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就在烏桓人瘋狂的追過山道,準備在到達薊縣之前一舉將幽州遊騎擊潰打散的時候,隨著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呼喝聲,兩支精騎左右齊出,像一把巨大的鉗子般,攔腰將烏桓人的陣型攔腰斬斷,並且迅速分割包圍。


    一萬烏桓騎兵被困在狹長的山道內,兩頭都被冀州騎兵堵住了去路,中間又被攔腰截斷,首尾不能呼應,頓時軍心大亂。一直在亡命奔逃的幽州遊騎軍也立刻抖擻精神,調轉馬頭朝著追殺了他們大半天的烏桓人發動了進攻。


    烏桓大軍都是由結構鬆散的群居部落組合而成,這樣的結構有利有弊。有利的一麵是在和前鋒大將失去聯係之後,各部落的戰士能很快團結在有威望的族中強者身邊,奮起抵抗;不利的一麵就是,各個部落之間各自為戰,根本無法完全發揮集團騎兵的優勢。


    烏桓的前鋒大將名叫烏熊,是汗魯王烏延的大兒子,生得人高馬大孔武有力,是烏桓人裏有名的勇士,不僅作戰勇猛無畏而且精通兵法戰策,深得樓班的信任所以才委以重任。這一次追擊幽州遊騎,勇猛的烏熊就一直衝鋒在最前麵,所以當烏桓大軍被攔腰截斷之後,他就失去了和後軍的聯係。


    身後數以萬計的冀州精騎瘋狂肆虐,想要原路退回已經是不大可能了,烏熊隻好把心一橫,揮舞著手中碩大的狼牙棒,嘴裏歇斯底裏的吼道:“烏桓的勇士們,長生天保佑我們,殺光這些卑鄙的漢狗,殺進薊縣去搶光他們。”說著。他就一夾馬腹,率先朝著單經他們殺了過去。


    “嗚嗚嗚……”在烏熊的刺激下,那幫烏桓騎兵就好像聞到血腥的惡狼一般,瘋狂的嗷叫著,兩眼通紅的殺了過來。


    這幫嗜血的強盜思維總是異於常人,麵對冀州人的重兵包圍。竟然隻需要一點點誘惑就可以令他們瘋狂起來,似乎完全忘記了他們正身處險境之中一般。真的以為突破了這個包圍圈,就可以輕鬆打進薊縣,燒殺搶掠,奪走漢人的財富、糧食以及嬌滴滴的漢家女人。


    也許在他們眼中,漢人不過就是待宰的羔羊罷了。人數再多也不足為懼,因為他們烏桓人天生就是吃肉的狼。再大的羊群也敵不過凶猛的惡狼。如果說,之前幽州還有一個公孫瓚令他們頗為忌憚的話,如今漢人自毀長城,還有何人能抵禦長生天的勇士們的鐵蹄?


    單經和他的三千遊騎兵,從公孫瓚時代就曾經與烏桓人多次交鋒,自然明白這些草原部落的狼性。隻要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這些自詡是長生天保佑的家夥,就絕不會放下他們手中的屠刀。所以從一開始。遊騎兵們就做好了血戰到底的準備。


    “放箭!”在兩軍還相距五十步遠的時候,隨著單經一聲令下,三千遊騎幾乎同時將扣在弦上的箭矢射出,然後隨手丟下短弓拔出環首刀繼續衝鋒。


    此時,烏桓人還沒有馬鐙可以穩定身形,就是簡單的往馬背上鋪了塊毛氈當鞍座,想要在飛速奔馳的戰馬上彎弓射箭,也隻有族中少數幾個騎射精湛的勇士可以做到。所以,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些遊騎兵竟然人人都精通騎射,所以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這一輪突然的齊射,頓時射得他們人仰馬翻。


    衝鋒在最前麵的烏桓勇士烏熊,自然成了遊騎兵們最重點照顧的對象,雖然他極力揮舞著狼牙棒抵擋,但還是有好幾支鋒利的箭矢釘在他身上。所幸的是,那些箭矢都沒有命中要害,而且烏熊皮糙肉厚,竟然麵不改色,反倒是因此激起了他的血性,一時間瞳孔充血,有如一隻暴怒的狗熊一般,不要命的衝了過來。


    衝入遊騎兵的陣營之中,烏熊揮起狼牙棒一陣猛掃猛砸,頓時有好幾個遊騎兵躲閃不及,被連人帶馬砸得血肉模糊、鮮血迸流。他就好像一隻闖進了羊群之中的暴熊一般,一個人就打得遊騎兵們人仰馬翻,所向披靡。


    “烏桓狗賊安敢如此猖狂,待某來取你狗命。”單經看到烏熊瘋狂屠殺自己的將士,哪裏還能忍得住這口惡氣?當即飛馬狂奔而上,槍出如龍直取對方的咽喉紮了過去。


    烏熊見單經這一槍來勢洶洶,也絲毫不敢怠慢,忙揮動狼牙棒將長槍掃到一邊,隨後掄起大棒就朝單經當頭砸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單經百忙之中迅速收回長槍,雙手緊握著往上一架,硬生生擋住了烏熊的攻擊。


