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心頭一喜,急忙轉眸對紅玉和綠翠道:“快!快去請國舅前來。”


    紅玉和綠翠離開時候,紫秋緩緩睜開了眼眸,若影激動得難以自已:“紫秋,你醒了?”


    紫秋怔怔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看了看周圍,想要看清楚這裏究竟是地獄還是人間,最後她又將視線落在若影的臉上,微微抬起手。


    若影立即上前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


    紫秋困難地扯了扯唇角,而後道:“主子……鈀”


    她的聲音帶著剛蘇醒的沙啞,而在若影聽來卻是好聽極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若影又是笑又是哭。


    而當她想到紫秋是在秦銘來看她後才醒來之後,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嘴角,她抬眸看了看紫秋,輕聲問道:“紫秋,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伴”


    紫秋眸光微微一閃爍,沉默了頃刻,終是點了點頭:“他來過了是嗎?”


    若影低垂著眉眼輕輕一歎:“你還是喜歡他?”


    若不是喜歡,又怎會在秦銘看望她過後就醒來?若不是喜歡,現在她眼中又怎會一片黯?


    紫秋的視線朝門口落去,而後自嘲一笑:“我當初喜歡他就是個錯誤。”


    “什麽?”若影心頭一怔,並非是沒有聽見紫秋的話,而是沒有想到紫秋會這般說。


    而紫秋則是苦澀地搖了搖頭:“如今看來,他當真是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又何必吊死在一顆樹上。”


    若影怔怔地聽著紫秋的話,久久不能回神,而紫秋在斂回思緒過後轉眸看向若影,微微彎起了唇角:“我沒事,主子別擔心。”


    若影一瞬不瞬地凝著她,在確定她確實是想通了之後心裏緩緩鬆了一口氣,而後笑言:“不擔心才怪,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就在這時,她腦海中突閃過一個景象,眼波微動之際繼而道,“你又知不知道,這段日子安謙每天都對你悉心照料,甚至都來到你房間看醫就近醫治了,你若是再不醒來,可真是對不起他呢。”


    “安公子?”紫秋微微愣忡。


    若影點了點頭笑言:“現在應該叫國舅才對。”


    也就在這時,安謙在紅玉和綠翠的急邀下很快趕了過來,走進房間見紫秋已經醒來,他的眸中已是劃過一道釋,至少他這幾天的功夫沒有白費。


    “還愣著做什麽?你的病人已經醒了,還不快過來替她診治診治,是否已經完全好轉?”若影坐在**沿看著安謙愣忡的模樣臉上帶著淺笑言道。


    安謙張了張嘴,而後立即走上前。


    紅玉和綠翠對安謙的態度很是不滿,而在看見若影並沒有介懷之時也就沒有敢多言。


    安謙替若影把脈過後,眉心始終蹙著,若影看得笑容僵在嘴角,一瞬間心驚膽戰。


    “怎麽了?”若影急問。


    安謙回道:“雖已經蘇醒,可是那一劍刺得深傷了神經,而且失血過多,所以想要完全康複,需要精心調理並靜養。”


    “傷了神經?會不會影響將來的行走?會不會影響拿東西?會不會……”


    安謙見她已經急得語無倫次,立即打斷了她的話:“不會,你就別擔心了,隻要調理得當,就不會有問題。”


    “調理得當?”若影擰眉細想著安謙的話,而後對他言道,“你在外麵等我一下。”


    安謙看了看他,點頭應聲後離開了。


    紅玉和綠翠見安謙走了出去,不由地擰眉不悅道:“娘娘,這國舅雖是娘娘的義兄,可是也太目中無人了些。”


    若影笑了笑:“不礙事。”


    “娘娘?”紫秋看著若影喃喃低語。


    紅玉和綠翠道:“是啊紫秋姐,咱們主子如今是皇後娘娘了,等你好了之後就可以入宮伺候皇後娘娘了。”


    若影笑言:“紫秋若是好了,無論是進宮或是想要嫁人,本宮都隨她。”


    紅玉和綠翠聞言,無不投來羨慕的目光:“紫秋姐,你可真是有福之人。”


    紫秋看著若影,心底亦是慢慢的感激,隻是一想起柳毓璃,心中難免擔憂起來:“主子成了皇後,那柳毓璃……”


    若影道:“她父親還有兵權在手,所以一時還不能將她怎樣,皇上冊封了她為柳妃。”見紫秋仍是不放心,若影道,“不過她現在中了冰蚊針,若是沒有解藥,她隻會每月十五受盡煎熬,直到死去。”


    紫秋緩緩鬆了一口氣,隻是柳毓璃在宮中一天,她就多提心吊膽一天。不過如今若影已經成了皇後,而莫逸風對她又是百般嗬護,所以紫秋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希望以後娘娘能永遠平安才是。”紫秋道。


    若影點了點頭,見紫秋滿眼落寞,她腦海一轉,而後神色認真地開了口:“紫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娘娘請講。”紫秋道。


    若影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安謙還等在園子裏,他此刻正站在桂花樹下不知道在思忖些什麽,許是想得太過入神,所以連若影靠近都未曾發覺,直到若影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回過身來。


    “剛才在想什麽?”若影問道。


    安謙抿了抿唇,轉眸看向前方湛藍的天空,緩聲問道:“永王府的人當真會安無恙嗎?”


