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證明並不是因為主角光環發威所以讓我躲過一劫,而是因為這隻是不小心闖進命運既定軌跡中的一個小小的插曲,真正擺在後麵的才是主菜。


    不過現在我仍在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感到慶幸,並且為此沾沾自喜。


    希莉,幹的好!朝車子裏因為被稱讚而興奮地直傻笑的希莉做了個鼓勵的手勢,我這才舉起獵槍瞄準不斷哀嚎的倒楣狼。


    畢竟設置陷阱隻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加上幾把安全鎖,我又沒有欣賞獵物哀號痛苦的詭異癖好,於是在確定安全無虞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這幾匹落入陷阱的野狼解脫。


    一聲槍響帶走一條生命,九聲槍響過後除了陷阱裏的狼之外,連同先前狙擊時沒有一槍斃命的在內,十一條體型比一般狼狗還要大上一圈,毛也更加粗糙暗沉的狼屍就在大家七手八腳的忙活下整整齊齊被排在車子前方等待處理。


    小琰,先收起來。確定埋藏陷阱的地點沒有遺漏下任何一個捕獸夾後,冬琅才轉頭朝我看了一眼。


    他不看還好,這一看我就忍不住想翻白眼-事實上我也當真直接做了,同時毫不猶豫的走到狼屍邊彎下腰拽起一條狼尾巴就往空間裏塞。


    特麽的那眼神是個神馬意思?我居然在裏麵讀出安撫的意味!泥煤的!雖然勞資的確不喜歡把未經處理的動物屍體收進空間,可這不代表我不會看情況好嗎?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就算剛才再三確定過狼群的確已經撤回山裏,可會不會趁著我們這邊分割整理同伴屍體的時候回過頭來補上幾嘴誰也不知道,現在最好的做法肯定是先把眼前這些狼屍打包,等找到水源和相對安全的環境再來處理好不?他這態度明擺著把我當成個愛鬧別扭的孩子看不是?


    心裏麵的嘀咕和抱怨我一個字也沒說出口,但這並不代表咕噥完就沒事了,反倒是因為沒說出口的原因,我直接在心裏敲定了懲罰內容-這討債的休想再爬上我的床……咳!不對,是休想我再爬上他的……呃……是近期內……唔……


    馬勒隔壁的!下次堅決拒絕!果斷!絕不向惡勢力低頭!被自己猶豫不決的心思弄得煩躁不已的我完全沒發現自己最後的結論幾乎可以說是用吼出來的,甚至激動到完全忘記手裏還揪著一條狼尾巴。


    等回過神來後才發現手中的狼尾巴中段已經被揪掉了好幾撮毛,本來好看的狼皮被我生生整成禿毛狼,不由自主的幹笑兩聲,有些欲蓋彌彰的迅速把這最後一具狼屍塞進空間,接著拋下一句"勞資到邊上去解手"就邁著大步朝不遠處的針葉樹走去。


    就算都是爺們,也早就已經習慣朝夕相處,但解手這類攸關於清理體內廢棄物的行為我還是難以改變身為都市人的矜持。


    將頭從樹幹後方探出去仔細確認從冬琅他們所在的位置無法窺視到站在樹後的自己,但距離卻又不至於遠到完全無法探知這裏的情況後,我才鬆口氣相當自然的伸手掏出小小琰放水。


    溫熱的液體從體內帶走一些熱能,一股子突如其來的寒意讓我下意識打了個哆嗦,接著膀胱排空後的輕鬆感讓我很自然的放鬆了心情,哼著小調把"工作"結束的小小琰收好處女座的旅途最新章節。


    從空間裏舀了杯水洗過手後,我轉身剛繞過樹幹準備回到冬琅他們那邊重新整頓裝備時,一種被銳利的物品抵住後頸的怪異感覺瞬間拉響了大腦深處的警報,曆經過多次危險的身體立刻本能地往側邊偏了一下。


    正常來說,如果剛才隻不過是錯覺,那麽這個動作看在他人眼裏會覺得我是個有些神經質的人,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並不是錯覺-因為我在側身的時候敏銳的聽見後方傳來一種相當微弱,卻絕對不會誤認的槍聲。


    熱辣辣的感覺從右肩胛骨後方沿著神經迅速蔓延至全身,我下意識的悶哼了一聲,接著以最快的速度往前邁出一小步閃身到樹幹的另一側,借此保證自己的後背沒有直接暴露在敵方的眼皮子底下,並且同時掏出一直被我塞在腰帶內側,原先是為了驅趕狼群才順手塞進去的甩炮用力往地上扔。


    劈哩啪啦的爆響如同預期般將前方不遠處句再一起討論事情的冬琅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還是冬琅的眼力實在太好-當然也不否認很可能他已經看見偷襲我的凶手,反正總而言之,當他朝我的方向看過來時,臉上的表情如同山區陰晴不定的天氣般,前一秒還隱隱透著一股子剛結束一場危機後的輕鬆,下一秒就黑得宛如傳家菜鍋鍋底,甚至失態的朝著我吼了一句"蹲下"。


    泥煤的蹲下喲~我背靠著的杉木有多寬我腫麽可能不知道?天知道我的運氣是有多背,哪棵不好選非要選擇這棵隻比自己的肩寬稍稍大上那麽一圈的解手,現在站著還能勉強遮住整個身子,可蹲下?哈!蹲下個鳥毛!一蹲下不是屁股擔子露出去就是腦袋瓜子蹭出去,勞資躲起來是要活下去不是當標靶好不?


    要知道勞資現在整個右半邊身子早就因為肩胛骨後方的劇痛而失去知覺,甚至連右耳的聽力都受到影響,嗡嗡嗡嗡地讓人心煩,背後還有幾道溫熱黏膩的液體順著手臂以及後腰滑落,依照流體學……他妹的流體學!光憑感覺我就知道那傷口肯定夠深,才會不過就這麽一小會我的腳邊就已經積了一小漥……


    雖然腦子裏的思緒亂七八糟的沒了個準,雖然整體來說我的想法全是在反駁冬琅的命令,可仍架不住那早就烙印在骨子裏的信任不是?


    於是,當掌管聽覺的神經細胞捕捉到訊號並且傳送到大腦裏解讀出來後,我隻覺得自己的視線高度突然矮了一截,緊接著一陣劇烈的顫動伴隨著連續的槍響才終於讓我意識到"蹲下了"以及"對方火力強大槍"這兩個事實。


    ……不,其實事實上剛才我認為自己終於可以頂著主角光環大殺四方的想法隻是幻覺對吧?


    默默抬頭朝上方翻了個白眼,接著我用完好的左手抹了把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避免剛才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影響了之後的判斷。


    可我才剛冷靜下來並且開始分析眼前的情況時,冬琅的舉動讓我整個當場傻了眼。


    來,提問時間到!


    問題一,通常一個正常人發現夥伴有人受傷且距離自己所在位置有段距離,且團隊成員數高於二時會怎麽做?


    答案一,若四周環境處於高度危險狀態,優先解除環境危險因素或者轉移危險因素後,再對夥伴進行救助;答案二,若環境處於相對安全狀態,且處理危險因素成員需求不大於二,那麽就采取同時處理方案,也就是一部分人去解除危險因素,一部分則執行救援行為。


    接著讓我的意識回到現實層麵……我靠北邊走的現實層麵!勞資壓根不想回到現實層麵!


    瞪著站在朝自己直衝而來的小巴車門邊,幾乎可以說有半個身子掛在外麵的冬琅,我有種正在槍戰片拍片現場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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