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對抗陣地上槍聲依然有如爆豆,時不時的還能隱隱聽到雙方指揮員的大喊聲,看樣子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期,但是程誌超的眼中,卻隻有不遠處那一對並蒂蓮般婷婷玉立的女人。**對抗也罷,戰爭也罷,對於程誌超而言,此刻一切都已經不重要。


    他心中最重要的東西,現在就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00100/


    呆立良久之後,程誌超才反應過來,伸出手,使勁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很疼。這一陣疼痛,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方曉晨和劉欣真的來部隊找他來了。


    反應過來的程誌超突然大叫一聲,將李幹事甩在了身後,邁開大步,張開雙臂向方曉晨撲了過去。在他起步的同時,方曉晨也一聲嬌吟,眼含淚花的像隻快樂的燕子投向程誌超的懷裏。劉欣心裏也很激動,忘情的跟著方曉晨也跑了幾步,但僅僅隻跑了幾步,就紅著臉停了下來,眼中卻和方曉晨一般,噙滿了淚花。


    幾乎就在一眨眼之間,兩個相隔甚遠的男人和女人就已經粘在了一起,方曉晨死死的摟住程誌超的腰,將自己的意誌力全部調動出來,才沒有放聲大哭。


    多少個


    i夜夜的相思,今天終於化成了這一個深情的擁抱,但她心裏更清楚,這擁抱並非永恒,也許見過這一次之後,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再見,永遠也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抱著他。感受他的心跳。他的呼吸。


    擁抱雖然不可能永恒,但是兩個人心裏感情在這一刹那之間的升華,卻已經成為了永恒。在場的部隊領導們看到他們的樣子,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唯獨龍豔雪的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程誌超也死死的摟著方曉晨,用的力氣之大,幾乎要把方曉晨的纖腰給勒斷,但是方曉晨卻並沒有掙紮,反而感到無比的幸福――這是她的男人,這個擁抱。隻屬於她一個人。


    “你怎麽來了,你怎麽會突然想起來了?”


    “我和劉欣閑著沒事,想要旅旅遊,想了一下。與其去別的地方累個半個,還不如上部隊來看看你。”方曉晨將臉埋在程誌超的胸口,喃喃的說道。


    “我在信裏並沒有提到我在哪裏,想不到你們這麽有本事,竟然能找上門來。”


    “隻要我想找你,就算你一個字都不說,我也能循著你的氣味找來。”本來在程誌超沒來之前,方曉晨還和劉欣咬牙切齒的說等見到程誌超之後,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讓他長長記xing。以後不許再做出在陣地上那種危險的事情。但是見到程誌超之後,她的心都融化了,隻想著好好感受一下和程誌超最後一見帶給自己的愉悅,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不知過了多久,方曉晨由於呼吸不暢而情不自禁的扭了一下身子,程誌超才感覺到自己將懷裏的美人摟得太緊了,微笑著鬆開了她,伸出手,輕輕的捧起了她的臉。方曉晨原本略顯蒼白的俏臉由於激動而變得嫣紅。看著程誌超越來越近的嘴唇,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四片唇將接未接之際,猛聽得身後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將正在濃情蜜意的兩個人嚇了一跳。連忙分開,回頭一看。隻見李幹事一臉怪異的站在身後,不動聲sè的說道:“程誌超,旅領導可都在呢,注意影響。”


    方曉晨嚶嚀一聲,一把推開了程誌超,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逃到了劉欣身邊,方大小姐竟然難得的害羞了。程誌超的一張老臉也是漲得通紅,幹笑兩聲,結結巴巴的說:“李……李幹事,嘿嘿,sā蕊sā蕊,見到我女朋友,有點激動。”


    “你激動我理解,但是在旅領導麵前,也得注意一下嘛,人剛到,還沒和領導打招呼呢,就先和女朋友在那裏卿卿我我,丟不丟人?跟我去見隊長和旅長。


    程誌超“哦”了一聲,臊眉搭眼的跟在李幹事後麵上了山坡,和羊宇建以及桂永軍打了招呼。桂永軍笑吟吟的對他點了點頭:“小夥子,剛才你的表現我們可全都看在眼裏了,一個新兵能有這樣的表現,很不錯嘛。”


    “全靠羊隊栽培得好,要是靠我自己,十年八年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喲,還挺會說話的。”桂永軍哈哈一笑,一臉讚許,轉頭對羊宇建說道:“羊隊長,恭喜你又贏了機步連一回,這一次,又打算開口向旅裏提什麽要求啊?”


    “旅長,您說這話就客氣了不是,我們教導隊天生天養,哪有什麽要求可提?”


