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一束火紅的玫瑰被扔到劉欣的桌子上。方曉晨坐在劉欣的對麵,掩著嘴吃吃的笑個不停,而劉欣的俏臉已經窘得發黑。


    “告訴邢丹和莊楚楚,以後這個人再來,不管拿什麽東西,直接轟出去。”劉欣起身走到飲水機旁邊,大冷天的一連幹了兩大杯冷水才緩過來,臉上的表情既無奈又憤恨。00100/


    “別呀,我看那小帥哥是動了真心了,咱們在司令部躲了一宿都沒有躲過去,還是被他煞費苦心的摸到了老窩,這一天一束玫瑰花的,浪漫哪,羨慕死我了。像我們家程誌超,從認識的時候起,就沒給我送過花,要是他當初也像這個小帥哥這麽浪漫,本姑娘早就繳械投降了,她想追我還能費那麽大的勁?”


    方曉晨一邊說著,一邊吃吃的笑著,眼睛裏全是要看好戲的眼神。


    “大小姐,我提醒你一句,就算程誌超沒有給你送過花,你也隻不過用了不到兩個星期就和人家上床了好不好?好像還是你主動勾引人家的,認識人家不到三天,就拉著我去買套套,就沒見過你那麽心急的。”


    “哎呀,你這個死丫頭,胡說八道什麽呢。”方曉晨大羞,跳起來就要找劉欣算帳。劉欣閃身躲過,動作極其敏捷的躲到了桌子後麵,隨手拎起那束玫瑰,看也沒看就扔到了垃圾桶裏。


    方曉晨一臉可惜:“這麽好的花,說扔就扔了。實在有點對不起人家的那份心。”


    “你要是覺得可惜的話,拿到你屋去,反正我是不稀罕。”


    “那你打算怎麽辦?人家擺明了是纏上你了,這種人腦子有問題。打不得罵不得的。想要讓他知難而退,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玩個遊戲玩出那麽大的陣仗,跑到網吧裏尋仇,怎麽可能碰到這人?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劉欣恨恨的說道。


    方曉晨嘻嘻笑道:“後悔也晚了,現在還是研究怎麽對付這個吳東浩吧。老實說,這家夥有些不識實務。他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竟敢打咱們劉大小姐的主意,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你有什麽好辦法?”劉欣讓這個吳東浩纏的真是沒了主意。


    自從吳東浩見過劉欣一麵之後,也不知道是動了真心還是被劉欣的美色所惑。總之這位老兄就如飛蛾撲火般撲了上來。也不知道他通過什麽手段,竟然查到了劉欣和方曉晨所開的店的地址,立馬就展開了強烈的攻勢,每天都要到店裏來坐一會,任憑劉欣和方曉晨的冷嘲熱諷。他也處之泰然,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最要命的,這位仁兄還是一個浪漫人,每次來都會帶上一束玫瑰花。當然那花也不全都是紅色的。各種顏色的都有,以至於短短幾天之內。附近的花店老板就記住了這位大帥哥。


    方曉晨和劉欣剛開始的時候,以為冷落他幾次。再讓店裏的員工狠狠的譏諷他幾次,這位仁兄的自尊心發作,自然而然的就會知難而退。可是沒想到,她們完全低估了吳東浩的抗擊打能力。在追求女孩子方麵,他已經完全沒有了自尊。


    “還能有什麽好辦法,上次咱們請程誌超的老娘幫忙,從她們醫院裏借出一位帥哥醫生裝你的男朋友都沒有讓他知難而退,我看他是鐵了心了。這種人,不見棺材不落淚,要我說,就得給他下猛藥。”方曉晨眼中煞氣陡現,冷聲說道,“如果你真對他沒有感覺的話,那這事就全權交給我。我保證用不了三天,這家夥就得乖乖的消失。”


    劉欣臉色一變:“你要找人對他動手?”


    “不行麽?此人已經嚴重影響了咱們劉大小姐的正常生活,簡直是罪無可恕。要是在濱海的話,他敢這麽纏你,用不著咱們吱聲,早就有人做了他了。可惜這裏是省城,咱們沒有那麽大的實力。”


    “其實……,他也算不得罪無可恕,這事能和平解決還是和平解決的好。現在方叔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咱們兩個最好不要再給他添亂子。小寶他們又不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還是想想其他的辦法吧。”


    “那我就沒有好辦法了,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慢慢想辦法吧。”方曉晨說完,長身而起,很沒有義氣的出了屋,將劉欣一個人留在了屋裏。


    劉欣兩條胳膊支在桌上,將臉埋在了雙掌之中,足足過了兩三分鍾,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也起身出屋。


    她沒有去方曉晨的辦公室,出屋之後,直接到了樓下,推開大門走到了大街上。


    老江的動作還是相當快的,自從趙嫣蕊過來鬧事之後,沒過幾天邢丹等人就已經到齊了。這些人都是退伍之後沒有得到安置的退伍兵,也是老江一手帶出來的,絕對信得過。最主要的這些人之中,絕大多數都是偏遠地區的人,有些還是山區,能在省城找到這麽一份舒心的工作,他們暫時也很滿足。雖然“保安”這兩個字代表的不是高端人士,可劉欣和方曉晨給他們的工資卻相當高,每天的工作又不累,這些幹得倒是有滋有味的。


