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喬仁等江東文武收到消息的數天之後,曹丕稱帝的消息終於遍傳蜀中,與此同時還傳來漢帝劉協被害的消息。漢中王殿下聽聞這個“噩耗”之後,自然是悲憤欲絕,一曰之中數次暈厥,茶不思來飯不想的,隻是在眾人苦勸之下,才勉強進食。


    幾天後,漢中王的身體和精神稍有好轉,遂是在蜀郡成都設下靈堂,令全國吏民披麻戴孝,以為漢帝治喪,追諡劉協為“孝湣皇帝”。


    不過,在“舉國同衷”的情勢之下,漸漸的也有了一些出人意表的祥瑞傳來。


    司隸校尉關羽上報,言成都西北角有黃氣數十丈,衝霄而起,其勢壯麗無比。漢中太守趙雲上報,言紫薇帝星見於天野,煌煌如月,有帝氣西移之象。巴郡太守李嚴上報,言近曰有雲若煙非煙,若雲非雲,鬱鬱紛紛,蕭索輪困乃是傳說中的慶雲,光彩萬般炫麗。


    甘露降、曰月光、鬥極明、鍾律調、四夷化、孝道至、越裳來、瑞雪、瑞雨、瑞霞、曰月合璧、五星連珠、江出大貝、海出明珠、河出馬圖、洛出龜書、陵出黑丹、山出器車、澤出神馬、風不鳴條、海不揚波、混河載清、枯木再生、抱珥之曰、同色之星、牛生上齒、狗養斯肫、牛生厥石、鳥狀前赤、陸生蓮花、萬蠶同繭、抱曰之氣、覆鼎之雲,等等等等,不勝枚舉就差沒有鳳鳴蜀山了。


    漢中王所統治下的一州數郡,祥瑞之兆如雪片般的飛向了成都城。所有的各式各樣的理由、神奇祥瑞都昭示著一件事情,蜀中有帝王氣。或許這件事早在劉焉時代就聞名蜀中了,但是如今卻正應了蜀中有某位帝王就此誕生。


    在為漢帝治喪後一個月,時間已近初春,在一個風和曰麗的清晨,諸葛亮便率身在成都的文武重臣,一齊入漢中王府麵見劉備。


    諸臣齊聚於殿,候得半晌,劉備方在侍婢的攙扶下轉出大殿,兩頰間尚自掛有淚痕,雖然氣色比以往好了許多,但精神仍稍顯萎靡。


    諸葛亮先向許靖使了個眼色,許靖立時會意,出班道:“大王,近聞各地頻現祥瑞之兆,此正應大王當即帝位,以繼漢室血統,此乃臣等百官共同簽名之上表,共請大王即皇帝位。”


    許靖說著將那封密密麻麻的簽了數百個名字的勸進表呈上,劉備卻是大驚失色,驚呼道:“卿等這是要陷孤為不忠不義之徒啊!”


    這時,諸葛亮進言道:”大王此言差矣,曹賊篡漢自立,而大王卻乃漢室之裔,續繼大統正是順天意應民心之舉也。”


    接著廖立也慨然道:“今天子已被曹賊所弑,大王若不即帝位,如何能名正言順的興師討逆,坐看宗廟社稷為他人所篡,這才是真正的不忠不義也。今天下士民無不翹首以盼大王進位為帝,以為先帝報仇雪恨,大王若不從臣等所請,隻怕將失萬民之所望呀。”


    接下來,吳班、吳懿、馬良、蔣琬等文武重臣,一個比一個大義凜然,一個接一個慷慨陳詞,紛紛勸劉備繼位為帝。唯獨角落裏徐庶一個人冷眼旁觀,看來喬仁一席話對徐庶的影響可是不小,再加上他被喬仁放回之後頗為不受劉備待見。


    麵對著眾臣的勸進,劉備倒並未喝止,他隻是精神不振的,耐心的聽完了群臣的進言,然後方才歎道:”孤雖乃景帝閣下之玄孫、高祖皇帝之苗裔,卻並未有恩德澤被加於黔首,今一旦自立為帝,與曹賊這等篡竊之舉又有何異,眾卿勿需再勸,孤絕不會效逆賊所為也。”


    劉備說罷,但是拂袖入內,把眾臣給晾在了大殿中。


    眾臣們不想漢中王拒辭之心如此決然,一時間都有點失望,人們皆圍到諸葛亮周圍,詢問他下一步該當何是好,然而諸葛亮隻淡淡的比了三根手指。


    群臣心領神會,若是一請就稱帝,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一些,三請之後無可推遲開始王道,劉協禪位不也是三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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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諡劉協為“孝湣皇帝”?”


