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燁微微也感覺到蘇葵的不同,說來,這還是蘇葵頭一回在他麵前哭。


    但她沒事就好了,隻當是受到了驚嚇。


    宿根已恢複了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向珍珠則是蹲下身握著蘇葵的手不說話。


    蘇燁從情緒中走了出來站起身道:“這才多虧了宿公子,要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人。”


    宿根一笑而過,不置可否,望了望洞內的火堆,再瞥向蘇葵包紮好的胳膊,心裏已是有了計較。


    隻是,既然蘇葵不說,他也就沒必要問了。


    當然,神經有些粗的向珍珠和蘇燁此刻還都心有餘悸,並未細想,再說這山洞是宿根尋到的,隻當是他生的火妖修成仙全文閱讀。


    “阿葵,這是什麽啊?”向珍珠用手指戳了戳小小花的背。


    “嗷呦!”


    “小小花,老實點,不要胡鬧。”


    蘇葵猶豫了一瞬,笑笑道:“這是我我在山裏麵撿來的。”


    幾人好奇的打量著顯然不是尋常野獸的小小花,都沒再細問,不過一個獸物而已。


    “你怎麽給它取個這般難聽的名字”向珍珠嫌棄的道,“你看它全身的毛都是黃的,不如叫全黃?”


    “你們覺得這個名字怎麽樣?”向珍珠期待的望向眾人。


    蘇燁咳了咳笑道:“我去烤一烤火。”


    宿根望了蘇葵一眼,同蘇燁的表情沒差,“蘇兄,不如咱們一起烤好了”


    向珍珠望著走開的二人,蹙了蹙眉:“它又生的高大,不然你覺得大黃如何?”


    大黃!小小花驀地抬了頭,驚恐的望著蘇葵,心道:主人,快說不好啊!


    蘇葵沉吟了一會兒,複抬了頭道:“好是好,可我對小小花這個名字又很有感情。”


    小小花猛地點頭,它才不要叫什麽大黃,那分明是狗的名字好不好,就算自己的名字確實不怎麽好聽,但是可是主人取的第一個名字。


    還不待它得意一會兒,蘇葵換上了一臉笑意:“不如,叫大黃花?”


    眾人一獸石化。


    “如何啊?”


    向珍珠回了神,訕訕的笑了笑:“我覺得小小花這個名字還真的挺好”


    **


    這雨淅淅瀝瀝隻待到陷入夜幕的時刻方小了一些。


    “少爺,雨停了!”從洞外回來的三滿驚喜的道。


    蘇燁和宿根立馬站起了身來,走向洞外看探。


    “可以走了,隻是這夜間恐怕野獸出沒比較頻繁,我們待會兒都小心著些,拿著火把。”


    睡的迷糊的向珍珠皺了皺眉:“那我們待到天亮再走好了,若是遇上猛獸,隻怕麻煩的很。”


    蘇葵也點頭附和道。


    宿根朝著她道:“你身上的上怕是耽擱不得,雖是包紮了,但並未清理,這山洞陰冷潮濕,久待不得。”


    蘇燁並不多說,走到蘇葵麵前,背對著她彎下了腰,“馬車被甩下了山崖,我背你回去。”


    “哥,我的腿沒事,就胳膊受了點小傷,可以自己走的。”別說蘇葵從未被人背過會覺得別扭,就心想著蘇燁為找自己累了一天,就覺不忍。


    “快上來,就你那點腳力,別淨耽擱時間了,我還想趕著回去睡覺呢。”


    蘇燁自知她的心思,便拿這茬來壓她。


    蘇葵猶豫了一瞬,嘿嘿的笑了兩聲,便趴在了蘇燁的背上,環住他的脖子,竟絲毫不覺得別扭。


    “哥,你累了說一聲兒,我下來走一走雷武裂天全文閱讀。”


    蘇燁聞言朗聲笑了幾聲道:“你哥哥我是做什麽的,有次打仗的時候,背著比一頭牛還壯的人可是走了三天三夜,就你這點分量,跟棉花一樣。”


    蘇葵笑了笑,心中感動倍增。


    幾人一出去便覺涼意襲來,山中晝夜溫差本就極大,且還剛下過一場大雨。


    月亮已升過枝頭,還有幾顆閃爍的星星灑在幽深的天空。


    蘇葵望著這靜謐的景色,聽著耳邊若有若無的蟲鳴聲,有些不敢相信就在不久前,自己便在這個地方剛經曆過一場暴風雨,還險些丟掉了小命。


    “這鬼天氣”向珍珠嘀咕道,雙手抱了臂,打了個寒噤。


    蘇葵回頭望了她一眼道:“走緊著些,搓一搓手,待會兒就不會冷了。”


    向珍珠點了頭:“就是在洞裏烤火烤的暖和,一出來適應不了。”


    蘇葵剛轉了頭,就覺背後一暖,肩膀上多了件衣裳。


    隻見這衣服的顏色,就知道是宿根,右手移到肩膀剛想將衣服拿下推拒與他,便見宿根走到了右側,笑的清淺溫暖,“衣裳都烤幹了,不會再濕著你了。”


    見三滿和向珍珠一臉好奇的望向她,想起那個濕冷與溫暖並存的擁抱,臉色竟是微紅,不敢對上宿根的眼光,“我不覺著冷,你穿著吧。”


    宿根抬手用手中的折扇輕輕敲了敲她想拿下衣服的手背,“聽話。”


