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槍聲還在響著,院子中的戰鬥也未曾停止。


    僵屍的數量不少,而且能力也越來越強,若不是霍莉已經殺了過來,陷入重圍的古川幾乎就要束手就擒了。


    “我們不衝進去麽?”


    霍莉向古川發問。她隨身攜帶的袖箭消耗殆盡,好在她手中還有一把短劍,劍柄鑲有紅紅綠綠的寶石,一看就是她在某個博物館搞到手的價值連城的古董。可眼下事態緊急,那女賊也顧不得會否影響到它在黑市的售價,隻管用那寶貝狠狠地劈碎僵屍的腦袋。


    “我們得等一等呢。”古川停了下來,揉了揉酸脹的左臂,略微進行了一下休整,“那是他們倆約定好的決戰,而且他也警告過我,千萬不要插手,否則事態將不可收拾。”


    “這樣的警告你也能接受?”霍莉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我一直以為你比那家夥頭腦要靈活些,懂得區分輕重緩急,對付那樣恐怖的怪物,我通常的理解是應該一擁而上,就像警察對付小偷那樣,倚多取勝。”


    古川淡淡一笑:“你自己的經驗不適宜拿來套用,畢竟這是場史無前例的戰鬥,既然他認為這是惟一的解決辦法,我們必須尊重他的意見。何況我覺得事態好像一直都在控製之中,他做得還挺不錯的……”


    這時,屋內的槍聲突然弱了下來。


    “快到時間了呢……”古川側過了耳朵,似在仔細地觀察著屋內的情況。


    霍莉也停止了攻擊,卻把纖細的手指按向了耳邊,收聽著剛剛傳來的一則消息。


    “高密度鋼板成功了,”她對古川說,“那架老式的運輸機還能用,現在他們已經上路了,據說屠魯必須先接收一件重要的貨物,而後他們幾個將直接去接應波布那夥暴徒,估計很快就能順利脫身。”


    古川隻點了點頭,表情變得更加嚴肅。


    “轟!”


    屋子裏傳來了一聲爆響,而在那之後,馬上又是一聲霰彈槍的轟擊,緊接著,雅吉那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傳了出來:“啊!啊……”


    霍莉立刻把短劍立了起來:“那姑娘中彈了!我們得衝進去,該死的,他沒控製好!”


    霍莉的身形剛要發動,古川卻伸手攔了過來:“不,你猜錯了,還在掌握中……可能出了點小差頭,但那對大局沒有構成不良影響。”


    霰彈槍的轟擊聲一槍響似一槍,整個木屋好像都在震顫著。


    身邊的僵屍站住了腳,似乎得到了某種通知,一個個在原地轉了兩轉,最終慢慢地退了下去。


    槍聲停了下來,隻有雅吉那瘋狂的叫罵聲還在不斷傳出。他大概已經瘋了,因為霍莉注意到他明顯罵錯了人,竟然把自己的救星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們在演戲麽?”霍莉把短劍撤了回去,“以那火雞腦袋的智慧,我覺得他肯定不會演得這麽逼真。”


    古川搖起了頭:“那不是演戲,而是真實的表現,因為他們都被那奇異的力量迷惑了……我甚至懷疑吳鳴自己可能也被迷惑了……”


    霍莉終於露出了笑意:“這麽說,我們都得救了,對麽?”


    “對於那種奇異的力量,你應該很了解吧……”古川邁開了步子,但他選擇的方向卻並非是木屋的房門,而是房屋的東側,“現在我們應該多考慮一下自己的退路了,要你來分析,核爆會在何時到來?”


    霍莉也踮起腳尖,跟在了古川身後:“15分鍾?20分鍾?我說不準,聯盟軍的行動有時就像打算赴宴的寡婦,可能打扮起來沒完沒了,有時又像個猴急的中年女票客,不到一分鍾就解決了所有問題。”


    “他們對我說,你是位淑女呢……”古川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有13分半,這是我能猜出來的最樂觀的時間限度。我真希望你能告訴我,馬文都替我們打算好了。”


    霍莉聳了聳肩:“他正是那麽說的,一架電隼正飛過來,估計再有幾分鍾就將降落在附近。而且他還為自己的缺席找了個充足的借口——電隼隻能裝下四個人,我們這裏有五個,已經人滿為患了,所以他不會過來,而我們,隻能將就著擠一擠了。”


    “那應該夠了。”古川說,“這沒什麽好抱怨的,我們每個人都精確地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已經足夠了,你不能要求過少,也不該期待更多,一個團隊就是這樣運行的,你不這樣認為麽?”


