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麽,塞勒斯?”光頭的大祭司湊近戴著假發的小學徒。


    “老師,我在苦讀《亡靈聖經》,完成你布置給我的作業。”小學徒老實的回答。


    “哦?那你記住了沒有呢?”老師慈祥的問。


    “報告,徒弟愚鈍,至今為止,隻背了三分之一不到。”學徒諂媚的笑著。


    “嗯……你在藐視我的命令呢,還是暗示我選了一個不合格的學徒?”


    小學徒匍匐在光頭大祭司腳下,“饒命啊,老師,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我不想死啊,學會了就變祭品了……”


    ……


    “唉!”塞勒斯哀歎一聲,從桌子底下站起來,左手代表伊莫頓的布袋娃娃狠狠敲打右手代表學徒的娃娃,一邊敲一邊壓著嗓子學著伊莫頓的語氣大叫,“饒命,你給我說饒命,你的命都是我的,讓你成為祭品是看得起你!”


    右手的學徒娃娃蔫蔫的任憑打罵,塞勒斯換了個腔調,尖細著嗓子回答,“啊!別激動,伊莫頓老師,別激動,我不是不願成為祭品,可是銀家好不容易複活一次,就給俺幾天時間享受生活好不好,要不,您老回地獄休息休息,我把地麵上的俗事給你整好了,您再上來玩?”


    玩著布娃娃的角色扮演遊戲,塞勒斯故意不去看放在桌上黑霧繚繞的《亡靈聖經》,自暴自棄的浪費時間。


    【反正,老子到了時間就是學不會,你能怎地?】


    這麽想著,塞勒斯也就分外抵觸這份伊莫頓的作業,但是轉眼,塞勒斯又氣悶的躺在床上,卷著被子滾來滾去。


    【還有一個伏地魔啊,為啥好事都湊到一起了。伏地魔,哼哼,你這個傻瓜,以為天上掉餡餅嗎?《太陽金經》我都沒摸過,老師說給你就給你,你也信,活該著了伊莫頓的道!】


    塞勒斯發泄式的坐起身,丟掉代表自己的布娃娃,一轉手又換上代表伏地魔的紅眼光頭娃娃,雙手狠命的左右搏擊,嘴裏嘀嘀咕咕。


    “叫你算計我,看我一記阿瓦達索命!”


    “嘿嘿,你還差遠了,怒吼吧,沙漠!”


    “我還有納吉妮,上,咬死伊莫頓!”


    “哼,塞勒斯,上,咬納……誒?”


    “誒?”塞勒斯用手裏的布娃娃撓撓頭,一臉鬱悶,“我怎麽把自己放在和納吉妮一檔次上了,丟份啊!”


    再次哀嚎的倒在床上,翻身一拱一拱的把腦袋鑽到枕頭底下,塞勒斯突然很想哭,反正周圍沒人,一聲悶悶的啜泣聲從枕頭下麵隱隱傳出來。


    “咚咚咚!”敲門聲。


    枕頭裏的啜泣聲驟停,塞勒斯不情願的把腦袋鑽出來,臉上還掛著可疑的鼻涕水痕,鼻音重重的大聲說,“塞勒斯·伊爾拉頌廝懶耍惺律罩劍皇鹿齙埃


    “麻煩房間裏的幽靈先生轉告死去的伊爾拉頌亟淌塚係靡部燜懶說睦閑3は牒腿賬購認攣綺瑁恢廊賬鼓芊裨誚崾撕退郎翊筧說腦薊岷螅垂鞀騁幌驢閃睦賢範


    門外,鄧布利多戲謔的聲音讓塞勒斯不禁臉紅。


    磨磨蹭蹭的起身,甩掉手裏的娃娃,掏出魔杖默念幾聲清理一新,移過椅子遮住書桌,邊走邊狠狠耙了一下頭發。


    打開門時,塞勒斯已經調整好情緒,一臉憂鬱的看著老校長,“鄧布利多校長,我在備課,心情不好,抱歉讓您笑話了”


    鄧布利多微笑著看著塞勒斯,“和我走走,塞勒斯,也許你需要新鮮空氣。”


    【新鮮空氣會讓我腐敗得更快。】心裏這麽想著,塞勒斯還是順從的走出來,順手帶上門。


    ——————場景的分割線——————


    霍格瓦茨的廊橋上


    鄧布利多慢慢沿著廊橋散步,塞勒斯心不在焉的跟在後麵。


    “抬頭看看四周的風景,塞勒斯,找到你心底的那份平靜!”鄧布利多淡淡的說,老人的語氣不再帶有戲謔,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


    塞勒斯一愣,表情複雜的看了看鄧布利多的背影,卻也聽他的話,把視線轉向周圍。


    午後的陽光熱烈,但在霍格瓦茨的廊橋,特殊地形形成的氣流,卻把這熱烈的陽光轉化成陰爽和煦的風,卷夾著不知哪裏飄來的花草香味,延伸向未知的遠方,隱約可見波光粼粼的湖色,淡綠、嫩綠、草綠、碧綠,那是草坪、禁林還有魁地奇場地上高高的代表學院的幕布;淺藍、湛藍、寶石藍,塞勒斯奇怪天空怎麽能分出這麽多的藍;還有笑聲、尖叫聲、動物們和孩子們夾雜在一起。


    多麽豐富的聲音,豐富的色彩,多麽鮮活的生機之色。


    塞勒斯的眼眶有點熱,他突然能夠理解伊莫頓的悲哀了,如果處在這一片生機之中,自己卻是個冰冷、僵硬格格不入的死靈,既感覺不到陽光的溫暖,也體會不到色彩的明亮……


    也許,會覺得全世界都把自己拋棄了吧!