    “真沒有?要是沒有的話,那我可就算了啊。”


    桂永軍話音剛落,羊宇建馬上就說道:“要說要求,其實也不太多。第一,我請求旅裏正式把龍工調到我們教導隊來,我相信,教導隊有了龍工,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第二,在資金扶持上,還請旅領導多想想辦法。”


    桂永軍皺了皺眉:“你胃口倒不小,龍工的技術,在整個軍區都數一數二,多少單位搶著要她。這一次因為借調的事情,培訓中心已經對我老大不滿意了,你還想把她正式調到教導隊,你還想不想讓我多活兩年了?這個要求我拒絕。至於資金的問題,回頭我回旅裏和大夥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擠出一些來。”


    羊宇建本來也沒打算桂永軍會同意將龍豔雪正式調到教導隊,之所以將她的人事問題放在第一條,完全是為了第二條要錢做鋪墊。在桂永軍手下多年,他對這位老首長了解得很清楚,一口氣提出兩條要求。拒絕了一條之後。肯定就不好意思再拒絕第二條。反正龍豔雪現在人在教導隊,和正式調過來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就算是桂永軍不答應自己的條件,於己也沒有什麽損失。最重要的是,要條這一條桂永軍已經算是點了頭了。


    所以桂永軍拒絕了一條,答應了一條,羊宇建沒有感到半點意外,笑嗬嗬的說道:“旅長,那咱們就說定了。您看現在對抗已經接近尾聲,馬上就要結束了。您是看完呢還是先回隊裏?”


    桂軍永向遠處的陣地看了一眼,臉突然沉了下來:“勝負已分,沒什麽看頭了,回去。”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扭過頭對機步營派來觀摩的人冷聲道:“這個況鵬,一天到晚標榜自己的機步連是全旅模範連、先鋒連,結果仗打成這個熊樣,回去之後,你們給我好好檢討檢討。”


    機步營派來的最高級的觀摩人員是一個副營長和一個副教導員,一場小小的對抗,隨著劇情的發展,這兩位的心情也跟著大起大落。最讓他們鬱悶的是,本來已經占了上風的局麵。竟然被教導隊的一個小小的列兵給扭轉了,現在讓桂永軍一通罵,那位副營長自覺理虧,隻好紫著一張臉低頭不語。


    那位副教導員卻滿腔不服氣,鼓足了勇氣,對桂永軍說道:“旅長,我覺得這一次對抗失敗,不能完全怪我們。”


    桂永軍本來已經打算領著人上車走人,聽了他的話之後,又一次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不怒反樂:“喲,你還有理由?說出來聽聽。”


    “首先這次對抗的地形狹小,而且是山地,不利於機械化部隊的突進。再者說,我們是機步連。這次對抗,為了照顧教導隊的同誌。很多重型裝備都沒有投入戰場,極大的影響了我們的戰鬥力。”


    桂永軍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是機步連,就應該將步戰車開到戰場上來,是不是?”


    副教導員看到桂永軍臉sè不善,不敢再說,隻好閉上了嘴巴,來了個默認。


    “打了敗仗,不找自己身上的毛病,反而將一切都歸咎於客觀原因。機步連怎麽了,機步連就不是步兵連了?別看你們有步戰車,可根上還是步兵。打起仗來,步戰車隻不過是一件工具而已,真正的戰鬥力還得靠步兵發揮出來。況且,你們有裝甲車,有步戰車,人家就不能有反裝甲武器?輸了就是輸了,哪有這麽多的理由可講!姑且不論輸贏,單憑你這態度,就有問題,回去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那副教導員見桂永軍動了真怒,這一回是真不敢吱聲了。


    桂永軍冷哼一聲:“真是豈有此理。”拉開車門,跨步上車,重重的摔上了車門。眾人見狀,紛紛跟著他上了車,發動機轟鳴聲中,車隊頭也不回的絕塵而去。


    “噯――!”程誌超萬萬沒想到,羊宇建和桂永軍將自己叫來,僅僅說了兩句話就跑掉了,跑了也就跑了,偏偏好像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把方曉晨和劉欣順道也給捎回去。所有的人竟然像是忘了這兩個丫頭一般,轉眼之間,整個小山坡上就剩下了程誌超和四個女人。除了方曉晨和劉欣之外,龍豔雪和羅苒芸也留了下來。


    龍豔雪和羅苒芸顯然也沒有想到桂永軍被那位副教導員氣得把幾位女同誌給忘記了,不禁麵麵相覷。呆了半晌,羅苒芸才“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唾沫,望著越走越遠的車隊喃喃的說道:“旅長真是太沒有風度了。”


    龍豔雪附合道:“你說的很對,旅長很沒有風度。”


    “咱們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龍豔雪苦笑一聲:“隻能等對抗結束之後,和教導隊的人一起回去了。反正他們往回拉東西的時候,肯定會有車,大不了咱們坐解放大卡回去。”


    “隻能如此了。”羅苒芸跟著苦笑起來,悄悄向不遠處膩在一起的程誌超和方曉晨努了努嘴:“這兩位咋辦?”