    雖現在莫逸風隻是將太子終生關押在天牢,而莫逸蕭並沒有參與,所以莫逸風暫時沒有對付他,可是不保證以後也不會。


    若影看了看他,反問:“你究竟是希望永王府中的人安無恙還是永王府中個別的人安無恙?”


    安謙沒有料到她會如此一問,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若是永王心存謀反之心,皇上必須滅其滿門,你想要保誰?”若影見他拿不定心中的主意,屏退了宮人後再次追問。


    安謙抿了抿唇,一瞬不瞬地凝著她,頃刻後回道:“若是可以,務必放過永王妃母女。”


    若影微微一怔,而後笑了笑道:“那你可會一生照顧她們母女?”


    安謙再次微愣,隨之擰了擰眉:“不會。”


    心,怕是怎麽都無法原諒當初莫逸蕭在生死一線拋妻棄女去救柳毓璃這件事情,誰料安謙竟是這般回答。


    安謙走上前低垂了眉眼冷聲反問:“我為何要照顧她們母女?我是她們的誰?你又為何會這麽覺得?難道你以為我誰都會去照顧嗎?”


    若影臉色驀地一變,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了指尖,須臾後,她低垂著眼眸悶聲道:“我……很抱歉。”


    安謙見狀低低一歎,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無奈:“傻丫頭。”


    若影聞言疑惑地抬眸,卻見他抿唇再次輕歎一聲,剛要抬起手,卻又放了下去並負於身後,隨之言道:“感情之事不能勉強,你連自己都左右不了自己的感情,我又如何能左右你的感情?”


    “那你對永王妃……”若影欲言又止。


    安謙回道:“我當初也隻是同情她們母女,永王妃對永王一往情深,而他們的女兒又是那般聰明伶俐,可是永王卻從來都不懂得珍惜,而當初若是你沒有發現柳毓璃在永王妃身邊安插了眼線,在香爐中放了花生粉,怕是現在也就沒有心兒了。”


    一想到當初之事,若影亦是泛起一絲心疼。


    轉身坐到石凳上,視線不經意落在紫秋的房間,她微閃了眼眸緩聲道:“可是你也該成家立室了。”


    “皇後娘娘是要給微臣安排終身?”安謙輕笑。


    若影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論輩分,你是皇上的舅舅,論年紀,雖沒有大多少歲,但是也早過了成家立室的年紀,怎麽就不知道為自己打算一下?”


    “曾經打算過,可是那姑娘心有所屬,對我更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所以也就放棄了。”安謙悶哼一聲,拿起石桌上的香茶輕輕嘬了一口。


    若影因為他的話再次沒好氣地盯了他一眼:“誰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了?隻不過是……”


    “我有說你嗎?”安謙側睨了她一眼輕哼。


    若影微微一囧,鼓了鼓嘴一口喝下了杯中的茶。


    見安謙並沒有再說什麽,她想了想,而後揚了揚眉道:“既你無心於終生大事,那麽我若托你一件事情,你可願意答應?”


    安謙看了她半晌,眼底帶著一抹探究,須臾之後見她依舊滿眼期待,他方問道:“何事?”


    若影轉眸看了看紫秋的房間,而後回眸道:“紫秋需要精心調理方能康複,而我又不能一直出宮,你可不可以幫我照顧她?”


    安謙抿了抿唇:“隻可惜我要回去了。”


    “那不如讓紫秋暫時跟著你,若是她病好了,你不方便收留她,或者她不願意留在那裏,就送她來宮中。”若影那雙水眸泛著晶瑩的光。


    安謙繼而移開視線反問:“我為何要收留她?”


