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鬼纏電射而出,如同沒有半分阻滯,直接破開土石,鬼哥的身影立即鑽入了地下。除了講義氣,他一向別無所長,就連要飯也不太成功。


    但一到對付敵手,就會有用不盡的妙招,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本領一般。眼下他要做的不僅是逃命,而且還要為癸水雷乃至修羅大陣製造一個最為有利的環境,好發揮最大的威力。


    土石封閉的地底,無疑是非常不錯的選擇。對於沒有專門修煉過土遁的來說,這一手確實讓幾位追趕的元丹修士大為頭痛。這地洞不但有土石堵路,又是黑暗無光,這樣不明境況的追上去實是大忌。但此時煮熟的鴨子就在嘴邊,又豈能放飛了。


    青鬆道人一馬當先,首先馳入地洞,周身立時五把飛劍環飛開路,將通路破得更為寬敞。隨後而至的唐姓老者雙袖一甩,立時一股寒氣散出,將青鬆道人破開的通道凍實以防塌落。隨後便是孟夫人與獨眼夏侯德,桑空梧與金太師兩個修為最高者反而不慌不忙的吊在最後。


    他們都能感覺的到,由於他們速度減慢,而前方那小輩的速度卻是沒受什麽影響,雙方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五六裏,一時難以追上。按理說開元修士就算能達到這個速度,那點靈元也保持不了多久,可是一個時辰過後,鬼哥仍沒有減速的意思,幾個元丹修士卻頗覺有些詭異了。


    “桑兄,憑你的荒神步,足可追上這小禿,何以遲遲不見動作。”金太師悄悄傳音向桑空梧問道。


    桑空梧麵無表情道:“彼此彼此,金兄不是也在等麽?”


    金太師微一笑道:“一個開元初成修士,是不可能有如此雄厚的靈元的。照這麽跑下去,就算是開元圓滿修士,再有半個時辰也支撐不住了。想必桑兄早知道此人隱藏了修為,不知桑前輩怎麽說?”


    桑空梧也笑道:“老祖隻說,若有元丹修士隕落或者重創,讓我即刻逃命。”


    金太師一愕,不禁打了個寒顫。但就在此時,一陣劇烈的波動從頭方狂湧過來,其中更夾雜著聲聲悶雷。


    原來鬼哥狂奔了一時,終於發現了一條地底暗河,他毫不猶豫的將河道與地洞貫通,把暗河之水引了進來。後麵緊追的青鬆本就對這個狂鑽地洞的小子恨的牙根癢,此時一見大水撲麵,更是氣的爆跳如雷。


    雖然唐姓老者立時將水流凍成堅冰,但距離卻是又被拉遠了三四裏。而且這二人一個時辰以來,始終在前開路,消耗也不算小,一想到後麵那幾個不緊不慢的家夥,哪裏還平靜的了。


    此時孟夫人與夏侯德也趕到,但此時青鬆卻已經施展出了他最得意的擎天劍式,一道巨大的劍氣直向前方刺去。但卻沒有料到,鬼哥早已經在這水流之中精心伏下了癸水雷。地河之水翻湧之下,更是天衣無縫,以他們四人靈覺竟無一發覺。此劍一出,癸水雷立時被引發。


    狹小的空間裏,瘋狂的靈力直接將四人全部卷入其中。饒是四人全為元丹大成修士,抵擋這般狂猛的元嬰級靈力也是異常吃力。尤其其中的風雷之力,借著水靈力發揮出來更是駭人。


    首當其衝的青鬆與唐姓老者,立時噴血跌退。孟夫人立時急急施法結成一個四葉碧綠盾壁,夏侯德同樣大驚失色,立時祭出一個巨大的銅人,二人聯手下咬牙苦苦支撐瘋狂湧來的巨力。


    受傷不輕的青鬆道人與唐姓老者也都顧不得傷勢,各祭出一張大網與盾牌,四人聯手之下,才勉強在這股狂猛的靈力中自保。


    所幸這癸水雷的靈力不多時便耗盡,但這十幾息之內,四個元丹大成修士幾乎被褪了一層皮,全部狼狽不堪。青鬆道人和唐姓老者更是受傷不輕,麵色極為難看。


    繼續追,若再有這麽一顆雷,甚至兩顆三顆,該如何是好。欲要不追,四個元丹大成修士,被個開元小輩弄的灰頭土臉,顏麵何存?


