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過了許久,麵對大家期盼的目光,被大家負予了重望的太醫卻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蒼白頭發在空中無力地飄了幾下,又垂了下來。


    “這位姑娘暈迷的原因的確很奇怪,她體內的毒的確已經不存在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醒。老夫也無可奈何。以前,聽太醫院的同僚也曾經說過這樣的例子,有的病人,似乎受了什麽大的衝擊,隨後就一睡不醒了,這位姑娘,怕也是這樣吧。”


    “那,沒有什麽法子了嗎?”平康急切地問道。


    太醫惋惜地搖了搖頭:“這種不是屬於身體上的毛病,就跟受了刺激暈倒一樣,有的人暈倒的時間短一些,有的人長一些,有的人更是再也醒不過來了。就看這位姑娘自己了。這種病,目前為止,沒有人能治。而且,如果暈迷的時間太長,沒有辦法吃東西,人也會自然而然地死亡的。”


    沒有人能治?


    所有的人心裏一涼。


    平安還活著,可是,若是幾天不醒還好,若是半個月不醒?人如何能半個月都不吃東西呢?


    “太醫,不能想點法子讓她吃下東西嗎?”


    “隻能灌一些水給她喝,或者熬得一點兒雜質都沒有湯,除了湯水,別的東西就是灌也沒有用,說不定還會卡住,反而更糟了。隻是,這樣也支持不了多久,若是半個月還沒有醒過來,我建議你們也不要讓她多受罪了。”


    太醫不忍地搖著頭走了,還這樣年輕的姑娘,偏偏得了這種病。


    真是可憐啊。


    明明平安還活著,如果她一直這樣醒不過來,難道要她們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嗎?甚至還要親自選擇結束她的生命?


    這樣,真的是很殘忍很殘忍。


    平康再也忍不住衝了上去,對著元正純就拳打腳踢起來。


    “都是你,都是你,你還我安兒姐姐來,你還我安兒姐姐來。”


    平康一邊踢打著元正純,一邊卻不斷地流著眼淚。


    她的安兒姐姐,她可憐的安兒姐姐……


    元正純此時,卻連一點的反應都沒有了。


    他一直以為,隻要等太醫來了,一定會有辦法治好平安的。


    外麵的庸醫的話,如何能信呢?


    而且,不是說毒素都驅出來了嗎?沒有毒了嗎?


    可是,為什麽會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元正純突然反常地笑了起來。真好笑啊,當他發現對他而言,平安比一切什麽都重要的時候,卻是她離開他的時候,還帶著他們的孩子。


    元正純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得竭斯底裏,臉上出現了紅暈,仿佛喝醉了酒一般。


    他的神態極為不正常。


    平康卻被他嚇了一跳,住了手,跳到一邊,有些害怕地問道。


    “你,喂,你怎麽啦?”


    不會是被她打了幾下就打瘋了吧!


    哼,就是瘋了也是罪有應得,不要以為她會同情他。


    話雖然這麽說,可是,明明是這個人害了安兒姐姐,為什麽看到他這個樣子時,心裏的痛恨卻減少了一些呢?


    平福皺了皺眉,這樣下去可不行,恐怕真的會神經失常的。雖然對這個害了平安的人,平福沒有任何好感。可是,真的眼睜睜看著一個瘋了,卻也不好受。


    就是這時,一個人影閃了過來,伸手一劈,元正純就軟軟地倒在了他的懷裏。


    原來卻是元正琪,他將元正純放在了椅子上躺好。


    唉,真麻煩。


    什麽時候輪到他給哥哥擦屁股呢?這一向是元正純應該對他做的事的。


    隻是,元正琪看著元正純的眼裏卻充滿心疼以及擔憂,自己還好,臭丫頭雖然不屬於自己,可是,她總算在自己知道的地方活得好好的,這便夠了。而一向自以為無情的哥哥,好不容易總算對一個姑娘動了情,卻親自逼得她服了毒,若是平安真的死了,元正琪真的不敢想像哥哥會怎麽樣?那種痛苦,恐怕會跟隨他一生吧。元家的人一向情深,原來以為哥哥會是個例外,沒有想到,卻仍碰上了命裏的人。他們兄弟怎麽就都這麽命苦。


    “我們要將安兒妹妹帶回去。”


    平福對著元正琪說道,由著安兒妹妹呆在這裏,已經是她的錯了。現在,她一定要帶著她回去的,不管有任何人阻攔,她也一定要辦到。


    元正琪想了想便點了點頭,沒有誰能比她們更好地照顧平安了。


    再說哥哥,他現在得帶他回去才好。


    無論如何,怎麽也得讓他的心情平靜一些再說,再這樣看著平安,呆在她的身邊,隻怕他受不了這個刺激。


    元正琪讓人幫著將平安抬上了平福幾個的馬車上。


    看她們上了車,準備離去,卻忍不住又多嘴叮囑了一句。


    “這件事,還是不要讓臭丫頭知道了。”