    但他們畢竟是男人,劉欣和方曉晨的店又是女子會館,進進出出的客人都是女人,他們這些男保安在店裏出沒相當不便。所以劉欣和方曉晨商量了一下,在街對麵租了一個地方安置他們。兩者之間的直線距離也不過二三十米,既不會影響店裏的生意,如果出了事的話,又可以在第一時間趕過來增援。


    劉欣去的,就是邢丹他們的所在。這是一個臨街的鋪麵,以前是一對來自內蒙的小夫妻開的糧油店。規模還算可以。劉欣租過來之後,害怕邢丹等一眾大小夥子閑著沒事坐不住,也和方曉晨小小的投資了一筆,將那個糧油店延續下去。也不求賺多少錢。隻是讓他們有個營生而已。


    老江對她們的安排也很滿意,來視察過幾次之後,就很少再露麵。新兵下連,警衛連也補充了新鮮血液,這些新兵急需係統的再訓練,老江是警衛連的掛名教官,自然是很忙,不可能有多少時間操心她們的事。有了邢丹這些人在這裏。他和程衛國都相當放心。


    現在正是大清早剛剛開張的時候,邢丹已經將門前的卷簾門拉起,正和幾個戰友一起整理倉庫。這些人都是退伍兵,當兵久了。自行事自然帶著部隊的作風,倉庫裏的每一袋大米和麵粉的四角都被他們塞到裏麵,然後用手掌捋得四四方方的,整整齊齊的擺在那裏,看起來就像是部隊炊事班的倉庫一般。


    “哎喲。劉總這麽早就來了。”劉欣剛一進屋,邢丹就看到了她,急忙拍了拍身上沾的麵粉迎了上去。


    劉欣微微一笑,在倉庫裏轉了一圈。說道:“我看這倉庫已經被你們收拾得夠整潔的了,怎麽一大早又清理上了?”


    “昨天新進了一批大米和麵粉。由於太晚了,就隨便碼成了垛子。看起來有些不協調。所以早上領著大夥再重新整理一下。”


    “看不出來,你們幾個還挺能幹的,我的店以後要是開不下去了,就開糧油店了,到時候請你們肯定沒錯。”


    “劉總說笑了,這個糧油店本來也是您的。”


    劉欣嫣然一笑,又取過進貨單看了兩眼,邢丹以為她要查帳,然後又將帳本取了過來。和整理倉庫相比,他們記帳的水平可就差得遠了,字體就不用說了,帳目記得也是相當簡單。劉欣皺了皺眉,隻看了兩眼就放到了一邊。但她也知道,這些人沒有受過係統的財會培訓,能把帳本記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況且,她今天來也不是為了查帳的,這個糧油店是賠是賺,劉大小姐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在店裏轉悠了一陣,劉欣眼波流轉,突然低聲問道:“邢丹,那個吳東浩呢?”


    邢丹這才醒悟過來,敢情劉總醉翁之意不在酒,來到這裏不是為了查帳,而是為了查人。這段時間通過了解,吳東浩已經知道這家糧油店也是劉欣和方曉晨名下的產業,邢丹等員工也是她們兩個的員工,出於某種目的,每次從會館裏出來都會到邢丹這裏坐一會,和邢丹等人聊聊家常。而邢丹也知道這位小帥哥對劉總有意,正在攻堅階段,兩個人以後會發展成什麽樣,他也不清楚,對吳東浩也不敢怠慢。不像會館裏的那些女服務員們,由於有了劉欣和方曉晨的授意,對吳東浩極盡挖苦之事。


    聽到劉欣問起吳東浩,邢丹急忙說道:“剛才他從會館裏出來,來我這裏隻是坐了一會就說要上班,已經走了。”


    “走了?”劉欣冷笑一聲,“他腿腳倒快。”


    掉過頭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劉大小姐發了一會呆,又緩緩的說道:“這些日子,我看那個吳東浩天天都到你們這裏坐一會,你們之間都聊些什麽?”


    “也沒有聊什麽,就是一些家常。”


    “那你感這個人怎麽樣?”


    邢丹沒想到劉欣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轉動了幾下眼球,笑道:“我和他隻是偶爾才聊上幾句,彼此談不上什麽了解,這個人是什麽樣的人,還真就看不出來。”


    他很清楚,身為一個打工者,最忌諱的事情就是對老板的私生活評頭品足。吳東浩喜歡劉欣,劉欣喜歡不喜歡吳東浩,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他隻不過是一個打工的,在這件事情上沒有發言權,還是盡量少摻和為妙。


    “下次你們幾個多留點神,他要是再來的話,不等他進店,就把他攔住。”劉欣也沒有追問他對吳東浩的印象,停頓了一下之後,下達了邢丹到她這裏上班之後,劉總頒布的第一個命令。


    這句話一出口,邢丹就已經完全明白了劉欣的心意。心裏不禁對吳東浩充滿了同情。劉大小姐是打開門做生意的,講究的不管是誰,來的都是客人。可是現在卻讓他們將吳東浩攔下,那就說明。吳東浩的花算是白買了。


    劉欣頓了一下之後,不等邢丹答應,又接著說道:“還有,動作也不要太激烈,把他攔住,別讓他進會館就行了。這段時間會館裏的客人已經開始有人反映,他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闖進去,影響不好。”


    “那……。我把他攔下之後,安頓在這裏?”