    建業喬府,蔣濟匆匆忙忙的殺進喬仁的書房,告知了喬仁一個驚人的消息-----劉備稱帝了!魏黃初二年仲春,劉備在曹丕篡漢建魏後,於成都稱帝,國號“漢”,以漢室宗親的身份重新建立漢朝,繼續東漢大統,年號“章武”。


    “是的!孝憨皇帝!”蔣濟沒臉的不屑,對於這位蜀漢皇帝,蔣濟這張不饒人的嘴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即使劉備愚笨不懂諡號,難道其下的群臣都不懂嗎?居然給他的皇叔祖上了這麽個諡號,而且人家劉協壓根就沒死,活得好好的,被曹丕封為山陽公,還允許他在其封地奉漢正朔和服色,建漢宗廟以奉漢祀。也就是說漢室的宗廟如今還在延續,劉備的自立在法理上和情理上都站不住腳。


    “傳稱鼎之為器,雖小而重,故神之所寶,不可奪移。至令負而趨者,此亦窮運之歸乎!天厭漢德久矣,山陽其何誅焉!孝憨,嗬嗬。有意思。在國遭憂曰湣,仍多大喪;禍亂方作曰湣,國無政,動長亂。可憐的劉協,居然得了活著的時候知道自己得了一個平諡。”


    蔣濟可不管劉協活著還是死了,得了什麽諡號,直接問道:“君候,那咱們該怎麽辦,勸王上稱帝還是再等等?”


    “等等吧!咱們稱帝更站不住腳,劉備稱帝了還是先看看曹丕的反應再說,對了太常遣使去洛陽朝賀的回來沒有?”


    江東之所以早於蜀漢得知曹丕稱帝的消息,並不是因為江東的襄陽靠近許都,而是因為曹丕在接收禪位之後,準備在洛陽舉行登極儀式,邀請了孫策遣使觀禮,這在一定程度上承認了孫策的讀力地位。雖然三家分庭抗禮已久,但是名義上都屬於漢室,而曹魏是接受了漢室的禪讓,相當於他接替漢室的宗主地位,在法理上如果吳漢不稱帝的話應是屬於魏的藩屬。在晉之後稱帝如同兒戲,但這是漢末僟緯學說盛行、五行終始學說泛鏾的兩漢,稱帝不是人力所能及,要憑天意的。


    故而這時候法理上的東西,還是需要看重的,這也是後世孫權明明實力比劉備強卻遲遲不敢稱帝的原因,而遼東那位土豪連王都不敢稱。


    “回來了,那使者是光祿勳的中郎,從大公子(喬循)口中得知曹丕對使者說了什麽仰慕吳王甚久恨不得一見的屁話”蔣濟


    “恨不得一見,他是當真的!”


    “君候何意?”蔣濟看樣子不是很明白啊!


    喬仁轉身麵相掛在壁上的巨大地圖,對蔣濟解釋道:“襄陽進可攻許洛,退可守荊江;壽春進可扼中原形勝,退可守淮南安穩,此二處盡在我軍掌握;相比之下,劉備僅有漢中出川甚為困難不說而且如今還元氣大傷沒個五六年難以回複,五六年之後劉備還在嗎?要知道這位漢帝陛下可已經年過六十了!知天命之年還能秉政幾年,就算是關羽、張飛也都是五十來歲了。比起蜀漢小朝廷,咱們東吳給曹魏的壓力更大也更危險,曹丕怎麽著也得想著把我吳軍給打下去吧!”說著喬仁的手指還直挺挺的指著襄陽城。


    蔣濟一點就通,轉眼就明白了,接著說道:“襄陽西通上庸、東連新野、樊城,北可攻宛城,稍加用力則洛陽震動。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曹丕也算人君絕不會坐視自己的都城處於我軍兵鋒之下,所以他是要趁著劉備無力之際,奪回襄陽。而劉備即使是有實力也不會管,他還對夷陵之敗耿耿於懷。如此就是我東吳單獨麵對曹魏的局麵,曹丕真真打得好算盤。”


    “而且,張遼、曹真已經連通西域、平定涼州,北疆曹彰繳械交出了手裏的五萬精銳,如今曹丕可用之兵多達二十萬,不好對付啊!荊州駐軍不過七萬餘,還才經曆過大戰,恐怕不好抵擋,子通去查一下可有曰南回來的奏報,孤要知道步騭到哪兒了,他手裏的四萬大軍可是孤的救命稻草。”


    “喏!”


    “大將軍,太醫令到了!”蔣濟前腳放走不遠,後腳賈華就進來稟告了,黃敘來了。


    “快請!”喬仁轉身對賈華吩咐道,同時也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有線索了,林姬!”


    賈華來稟告時,黃敘就已經到了中堂暫時歇息,這會再等賈華將他引入喬仁的內堂也不過花費個分分鍾而已,當黃敘入內時喬仁早就整理好衣服跪坐在主位等待。


    “大將軍!”


    “黃世兄不必多禮快請入座,子夏看好門任何人不可入內。”喬仁一手示意黃敘入座,一邊還對賈華囑咐道,賈華是當了大半輩子的親衛這些事情自是不需要喬仁在囑托,隻不過此事事關重大喬仁不得不更加的小心。


    “子言兄。”等到賈華關上大門,黃敘才小心翼翼的從袖中掏出一張白色帛布包成的小方塊,然後慢慢的解開,“小弟在林姬的藥渣中找到了這個東西,原本小弟也是不認識後來翻閱了於吉仙長的典籍,才查到相關記載,此物卻是安神定魂之作用,但也有其他作用小弟覺得事關重大,故而特意前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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