    當啷一聲巨響,金器交擊火花四射,烏熊那沉重的一棒,生生砸得精鋼打造的點鋼槍杆都彎起了一個誇張的弧度,單經座下的戰馬也連連悲鳴著後退了兩步。不過烏熊也不好受,點鋼槍杆獨特的彈性,不但將他施加的力道盡數反彈,而且還震得狼牙棒一陣跳動,要不是他反應及時險些連虎口都要震裂了。


    這野人好大的氣力啊。單經心中一陣凜然:看來自己千萬不能再跟他硬碰硬了。


    想到這裏,單經立刻改變了打法,槍法轉而變得靈動詭譎,不再跟烏熊硬拚而是利用自身靈活的槍法,不斷與之周旋尋找機會一擊必殺。烏熊力大無窮又手持重兵器,注定了他的武藝隻能走猛砸猛打的路線,一旦遇到靈活而快捷的對手,他就有些吃不消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這也就是遇上單經,要是遇到趙雲或者太史慈、張頜之類的快槍手,一個照麵就已經將這頭大黑熊刺落馬下了。不過就算單經的槍法沒有趙雲他們那麽快如閃電,但是那舞動得朵朵綻放的槍花,還是讓人眼花繚亂,烏熊隻能左支右絀苦苦招架。


    一時間,情勢逆轉,這場戰鬥的主動權已經被單經牢牢的掌控。烏熊不是沒有想過拚著一死也要跟單經鬥個兩敗俱傷,可惜他的兵器實在太重,招數也簡單而且也沒有單經的速度快,要是想拚個魚死網破,那無疑就是送死。


    就在單經完全壓製住了烏熊的囂張氣焰之時,遊騎軍也已經和烏桓殘兵們廝殺在了一起。剛剛被一番箭雨射得驚魂未定的烏桓騎兵們,早已經陣型散亂鬥誌全失,根本無力抵抗遊騎軍的集團衝擊,隻一個衝鋒就將他們完全衝散了。


    雖然那些凶狠的狼崽子們個個都負隅頑抗,但是勢單力孤的他們,在強大的集團優勢麵前顯得那麽渺小,那麽微不足道,甚至都沒能在遊騎兵的滾滾浪潮中翻起幾朵浪花。迅速清理完那些殘餘的烏桓騎兵,遊騎兵們迅速匯攏遙遙將烏熊圍了起來。


    此時烏熊已經被單經紮了好幾槍,雖然都不是什麽要害部位,可是那副鮮血淋漓的模樣,煞是嚇人。眼看著自己已經落入重重的包圍圈中,烏熊心知自己此次再難幸免,悲滄的苦笑一聲,隨手將那重重的狼牙棒丟棄在地,兩眼緊閉擺出一副求死的模樣。


    “你這野人力氣倒是真不小啊!怎麽?想求死嗎?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單經隨手一個橫掃,將烏熊打落馬下,然後冷冷的吩咐道:“來啊,給我綁了。”


    當即有幾個身手矯健的士卒飛身下馬,用腳踏住烏熊的身體,用力將他的手背到身後,來了個五花大綁。這頭暴熊不但力大無窮而且暴躁易怒,殺傷力十分恐怖,不由得那些戰士不小心翼翼。不過,他們顯然都是抓俘虜的個中高手,不但捆綁的手中十分專業,讓被捆住的人使不上半分氣力,而且用上了韌勁十足的熟牛筋,讓烏熊也無力反抗。


    “哎呀,這唯一的一條大魚都被單將軍抓住了,你這動作也太快了些。”單經剛剛解決戰鬥,閻誌就帶著援軍殺到了,看到場中的情形頓時有些悻悻然:“虧我還緊趕慢趕,生怕你們遊騎兵發生意外,看來是我多慮了。”


    “多謝閻誌將軍的關心,我們遊騎兵雖然不如狼騎軍驍勇,但是也不會給我們幽州軍丟人的。”單家兄弟和閻家兄弟不對付是人所共知的,哪怕是在戰場之上,單經也毫不掩飾自己對閻柔、閻誌的厭惡:“我看閻將軍還是趕快回去跟著張燕將軍剿滅殘餘吧,不然一會連口剩飯都吃不上了。”


    閻誌倒是沒有單經那樣的怨念,麵對單經的譏諷隻是微微笑了笑,說:“多謝單將軍提醒,我這就回去撿點殘羹剩飯吃去,不過將軍也要趕快跟上來,馬上烏桓的後續部隊就會趕到了,再不跟上來那才真的太浪費了。”說完,便真的帶著麾下的部曲掉頭就走。


    單經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吩咐部下道:“把這頭狗熊給我押下去看管起來,千萬不要讓他跑了,等押送回去交給主公,我們就是大功一件。”


    “喏!”一個部將急忙答應道。


    單經吩咐好這些之後,自己也急忙率領大軍朝張遼所在的山口趕去,主帥還在那裏身先士卒,他也不能甘居人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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