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東來離開要長一會了,酒席也吃了個半飽,特別是夏玲與周素敏等兩名女人喝得滿臉通紅,可襲國成一直有個芥蒂,那就是韓慶、周素敏等人以薑東來是什麽關係,他由不得借著酒話提了出來,“那個小韓、小周,你們跟薑總熟啊?”


    “不怎麽熟。”


    韓慶明白意思,談笑風聲道:“就是來這吃了幾次飯,從而認識了。”


    “這樣啊。我說呢。”


    襲國成舒坦了下來,他舉著酒杯來,“我還以為你們跟薑總認識呢。我跟你們透個底吧,這薑總大有來頭,你們可一定不要得罪喔,不然你們在天東可就混了不下去了。”


    周素敏想笑,但不好意思笑,隻好憋著,好在喝酒太多,她臉色就紅,根本看不出其中也有一份是憋得通紅。


    韓慶微微搖頭,又笑著,“說得對。”


    夏玲有點懷疑,因為剛才薑東來的舉止,顯然是韓慶大有來頭,其次就是跟周素敏十分,不然周素敏不會叫薑東來為東來叔,可韓慶與周素敏卻不顯山不露水的,她一時捉摸不透了。


    當然了,夏玲更不會因為韓慶與周素敏沒有身份地位而討厭他們,隻是覺得若是他們真是有背景,那未免太低調了。


    不料想,有時候,你想低調,老天不讓你低調,你都低調不了。


    這也就是冥冥之中令有安排。


    正在這個時候,包廂門被輕推開了,一群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一個人正是符城,其餘人則是王春城、黨校常務副校長王華仙等人。


    原來他們一群人也是來這裏吃午飯,不過太巧合的是,就在餐廳門口處,他們正好碰到餐飲部長叮囑一些女服務員好好招待韓慶包廂的客人,說是韓慶的那個包廂客人都是中青班學員,將來說不準飛黃騰達,要是今天不好好招待,萬一被他們給惦記了,那將來是要丟飯碗及連累酒店的。


    本來,這句話隻不過是給服務員聽,他們知道這個包廂不可怠慢,卻不想這些話在符城、王春城、王華仙等人眼裏格外諷刺了,心想誰這麽不開眼,中青班開學典禮就跑來五星酒大酒店大吃大?吃大喝不算,還敢拿中青班學員來作威作福?


    於是王華仙膽戰心驚地斥喝谘詢了餐飲部長,了解具體過程,盡管沒說聽到韓慶等人利用中青班學員身份來作威作福,可也是十分好奇了,到底這四名學員是誰呢,畢竟能讓薑東來親自出麵招待,這可不是一般人。


    所以谘詢了包廂好麽,王華仙等人順道推門進來看看了。


    這不,他們一見來,襲國成、夏玲、周素敏等三人涮一下就站直了。其中襲國成這雙腿一直顫抖個不停,他結巴寒暄道:“符書記、王部長、王校長。”


    夏玲也是一樣,被嚇得臉色發白了。她心想這下全完了,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個進修名額,結果來這裏吃一頓飯,竟被市委領導及學校領導給抓到,那會不會被責令退學呢!


    周素敏有點惶恐不安,但一瞅見韓慶淡定,她倒不擔心了。


    隻是,王華仙不知道韓慶身份,她生怕會被符城、王春城等人責備學校在紀律方麵不嚴格,因此一進來,她就拉著一張黑煉,斥喝著,“你們那個班的?今天不是開班典禮麽?你們怎麽來這裏吃飯啊?”


    環視著桌上一桌好酒好菜,王華仙嘖嘖點頭了,“好啊,有錢人啊,區區一個學員,都吃這麽好,你們那個班的?都叫什麽名字?”


    不認識我們,卻知道我們是中青班,顯然有人告狀了,這讓韓慶苦惱,心想誰他娘的真是多事,吃個飯也被市委與學校領導撞見,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好在又不是上課期間跑出來,倒不怕什麽。


    韓慶淡定地咳了一聲,笑著招待了,“喲,符書記,王部長,你們也來這裏吃飯啊?要包廂了沒?一起吧?”


    一般人敢這麽招呼市委領導,無疑是熟人,要麽就是工作級別相當。


    不明事理的人都震驚了,特別是襲國成、夏玲、王華仙等人。


    符城是打心裏怨恨著韓慶,可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做的,不然那就不是陰沉的市委副書記了,“不了,我們已經定了包廂了!”


    王春城與韓慶沒什麽交情,可也知道韓慶是啥身份,他犯不著就這個連屁都不算屁的事跟韓慶結怨不是,他笑著到跟前來,又拍了拍韓慶的肩膀,“不了,我們在隔壁要了包廂,要不,你一會過去坐坐。”


    “行。”


    韓慶笑著點頭。


    倒是符城不悅了,心想你小子還想跟我們過去坐坐,你別忘了,你之前不久才整掉了我一個大酒店,我不踹死你都好了,他笑眯眯地到韓慶跟前來,又是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小韓啊,今天可以出來大吃大喝,可到了正式開課,你可不能偷跑出來大吃大喝了,不然就是犯了紀律了。”


    這算是給韓慶一個提醒,意思就是你小子今天大吃大喝不算什麽,但是封閉開課期間跑出來大吃大喝,那你就完了!


