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午夜,要是有兩輛運沙車轟轟隆隆的開過來,齊刷刷的停在你家門口,還很沒有公德的一個勁兒按喇叭,吵死人了,你生不生氣?


    別急著生氣,要是緊接著又從車上跳下幾十上百號人,一個個手裏拿著飽含殺氣的棒球棍上下揮舞個不停,還一個比一個大聲地發出奇奇怪怪的宛如鬼哭狼嚎一樣的怪叫,亂七八糟得站在你家門口叫囂挑釁,你怕不怕?


    更要命的是這幫人一個個黑衣黑褲,臉上塗著油彩,怎麽看怎麽像有組織販罪的職業團夥,好像生氣起來一點都不在乎打死人的樣子,正常人家誰見了不怕啊?


    小天哥反正覺得這家人是應該會怕的。


    沒見到遠處的幾棟樓房在車喇叭響了幾下之後,就有著一盞盞燈光亮起。


    幾個脾氣大的糟老爺們起床氣十足,剛從被窩裏鑽出來還穿著大褲頭,眼屎也不擦一擦,也不看清楚了情況,就打開窗戶插著老腰破口大罵了起來。


    可是等到看到樓底下是烏央烏央的大群人馬,更有幾個染了花花綠綠的雞窩頭,貌似狠角色的家夥,在揮舞著棒球棍罵罵咧咧的對他們進行了一輪語言還擊之後,就算是這些不關他們鳥事的糟老爺們,也瞬間很有默契的閉上了嘴巴,手腳麻利得關好了窗戶,不敢多發出一點雜聲,生怕一個不好就遭了池魚之殃。


    這要是一個不好,受到點什麽傷筋動骨的無妄之災,那可就大大的不劃算了,找誰報銷去啊。


    小天哥笑看著這一幕,好像已經看到了這幫鼠輩偷偷的躲在自己家裏,戰戰栗栗得打著報警電話,或者探頭探腦的窺探著下麵局勢的樣子。


    看吧,看吧,有好戲給你們看的。


    等到手下們通通都從運沙車上跳了下來之後,身為老大的小天哥才不緊不慢的從副駕駛座位上走了下來。


    身為一個主要業務是拆遷、賣河沙,偶爾兼營一下打手業務的江湖小幫派頭腦之一的小天哥,輕易也是整不出這麽大場麵的,無他,太花錢了。


    這百八十號的人手之中,除了有二三十個心腹小弟之外,其他的人手,也是他從工地上拉過來的重體力工人,就這一晚上的業務,就算是不動手隻是幫忙站站台,一個人起碼也是五百塊錢的價錢,而他的小弟們,要價則隻會是更高。


    所以折騰出這麽一個大場麵,花費可是相當不小的,就這還隻是最簡單的人工費用,還沒算上裝備費用以及更要命的醫療、傷殘、頂包費用呢。


    一旦真是鬧大了,傷殘的兄弟和幫手多了,那花銷簡直就是個天價。


    好在這次雇主出的價錢不錯,除了一應花銷之外,應該還是能大大大的賺上一筆的。


    畢竟,就是個普通的民宅罷了,裏麵能有多少人,撐死了十來個能打的壯漢頂天了,可這麽點人手麵對一百來號下重體力的民工,街頭上敢打敢殺的漢子,能頂個屁用啊?


    小天哥心裏樂滋滋的想到,這次終於撈到了一票大買賣啊,不枉老子大半夜的折騰。


    見到小天哥終於出場了,心腹手下野雞第一時間圍了過來,若不是他鼻子上那個閃閃發光的小鼻環,就那張圖了亂七八糟的迷彩的臉,小天哥一下子還真認不出來。


    “大哥,開始吧?”


    “嗯,聯係兄弟們,讓都開始吧,台詞兒都記住了吧,可別這時候給我掉鏈子。機會難得,以後咱們的業務能不能再擴大,這一炮能不能打響聲勢,可是很關鍵的。”


    野雞嘿嘿一笑,“怎麽會,天哥你隻管放心!保管給您把業務都辦的利利索索的,打出咱們幫派的名氣來!”


    “那就開始吧!”


    蹩腳的戲目於是就展開了……


    “靜一靜,靜一靜,都他嗎的給老子安靜下來!”


    一個小弟拿著大喇叭連聲嚷嚷著,好一會兒才安撫下了躁動的人群。


    等到眾人都安靜下來之後,這貨立刻就對著宅院裏麵發難了,“裏麵的人聽著,我們都是小刀會的人馬,你們狗日的膽大包天,居然敢綁架我們會裏的兄弟,還嚴刑拷打,勒索錢財,你們還講不講法律了?還講不講道義了?也太不把我們小刀會的兄弟放在眼裏了吧?”


    “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我們不義!”


    “聽好了,趕快把我們兄弟給放了,把你們偷走的東西統統都給我們還回來,還的快了,再賠我們兄弟百八十萬的醫療費,百八十萬的車馬費,我們小刀會的爺們大仁大義,也就不跟你們這幫癟三多做計較了。”


    “可你們要是不開門,不把我們兄弟放出來,不把東西還回來,你問問老子的兄弟們答不答應?”


    “不答應!”


    “不答應!”


    間中還夾雜著幾聲雜音,“說什麽也不答應!”


    “看誰夠日的敢答應!”


