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羅這時候心裏也有了些興致,古人沒什麽消遣的地方,大多數朋友聚會就是在外麵請客吃飯,開酒樓確實是個賺錢的好路子,而且有了酒樓做招牌,也方便她進行一些消息傳播,更是讓她多了一個根據地,後山村的劉長壽跟金老漢都可以直接通過酒樓來聯係她。


    至於接手張老板的老雇工們,可以說是有利有弊,利的是不用重新招人那麽麻煩了,老雇工對酒樓熟悉也有感情,做起來也更得心應手一些;弊的就是老雇工不好管理,她要推行什麽新政策,搞不好會有負麵情緒。


    就在方青羅猶豫的時候,瑞竹著急了起來,按這個時候的人的觀念,一般人不會用舊主的心腹,怕有二心。不夠瑞竹在宮裏待了那麽久,規矩是懂的,不可能在主人談事的時候插嘴掃了主人的麵子。


    “方小姐是怕老雇工不好管理吧?這點你盡可放心,他們都是忠厚之人,不然這樣,我把掌櫃和大廚叫來跟你見見,你要是覺得和的來了再做決定。”張老板提議到。


    方青羅點頭,“這主意不錯,就有勞張老板了。”


    這酒樓裏掌櫃的是管理流的,大廚是技術流的,如果這兩人都沒什麽問題,下麵的人就好管理了。


    張老板出了屋子去找人,瑞竹這時才低聲說:“郡主,用以前的人就怕有麻煩,你可得深思啊。”


    芍藥雖然不懂聲音,但她懂得一個道理,說:“是啊,就跟你不能用玉秀和小桂她們一樣,她們跟我們不是一條心。”


    方青羅笑了起來,“這可不是一回事,張老板沒有站在我的對立麵上,這些人雖然以前跟著老東家,但以後是跟我簽契的,要是掌櫃的和大廚都肯服從於我,倒也不是不能用,等會人來了看看再說吧。”


    沒一會功夫張老板就帶著掌櫃和大廚來了,掌櫃是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人,留了一撮山羊胡,人有些瘦,但眼睛卻精亮。大廚就如同方青羅所知道的大多數廚師一樣,是個微胖的男人,同樣是四十歲上下的樣子,隻是臉上表情有些倨傲。


    “方小姐,我給你介紹下,這位就是酒樓的掌櫃陳有才,這位則是大廚許福東。”他又轉向陳有才二人道:“這就是我剛剛跟你們提到的方小姐,你們別看方小姐年紀輕,人家為人處事可老道的很哪。”


    方青羅心裏腹誹,她第一次跟張老板見麵,也沒說幾句話,怎麽就看出她為人處事老道了?


    陳有才和許福東客客氣氣的向方青羅行禮,方青羅微笑著跟他們聊了幾句,問了些問題,都是些家在哪,身體如何這類的,深入的問題並沒有多問,陳有才答的恭恭敬敬,並沒有因為方青羅的年紀小瞧了她,而且她也能看出來,陳有才是個精明人,能說會道,而做掌櫃的正需要這樣的。


    隻是那許福東就有些不同了,他神態帶了些傲氣,答話也沒有陳有才那邊積極,幾乎是方青羅問一句他答一句,甚至不願多說什麽,隻是那份排斥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隻讓人覺得他性子冷淡了些,不過方青羅可不是毫無經驗的菜鳥,哪裏看不出許福東的心思。


    方青羅沒有表現的生氣或者不滿,隻是淡淡的對張老板說:“這事容我考慮一天,我明天來給你答複,你看行嗎?”


    張老板無奈的瞪了許福東一眼,點點頭道:“行,方小姐可得抓緊時間了。”來商談價格的不止方青羅一家,別家也在問,他是暗示方青羅要是拖過了時間,鋪子可就要轉給別人了。


    這樣一翻折騰下了,時間也不早了,方青羅也來不及看其他鋪子了,帶著瑞竹和芍藥雇車回了穆府。


    回了流竹居,方青羅把今天的情況跟顧媽媽講了講,顧媽媽非常高興,方青羅肯跟她講這些是把她當親近的長輩一般對待,不管她能不能幫上忙,也讓她說說自己的意見。


    顧媽媽年紀大,性格也謹慎,說:“郡主我看還是穩妥一點的好,大不了就二百九十兩銀子買下酒樓,然後再租賃出去,咱們定期收租子不是更輕鬆省事了?再說你這身子還得好好的養著,手裏沒錢可不行,這有風險的事情還是要慎重啊。”


    瑞竹也持反對態度,她說:“那大廚一看就難以管理,對郡主還有些不敬,要是他做點什麽手腳,這酒樓的招牌也就砸了,搞不好還會吃上官司。”


    芍藥沒什麽意見,她說:“我不懂這些,郡主想怎麽我都支持。”


    方青羅沒急著說話,沉思了片刻,顧媽媽和瑞竹說的問題她都懂,也都想到了,可是做生意哪裏一點風險都沒有的?要是怕擔風險,哪裏來的平安財給你賺?真要有那種好事,大家都搶破頭了,哪能輪到你了?


