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法?我們自己想辦法?”


    “當然是你們自己想辦法了,你覺得身為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會為兩個罪大惡極的死刑犯想辦法出逃麽?從你們離開我們的視線開始,不管是出逃的路線還是出逃所用的資金,都要靠你們自己來解決,我們不會幫你任何忙。”


    曲蘊婷說完之後,嫣然一笑,風情萬種的說道:“再說了,就算姐姐想要幫你的話,也根本就幫不上忙啊。”


    這倒是實情,一旦程誌超和孟慶龍成功的脫離了他們的線視之後,曲蘊婷就沒有任何借口再在他們麵前出現,當然也幫不上程誌超什麽忙。


    程誌超歎了一口氣:“那將來你們怎麽同我取得聯絡?”


    “放心,在那邊我們早就安排好了內線。”說著,許承均從公文包裏取出幾頁資料遞到了程誌超麵前:“這份就是內線的具體資料,你在心裏記一下。”


    程誌超拿過那份資料之後,僅僅看了一眼就不禁笑了起來:“我發現你們倒是真有本事,安排一個內線,竟然還是個做買賣的。話說,開超市的和我們販毒的會有什麽明麵上的往來?如果我去找他的話,還不得一下就漏了餡?要我說,你們還不如安排一個開夜總會的呢。”


    “開夜總會的也有,在後麵呢。”


    程誌超的笑聲嘎然而止,翻到了後兩頁之後,果然發現一個與夜總會有關的人,隻是不是開夜總會的,而是類似一個領班的人物,主要負責替客人安排小姐,說白了也就是一個拉皮條的。此人年約四十一二歲。和程誌超印象中的夜總會領班不一樣的是,這人是個男人。程誌超重點關注了一下這個人,嘖嘖稱奇道:“人家都弄個女人,你們偏偏弄個男人。”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隻要能完在任務就是好人。”曲蘊婷道,“本來我們也想安排一個女人的。可是讓一個女人拋家舍業的到國外一潛就是十來年,這種缺德事我們幹不出來。”


    “你們把男人安排出去就不缺德了?”


    “在某些情況下,男人和女人畢竟還是有所不同的。”


    “那你們還整天喊著男女平等?”


    “男女平等,是指的同工同酬,和工作性質沒有關係,你不要偷換概念好不好?”


    “既然同工同酬,為什麽潛伏的時候,又說男女不同,我看是你在偷換概念。”


    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麽。說著說著就好像要吵起來一樣,而且討論的話題與這次任務全然無關,許承均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連忙左右一分,像個拳擊場上的裁判員一樣將程誌超和曲蘊婷分開。


    看到許承均已經臉色鐵青,二人這才驚覺剛才有點不著調了,訕訕的笑了一下之後,程誌超又拿起那份資料。仔細看了起來。


    資料的頁數不多,隻有五六頁而已。裏麵詳細的記載了內線人員的表麵身份,以及如何和他們接頭。資料的末尾,還用紅筆標注了接頭暗號。程誌超看了幾遍之後,將這一切都牢牢的記在心裏,曲蘊婷不放心,過了一會之後。又考了他兩遍,直到他的回答完全無誤之後,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誇了他兩句。


    程誌超深吸一口長氣,問出了一個早就在心裏打轉。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問出來的問題:“大哥大姐,我想問一下,是不是我們逃出去之後,你們就會安排大量的人手對我們兩個圍追堵截?”


    “那是必須的,到時將會有幾百名警察和武警人員圍捕你們兩個,如果這樣還不夠的話,特警人員也會傾巢而出。”


    程誌超咽了一口唾沫:“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臥底身份?”


    “不,隻有我們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你是我們的臥底人員。”


    程誌超臉色一變,失聲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如果他們見到我們,而我們又不肯乖乖的繳械投降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連我也一起幹掉。”


    曲蘊婷遲疑了一下,才輕輕點頭說道:“但是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你能夠化險為夷。”


    程誌超立馬就不淡定了,大聲質問道:“你憑什麽就那麽肯定?”


    曲蘊婷像看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一臉奇怪的說道:“因為你是特種兵啊,在特種大隊裏訓練了那麽長的時間,又執行過那麽多次危險的任務,據說還出國執行過任務,與國外的雇傭兵組織成員近距離交過手,而且還大獲全勝。在幫助我們警方圍捕許家兄弟的時候,單槍匹馬連武器都不帶就去和兩名悍匪周旋,為其他同誌爭取了寶貴的時間。這麽一位有勇有謀,膽識過人的特種兵戰士,怎麽可能連這點困難都擺不平?”


    程誌超呻吟了一聲:“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對我有這麽高的評價?”