    “因為紫秋就像是我的親人,我不希望她有事,而你也是我的親人,醫術又在所有禦醫之上,所以我想要請你幫忙,一定要將紫秋醫治好。”見安謙麵露不悅之色,若影眸光一黯,“若是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隻是在宮中真的不適宜養病,而小竹屋……我怕是去不了了,所以想讓紫秋代替我去看看那裏的樹是不是長高了,門前的花是否嬌豔依舊。”


    比起皇宮,她更想去小竹屋,隻是皇宮裏有他,所以她便陪他留在那裏。


    兩人一陣靜默,誰都沒有開口,而若影仿若回到了那無憂無慮的三年,忘記傷痛忘記仇恨忘記情愛的三年,安謙凝著她的麵容,亦是仿若回到了過往……


    頃刻過後,安謙淡聲道:“好。”


    安謙要為紫秋準備藥材,所以很快就出了府門,而若影交代了府上的下人去照顧紫秋後便轉身去找莫逸風。


    順著遊廊一路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東園,那裏又新添置了幾種叫不出名字的花,使得若影不由地頓住了腳步上前細細觀賞。邊看邊走,竟是走到了地牢附近,若影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原本不願多逗留,而一抹身影卻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秦銘,他站在地牢門口久久沒有離開,若影不知道他是何時站在這裏的,凝眸細想,猜想著是看完紫秋後便一直站在此處。


    哪怕是蘇幻兒那般對他,他的心裏還是隻有她,哪怕紫秋如何舍命相救,他的心裏也隻有感激與愧疚,可是那不是情。


    秦銘並沒有發現若影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看著他,隻是一瞬不瞬地凝著地牢大門,不知心中所想。


    當天晚上,若影和莫逸風與莫逸謹、莫逸行、安謙、秦銘一同用了晚膳,膳桌上的氣氛透著詭異的融洽,而安謙也不似以往對莫逸風小心謹慎,莫逸風也不似以往對安謙心存芥蒂,而膳桌上有莫逸謹在更是熱鬧非凡。


    若影舉杯麵向莫逸謹和莫逸行道:“二哥,五弟,我敬兩位一杯。”


    莫逸謹和莫逸行急忙回敬道:“應該是我們兄弟二人敬皇後娘娘一杯。”


    若影卻笑言:“今夜這裏沒有什麽皇後娘娘,你我一如往常,今日若是醉了就直接在靖王府安置。”


    莫逸風道:“影兒說得對,今日沒有皇上沒有皇後娘娘,沒有洛親王沒有裕親王,也沒有國舅,隻有一家人團聚一堂,我先幹為敬。”


    莫逸謹和莫逸行見莫逸風已經幹了一杯酒,便也沒有再推拒,開口說了一聲好,而後仰頭飲盡了杯中酒。


    “明天安謙就要帶紫秋去療傷,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話說著,若影突開始心頭泛酸。


    無論是紫秋還是安謙,與她在一起的日子並不短,對她的照顧不比莫逸風少,如今卻要分開,她又怎麽能不傷心,隻是她心裏明白,安謙和紫秋誰都不適合繼續留在此處,安謙需要一個她隻得信任的人照顧著,而紫秋亦是如此。


    “天下無不散筵席,若是有緣,總有一天會再相聚。”安謙淡聲言道,也算是對若影的寬慰。


    若影抿了抿唇緩緩點頭:“說得對,若是有緣,總有一天會再相聚,來,再敬各位有緣人。”


    眾人見狀皆是舉杯暢飲,而有一人卻是從始至終悶悶不樂。


    若影朝秦銘看了一眼,見酒過三巡,便試圖開了口:“這靖王府將來也是要賞賜出去,可是這地牢裏還關押著兩個人,不知道皇上準備如何處置?”


    莫逸風倒也沒有露出一抹錯愕的神色,而是緩聲言道:“的確是該處理了。”


    秦銘心口一滯,屏息靜聽。


    見莫逸風沒有再說什麽,若影替秦銘開了口:“不知道臣妾是否可以求個情?”


    “哦?”莫逸風微揚了劍眉,“為誰?”


    “幻兒。”若影道。


    秦銘再次一怔,抬眸看向若影,眼底閃過濃濃的感激之情,而後懷揣著忐忑看向莫逸風。


    莫逸風微蹙了眉心輕歎道:“可是她想殺了你。”


    秦銘心頭驟一急,卻又不敢開口說些什麽。


    若影上前攢住了他的指尖:“雖如此,她也是為了替母報仇不是嗎?若不是我母親,幻兒如今母女不會分離,而她這麽多年來一直懷揣著仇恨度日,表麵笑臉迎人,心裏卻比誰都難受不是嗎?就當是我替我娘贖罪,放過她吧。”


    “殺人未遂動機情有可原,可是畢竟是犯了罪,若是輕易饒恕……”


    “那就讓將她禁足秦府一年,由秦銘負責看管,若是有所差池,就將秦銘一並罰了。”若影道。


    秦銘急忙接上話:“多謝皇後娘娘,秦銘一定不負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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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今天還有啊,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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