    霍莉抿嘴一笑:“你又來了,我說過會考慮你的建議,你總得給我點時間,別逼得我太緊。就像裏麵那個誰誰誰,你不是也給了他充分的考慮時間麽?”


    古川已經接近房屋的東側牆壁,站在那裏靜靜地觀察著裏麵的情況,同時壓低了聲音對霍莉說:“但這次合作很愉快,我從沒有哪一次的感覺像這回這樣急切。真的,我很需要你呢。”


    “我有男朋友了,好麽?”霍莉自作多情地擺出了個驕傲的姿態。


    古川無語地甩了一下手,身子俯了下去,把耳朵貼在牆壁上,從房間裏探聽著什麽。


    “就是這裏呢。”他小聲向霍莉招呼了一下,“準確位置應該還要再往裏麵五米左右,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你該貢獻些什麽出來了。”


    霍莉扁了扁嘴,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樣,但她的手掌還是伸到了身後的背囊中,穩穩地取出了那塊足有40克拉的藍寶石。


    “你最好告訴我,他不是故意這樣做的。”霍莉這樣說的時候,已經把藍寶石按在了古川原本指示的位置,“那可是我費盡心力才弄到手的,而且要追跟溯源的話,那原本就是我家傳的寶貝。”


    “他不是故意的,我向你保證。”古川笑了笑,“我知道,他本打算由他自己來借用那力量,正如我剛剛所講的,這裏出了點小差頭,但正因為你掌握了女巫之石,所以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隻可惜要你做出巨大的犧牲,我想,這個損失他在將來必須要對你進行彌補。”


    “他拿什麽賠我?”霍莉翻了個白眼,“他是個窮光蛋,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財政大權都被雅吉那家夥控製著,那個誰誰誰根本就一文不名。現在好了,跟你們折騰這一回,害得我半年的光陰白白打了水漂,也不知道怎樣才能重新激發那能量,這都是你的陰謀詭計!”


    古川認真地探聽著房屋之內的情況,眉頭緩緩地舒解了開。


    “這隻是巧合,我從沒這樣計劃過呢。”古川說,“但正是這種巧合的出現,才恰到好處地說明我們都是一路人,你,他,和她,還有我們,都是一路人。”


    霍莉正處於心碎的過程中,因為她手掌中的藍光正慢慢減弱,明顯就要失去它的寶物價值。


    “一路人,一路人……我真受夠了你的花言巧語。”她低聲抱怨著,“要我加入你們很簡單,把那高密度鋼板趕出去,同時拒絕火雞腦袋的加入審請,我保證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現在他們兩個總是和我糾纏不清,我都煩透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他們要我說多少遍才會死了那條心?”


    “糾纏不清哦?”古川無奈透了,“我從來沒覺得馬文對你有什麽異常的表現呢,問題會不會出在你身上?”


    “我?”霍莉“呿”了一聲,“我隻是在提前製止那種可能罷了,因為我能預見到那個結果,他早晚會來糾纏我,那家夥表麵看上去像個大冰塊,但我能看清他的本質——他就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


    “好了,好了,這個問題我們等有機會再去討論。”古川不得不提前終止這場爭論,“現在,請你確切地告訴我,她的情況怎麽樣?我感覺不到那種奇異的力量了,是不是已經順利和她融合在了一起?”


    “你自己看看吧。”霍莉忿忿地把手掌托到了古川麵前,那塊女巫之石已經徹底失去了光華,變成了一塊灰禿禿的石頭,“就算你隻是個瞎子,也一定能看到,我的家傳之寶已經毀了,我估計最多隻能買出五元錢,而且買主還得和你一樣雙目失明。”


    古川心滿意足地笑著,慢慢站直了身子:“我還沒瞎到那種程度,我一分錢也不會出。不過很明顯,有人肯為這石頭出大價錢,如果他還有機會活下來的話。”


    “他必須給我活下來!”霍莉狠狠地咬起了牙,“否則我就追到地獄裏,說什麽也得讓他賠我個一模一樣的寶石回來。”說到這裏,霍莉也站直了身子,重新握起了那把短劍:“你說,我們真的不幫他一把?那怪物的氣息好像強大得超乎想象,我估計他應付不來。”


    古川搖了搖頭,卻把手指輕輕地點向了耳機:“如果我們插手的話,情況隻會變得更糟,因為那怪物將會撕毀之前的協議,動用他的全部力量,到了那時,我們剛剛的努力和吳鳴之前的計劃都將最終落空,整個世界也將陷入空前的災難。”


    這時,私密呼叫接通了,古川的聲音低得幾乎輕不可聞:“她還活著!盡量不要幹擾她,我能感覺到,她可能會帶來關鍵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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