    “不用客氣,你替我們賣命,我誇你幾句也是應該的。”曲蘊婷吃吃的笑道:“小弟弟,你逃走的時候,姐姐就不送你了,在這裏姐姐先祝你一路順風哦。”


    看著她笑得像隻剛剛偷吃了一隻雞的小狐狸一樣,程誌超突然發覺自己好像被史德平和徐雲福聯手給忽悠了,這哪裏是執行任務,分明就是被他們給賣了,而自己則被他們忽悠得義無反顧的踏上了賊船。


    這種感覺很不好,不過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感覺再不好,也得硬著頭皮向前衝。


    曲蘊婷一而再、再而三的調戲程誌超,連許承均都看不下去了,瞪了一眼曲蘊婷之後,緩緩的對程誌超說:“小程,我們知道,這次任務對你而言,可謂是九死一生。老實說,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別人。我們真有點不放心。要知道,此次任務事關重大,我們警隊內部成員的身手未必有出色,即使去了之後也不可能輕易的打開局麵。而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從小接受的教育又讓我們……”


    這話屬於沒話找話,強辭奪理了。程誌超正色道:“老許啊,你說你麵對著一個要去送死賣命的人還在花言巧語的忽悠他,不覺得慚愧麽?我們特戰隊的兵,哪一個不是經過千挑萬選的,論起忠誠度,哪一個都不會比我差。”


    “可是他們畢竟不是從小就生活在部隊那種氛圍之中,這一點你必須要承認。”


    程誌超冷哼一聲,心想部隊大院裏出來的孩子,也未必人人都是忠於祖國忠於黨的。老子在院裏就認識一個大哥。幹的買賣還不小呢。


    不過這話他當然不能當著兩位警官說出來,看到許承均還要再說下去,連忙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就別一唱一和的給我吃寬心丸了,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咱們後會有期。”


    “好,後會有期。”許承均伸出了手,笑吟吟的對程誌超說道。


    程誌超也伸出了手。簡單的和他握了一下,又和曲蘊婷握了一下手之後。轉身向門口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哈哈大笑著對曲蘊婷說道:“老曲大姐,一直以為你不是個女人,剛才一握手,才發現你的手又細又軟,總算是在你身上找到點像女人的東西啦。”


    曲蘊婷大怒。瘋虎一樣撲了過去,但是她的身形剛剛一動,程誌超就已經一閃身出了門,反手將門帶上,急走幾步。竄到了獄警的前麵。難得他腳上帶著十幾斤重的鐵鐐,竟然還能有這麽快的動作。等曲蘊婷打開門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在獄警的帶領下,走出了五六米遠。


    曲蘊婷寒著一張俏臉盯著程誌超的背影,喃喃的罵了幾句,突然“噗嗤”一笑,回頭對追上來打算勸架的許承均問道:“喂,你老實說,我的手是不是真的又細又軟?”


    “呃……”許承均暴汗不已,幹笑兩聲:“好像是吧。”


    “嘿嘿。”曲蘊婷沒心沒肺的傻笑起來:“那你以前為什麽不誇我的手幾句,反而讓這個臭小子占了先?”


    “……”


    ……………………………………………………………………………………………………


    占了先兼占了鮮的程誌超得意洋洋的回到了號裏,還沒等到門口,腳上嘩嘩做響的鐵鐐聲就已經提醒了號裏的其他在押人員。這些人聽到鐵鐐聲之後,就知道是自己的老大回來了,紛紛的將頭扭向了門口,借著昏暗的節能燈觀察著程誌超的臉色。


    程誌超的臉色很平靜,看不出來悲喜。獄警打開門之後,一把將程誌超推了進去,隨後大門就緊緊的鎖上了。等獄警走後,孟慶龍才慢慢的走到程誌超麵前,丟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程誌超悲悲戚戚的歎了一口氣,向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已經無藥可救。孟慶龍擠出一絲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說以前他和程誌超接近,是因為一時心軟,不忍心看到新關進來的程誌超被人活活打死。等程誌超當了老大之後,和程誌超多接近一些,自己在號裏的日子過得也能舒服一些。那麽現在他的心裏,是真的將程誌超當成了難兄難弟。


    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和程誌超之間究竟誰會先上庭,但可以肯定的,不管誰上庭,等待他們的隻有一個結果。看守所裏探監製度比較嚴格,就算是他這種已經關了幾個月的老犯,家屬來探監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最近更是一個來月的時間沒有外麵的消息了,看來家裏麵也已經盡了全力,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死其實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明知道自己要死,但卻偏偏無力回天。孟慶龍的精神狀態好了幾天之後,又漸漸的開始頹廢起來。有的時候,他真的挺佩服程誌超,眼前這個小夥子比自己年輕,比自己長得漂亮,但卻已經看破了生死,在明知道自己要死的情況下,卻還是這樣看得開。


    幾天之後,監房通道上再一次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腳步聲響起的時候,程誌超正躺在床上假寐。其他人明明聽到他已經發出了悠長的呼吸聲。都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可是腳步聲剛一響起,程誌超的眼睛就睜開了。


    “來了麽?果然來了麽?”


