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割腕了??


    “別……”季薇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別叫……”


    “別叫?”雲歌並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可是你的手在流血!必須叫救護車,你的傷口需要馬上包紮!止不住血你會死的!”


    “那你就讓我死吧。”


    雲歌以為自己看錯了,都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能看到季薇臉上和平時無異的笑容熨。


    “你就是讓我死在這,也不能叫救護車。”她重複的時候,表情倒是嚴肅了一些,似乎在告訴雲歌,她是認真的。


    “你是在開玩笑吧?”


    雲歌忍不住去想,像季薇如今這樣身處高位的人,壓力的確是比一般人大,可再怎麽樣也應該不會想不開吧姐?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季薇說。


    不像!


    季薇能把一件很真實很嚴肅的事說得像玩笑,卻也能把一件聽起來很不真實的事說得跟真的一樣。


    雲歌想,現在就是。


    雲歌發著愣,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就聽到季薇說,“逗你的,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


    雲歌又想,季薇不愧是季薇,從正經到玩笑過渡得萬分自然,真也是她,假也是她,她已經分不清楚她哪句話是認真的哪句話是開玩笑的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coco。


    “喂?coco姐……”


    “雲歌你到薇薇家了沒有?”


    “我到了……”雲歌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季薇。


    季薇沒出聲,提起另一隻手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季薇她還活著?!”


    coco其實是氣話,殊不知季薇可能差點真的死了。


    “活著活著……”


    “你把手機給她!我要問問看她到底怎麽回事!我又不是不放她假,躲什麽啊真是的!”


    雲歌很為難:“可是姐……”


    “可是什麽?她出什麽事了?”


    “哦沒有……”看著季薇那慘不忍睹的樣子,雲歌撒謊都撒得心顫,“季薇姐沒事……”


    哪門子的沒事啊!


    她剛剛都沒發現,她的嘴角也有傷口。


    雲歌想起來的時候碰上的“席先生”。


    是他嗎?


    她沒辦法不在意席先生,季薇變成這樣,絕對跟他脫不了幹係!


    更何況季薇還特地問了他走了沒有。


    “沒事你讓她接電-話!”


    “可是……可是季薇姐她醉死了……”


    “她又酗酒?!”


    “又”字,讓雲歌明白了。


    沒想到不經意捏造的事還挺有真實性的。


    “我不是讓她別老這樣往死裏喝了嗎?!對身體傷害很大的啊!她又是抽煙又是喝酒的,這對藝人來說都是大忌!”


    雲歌看著季薇,沒有說話。


    恐怕……還有吸毒!


    她真的不知道,季薇到底經曆過什麽。


    “行了行了!你好好照顧她!醒了就勸勸她不要再喝了!”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還在發呆。


    “傻丫頭,還愣著做什麽?你真的想看我流光血死掉嗎?”


    “可是你又說不能叫救護車……”


    這說明她並不想去醫院。


    可能是怕醫院人多嘴雜,被護士說了出去曝光什麽的,把事情鬧大了吧。


    “我手機在那――”雲歌隨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她的手機在桌腳旁。


    “我先幫你止著點血!”


    雲歌包包裏有一條絲巾,抽了出來遮在她的傷口上。


    “可惜了這條漂亮的絲巾。”季薇的臉色已經很蒼白了。


    絲巾是純白色的,瞬間就被血染紅,之後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別這樣說,絲巾可以再買,人命不可以,誰更重要,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是嗎?”她還能淡定地笑出來,“你會這樣認為,是因為你善良,你是個好女孩兒,淩霄能擁有你,是他的福。”


    雲歌也隻能抱以不太自然的微笑。


    季薇看著那條絲巾,似是有感而發,“對有的人來說,即便是活生生的人,也比不上一條項鏈來得重要。”


    “怎麽會?”雲歌的注意力全在季薇的傷口上,有些心驚,都來不及抬頭去看,“項鏈是死物,人是活的,怎麽會比人重要呢?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那麽他一定沒有心!”


