


    大夫來了,在那裏搖頭晃腦了半天,又喃喃自語了許久,嘴裏一個勁兒地念叨著“奇怪” “奇怪”,卻就是不告訴他為什麽到了現在,平安仍是昏迷不醒。


    “她現在究竟怎麽樣呢?”


    元正純確定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若是這個不成,他要趕緊派人去找太醫過來。


    大夫不好意思地一笑,實在是從醫這麽多年,他還沒有見過這麽古怪的毒藥,一時有點忘形了。


    再說,他可是大夫,可不是專門研究毒藥的。這一般的毒還好,這種稀裏古怪的,明明體內就驗不出毒來了,結果卻仍舊暈迷不醒的病,他可沒有辦法。


    於是,他很幹脆地回答。


    “老夫不知道。這位姑娘的病症實在是太古怪了,老夫才疏學淺,請另請高明吧!”


    元正純快氣炸了,他剛才在這裏又是診脈,又是用針的,在平安的身上摸來摸去,他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回,竟然給他來這麽一招。


    元正純今天可一點耐性都沒有。


    正準備叫人將他拖下去好好教導一番的時候。


    一群人就衝進了這屋子裏。


    什麽時候,他這裏成了菜市場了,誰都可以任意進來了?


    元正純正準備開口趕人。


    卻見竟然是平福、平錦和平康她們。


    原來,是無憂送東西過來,聽園子裏的下人說了這裏的情況,去通知她們的。偏巧這幾個人今兒個都聚在平康那裏,一聽這話,馬上就趕了過來了。


    平康衝到平安的床前,“安兒姐姐” “安兒姐姐”地猛叫,平安,卻再也不會笑著回答她了。


    “安兒妹妹究竟怎麽呢?”


    平福強忍著悲痛問道。


    “她服了毒藥,正琪已經為她驅了出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暈迷不醒,大夫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看來,得請太醫過來了,我已經叫人去了。”


    元正純苦澀地說道。


    “啪”地一聲響,元正純的臉上出了五個手指印。


    卻是平錦。


    而平錦的脖子上,也立馬被架上了一柄劍。


    可是,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畏色,將安兒姐姐害得如此,這一巴掌,不過是小意思,遠遠還不夠。


    元正純揮了揮手,開口讓侍衛退下。


    “這一巴掌看在平安的麵子上就算了,但我希望不要有下次。”


    “哼。”平錦冷哼了一聲,誰怕誰啊?她正待還說些什麽,卻被平福拉了回來。


    現在不是爭這些意氣的時候,平安最重要。


    而平康這時滿臉是淚地轉過頭,神情脆弱地看著平福。


    “福兒姐姐,怎麽辦?我叫不醒安兒姐姐。她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呢?”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姐姐,不想再失去第二個了。


    “不,不會的。”


    平福的眼眶一濕,差點也跟著掉了淚,她走到床邊,看著平安。


    “她一定會醒的。要是不醒的話,我決饒不了她?”


    平福的心裏充滿了懊悔,早知如此,無論用什麽法子,不論是求也好,威脅也好,也一定要爹將平安先救出來再說。


    這個丫頭,怎麽能這麽決絕呢?


    怎麽可以存這樣的心思呢?


    她要知道,若是她說寧可死也不願和元正純在一起的話,那她們姐妹就是拚了所有,也一定會讓她出來的。


    她為什麽就這麽傻呢?


    平錦也拿了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


    屋子裏一片靜默,壓抑得連喘一口氣似乎都聽得見。


    等待的時間過得慢得驚人。


    一刻、兩刻、三刻……


    就在眾人都快覺得要發瘋了的時候,太醫總算是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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