    向珍珠見二人推來推去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聲:“我怎麽覺得更冷了些雞皮疙瘩都起滿了。”


    蘇葵暗瞥了她一眼,不再推拒,心下心虛之際,卻在疑惑――宿根這把扇子是打哪裏拿出來的


    趴在蘇燁寬闊溫暖的背上,細細聽著幾人腳步踏在地上的聲音,時而像是踩到樹葉的沙沙聲,時而像是濺到水窪的淅瀝聲。


    月光穿過枝葉,漏下了一地閃閃爍爍的碎玉。


    在月光的折射下,被雨水洗刷過的樹葉或野草,都閃著晶亮的光芒。


    一路上別說是野獸,就算是野雞野兔都未看到半隻,偶爾也就一兩隻青蛙呱呱呱的叫著,見幾人走來也趕緊躲了起來。


    綠葉上飄搖的月光,溪流上跳動的月光,樹林剪影裏隨著幾人的前行而同步輕移的月光,月光牽動著的蟲鳴和蛙鳴,在蘇葵心頭烙下了美好的印記。


    若是這個世上的幸福可以衡量,那她失去了安子的情誼,而換來了這些說不清的幸福,那確實是賺到了。


    可,幸福似乎真的不是可以衡量的,也不是可以等量替換的吧,不然,她為何還是覺得心裏某個角落不再完整了――那裏曾經裝下的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嗎。


    **


    幾人回到望月凝的時候片刻都未作停留,雲實和光萼也似乎早早得了消息,已收拾妥當,還在昏睡中的西廷玉被單獨安置在了一輛馬車之中,由阿莊送回驛館。


    蘇燁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回了王城。


    城門已關,城牆上的哨兵遠遠便看到這行的極快的馬車和兩匹高頭大馬,待到馬車停在城樓之下,也不見哨兵們的表情有絲毫鬆動,不見放行的意思,顯然是習慣了對深夜進城的人熟若無睹。


    蘇燁心急蘇葵的傷勢,道:“有急事進城,還請行方便開城門放行重修為邪仙!”


    聞得這焦急的話語,幾名哨兵這才往城樓下望去,想看看竟是誰人有如此大的口氣,說的輕鬆,這城門豈是你開就開的,他當是他家後門呢?


    借著微黃的燈光俯首望去,便見兩位英姿不凡的年輕男子端坐在馬上,目光皆是凜然。


    直覺便是非富則貴,幾名哨兵見狀,皆是沒了戾氣。


    “二位還是天亮再來吧,如今城門已關,我們實在不好擅自開這城門放行。”雖是直覺二人帶了股貴氣,但這王城中能讓他們不管不顧破例開城門放行的――還真沒幾個人。


    天亮?開什麽玩笑,阿葵的傷能耽擱到天亮?蘇燁掃了幾位哨兵一眼,模樣皆是眼生,“你們木總兵何在?”


    幾人一聽他開口便找總兵大人,心下疑惑,互看一眼道:“木總兵今日視察完後,前一腳剛剛回了府去。”


    蘇燁咬了咬牙,隻得道:“我乃鎮南將軍蘇燁,速速開了城門放行!”


    用身份壓人,還真是不習慣。


    幾名哨兵麵色幾變,蘇將軍!


    那可是大大小小將士的偶像,手握蘇家軍兵權,官拜鎮南將軍,開個區區城門確實沒什麽問題。


    可,總不能他說是蘇將軍就是蘇將軍吧,正所謂口說無憑


    若是真是蘇將軍,得罪了他,別說他會不會放過他們,就算他不追究,隻怕他們也沒臉在呆在兵部了,要知道,這可是全民偶像啊!


    “這,不知蘇將軍深夜進城嗎,有何要事?”百般思量之下,隻得打起了太極來。


    蘇燁沒能忍住地聲罵了句娘,剛想開口,便見自幾名哨兵後麵走來了一位蓄著小胡子的身穿兵服的男人,打了個哈欠,“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清淨了?”


    哨兵見到來人,喜的不得了,小聲的道:“柳門候!樓下有自稱是鎮南將軍之人,要求屬下開城門,屬下不識蘇將軍相貌,不知柳門候是否見過蘇將軍?”


    柳嵐乃是正城門的一位小小門候,管轄著十來位哨兵,是位實打實的閑差,隻有木總兵前來視察的時候他才會露個臉,其餘的時間都很難得見。


    他又打了個哈欠,一口的酒氣,拍了拍說話那哨兵的頭:“你沒見過,你爺爺我哪裏會見過待我看一看。”


    哨兵嫌惡的捏了鼻子,沒見過還看什麽看啊真是的。


    待望見城樓下二人不耐的神情之時,柳嵐的酒霎時醒了大半,揉了揉眼睛,喃喃的道:“我這是眼花了?”


    隻待揉了三回,蘇燁不耐的催促聲響起,他這才急忙忙的對著身後的哨兵道:“快開城門,快開城門!”


    幾位哨兵生怕惹到這個不知真假的蘇燁,聞言便知柳嵐確定了身份,不敢怠慢的開了城門。


    蘇燁衝他拱了拱手,心下疑惑,這個人自己似乎是素未謀麵,他是何時認得自己的?


    不作他想,揚起了馬鞭,往城內趕去。


    蘇燁之所以這般焦急,也是有原因的――馬車內的蘇葵,在半個時辰前便迷迷糊糊的發起了低燒來。


    大許是傷口沒清理,加上在山中受冷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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