    韓慶會意,他笑著,“知道,知道!”


    掃望了桌上一眼,符城刻意道:“喲,這一頓吃下去都得上萬吧?”


    眾人都看著,韓慶卻笑著,“我不知道有多少錢,這是襲國成同學請客的!”


    這下子,襲國成恨不得過去掐韓慶脖子,心想不帶你這麽害人的,他慌忙出口解釋道:“我說小韓同誌,你可別害人,我哪有錢請客,咱不是說好了aa製!”


    “不是吧,”


    韓慶假裝迷惑地看著襲國成,“之前你不是說請客麽?這要aa製,我們哪有錢吃這麽好?”


    其實,襲國成根本就沒說過要請客兩個字,但都是他帶路,他點菜,按禮儀慣例來講,不是你請客,你帶什麽路,點什麽酒菜不是。


    周素敏出聲打趣了,“喲,襲處長,我們說要來吃飯,可是你帶路的,而且到了酒店這,你要的包廂及點的酒菜,我們可都沒點。”


    襲國成臉色極差,一時被嗆住了。


    倒是夏玲不知道該說什麽為好。


    好在韓慶看出來了,笑著解釋道:“那就aa製吧。”


    說著,韓慶笑問道:“符書記,我們每個人自個出幾千元來吃一頓飯,這好象沒有違規什麽原則及紀律吧?”


    不是公款吃飯,沒必要小題大作。


    符城沒應聲,王春城也笑指著韓慶,“小韓啊,我們就在隔壁,一會別忘了過來喝一杯哈!”


    這個搭訕,襲國成羞得無地自容了,因為太明顯不過了。


    隻是王華仙還不知道韓慶來頭,由不得納悶了,但隻要符城與王春城不借這個事情小題大作就好,她也就尷尬地尾隨跟了出去。


    砰一聲,包廂門回歸了平靜。


    可是襲國成、夏玲等兩個人依然驚魂不定。


    周素敏倒是訕訕問道:“韓少,貌似符書記好象對你有點那個。。”


    你要是關閉了人家一個大酒店,你說人家能有好臉色對你麽?所以說,符城這個舉止算是修養不錯了,換成火暴的人,早不知道說什麽難聽話了。


    韓慶笑而不語,他端拿著酒杯喝了一口,悠悠道:“吃飯,吃飯。”


    襲國成、夏玲等兩人就坐下來了,但都不吭聲,他們紛紛看著韓慶,猶如見到神仙一樣,猜測著韓慶來頭。


    周素敏不忘打臉賣弄道:“對了,那個王部長好象跟你很熟?”


    “不熟。”


    韓慶笑著,也知道被符城與王春城這麽一搭訕,想要對襲國成、夏玲等人藏身份是藏不了,頓大致解釋道:“估計是李市長幫我從京城轉組織關係到我們天東的時候經他手給留意的吧!”


    從京城轉組織關係到一個地級市來,還是一個市長轉來,那無疑就是跟這個市長有很大關係,很有可能是親戚,或是親信,不然誰會轉來,因此這層關係一道出來,這襲國成一臉尷尬不已,心想好你個韓慶,竟然跟李市長這麽熟,竟然裝成沒關係一樣,你是故意扮豬吃老虎是吧?


    當然了,襲國成還有一絲回轉的餘地,他勉笑著,“小韓是京城轉組織關係來到天東的啊?你跟李市長很熟麽?我好象聽我省廳裏當領導的親哥說,這個李市長好象在天東沒什麽親戚吧?”


    似乎猜測到襲國成用意一樣,韓慶倒給他幾分下台的薄麵來,“是啊,我不是李市長的親戚,隻不過是在江夏駐京辦工作過,正好李市長擔任過駐京辦主任,所以就借李市長之手調來天東了。”


    這句話給人看來是親信意思,可卻足夠讓人震驚了。


    李市長的親信,那是什麽層次的人,這也難怪市委副書記、市委組織部長等人都要給三分薄麵,沒有刁難了。


    這下子,襲國成算是理解了,可卻不想符城、王春城等人賣麵子不全都是因為韓慶是李善海的親信,而是韓慶那龐大的家族背景,若單是親信,符城與王春城等人才懶得理會韓慶不是?


    倒是夏玲是既又驚喜,又忐忑不安了。她原本以為這個襲國成才是大大有背景之人,更沒想到真正深長不露的人竟然是之前早就認識的韓慶,特別是跟韓慶接觸以來,對方一直都是不卑不亢,這在官場中十分難見啊。


    夏玲嫣然一笑,“我說韓少,你真是瞞得我好苦啊,我當初在鳳海樓時就以為你跟季小丹隻是一個普通民警,看來,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夏玲端起酒杯來,“來,我敬你,算是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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