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楊柯被這單調的聲線吵醒,慢慢睜開眼睛,開始循著機械聲響傳來的方向扭頭看去。這一扭,還沒找到聲音的來源,腦後就傳來一陣痛感。


    伸手一摸,後腦綁著厚厚的繃帶。


    是了,自己從床上仰天栽了下來,可不就是後腦磕在床角上了。


    自己現在應該是在醫院,而頭頂上那單調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可入眼的景物卻讓他覺得有些不對,竟然是老式的木質窗戶,外麵是鏽跡斑斑的鋼條,窗戶上安裝著一些玻璃,雖然擦得明亮,可這結構明顯不是應該存在於現代醫院的窗戶結構啊。


    來不及打量整個病房,楊柯將身上各種亂七八糟的管子一股腦拔下來,掀開被子,走到窗戶旁邊,向外望去。


    低矮的住宅小區,狹窄的街道,街上偶爾經過一個騎著老式加重自行車的行人經過,將鈴鐺按得叮鈴鈴直響。而街上行人的穿著更加離譜,老年人大多穿著中山裝,而年輕人身上穿的赫然是曾經赫赫有名的“的確良”布料做的襯衣。


    “小柯,你終於醒了!”房門口傳來一聲焦急的驚呼,隨後就是“噠噠噠”的快步行走之聲,光是從這腳步聲的頻率就能聽得出主人是多麽的著急。


    楊柯轉過身,看清楚趕過來的女人的相貌,驚訝的叫了一聲:“媽?”


    “你咋下來了,趕緊上床躺著去。”


    隨即,楊柯就迷迷糊糊的被老媽推著重新躺到了病床之上,望著自己老媽年輕不少的容顏和快速變幻的嘴型發呆,至於老媽到底在說什麽,他一點都沒聽進去。


    現在的楊柯媽看上去隻有30多歲,和自己記憶中越來越蒼老的容顏完全無法聯係在一起。


    自己這是重生了?回到了20多年前?


    慢慢的,思想開始集中,也聽清楚了老媽說的話。


    “小柯,好好養病,這個事情讓你爸打聲招呼,等你病好了再看看到底怎麽處理,你別擔心,啊~”。


    聽著老媽軟語安慰,楊柯心裏暖暖的,塵封已久的記憶也潮水般的湧來。


    記憶有相似,楊柯確定,眼前發生的事情他曾在20多年前經曆過,並且因為這件事情改變了自己哥哥楊林的一生,隨後就是父親出事被隔離審查,自己一家人的命運從天堂瞬間跌落到了地獄。


    所以,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記得格外清楚。


    扭頭看了看旁邊的掛曆,1991年7月11日。


    果然是傳說中的重生啊!


    楊柯正在感歎自己這樸素迷離的命運,腦袋就被一雙溫熱的手按住了,“小柯啊,傷著了腦袋怎麽能亂動呢,趕緊側著身子躺好!”


    腦袋被輕輕按住的楊柯隻能服從的側身躺著,不再亂動。


    隻是心裏暖暖的,老媽的雙手,永遠是這麽溫暖。


    老媽李梅搬著凳子從病床的一側快速的轉移到另一側,坐在楊柯眼前,開始從床頭櫃上的果盤裏取出一隻橘子剝起來。


    楊柯望著老媽的雙手和手上的橘子,橘瓣和橘子皮分離的時候,他的思緒也開始翻飛。


    這次住院的原因是他和一個來省城玩的公子哥不小心撞車從而發生口角,隨後,兩個天下老子最牛的公子哥就動手比武,打的天昏地暗,盡管這兩個公子哥之間的身份不對等,但絲毫不影響兩個年少輕狂的熱血男兒當街決鬥。正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楊柯腳下一滑,仰天摔倒,後腦磕在路邊的花台邊上,然後被對方抓住機會痛打落水狗,騎在身上一通猛揍。


    而對方兀自揍個不休的時候,楊柯後腦流血,已經暈了過去。


    對方正騎在楊柯身上拳拳到肉打得正爽,楊柯的哥哥楊林剛好開著警車經過,眼見自己弟弟正被一個小癟三按在地上猛揍,於是出手將對方幹翻在地,然後將昏迷的楊柯和剛被他揍暈的小癟三打包送到了醫院。


    楊林當過兵,出手有點重,不小心就將對方胳膊弄斷成了殘疾。


    楊柯昏迷了三天,在這三天之中,發生了很多事情。


    被不小心打殘的公子哥沒啥身份,隻是一個縣城裏的商人的兒子,兩邊完全不對等的身份讓楊林很輕鬆的就將撞車的責任和率先動手打人的罪名完完全全的安到了對方頭上,對方的父親從縣城趕來,看著躺在病床上大呼小叫的兒子也隻能徒呼奈何。


