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予辰與金熙兄妹倆,打算開飯莊和茶樓時就想到了,做這種生意瑣碎不說,還總會有上門來叫板的,比如收保護費的地痞無賴,同行暗地裏花錢雇了人來砸場子……


    飯莊和茶樓正式開業的頭一天,金熙專門請了馮大栓和他的兄弟們前來赴宴,說是為了謝過當初報信的恩德,若不是馮大哥早早報了信過去,花圃早就火燒連營了。


    馮大栓雖是很幹脆的就帶了兄弟們前來赴宴,卻說萬萬當不起一個謝字。說是當初之所以趕緊知會金六小姐一聲,還不是怕那戚氏娘兒倆事情敗露、拔出蘿卜帶出泥——他手下這群兄弟以前可沒少接那娘兒倆的錢,幫他們為非作歹呢。


    因此說是赴宴,不如說是賀喜外加壯聲勢。馮大栓親自帶著滿滿的一馬車好酒,外帶身後的兄弟們挑著二十掛響鞭一路燃放,大張聲勢停到飯莊門口。


    金氏兄妹早就迎在門前,馮大栓跳下車來,對兄妹倆豪爽的大笑道,你們哥兒倆別怪我張揚,叫外人兒都好好看看,二哥烤肉館兒和六姐茶樓有我馮大栓罩著,哪個不怕死的敢來找事兒。


    進了飯莊大堂,馮大栓卻是一臉不好意思:“就我們兄弟這點子本事,還說什麽罩著的大話。可你們兄妹畢竟是高門大戶的,也不屑和那些宵小打交道,因此我就不請自封了。”


    金予辰與金熙能看不懂馮大栓的用意麽,因此連連抱拳說、馮大哥的好意我們心裏都明白著呢,馮大哥不必自謙。


    如今開業已將滿兩個月,除了偶爾來上一兩個公家人收些稅費雜費,還真沒有莫名其妙的流氓青皮來搗亂。何況麻老黑早就囑咐金熙說,若有馮大栓都擺不平的事兒,記住叫人回花圃喊他。


    於是金氏兄妹倆都樂得做起了甩手掌櫃的——烤肉館子和茶樓之間隻有五六丈寬的距離,在二樓又搭了個互通的天橋,有韓在斌兩頭跑著照應,又有孫廷棟時不時前來幫襯,金予辰和金熙當然省了無數的心。


    這一天,韓素芬早起又吐了兩次,就算隻端來清粥小菜也說懶怠吃。金予辰心急火燎的問那你想吃什麽,隻要你吃得下,就算是龍肝鳳髓我也給你找了來。


    韓素芬一臉羞紅。龍肝鳳髓就算真的有,她也不想吃啊,可丈夫這一番話語,倒叫她格外舒心。低頭琢磨了片刻道:“烤肉館子才開業那兩天,你帶回來的煙熏兔腿,若撕些肉來佐粥還是挺好的。”


    金予辰失笑。怪不得媳婦說不願意吃清粥小菜,這是饞肉了呢。因此連聲答應道:“這好辦,我今兒左右沒什麽要緊事兒,洋行裏叫爹先支應著,我去館子裏跑一趟,給你現烤兩條兔腿帶回來。”


    大哥金予豪比他成親還早上幾個月,如今素芬倒比大嫂先有了。就衝這個,別說吃點兒兔腿了,就是想吃他金予辰的胳膊,他也能洗幹淨了遞上去。


    “你小心又叫六妹妹笑話你是老婆奴。”韓素芬忍笑道。金熙這小丫頭兒,也不知打哪裏學來的那麽些怪詞兒,不過老婆奴這個詞兒,倒是很貼丈夫現在這做法兒。


    切,老婆娶進門來不就是給男人疼愛的,何況老婆還懷了我金予辰的骨肉。金予辰揚著臉說我才不在乎,便喊來小丫頭好好照顧二少奶奶:“我去去就來。”


    被韓素芬提起來就流口水的烤兔腿,這會兒也被覃慕盈提起了。可眼下不過才上了一節課,課間休息而已,難道她早上沒吃飽?金熙奇怪的看著覃慕盈:“你家早上都不給早飯吃了麽?”


    覃慕盈輕拍金熙一掌:“去你的!我不過是在想,為什麽你家那烤肉館子裏的各種烤肉,不如那次去你地裏吃得香。難道什麽事兒一和賺錢連上,就偷工減料了?可惜那次在地裏,大夥兒心情都不大好,我也沒好意思多吃點兒……”


    可不是,那次在地裏,隻顧哭著認嫂子認侄兒了。金熙笑起來:“自家烤來吃,當然從來不吝嗇佐料。若是烤肉館子裏的也多放些佐料,成本增加了,客人又覺得太貴、不願意多花錢,不是我賠了?”