    至於許福東,也不是沒有辦法收服的。


    “我想了下,做買賣風險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如果要接手福仙酒樓,其他鋪麵就先不買了,咱們手裏也好多留些周轉資金。至於許福東,我相信他是不舍得壞了福仙酒樓的招牌的,你們沒注意嗎,許福東是從八年前福仙酒樓開張前就在做了,而且他的名字也有個福字。”方青羅說道。


    瑞竹眼珠子轉了轉,說:“你是說當初酒樓命名時,張老板用了許福東的名字?那張老板這麽器重他,他怎麽不跟著張老板一起南下呢?”


    “你忘了,問他家裏情況的時候,他說上有六十多歲的老母,下麵還有個孫子剛剛出生,他家都紮根京城了,就是為了他娘,他也不可能舉家南遷的。福仙酒樓生意這麽好,一方麵是地理位置好,另一方麵肯定跟大廚的手藝密不可分,那許福東應該是個名廚,所以性子傲一些也是正常的。”


    方青羅示意芍藥給大家倒茶,繼續說道:“許福東對福仙酒樓的感情不比老板少,你說他舍得砸了酒樓的招牌嗎?如果,我肯給他和陳掌櫃一些股份,你們說他們還會不好好做事嗎?”


    “哪有人給雇工股份的,郡主你這也太大方了。”顧媽媽立即反對起來,這時候還沒這種規矩呢。


    方青羅耐著性子給三人講起來,“這股份又不是給大頭,每人給個半股就了不得了,另外,我還打算每個月拿酒樓盈利的兩成給雇工們發紅利,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一樣多,還得設個獎懲機製,做事努力的自然拿的紅利多。你們別以為這樣我就虧了,你們想想啊,要是雇工們一聽有這樣的好處,不得卯了勁去幹活嗎?他們幹活努力了,酒樓也能多賺一些,把多賺的錢拿出來獎勵他們,我也沒有損失吧?”


    瑞竹聽了覺得是有些道理,忍不住稱讚道:“郡主真是菩薩心腸,擱其他人都沒有這樣為下人著想的。”


    方青羅笑笑,這在她原本生活的世界裏太普遍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這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蘭芷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郡主,是我。”


    “蘭芷你怎麽自己爬起來了?”方青羅從椅子上站起來,親自去開門,把蘭芷扶了進來,蘭芷感動的眼眶發紅,聲音有些哽咽的說:“我好多了,郡主不要太擔心,我就是在屋子裏悶的慌,想出來走走。”


    蘭芷因為當初傷的厲害,現在皮肉好了許多,但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方青羅急忙叫芍藥給她搬了椅子,讓她坐下說話。


    方青羅有事也不願瞞著蘭芷,便叫芍藥把事情大致給蘭芷講了一遍,結果蘭芷一聽大驚失色,立即說:“郡主萬萬不可,你現在身份尷尬,怎麽能去開酒樓?這要是讓人知道了肯定又要做文章了?就是買鋪麵也不合適,你一定要小心啊,免得又被人抓了把柄。”


    她這樣一說,屋裏原本不錯的氣氛瞬間被破壞了,顧媽媽更是神色苦悶,還重重的歎了幾口氣。


    蘭芷這樣說也有一定道理,可是方青羅聽著刺耳,聲音也冷了幾分,“難道我要一輩子畏首畏腳的?我又沒做違法之事,隨便他們怎麽做文章了,要是總這樣怕這怕那的,不就又回到從前的日子了?”


    她這話點醒了顧媽媽,顧媽媽堅定的看向方青羅,說:“郡主說的對,咱們不能總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就說郡主以前一直忍讓,可他們還不是下了狠手?所以現在這樣才是對的。”


    蘭芷見方青羅不肯聽她的,噗通一聲從椅子上跪到了地上,她動作非常快,快到方青羅根本沒反應過來,而且聲音也很響,想來膝蓋也青紫了。


    “郡主,你一定要三思啊,我知道一直忍下去很痛苦,可這也是為了生存啊。還有,開酒樓風險太大,又用的是前老板的人,實在不妥啊,你就是拿著雙份的俸祿也足夠過日子了,何苦去冒那個風險?”蘭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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