    畢竟,省委常委、榕城市市委書記的兒子可是實實在在的後腦出血,被打得住進了醫院昏迷到現在不是,怨恨之餘也隻能哀歎自己兒子時運不濟,惹到了不能惹的人。省委常委啊,隻是想到這裏,來自小縣城的成功商人一時間仿佛天都踏了,和病床上的殘疾兒子互相看著,哭得眼淚婆娑,隻等著對方來收拾自己。


    可楊柯和楊林的父親楊正和卻是極為正派的幹部,得知此事之後立即讓大兒子給對方賠禮道歉,送上賠償金並將楊林開除出公安隊伍。


    如此做派總算是將楊正和的政敵全部封了口,沒讓人抓住把柄。畢竟,雙方鬥氣之餘,兩人都進了醫院,楊柯重傷,雖然對方殘疾,可楊正和也將大兒子處罰得夠重的,25歲的正科級刑偵大隊長被開除公職,做到這個份上也算不上以權壓人了。


    這個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可惜的是過不了多久,楊正和卻被卷入了另一茬公案之中被中紀委隔離審查,隨後被開除公職開除黨籍,楊家失勢。


    一年之後,在已經徹底失勢的楊家幾乎被人遺忘的時候,那個心下不忿的商人帶著殘疾的兒子再次將楊林告上了法庭,楊林被判故意傷人罪獲刑7年。


    楊林的入獄使得老媽一年之內滿頭的青絲變成了白發,再也看不到年輕時候的美貌,臉上幾乎就再也看不到笑容,皺紋一年年增多,快速蒼老。


    楊林因為在監獄裏因為表現良好而獲得減刑,四年之後出獄,可惜的是,沒人看得上坐過牢的楊林,一生未娶,隻能靠打短工度日,等到好幾年之後才算是在楊柯的幫助下找到份餓不死也富不了的工作。


    楊柯娶了一個小鄉長的女兒,不漂亮不妖嬈也算不上賢惠,生了個兒子,過著簡單而又沒有激情的生活。當十多年之後,楊柯隻在團市委裏熬到一個副科級小芝麻官,而嶽父則仕途暢通,從鄉長一路升到地級市市委副書記,娘家的顯赫讓楊柯老婆脾氣越來越大,在家裏開始頤指氣使起來。兩年之後,再也無法忍受的楊柯和老婆離婚,帶著兒子和父母以及哥哥一起生活。


    日子過的簡單而又枯燥,被婚變打擊得遍體鱗傷的楊柯開始在網絡上尋找激情,十個qq號上麵四千個本市的女網友,大把資源。不斷的約網友見麵卻又不斷的被打擊,蓋因約出來見麵的女性網友全都慘不忍睹,到了約定的地點,在車裏遠距離觀察一下之後立即富康開成賽車落荒而逃。


    備受打擊和摧殘的楊柯沒放棄,一邊不斷的放人鴿子一邊不斷的約網友見麵。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重生的前一天,他約出來一個不管身段還是臉蛋都屬上上之選的女孩,更加關鍵的是,這個女孩極為年輕,隻有20歲左右,比他整整小了兩輪。


    女孩雖然詫異楊柯的年齡,但他俊逸的容貌無疑獲得了女孩極大的好感,亭亭玉立的站在麵前衝楊柯嬌笑不已。


    於是,大為興奮的楊柯花了好幾千塊錢和這個網名為“妹喜”的小妖精培養了一下感情,晚上就帶到酒店裏開房。小妖精辦事幹脆利落,或許是早有心理準備,一點都不扭捏,讓楊柯的豔遇大計進展得極為順利,草草的洗過澡之後,三下五除二就將對方扒了個精光。


    “妹喜”的身材真好啊,就算是躺床上,胸前也同樣高高聳起,一點都不下垂。楊柯審視的目光一點點的掠過“妹喜”全身,皮膚雪白,除了胸前那兩顆葡萄在雪白皮膚的映襯下比較黑之外,幾乎無可挑剔。


    楊柯興奮的玩了十多分鍾的前奏,將對方弄得嬌喘籲籲欲罷不能之下才將自己身上的浴巾一扯,分開“妹喜”兩條雪白的長腿,準備將對方槍斃。


    可惜的是,這一分開,慘不忍睹的景物就呈現在了楊柯麵前。楊柯愣愣的看了半晌,終於明白“妹喜”的兩顆葡萄為什麽會這麽黑了,腦中突然靈感閃過,開始情不自禁的吟起詩來。


    “黑壓壓的城洞,殘破不堪的城門,似有千軍掃過!”


    這四不像的詩歌殺傷力頗為強大,正七上八下欲罷不能的“妹喜”聽到楊柯的“讚譽”,逐漸回過神來,反應過來之後自尊心被強烈打擊到的小妖精一腳就踹在楊柯胸口。


    伴隨著“妹喜”聲嘶力竭的一聲斷吼:“你去死吧!”,楊柯仰天朝床角倒去,腰部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折彎,隨即後腦磕在菱角分明的床角之上。


    記憶到這裏就徹底中斷了,楊柯隻能苦笑,禍從口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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