    一幫子牛鬼蛇神舉著棒球棍,就像抗戰電影電影裏的學生遊型隊伍舉橫幅一樣,士氣高漲的就喧囂了起來。


    叫囂了幾聲之後,那小頭目也不管裏麵是什麽反應,更不管宅子裏麵接連不斷地傳出來的,“我們是民居,你們敢鬧事就是私闖民宅,我們已經報警了,我們這兒有監控錄像”的回複,隻是猙獰一笑,把手一揮,命令道,“給老子上!”


    “別怕,隻管給我把門砸開了,把咱們的兄弟救出來,老大一切都有安排。”


    “給老子砸門!”


    這一聲令下,上百號人馬頓時間就撒了歡了。


    一部分人衝到門前,掄起手裏的的棒球棍就朝門上砸去,砸的木門一陣嘎吱作響。


    砰砰鏘鏘的砸門聲簡直沸反盈天了都。


    還有一幫人,竟是抬出了一架架的鋁合金梯子,往牆上一架,就準備翻過院牆,直接進宅院裏麵肆虐。


    眼看著這幫人鬧得也差不多了,再要鬧下去就不可收拾了,司馬牧龍立刻開啟了莊園裏的安保措施。


    頓時間,所有住著人的屋子之內,都無聲無息的升起了一道道高強度的合金板,尤其窗子之類的薄弱環節,更是升起了一道道厚厚的防彈玻璃,甚至為了防止煙熏、毒氣彈等特殊方式襲擊,就連屋內空氣自動循環係統都開啟了,最大程度保證了屋裏的客人不會被外人傷害到哪怕一根頭發。


    開啟了安防措施之後,司馬牧龍一揮手,所有守衛人員頓時也是放開了手腳,如狼似虎的撲了出去。


    那幫叫囂的小混混還在肆意的砸門,沒想到門呼的一下子就打開了,然後猛地一下居然從裏麵撲出了十幾二十條彪形大漢來。


    這些個彪形大漢盡管也沒拿著什麽神兵利器,可是他們手持著一層膠皮包著鐵棒的警棍,揮舞起來,其威力也是無可匹敵的。


    這幫人可是真的下狠手啊,手起棍落手起棍落,一記記都是直撲要害,劈頭蓋臉的就砸了下來,就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這警棍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別看外麵包著一層膠皮,可裏麵卻是實實在在的鐵棒,挨了那麽一棒子,若是打在頭上的話,還是免不了瞬間頭破血流的下場,就算是打在其他地方,也是一棒子一記紫青傷腫,稍一發酵傷口都能腫起老高,而且這玩兒結結實實的都是鈍傷,挨一下子受傷的要命。


    所以別看才十幾個的守衛衝了出來,可是一下自己把堵門的混混給衝散了,把這幫家夥打得是哭爹喊娘,瞬間就亂成了一片。


    這幫守衛猶不罷休,乘勝追擊,大開殺戒,居然以一敵五,把一幫百十號人的混混隊伍打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除了那些夠機靈跑得快的家夥們一開始就瞧著勢頭不對,早早的就撒丫子跑開了之外的,其他的所有人員,就沒有不挨上兩棒子的,一個個不是蹲在地上哀哀得叫痛,就是被打翻在地上,痛得連坐都坐不起來了,當真是一片殘兵敗將,被打的慘不忍睹。


    就這,這兒幫家夥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接著合金梯跳進院牆的激進分子們,他們倒是沒碰上下手狠辣的守衛們,他們碰上了下手更狠的司馬牧龍。


    司馬牧龍就守在院子裏麵沒出去,這幫子小混混也激不起他的戰鬥欲望,對他的提升沒什麽好處。


    不過,雖然他沒準備出去找沙包,但是闖進院子的沙包他卻也一個都沒放過。


    但凡是進了院子的,都是混混裏的積極分子,都是想趁機做上一票的壞家夥,司馬牧龍自然不會手下留情,隻見他看起來隻是輕飄飄得給了這幫家夥一巴掌,看起來既不沉重,也不凶狠,但是但凡是吃了這一記的,就沒有不當場躺下來的。


    最輕的也都是傷筋動骨,稍重點的,免不了就要斷手斷腳。


    這邊打得正熱鬧呢,亂子還沒收場,那邊一陣鳴笛之聲,一溜子的警車居然已經開了過來,一點都不符合警察遲到洗地的常規設定。


    “都幹什麽的,大晚上的聚眾鬥毆,都給我銬起來,通通都給我帶進局子裏麵,給我好好地審一審!”


    一位肥頭大耳的領導,才一下車,就急不可耐的給事件定了性,吆喝著要把人統統抓走。


    “慢著,都給我住手!”


    又一溜警車也開了過來,從車上也是下了一堆的警察。


    “這不是陳局嗎?這大晚上的,您還真是挺敬業的啊,不過這可是我們的轄區啊,你來這兒抓人,不太合規矩吧?”


    那肥頭大耳的領導臉上一陣陰晴不定,忽然哈哈一笑,“可能是報警台的同事看我們離得近就順手把案子轉到我們手上了吧,既然你們來了,那這案子就交給你們了,李局,你忙吧,我先回了,還有別的案子要忙呢。”


    車子才啟動,陳局就撥了個電話,“劉老板,你托我呢個事兒,請恕我無能為力,你另請高明吧。”


    掛了電話,劉方久久無言,終於歎息了一句,“劉濤,爸也是沒辦法了,無力回天啊。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爸就把你送走。”


    劉濤默默無言,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一絲欣喜與悲痛交集,直到這時他才確定,自己押的寶,似乎真的押對了。


    可這意味著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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