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都是沒有任何權利的人民教師,84年我以省高考狀元的身份考取了京城政法大學,88年回來參加工作,就在省政法委上班。”


    “對政法或者說是對政治,我很感興趣也比較有天賦,當時的我,每天都埋頭於以前的各類案件的檔案之中,查閱、記錄,廢寢忘食。目的是為了多積累經驗,將從書本上學來的東西轉化成自己的能力,以便能在以後處理案件時不出錯,能一鳴驚人,獲得上級的認同。”


    “我希望他們認同的是我的能力,而不是因為我的相貌。”


    “可惜的是,我這願望沒能達成,因為我被政法委書記蔣成盯上了。”


    楊柯點著頭,出聲將對方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中的自言自語的傾訴打斷:“能理解,你是個禍水!”


    楊茯苓輕聲笑了笑,不以為杵,繼續講述著她的故事,楊柯也很用心的聽著,這個看不出年齡的禍水級女子顯然有著與眾不同的經曆,是個有滄桑故事的女人。


    不過根據她剛才的訴說推測出,她年齡不大,應該是隻有25歲左右。


    “我總共隻在政法委工作了三個月,就被提拔成了副科級幹部。於是,眼紅的、八卦的、各種流言蜚語就出來了,說我是被蔣成看上了,說我是和蔣成上了床,憑借裙帶關係換來的提升。”


    “我表現得很低調,從來不去理會那些流言,雖然我的升職很詭異,我自己都感覺有問題。可是那些人很欺負人的,總是在我能聽到的地方說這些話,這種感受,很苦,讓人很壓抑很無助。”


    “後來,這些流言突然就不傳了,我正暗自開心的時候,蔣成出現了,不管是他去什麽地方,辦什麽事情,都喜歡點我的名,讓我陪他一起去。”


    “想著那些捕風捉影的流言,還有我突然間的升職,我明白他的意思,卻隻能裝作不懂。有一次他喝了點酒,就開始裝醉想摸我的手,我躲了開去,沒讓他得逞。”


    “這樣的事情之後又發生了幾次,到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就毅然辦理了停薪留職,打算先去外麵闖闖,以後等蔣成調離政法委書記的位置之後再回來工作。”


    楊柯繼續笑著道:“你這想法有些天真!”


    “是啊,很天真的想法,後來我才明白,沒了蔣成還會有徐成王成。”


    “在我辦理了停薪留職之後去了京城,我在那邊有幾個朋友,在她們的幫助下開始經商,很快就賺了些錢。我經商的起步階段很順利,不管是什麽生意,我去和人談合約的話,很快就能按照我的想法簽訂協議,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楊柯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我得到消息,蔣成去了我家,他是以領導的身份去找我父親的,希望的父親能做我的思想工作,早點回來上班。特諷刺,我上班三個月全蹲在辦公室裏,一個案件都沒辦過,蔣成卻在我父親麵前將我形容成了一個辦案高手。我當初是在維穩辦,維穩辦的工作你知道的,主要就是協調幾個辦案部門的工作,具體案件都用不上我們插手的。蔣成作為政法委書記,卻將一個維穩辦的工作人員說成辦案高手,你說,還有比這更諷刺的嗎?”


    “後來,這個不要臉的老色鬼又去了我家兩次,這兩次更離譜,竟然是以晚輩的身份去看望我的父母。蔣成比我父親年齡還大半歲呢,卻成了我父親的晚輩,可笑吧。”


    楊柯點頭。


    “我的父母都是守禮守節的知識分子,自然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到最後一次,不清楚他和我父母說了些什麽,我父親就被氣得心髒病複發,進了醫院,在我得到消息趕回來的當天就去了。”


    “我母親也因為這個事情結下了心結,盡管我天天守在她身邊,半年之後她還是鬱鬱而終,好好的一家三口,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他們教了一輩子書,沒想到最後卻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落到如此結局。”


    “要真說起來,比起很多人,蔣成的做法雖然有些出格有些惡心,但不算特敗類的是吧?”


    楊柯點頭。


    “可就因為他這樣的做法,卻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害得我雙親離世,家破人亡。”


    “你說,遇見這樣的事情,我該不該生氣,該不該對蔣成恨之入骨?”


    楊柯點頭,楊茯苓就笑了,絕美的臉上出現了很痛苦的那種笑容。


    “其實,從我父親去世的時候起,我就下定了決心要報複蔣成的,要讓這個老色鬼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家破人亡的下場。”楊茯苓淡淡的笑著說道,聲音卻冷得出奇。


    楊柯想起來了,在前世的時候,楊家衰敗之後沒多久,蔣成不知道犯了什麽事被停職,隨後就是剛和寧可結婚不久的蔣勳鋃鐺入獄,最後在監獄裏被高利貸追債的人折騰得精神失常。蔣成也氣得下不了床,其妻子也和楊柯的母親李梅一樣,在一年的時間裏頭發全白,是寧可一直在照顧著他們,這家人的結局同樣很淒慘。


    這些,應該都是眼前這位絕美女子的首尾吧。


    “你就不怕我把這些事情傳出去?”楊柯想不通,對方為什麽第一次見麵就跟他說這些事情?