    龍豔雪的俏臉板了起來:“關我什麽事,他們願意怎麽辦就怎麽辦,沒有辦法就涼拌。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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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誌超和方曉晨畢竟是戀jiān情熱。桂永軍坐車走了之後。程誌超喊了一聲沒喊住,就將這件事拋到了一把,和方曉晨又摟在了一起。這一次沒有領導在場,龍豔雪和羅苒芸的目光也沒有放在這邊,兩個人總算是抓住機會,小小的吻了兩分鍾。


    兩分鍾的熱吻吻得方曉晨臉紅如布,鼻翅不停的翕合著,卻偏偏舍不得推開程誌超,直到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才在鼻孔裏“嗯”了一聲。使勁向後仰了一下腦袋,離開了程誌超的大嘴,輕輕的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嬌媚無限的低罵了一句:“壞蛋。”隨後又像沒有骨頭一樣軟倒在程誌超的懷裏。


    程誌超聞著她頭發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傻笑著雙目微閉:“真像是做夢啊,我真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能找到這裏來。”


    “好啦,都說了好幾次了,你還會不會說點別的?”方曉晨不悅的橫了他一眼。


    “會,當然會了。”程誌超臉現壞笑,將嘴湊到方曉晨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方曉晨的臉刹那間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張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吃吃的笑了起來。


    “別咬。別咬,身上全都是泥,咬一嘴就不好了。”


    方曉晨哼了一聲,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叉著腰道:“你還知道你滿身都是泥?看看我身上,都被你搞成什麽樣了。”


    今天為了見程誌超,方曉晨特地讓劉欣幫著挑了一套行頭,為了使自己看起來清新一些,所著裝束以淺sè調為主。和程誌超擁抱過後,淺sè調的衣服頓時黑一塊白一塊的變成了迷彩服。看到自己jing心的打扮變成了這個樣子。方曉晨馬上又恨又氣,伸出小手在程誌超的胳膊上狠狠的擰了下去。


    程誌超胳膊吃痛,卻不敢逃走,隻好慘叫一聲,向劉欣求援。


    劉欣在一旁。完全不顧自己會不會變成電燈,一雙妙目始終含情脈脈的看著和方曉晨打鬧的程誌超。心跳也越來越快。不知道為什麽,在見到程誌超的那一刻,這位從小和方曉晨一起玩到大的劉大小姐心裏突然有了一個非常yin暗的想法,竟然隱隱盼望方曉晨的病真的治不好,那樣一來,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程誌超在一起了,而不用考慮方曉晨的存在。


    “自從得病以來,曉晨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了。算了,讓她開心一下也好……”jing醒過來的劉大小姐不禁為自己近乎於卑鄙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心裏默默的提醒自己,方曉晨才是程誌超的真命天子,自己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能吃醋,更不能表現出來。


    程誌超求援的目光她不是沒有看到,卻假裝沒有看到,笑吟吟的像看戲一樣看著相互打鬧的兩個人。


    劉欣的袖手旁觀讓程誌超很是惱火,也讓方曉晨意識到此地並非隻有她和程誌超兩個人,旁邊還有一位劉欣。她和劉欣從小玩到大,一眼就看穿了劉欣眼中刻意隱藏的羨慕和熾熱,方曉晨的心裏不由得一痛,眨了眨眼睛,笑著對程誌超說道:“不和你鬧了,我去找地方上個廁所,你和劉欣很久沒見了,應該有很多話要說,你們聊。”


    說完之後,給劉欣丟過去一個千含萬蓄的眼神,笑著鑽到了旁邊的灌木叢裏,不一會就看不到人影了。


    她這一離去,程誌超和劉欣都尷尬起來,兩個人默默的對視了許久,程誌超才幹咳兩聲,打破了沉寂:“那個,你們剛來,還不知道哪個是我的領導,正好曉晨不在,我幫你們引見一下。你……,你比曉晨會說話,幫我向領導請幾天假。”


    一轉身,發現龍豔雪和羅苒芸竟已蹤影皆無,不禁一怔,失聲道:“咦,剛才還在這裏呢,怎麽這麽快就沒影了?”


    “你是說那兩位漂亮的女軍官?她們兩個早就下山了。”劉欣見程誌超一臉窘態,不禁噗嗤一笑。


    “啊,下山了啊。”程誌超嘴角牽動了兩下,強笑道:“真是的,走也不說一聲,不過沒關係,早晚你們能再見麵,到時候一定不要忘了幫我請假。”


    “嗯。”劉欣再度注視著程誌超,眼中的情意越來越濃。


    程誌超臉上的表情越發的不自然,在她的注視之下,竟然有些手足無措,隻好沒話找話:“一晃大半年了,你……,你還好?”


    “不好。”


    “……”


    劉欣嘴角的招牌式笑容消失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向程誌超走了過去。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幾乎能感覺到對方呼出來的熱氣的時候,程誌超額頭上終於現出了豆大的汗珠,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小步。


    他退,劉欣就再度逼近,程誌超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像個不知人事的小男生第一次麵對著心目中的女神一樣,下意識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心跳也越來越快。


    “這半年以來,我過得很不好,你呢,你過得好不好?”劉欣雙眼迷離,朱唇輕啟,喃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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