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0


    白離暗恨墨寮多事,可是又見著封離嬋掃視他一眼,心中冷顫,隻得訕訕笑道,“在下此處隻有三顆千年夜明砂,望仙子笑納!”


    一道藍光卷過,封離嬋已將夜明砂抓在手中,笑道,“天色雖晚,卻是出行的好時機!”


    二妖一聽再次拜謝,隨即卻是化出原身消失在夜幕之中。二妖方一離去,封離嬋身邊又閃出一道俊朗人影。


    “師兄,你為何不讓我殺了這二妖?反而指了明路?若是清河派以此發難該當如何?”封離嬋眉間一揚,對著俊朗男子問道。


    “這二妖殺了也沒有用處,還不如留下他們性命,日後用來對付清河派!”俊朗男子便是靈藥宮宮主天樂真人。“兩千年前青藥祖師坐鎮靈藥宮之時,清河派與我們靈藥宮便已勢同水火,其後青藥祖師失蹤,清河派發難,若非我們靈藥宮的幻世金蓮印鎮壓護山大陣,斬了他們一位元嬰真人,恐怕靈藥宮業已不複存在。這千餘年來清河派雖然不曾有過大動作,我們靈藥宮也一再退讓,但仍處處受其打壓,致使今日靈藥宮衰落如斯。此次必要借妖族之勢傷其一臂以作千年來的利息,我已去信抱樸山歸真觀衛成魁衛真人,請他助我們一臂之力。”天樂真人緩緩說著,語聲漸漸狠戾。


    “師兄,如今便要動用與歸真觀之關係?是不是為時過早?”封離嬋臉色一變。


    “師妹,無需擔憂,一則我與衛真人乃是生死交情,百年前東海之行便已相識,我曾助他數次,此次我去信求助他必定不會拒絕;二則去歲歲末之時,衛真人傳信與我他已借助小雷劫化生丹成功凝結元嬰,如今在歸真觀也占了一席之地。”天樂真人負手而立,雙眉微擰,長歎道。


    “也罷,既然師兄已然有了把握,我便不多言。”封離嬋聽後心中不由一鬆,隨即卻是吃吃笑道,“不過師兄此次放了這二妖,師妹我可是沒了煉丹原材,而且我還正尋思著煉上一件法寶,隻是都被師兄攪了!”


    “那墨寮不識貨,連那等青冥空葫蘆也送了給你,為兄便將此物煉成法寶補償師妹如何?”天樂真人聽著也是一笑。


    “也好!這裏還有幾件東西,師兄拿去看看若是能煉成丹藥法寶的便勞煩師兄了。”封離嬋取出一個金燦燦寶囊,和三粒千年夜明砂遞給天樂真人。“這寶囊乃是蒙灼老鬼的,師兄且看看有什麽好東西,至於那個葫蘆過幾日我遣人送去給師兄,內中冥靈之水正合我用!”


    天樂真人也未說話,接了東西便收了起來,又聽得封離嬋喃喃道,“待我煉出三百六十五滴極陰玄水便是我成嬰之日”,封離嬋一頓,美目之中殺機畢現,“待時必定要殺上清河派‘重溟宮’,殺他個雞犬不留,以報荀師弟之仇!”


    天樂真人見此也是一驚,隨之又是釋然,這荀師弟乃是封離嬋道侶,生來天資橫溢,卻被清河派暗中殺死,如何不恨?清河派他也欲除之而後快,這千餘年來靈藥宮也不知有多少資質出眾的弟子死在清河派手中,這筆賬遲早是要與清河派清算的,隻是如今靈藥宮衰落,才不得不忍著罷了。


    雲沐陽二人一路飛奔,忽見得空中昏暗,狂風驟起,地上林木摧折,走石飛沙,又見著數十個模糊身影被卷入狂風中,霎時間便沒了蹤影,直驚得說不出話來。


    “師弟,速速側行。”穆懷山終究是經驗更為豐富,見著情況不妙,立時出聲提醒,手中也不敢閑著,仰頭吞下小半瓶丹藥,又在二人身上各自拍了數張符籙。


    雲沐陽腳下用力一蹬,往側邊彈去,因著身上符籙之故,二人速度快了大半,片刻已是跑出老遠。二人又急速跑了半柱香,忽然聽得林木斷折飛沙走石之音消失,狂風似乎已經止住,當下卻是一片心驚。


    “難道勝負已分?”穆懷山驚疑不定,身子微顫,抓著雲沐陽的手亦是顫抖不已,此刻無論是黑鷹亦或飛翎派贏了,對他們二人而言無疑都是死路一條。


    “師兄,未到最後時刻豈能先自弱了意念?”雲沐陽也是心緒難平,此時也是竭力冷靜。“飛翎派豈會坐視霧漓穀被毀,門人被斬盡?”