    “你不會的!”楊茯苓搖了搖頭,確定的說道,“有人對付蔣成,尤其是像我這樣有錢又有關係勢力的人要對付他,你會很樂意見到。”


    “不用去猜測我為什麽跟你說這麽私密的事情,因為這些事情憋在心中太久太久了,就是簡單的想找個人傾訴罷了。”


    “為什麽是我?算下來,我們這最多隻能算作第二次見麵,至於第一次,那是你單方麵的在打量我。”楊柯不解。


    “我說我感覺你很親切,你信嗎?”楊茯苓笑著問楊柯。不是那種嬌媚戲謔的笑容,是很自然的笑。


    “不太相信,也不敢相信。”


    “真的就是這個原因,我不知道為什麽,你的眼神裏有一種和我同病相憐的色彩,隱藏得很深,但我看得出來,是真的有,隻是我不明白以你的家世和身份,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存在。”楊茯苓解釋道。


    這下楊柯相信了。


    “蔣勳應該會來敲你一筆吧?”楊柯將話題岔開。


    “錢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他來拿呢,要多少都給!”


    “然後呢?”


    楊茯苓笑了笑:“然後啊,我會安排人帶他去賭場,開始泡製他!”


    楊柯接著對方的話頭往下說:“然後你會讓他贏錢,等到對方嚐到了甜頭上癮了,就會慢慢的將他套住。一段時間之後,等蔣勳輸完沒錢了,你就會安排高利貸和他接觸,讓他欠下巨額的高利貸,天天被追債。”


    “接下來,就是拋出你手中掌握的蔣成的罪證,讓對方被雙規或是停職,然後再將蔣勳送進監獄,讓對方破家?甚至還可以安排高利貸的人進看守所,瘋了一般的折騰蔣勳,直到他精神失常,瘋掉甚至是死在裏麵?”


    楊茯苓詫異的望著楊柯。


    楊柯笑笑:“很簡單,你忙活了這麽久,不管是蔣勳還是蔣成,必然都有證據落你手裏,你隻是欠缺一個合適的時機將這些證據送給合適的人罷了。因為蔣成不倒,蔣勳就安然無恙,所以,事情一定會有個先後順序。而這段時間,你會盡可能的讓蔣勳墮落,惹到一些不法分子,甚至是在合適的時候,你會親自出麵去告訴他這一切。”


    楊茯苓看了楊柯半晌,然後感歎道:“你太壞了!”


    楊柯哈哈大笑,心中卻是在腹誹,能比你壞?這些可都是你當初泡製蔣家的做法,我隻是提前說出來了而已。


    楊茯苓坐在楊柯對麵的沙發上,伸出芊芊玉手,開始煮茶。“其實吧,關於你和蔣勳的流言,也不是沒有半點作用的,起碼今天下午的常委會,楊書記要是提出什麽意見,蔣成就絕對會保持沉默,這也算是敗筆中的收獲不是。所以,楊柯啊,我什麽事情都跟你說清楚了,你不能再記恨我。”


    茶水開始翻騰,霧氣中楊茯苓那絕美的容顏看上去有些虛幻。


    “我從沒說過我會恨你,事實上,我對你恨不起來。”


    “嗬嗬,是嗎,我說我們挺投緣的吧。你看,你也有這種感覺不是。”


    楊柯笑笑,他清楚對方是在轉移話題,似乎別有所指或者是為她即將表露的目的做鋪墊。


    楊茯苓將茶水放楊柯麵前:“既然我們投緣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福分認你做弟弟呢?你不會認為我是在高攀吧?”


    楊柯笑著搖頭。


    “其實有個有錢的姐姐很不錯的呢,你可能不知道,除了芭比,我還有很多產業,並且都是目前最賺錢的行業,我的資產,在全省範圍內都是排得上號的,比我有錢的人一個巴掌都能數得出來。並且,這幾個人雖然比我有錢,卻沒有我的現金多。我一取錢,很多銀行都能被瞬間掏空呢。你說,有這樣一個有錢的姐姐,以後去你任職的地方投資,幫你拉政績,是不是很好?”楊茯苓沒看楊柯,自顧自淡淡笑著說道,呢喃軟語,極是魅惑人心神。


    “是挺好的。”


    “那你願意認我這個姐姐嗎?”楊茯苓一雙美目似乎帶著笑意,注視在楊柯麵上,好像是在期待楊柯點頭似的。


    楊柯搖頭,含笑不語。


    見楊柯搖頭,楊禍水立即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而是用她那獨具魅力的聲音說道:“齷齪心思,別以為我不清楚!”風情萬種的白了楊柯一眼,楊茯苓就低頭品茶,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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