    她原本就有了孩子,要保持心情愉快才是,受了刺激隻怕不好。


    平福點了點頭,心裏卻忍不住暗暗歎惜,看來元正琪到現在還沒有放開常兒妹妹。可是可惜了,偏偏就這麽錯過了。


    暖兒覺得最近有些無憂有憂奇怪。


    “無災,你說無憂最近是怎麽呢?怎麽老往外跑?我覺得都有好多天不見她的影子了。”


    雖然無憂那丫頭一向是這樣,可是,以前往外跑了,打聽到了什麽新鮮事,總會回來眉飛色舞地講給她們聽。


    可是,最近隻見她往外頭跑,回來的也晚,連跟暖兒照麵的機會也極少了。


    沒有她在一邊每天嘰嘰喳喳一下,暖兒倒有些不習慣了。


    聽到暖兒問話,無病、無災俱是一愣,看了彼此一眼。


    隨後,無災心思一轉,便笑道。


    “那個丫頭啊,說最近外頭叫什麽燕子樓裏,來了個說書的說得太好。每天被迷得要死,天天跑出去聽,所以就回來得晚了。待過一段時間厭了就好了吧。不過,這一回,難得她性子倒長,說不定,以後就決定當個說書先生了說不定。這個倒挺適合她的。不過,等她回來,得念念她了,成天野的,都不將姑娘放在心裏頭了。”


    “喔,原來是這樣啊。”


    那倒也難得,無憂這丫頭一向沒有三分鍾熱度的。


    “既然這樣,那就由她吧!你們兩個也別說她。”暖兒叮囑道。這說書的一般也都是從這裏到那裏,少有在一個地方呆長的。難得無憂喜歡,讓她高興一段時間也好。


    無災勉強地點了點頭。


    “既然姑娘說了,那就饒了那丫頭了。要不然,無病姐姐都準備罰她站牆角了。這麽長時間沒有人被罰了,我還真有些想念呢!”


    無災這一說,暖兒就笑了,說得也是,小的時候,可經常看到這一道風景。


    就邊無災,小的時候也被無病罰過呢。


    “姑娘,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再睡一會吧。”


    看出暖兒笑容背後的疲倦,無病體貼地道。


    “我現在真跟個豬似的,怎麽就老是想睡覺呢?”暖兒自我唾棄了一回,不過,還是忍不住床的誘惑,由著無病、無災兩個扶著,朝床邊走去。


    服侍暖兒躺下了,見她睡著了。


    無病、無災兩個悄悄地退了出去。


    兩個人回了屋子裏,拿了點東西,坐在走廊裏做起了針線活。


    “無災,你說,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若是姑娘以後知道了,恐怕就會怪我們的。”無病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不,姑娘不會怪我們的,她隻會怪她自己。”


    無災接口道。


    隻是,這話一說出來,兩個人卻更是有些心煩意亂了。


    真是說也不好,不說也不好。


    愁死人了。


    隻希望安兒姑娘千萬要好起來,若真有個萬一,她們到時候該怎麽麵對姑娘啊?


    發愁的何隻她們,在另外一個地方,也有著另外的一個人,在為著別的事發愁。


    “怎麽樣?公子來了嗎?”


    一見榴紅回來,平琅趕緊問道。


    “好像又去平琳姑娘那裏了。”


    榴紅看著平琅的臉由希望轉為失望,不由也有些心疼。


    “姑娘,你也得想點法子才是。要不然,公子的心隻怕都被搶走了。”


    “沒事的,公子說過,他心裏隻有我。去姐姐那裏,隻是因為她跟太子爺的田娣人交好,所以才不得不去的。再說,當初是姐姐先跟公子好了,到底是我對不起她。”


    平琅的神情雖有些失落,可還是強笑著說道。


    “沒關係,隻要公子的心在我這裏就行了。其他的,我不在意。”


    “姑娘。”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監:“這男人的心,說變就變了。就算剛開始公子是比較喜歡姑娘的,可是,跟平琳姑娘相處久了,那就難說了。再說,這田娣人現在可是正當寵,平琳姑娘跟她拉上了關係,以後,隻怕都踩在了姑娘頭上了。”


    “沒關係,她本來就是我的姐姐嘛!又不是別人,榴紅,不要說了。”


    平琅喝斥道。


    “姑娘,你把別人當姐姐,別人現在可沒有把你當妹妹。”榴紅急得還要說。


    “出去,我不想聽了。”平琅卻喝道。


    她也隻得無奈地退了出去,看見榴玉幾個也滿是不安的表情。


    姑娘一直這個樣子,隻怕絕對不是平琳姑娘的對手。隻希望平琳姑娘好歹念著姐妹之情,給姑娘一條路才好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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