    “這不算事兒,下次再帶你去吃時,我提前告訴那配料的小子,把咱們自己吃的肉裏多加些料就好。上次帶你去,那是他把客人和自己人一視同仁了,換句話說就是不知變通。”


    “雖然客人們沒吃過多加料的,覺得館子裏的已經味道極好了,不過你說得對,不能因為隻顧賺錢,就忽略了味道。我打算下學後跑一趟,叫他們在菜單上增加一道金牌烤肉,都是多加了料的,想吃更好的,就得多花錢。”


    覃慕盈沒想到金熙又念叨起了生意經。不就是說說地裏的那次烤肉分外好吃麽,怎麽又扯到賺錢上去了。可是被她這麽一念叨吧,覃慕盈不由吧嗒吧嗒嘴兒,壞笑道:“做什麽還等下學啊,中午你就帶我去吃吧,叫他們後廚多給我加點香料。”


    金熙愕然。這是勾起了覃四小姐的饞蟲了?好吧,那就去吧,反正就算坐黃包車,也不過二十來分鍾的路。若是坐鐺鐺車,那就更快了,也不會耽誤下午的課。


    葉寶潔和那佳期這會兒也湊了過來:“你們倆私下開小會兒商量什麽呢,也不說帶我們一個?”


    金熙笑道:“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中午帶你們去烤肉館子打牙祭去。”


    卻見洪靜婷遠遠的立在教室窗根下,並不往跟前來。不等問說那家夥今天是怎麽了,葉寶潔輕輕扯了一把金熙,對幾人道:“別理她,誰知道她這幾天怎麽回事,見著咱們就遠遠躲了。這也就罷了,還總用白眼剜慕盈……”


    那佳期輕笑著瞧了覃慕盈一眼:“她那是嫉妒,嫉妒就嫉妒吧,隨她去吧。”


    金熙沒聽懂。洪靜婷嫉妒誰啊,嫉妒慕盈?慕盈有什麽可嫉妒的,眼下既沒考試,這女中裏又沒男孩子整天給慕盈獻殷勤……


    覃慕盈紅著臉輕搡那佳期:“一點兒都沒影兒的事兒,不許往我身上愣扯。上學就說上學的,別把幾家兒之間那些勾心鬥角帶學校說來,叫先生和別的同學知道了可了不得。”


    那佳期笑著捂住嘴不再說話,金熙和葉寶潔都奇怪得緊,可不管怎麽追問這兩個也不再開口。金熙隨即倒是釋然了,覃慕盈和那佳期、還有那個洪靜婷,都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有的事兒,在這個環境中確實不該打聽的太細致。


    這時上課鍾響了,覃慕盈卻被葉寶潔拉著死活不放手,隻好一邊往教室走一邊說道:“等中午去小熙那裏吃飯時,我慢慢講給你們聽,不過咱們可事先說好了,誰也不許拿我開心。”


    葉寶潔猛點頭,隨即又對金熙擠眉弄眼壞笑一番,這才老老實實放開覃慕盈、坐回自己座位上去。金熙搖頭偷笑,葉寶潔比她大一歲多,今年十七了,可這一群姑娘裏,數她最像小孩子。


    洪靜婷很失落一般,最後一個才進了教室坐回去,還因此被跟在她身後進來的國文先生給了個警告似的眼神。她卻隻管低著頭,並不在乎先生瞪她沒瞪她。金熙探詢般看了她一眼,她也無視。


    等中午幾個姑娘在烤肉館裏坐定,覃慕盈揭開了謎底。洪靜婷家的祖父洪老太爺瞧上了在警局當警長的白鬆濤,親自請了白鬆濤喝酒加“閑聊”,期間似乎無意的問起白鬆濤的婚事,說不知白警長家裏可給定下了好姑娘。


    又半玩笑著說,我們家老二隻有婷婷一個姑娘,不想叫她嫁到別人家裏去。白警長你的父母遠在他鄉,差事卻在京城……不知有什麽打算?


    金熙恍然大悟。洪家老太爺這是把白鬆濤當成最好的入贅人選了,可這又跟慕盈有什麽關係?先別說慕盈和白鬆濤還八字沒一撇,隻是這白鬆濤往覃家走得勤了一些,就算兩人真的已經定了親事,也輪不到她洪靜婷不忿——人家都定了,你亂伸什麽爪子!


    難道那白鬆濤大傻瓜,拿著慕盈當擋箭牌了?金熙緊盯著覃慕盈,隻等她趕緊繼續交待下文,葉寶潔一雙大眼睛也瞪呆了,那佳期的細長鳳眼更是笑眯成了兩條縫兒。


    覃慕盈左看看右瞧瞧,這幾個怎麽都這麽瞅她,不由嬌嗔的一拍桌子:“都什麽表情!”


    另兩個笑著一吐舌頭,唯有金熙裝成沒事兒人一樣:“別管我們呢,慕盈你接著說。白二哥怎麽回複的洪老太爺?”


    覃慕盈哀鳴了一聲:“他還能怎麽說,不過就是說父母雖然不在京城,婚姻大事也得父母做主。一句話就擋回去的事兒,有什麽可問的!我看你們就都是沒安好心……”


    金熙一臉無辜,問罷葉寶潔又問那佳期:“我沒不安好心啊,寶潔你有嗎,佳期你有嗎?咱們都沒有吧?”


    那兩個一臉促狹的笑,紛紛點頭說我們都沒有,是慕盈多想了,可是慕盈為什麽多想了呢,嗯,那我們可就不知道了。


    覃慕盈一對耳垂紅得幾近滴血,恨恨的說道:“你們這幾個壞丫頭,不跟你們說了,我餓了!”


    ╭(╯3╰)╮(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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