    算算日子,今天應該是曲蘊婷和許承均和他約定的行動的日子了,雖然早已知道會有今天,但是程誌超的心跳還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心情也變得略微有些沉重。並沒有因為自己終於可以重見天日而激動萬分。


    等來人到了號門口的時候,號裏其他的在押人員才發現今天和往常相比有很大的不同,以往提審犯人的時候,僅僅是過來兩個獄警而已,可是今天不但看守所的獄警來了,他們的身後還跟了許多武警裝扮的人員,一個個荷槍實彈的殺氣騰騰。


    這個變故讓號裏的人大感意外,隱隱的感到應該是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牢門打開之後,兩名看守所的獄警點名將程誌超和孟慶龍叫了起了。程誌超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從鋪上爬了起來。而孟慶龍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茫然的四下裏環顧了一下,喃喃的說道:“這是要上庭了麽?”


    他的聲音雖小,但還是被獄警聽到了,開門的那個獄警笑了一聲,說道:“預審都沒有完事呢,上什麽庭?你們兩個運氣好,今天給你們搬個新家。換個地方。”


    孟慶龍臉色大變:“換新地方?”


    “少廢話,讓你走你就走就是了。”獄警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一名武警中尉已經不耐煩的大喝了一聲。程誌超聽了那人的語聲之後,突然有一種相當熟悉的感覺,仔細一看,頓時張大了嘴巴,差點沒忍住驚呼出聲。


    那人的確是一身武警裝扮,從著裝到軍銜。全部都是正品行貨,但人卻是假的。雖然燈光不太明亮,那人站的地方又有些背光,但還是依稀可以看得出來,此人長得眉清目秀。細皮嫩肉,臉蛋上的皮膚甚至比大多數女人還要嬌嫩一些。


    身為一名堂堂的七尺男人,能將自己皮膚保養得如此之好的,除了程誌超的頂頭上司,特種兵大隊特戰三分隊的副隊長呂卓之外,程誌超還真就想不出第二個人來。而呂卓看到程誌超將目光投向自己,也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毛,一縷不易察覺的笑意在嘴角一閃而現。


    在這裏能看到老熟人,程誌超還是相當高興的。馬上就醒悟,這可能是史德平或者是曲蘊婷想給自己最後一個驚喜,讓自己臨行之前能和老戰友道個別。說是驚喜,當然也可以說是一個小小的福利。


    呂卓既然來了,那麽其他人也有可能會來。程誌超舉目望去,果然,在呂卓身邊站著的那幾個人都是自己的老熟人,除了夏振洋和雷齊宇之外,連爆破組和火力組的人都到了,隻是沒有見到趙濟勇和範越生。


    這些人看到程誌超現在的樣子之後,也從心裏感到十分的好笑,雖然一個個板著臉裝正經,不過眉梢眼角的幸災樂禍卻瞞不過程誌超的眼睛。程誌超沒有見到趙濟勇,本來心裏就已經很失望,再看到這些損友們不但不同情自己,反而在那裏幸災樂禍,心裏更是發堵,趁人不注意,狠狠的瞪了呂卓等人一眼。


    他本以為瞪這一眼無傷大雅,卻不料還沒等他收回眼神,夏振洋就已經黑著臉大聲喊道:“小子,你瞪什麽眼睛,他媽的是不是沒關夠,打算對抗政府?”


    其他三分隊的損友們一聽隊長發話,馬上在一旁狐假虎威,更有甚者甚至舉起了手裏的槍躍躍欲試。呂卓更是不含糊,完全不顧念當初程誌超和趙濟勇在選拔的時候是如何照顧他的,走上前去,照著程誌超的後腦就是一巴掌,嘴裏更是罵罵咧咧的,言語之粗俗,完全與他保養極佳的外表不相稱。


    “我操。”程誌超心裏大叫一聲,恨不得一腳將呂卓踹趴下,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借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做,隻好恨恨的咬了咬牙,將這口濁氣吞回了肚子裏。


    呂卓打了程誌超一巴掌之後,還嫌不過癮,抬起腿想要在他的屁股上再來上一腳。幸好看守所的獄警及時過來替程誌超解圍,眾人這才橫眉立目的在號裏其他在押人員同情的目光之下,將程誌超押了出去。


    走出了牢房區,那兩個獄警特地押著孟慶龍加快了腳步,和程誌超等人拉開了距離。呂卓等人在一個拐彎無人處停了下來,忍耐已久的笑聲終於肆無忌憚的響了起來。


    程誌超越看越覺得他們的笑聲討厭無比,撲過去掐著呂卓的脖子,惡狠狠的罵道:“你奶奶的,很好玩是不是?老子在牢裏關了好幾個月,你們不說安慰安慰我,見了麵之後,還他媽的打我。媽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掐死你個王八犢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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