    雲歌說完之後,頓了頓,失笑,“你說的是男人吧?你說得沒錯,是我說錯了。”


    雲歌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何淩霄,這才明白季薇的意思。


    她說得並沒有錯。


    於有些人來說,失去過,才知道重要。


    雲歌讓季薇按著絲巾,自己去把她的手機拿來,問她,“打給誰?”


    不叫救護車,又讓她拿手機,那麽這手機裏一定有能幫助她的人,並且可以信任。


    “蔣行。”


    ……


    從那通電-話判斷,雲歌得到幾個信息。


    蔣行是個男人,年紀並不會很大,懂醫。


    季薇在這個時候叫他來,總不是讓他瞻仰遺容吧?


    何況,也沒人提著醫藥箱來瞻仰遺容的呢。


    “你就是蔣行吧?”雲歌開門,打量了自己麵前這個男人。


    蔣行三十多歲的樣子,戴著眼鏡,初看,斯斯文文的樣子,很清秀,和她想象中的醫生朋友形象差不了哪裏去。


    蔣行也不問雲歌是誰了,似乎她是誰也和他沒什麽關係似的,直接問,“季薇呢?”


    “在裏麵。”


    既然是他,雲歌就直接讓開了。


    蔣行看起來並不是很好相處,雲歌想,見他用也就是這一次,應該沒有第二次了,所以並沒有在意,最重要的,是能救季薇。


    關好門。


    “你怎麽又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又是個“又”字!


    季薇這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嗎?


    雲歌站在門口沒有走近。


    她看到蔣行的側臉,五官是皺在一起的。


    “誰知道呢。”季薇失笑,無力地靠在牆上。


    蔣行沒有再說,蹲下,打開了醫藥箱。


    “去接一盆清水來!”


    他總不是叫季薇自己去接水,所以雲歌確定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我馬上去!”


    雲歌在一旁給蔣行打打下手,而蔣行也是一點都沒客氣,直接把雲歌當成了小助手,需要什麽就會直接吩咐。


    雲歌偶爾抬頭看蔣行,他神情專注,此時眼裏容不下其他。


    季薇虛弱地說不了話,雲歌都覺得不對勁,“蔣醫生,她的臉色好蒼白……”“傷口太深了,”蔣行說著,眉頭緊鎖,“也就她,對自己比對別人還狠。”


    “……那要不要送醫院?”這裏條件有限,總不能真的看她死啊!


    她肯,季薇的朋友蔣行也不肯吧?


    “來不及了,”蔣行一看也不對勁,“你什麽血型?”


    雲歌先是心裏一驚。


    季薇失血過多了嗎?


    蔣行這麽問,肯定是想知道她們血型是否匹配。


    雲歌忽然想起以前看過的季薇的資料,“我記得季薇是a型吧?我也是a!”


    “很好,季薇,老天爺不允許你死,”蔣行直接把季薇抱了起來,後麵的話是對雲歌說的,“拿著醫藥箱跟過來!”


    人命關天,雲歌也顧不上問太多。


    推開一個房間門的時候雲歌呆了一下,她並沒有想過,季薇家的某個房間裏,會擺著簡單的醫用設備。


    誰家裏會有這些?


    這真的印證了蔣行最開始說的話,季薇不止一次這樣了,並且可能每次都是蔣行處理的。


    蔣行把季薇放上手術台,她人已經不省人事。


    “你叫什麽?”因為要用到她的血,蔣行很迅速地問了她的名字。


    “雲歌。”


    “雲小姐,有什麽不能輸血的原因嗎?”


    “沒有,不用擔心,我可以給她輸血。”


    “好,謝謝,她很需要!否則,活不過五分鍾。”


    雲歌走過去,伸出自己的手臂,問了一句,“蔣醫生,季薇這樣已經第幾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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