    “誰要你安頓他了?攔下之後,直接讓他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別在咱們這裏礙眼。他要是聽勸的話。那就萬事皆休,他要是不聽勸的話,就給他來點硬的。在糧油店裏混了些日子,你們還真把自己當成賣糧食的了?記住了,你們本職工作是會館的保安。不是賣糧食的。”


    話剛一出口,門口就傳來了方曉晨的聲音。邢丹一扭頭,正好看到方曉晨倒背著手,鳳目含煞的樣子。


    對於這位方總的脾氣。邢丹也有所了解,知道她和劉欣完全是兩種人。做事講究個直接高效,和劉欣的拐彎抹角大不相同。


    他是從警衛連出來的。警衛連的長官,不管是連排長還是老江這個掛名教官,脾氣都一個比一個暴,做事一個比一個直接。在警衛連裏當了幾年兵,他早已習慣了這種行事風格。而方曉晨的風格,和那些長官頗有異曲同工之妙。相比之下,邢丹等人始終對方曉晨更加的信服一些,執行起命令來,也都是優先考慮方曉晨的命令。


    但那些都是背後才能做的事情,當著兩位老總的麵,這些心理活動可萬萬不能表現出來。現在兩位老總的命令大相徑庭,倒讓這位老兵有些手足無措了。看了看劉欣,又看了看方曉晨,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劉欣皺了皺眉,對方曉晨說道:“你怎麽來了?”


    “這也是咱們的店,你能來,我為什麽就不能來。”劉欣皺起了眉,方曉晨的眉頭一點也不比她低,冷聲道:“我在你屋裏沒看到人,一想你就是跑到這裏來了。怎麽著,那個小子跑了?”


    “走了,上班了。”


    “今天怎麽這麽早就走了,以往不是每次都在這裏坐上好一會才走的嗎?我記得最久的一次,足足坐夠了三十二分鍾才走。”


    邢丹一聽,暗道厲害,心想別看這位方總說話辦事直來直去的,看似沒有什麽心計,可就連這種小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時間更是精確到了分,果然是好手段。


    方曉晨冷哼一聲,又說道:“算他跑的快。”


    劉欣生怕她在這裏又說出什麽狠話來,急忙將她拉到了門外跺著腳說道:“哎喲我的姑奶奶,你不是不管這事了麽?怎麽又跑到這裏來瘋言瘋語?”


    “咱們是好姐妹,你的事我可能不管麽?”方曉晨展顏一笑,“以前我和程誌超的事,你不也是沒少幫忙麽。我就是氣不過你那好好先生的脾氣,什麽事都不想搞大了。像他那種狗皮膏,你不給他來點狠的,他能長記性麽?要我說,幹脆快刀斬亂麻得了。省城的人咱們不能動,可是濱海咱還有人,明天我就回濱海,找兩個人過來,幫他按按摩、鬆鬆骨,保證一次見效,下次見到你都得繞著走。”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最大的任務不是解決我的事,而是學會如何做一個賢妻良母。你以為參謀長的兒媳婦就那麽好當的?程家老爺子可是兩袖清風,一臉正氣。他能答應你和程誌超的事情就已經夠讓人意外的了,你要是再搞出點什麽事來,當心老爺子一怒之下把你攆出程家大門,到時候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看你如何是好。”


    “你少拿程老爺子壓我,咱姐妹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脾氣一上來,慣著過誰?”


    “大小姐,你脾氣一上來,倒是誰也不慣著。可是在省城,誰又慣著過你呀?”


    “那也不能任由那個姓吳的小子胡來,他***,這些日子我越想越氣,他吳東浩是個什麽東西?在我眼裏,狗屁都比他強上不止一點半點,以前一直聽你的,懶得和他計較,現在倒好,蹬鼻子上臉,粘上就揭不下來了。我看他就是沒挨過揍,不知道天高地厚。告訴你,我現在的忍耐已經到極限,忍無可忍了。”


    劉欣苦笑一下:“看來你回到辦公室也沒有閑著,氣壞了吧?”


    “差點沒讓他氣炸了肺,你說這人怎麽這麽不覺警?他也不撒泡尿照照,就憑他,除了臉蛋之外,還有哪一點能配得上你?真是狗不吃屎人慣的。”


    “那你碰上這麽一位,能有什麽辦法?你可以討厭他,我也可以煩他,可那是人家的自由。真要因為這點小事動刀子的話,不值得。”劉欣感覺到方曉晨的耐性的確已經到極限,也不敢和她硬頂,隻好柔聲相勸。


    “那就想一個不對他動刀子的辦法,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一切聽我的安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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