    塞勒斯默默的捏緊拳頭,卻也自嘲的搖搖頭,【我居然在同情他,他可是想算計我性命的人。】他慢慢抬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有些氣悶。


    “你在發愁,我的孩子,能和我說說嗎?”鄧布利多走到廊橋邊,雙臂撐著欄杆,遙看遠方。


    “校長大人……”塞勒斯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你可以叫我阿不思,塞勒斯,現在我不是你的校長,而是一個朋友。”鄧布利多側過頭,慈祥的說。


    塞勒斯想了想,也放鬆了自己,背靠著欄杆,“那好吧,阿不思,你說對了,我的確在發愁……”


    沉吟了一會兒,發現鄧布利多沒有催促的意思,塞勒斯整理了一下思緒,仔細斟酌了一下內容,“我有個很敬佩的長輩,他知識淵博、力量強大,雖然有時候有些霸道,可還算對我不錯,他曾經經曆過很多~很不好的事,嗯,怎麽說呢,他失戀了,很嚴重的失戀,幾乎搭上性命……嗯,我一定是瘋了,居然和你說這麽多!”


    塞勒斯搔搔頭,小心翼翼看了看鄧布利多,發現對方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接著說,塞勒斯!”


    “不行,再說下去我會殺了我自己!”塞勒斯搖搖頭,連連擺手,轉身準備走。


    “有的時候,說出來可以讓朋友幫你參考參考,你不是一個人,塞勒斯,這裏是霍格瓦茨,是你視為家的地方。”鄧布利多輕飄飄的一句話止住了塞勒斯的腳步。


    “你所說的長輩,給你什麽困擾了嗎?”鄧布利多慢慢走到塞勒斯身後,關切的問。


    塞勒斯轉身,重新走到欄杆前,一個輕跳斜坐在欄杆上,看著遠處輕聲說,“他曾經救了我的命,現在他來索取回報了。”


    鄧布利多皺皺眉,“救命之恩嗎?塞勒斯,他想要什麽回報?”老人的表情有些嚴肅。


    塞勒斯苦笑一聲,“我付不起的代價。”


    “他對你很重要嗎?”鄧布利多歎口氣,揉揉額角。


    塞勒斯淡淡的笑了,“也許吧,他不在的時候我沒怎麽想念他,但他回來的時候,我會想依靠他,相信他。”


    鄧布利多抬起頭,把眼鏡取下來,輕輕擦拭,“聽我一句忠告,塞勒斯,真正在意你的人,不會為難你,除非他對你抱有更深的期望;但無論你怎麽選擇,必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有的時候,人在衝動的時候會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情,這個時候,需要有人保持冷靜。”


    鄧布利多戴上眼睛,有些懷念的看著遠方,“人總會在茫然失措的時候,失去一顆冷靜的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這個時候我們容易忽略了真正重要的東西,直到失去了才後悔莫及,這樣很不好……”鄧布利多搖搖頭,歎口氣,“錯誤已經造成,即便用一輩子的去彌補,也無法重獲幸福,有的時候,塞勒斯,當你覺得他不對的時候,不要因為你們感情深厚而蒙蔽了你的理智,我們要幫助別人認清自己的心,避免他做出令自己痛苦一生的選擇,這才是真正的愛。”


    塞勒斯捏了捏拳頭,“……幫助他認清自己的心嗎?”


    喃喃自語著,漸漸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塞勒斯突然笑著說,“阿不思,我以為你會問我和岡瑟教授之間的事呢!”


    鄧布利多眨眨眼,“你會告訴我嗎?”


    塞勒斯想了想,“也許會說,但不能全部說,這家夥可是伏地魔的繼承人,你也是鳳凰社的頭兒,夾在你們中間的我很為難的,我隻能有保留的回答,你想知道什麽,能說我一定不吝嗇,但是不能說的,那就抱歉了。”


    鄧布利多笑了,“和你說話很輕鬆,塞勒斯,你總是那麽坦率,如果當初湯姆也能和你一樣灑脫,後來也不會出那麽多事了。”


    塞勒斯眨眨眼,“這就是他成為了魔王,而我成為了教授的原因。”


    鄧布利多歎口氣,一臉無奈的指了指塞勒斯,“你們啊,在這一點上,我始終不能理解斯萊特林的價值觀,一個兩個的都認為稱王稱霸才是成功的體現,成為霍格瓦茨的教授很丟人嗎?適合當魔王的人不見得適合當教授,但如果霍格瓦茨的教授真的想做出一番大事業,我想他們中任何一個放在外麵,都是出類拔萃的。”


    鄧布利多聳聳肩,攤開雙手,“孩子,聽我一句忠告,能夠安於平淡的心,才是強大的。”


    塞勒斯很認真的想了想,幽幽的來了一句中文,“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鄧布利多一愣,瞪了塞勒斯一眼,“伊爾拉頌亟淌塚鸌芸佳檳閾3さ耐庥鎪劍斃奈腋閽倏幻磐庥錕危匭薜模


    塞勒斯哽住,馬上討好的看著老校長,“別,校長閣下,我錯了還不行嗎?”


    廊橋上,傳來一老一少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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