    而且他們都能感覺的到,不但後方的桑空梧與金太師的氣息消失了,而且前方的小修在二十餘裏外停了下來。這四人都在打坐調息,卻沒一個人說話,都在暗自琢磨其中的原因。


    其實連鬼哥也沒料到,這癸水雷居然有這麽大的威力。他在二十裏外以黃天盾抵擋餘波,都險些被震的吐血受傷,居然要動用法相之力才承受了下來。但他回望之時,居然發現那沒怎麽受到波及的桑空梧與金太師,正急匆匆的撤走了。


    鬼哥暗自感歎,這癸水雷真是好東西,可惜隻有這麽一顆。若是身上能有十顆八顆,那麽今日還難說鹿死誰手。


    現在這四個元丹大成修士依然沒有退走的意思,就有些難辦了,若他們窮追不舍,自己很有可能被生生耗死。但鬼哥立時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嘴角更露出了一絲冷笑。


    “這個小輩實在太奸滑了,若是能追至十裏之內,貧道不惜大損真元,也要將他一劍斃命。可是現在卻不行了,哪位道友能出良策。”青鬆道人氣的麵皮發紫,服下丹藥後周身煙霧朦朧,終是忍不住要與旁人商量。


    “四個元丹大成修士追殺一個開元小輩,居然還要聯手謀劃,真他奶奶的丟人丟到家了!”獨眼夏侯德啐了一口口水,也是滿麵猙獰。


    唐姓老者也冷哼道:“就算被他跑了,此事傳揚出去,咱們也沒臉再回日出城了。唯今之計,隻能取這小輩性命。”


    “孟道友,你做何打算?”夏侯德獨眼一斜,向默不出聲的孟夫人發問。


    孟夫人怪笑道:“老身倒是同意三位所言,不過如青鬆道兄所言,誰有在這地底擒下這小子的手段?”


    四人全部沉默,若在平地或者空中,這四人隨便哪一個也能輕易擒殺鬼哥,可在這地底深處,二十裏簡直如天遙地遠。青鬆道人的擎天劍氣已經是四人中威力最大,距離最遠的絕學,也隻能瞬間殺人於十裏之外。想要致鬼哥於死地,必須再摸近十裏。


    夏侯德忽然道:“倒也並非全無辦法。不過……”


    青鬆道人急道:“什麽辦法,速速說來。”


    夏侯德沉吟道:“這小輩雖是隱藏了修為,照我看仍達不到元丹境界。這麽說來,隻要瞞過他的靈覺,送青鬆道兄到十裏之內,便可取他性命了。”


    唐姓老者道:“如何能辦到?”


    夏侯德道:“在下有一隱遁的奇術,但若是對青鬆道兄施展,效果便會降低。不過我聽說唐兄有一件隱遁之寶,若是能夠借用,必然足夠了。


    不過如此一來,這邊少了一人,定會引起他警覺,所以就要麻煩孟夫人,以丹珠仿青鬆道兄氣息製造假象,瞞他一時。若是不出什麽差錯,隻需二三十息,也就夠用了。”


    青鬆道人立讚妙計,但唐老者和孟夫人的麵色卻都有些猶豫。


    夏侯德不悅道:“在下這隱遁之法,對外人施展也頗耗靈元,青鬆道兄的劍氣更是真元大損。大夥各有分工出力,能不能挽回顏麵在此一舉。二位若是覺得不妥,咱們趁早回頭,也不用在這土洞裏受這鳥氣。”


    唐姓老者一聽此言,長出一口氣道:“好,速戰速決。”說著將目光投向孟夫人。


    孟夫人也道:“三位都如此說,老身又如何能拒絕。”


    唐老者從左袖中拿出一個銅鐲遞給青鬆,青鬆道人也立時拿出一顆火紅的丹藥吞下,夏侯德來到他身前連續出指,數道極為雄渾的靈元立時開始在他身上流轉。青鬆身上的氣息果然迅速變的若有若無,就連身形也漸漸透明。


    十數息後,青鬆長吐出一口白氣。沉聲道:“孟夫人!”孟夫人吐出丹珠,瞬間又化出一個青鬆道人來,而同時真正的青鬆道人氣息刹那消失。隻是他們不知道,這一切都清清楚楚的被鬼哥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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