    “是也!”穆懷山聽著一震,回過神來,不由分說,二人齊往穀口飛奔而去,隻聽得夜空之中“呼呼,嘶嘶”之聲不絕。


    “師弟,天無絕人之路,你我快逃出去!”二人忽見天空之中劍光大放,又有數十道劍光自飛翎派而來,當下喜憂參半。穆懷山自懷中取出兩張符籙,目光之中盡是決絕。“師弟,此乃血遁之符,一遁便是二十裏路,一旦使用必定要耗去二十年壽元,並且三月之內不能使用任何法術!我以我血祭符,還望師弟莫要負了我。”穆懷山此刻算是豪賭,一旦其估錯雲沐陽為人,那必定身死道消。可是他也是無法,雲沐陽不論修為還是鬥法都遠強於他,此刻距離穀口還有數十裏路途,若不能及時趕出去也是一死,隻能賭上一把。穆懷山不等雲沐陽決定,割破手掌,兩張符籙吸了鮮血頓時化赤,毫芒閃現。穆懷山頓時臉色煞白,又由白轉青,一頭烏發立時化成灰白之色,即便如此仍舊使盡全力將符籙拍在二人身上。


    “沐陽必不負師兄!”雲沐陽此刻心潮湧動,毅然道。二人身影頓時化成血線,往穀口急速飛射而去。


    “哼,魍魎之輩也敢趁我飛翎派遭襲來占便宜?”一俊朗少年,腳踏飛劍,飛過霧漓穀,正巧見著一道紅色血線疾飛,當下不由大怒,也不管身旁其餘同門已是化成劍光追了過去。此人名為司連安,乃是耿高華的真傳弟子,不過新近凝元築基,此次一聽霧漓穀出事,其師又領命外出阻敵,立時請纓出戰,隻是他還不知曉耿高華已死在白離手中。


    “往哪走,留下來吧!”血線遁速極快,便是以司連安凝元築基的修為也是趕不上,眼見著那血線離著穀口已是不遠,當下一狠心,將身上法力鼓入靈劍之中,將禦劍之術施展至極致,直直斬向血線。血線受靈劍一阻,頓時赤芒消散,將雲沐陽二人甩落下來,幸而血線急速,靈劍未曾斬實,使二人逃得性命。


    雲沐陽甫一落地,就地上一翻,鯉魚打挺躍起,手中揚出百十張符籙,直往司連安處打去。符籙一出手,立時抓起落在地上的穆懷山往林中一躍。


    司連安眼見未曾殺了二人,不由著惱,又見百十張符籙飛來,心中一嗤,靈劍一揮,符籙頓時落地。“想逃?”司連安不由冷笑,看著雲沐陽抓起穆懷山,心念一動,那靈劍便追了上去。


    雲沐陽不敢回頭,可是背後一冷,也不敢猶豫,立時扯出金烏綾,往身後一卷,隨即二人似乎受了重擊直往前跌落下去,雲沐陽喉嚨一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雲沐陽手中緊抓著金烏綾,長劍撐地站起,冷冷回頭,望著站在不遠處的司連安。


    “原來身懷寶物,看來還要便宜我了!”司連安方才見著靈劍被阻,不由冷哼一聲,待得看清雲沐陽手中金綾後,又是一喜,一手召回靈劍,禦風飄到雲沐陽身前,嘻嘻笑道。“你身後的這位都快死了,不如讓我送他一程如何?”


    “哼,但從我始!”雲沐陽長劍橫胸,抱著必死決心,人已是攜劍直向司連安刺去。


    “找死!”司連安大怒,不曾想這人竟然是這般蠢貨,冷冷看著雲沐陽,隻是當雲沐陽靠近之時舉起靈劍往其心口刺去。


    雲沐陽手中暗暗藏下那枚燈芯,一旦司連安輕敵,便可重傷他破開一條生路,若是…便是身死。雲沐陽眼見便要接近司連安,見他隻是舉起靈劍,不由暗喜,當下左手化掌,身形一側。隻是他終究是低估了司連安,司連安似乎已知曉他想法,嘴角一彎,麵露譏諷,長劍一斜。雲沐陽已是感覺到脖頸寒冷,隻道是將死了,可是令其無法相信之事卻陡然發生。那靈劍接近其半尺之時,突然一道劍光自他身上射出,靈劍立碎,而司連安竟是被劍光一斬,須臾分成兩片,鮮血迸射出來,腸肚流了一地。


    雲沐陽望著地上仍在抽出不已的兩片屍身不由一陣惡寒,一摸胸前玉佩,片刻卻又釋然,金烏綾一甩將司連安身上寶囊卷了過來,不敢猶豫,抱起穆懷山正欲往穀口去,忽然一道水藍色光幕一閃,卻是將雲沐陽二人裹了進去,須臾光幕消失,雲沐陽二人也沒了蹤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雲行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步蟾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步蟾宮並收藏雲行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