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城扭頭,看著窗外閃過的樹木。


    “表姐,小姑父的事,對不起。”


    雲歌愣了一下,什麽話都沒說。


    看來他真的很在意她爹地的事,一直認為她爹地的死跟他脫不了幹係吧……


    雲歌整理了一下情緒,苦笑道:“沒關係,都過去了,不怪你。你也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而已,錯的人是我爹地。澩”


    顧西城沒說其他什麽,隻是說:“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你失去最親的人了。”


    雲歌心裏有些抽痛,也轉過了臉,開口都有些哽咽:“西城,謝謝。”


    “不謝。鏵”


    ……


    雲歌一路走神,也沒心思看自己究竟到了哪裏。


    等她回過神,她已經在一個四麵都是牆體的地方了。


    不一會兒,何淩霄出來了。


    他依然穿著早上離開時穿的那套西裝,模樣看起來很精神,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麽不公平的待遇,比她想像的要好很多。


    他看起來隻是到了另一個地方辦公。


    兩個人沉默地凝望了許久,何淩霄打破了僵局,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蛋說:“嚇壞了吧?”


    雲歌笑的時候,眼裏凝著的液體都還沒有吞下去:“沒有啊。”


    “哎呀……一點都不擔心我?”


    “不擔心,”明知道他看得出自己的心思,雲歌還是光明正大地口是心非起來,“有什麽好擔心的,我知道你一定是沒事的。”


    “如果這次是真的有事呢?”他看著她問道。


    “不會的。”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直接轉了個話題說:“何淩彥沒怎麽著你吧?”


    雲歌就半開玩笑地把公司裏發生的事跟他提了,並沒有隱瞞什麽北宋末年當神棍全文閱讀。


    他握著她的手,揉了揉,說道,“對,就是這樣,什麽都不用做。就算我最後真的要在牢裏度過餘生,你也不要為我做任何犧牲。否則,就算我出去,我也沒臉見你。”


    “我不會的。”


    雲歌的這個保證,讓何淩霄很心安。


    “不會就好。”


    兩人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我老婆還很漂亮。”


    “當然。”雲歌也是很不客氣地接道。


    “所以……如果這一次我沒能出去,不要等我。”


    雲歌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僵了下來,聲音也冷冰冰的,疑似氣惱:“用不著你左右我的決定。”


    何淩霄愣了一下,嬉皮笑臉地:“寶貝兒,生氣啦?”


    看她那一臉風雨欲來的樣子啊……


    好怕怕!


    “好了好了我錯了,就當我剛剛什麽都沒說過好不好?”何淩霄馬上變得死乞白賴的樣子,抓著她的手楚楚可憐地看著,“我隻不過想試下偶像劇男主的feel嘛,偉大一次放你走,哎呀誰知說了之後馬上就後悔了!不舍得啊!這麽好的老婆,不舍得讓給別人啊!”


    雲歌一臉“切”的表情,淡定地瞄了他一眼。


    現在認錯?


    太晚了!


    已經生氣了!


    搞什麽狗血情深啊……


    見雲歌還拉著臉,何淩霄直接站起來,沒臉沒皮地用臉蹭她的手心:“老婆……我拜托你,求求你,一定不要拋棄我好麽!老婆你一定要等我出去啊,不要找其他男人,特別是白澤,離他遠點!我一定會努力改造,重新做人,爭取減刑出去的!好麽?麽麽噠!”


    還麽麽噠!


    雲歌氣得差點沒從桌底下一腳踹過去!


    “滾滾滾!”雲歌沒好氣地惱了過去,“剛剛讓我滾,現在又讓我滾回來,你以為我是陀螺嗎,能滾來滾去?”


    “好好好我滾我滾,”某人還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老婆哪能是陀螺,我是還不行嗎?你站著就好,我滾過去~”


    就那麽幾秒鍾不和諧的氣氛,漸漸地被兩人無厘頭的聊天給遮掩了過去。


    站外麵守著的人,一臉茫然。


    把四周看了又看,實在沒想明白,即將坐牢,有那麽興奮嗎……


    這兩人腦子有毛病吧??


    見過哭得驚天動地的,沒見過這麽歡樂逗比的……


    探視結束,何淩霄抓住雲歌的手道別:“好激動!我馬上就要迎來人生的第一次坐牢了!”


    “別二了你!”雲歌瞪他一眼,“你看人家都被你無語到了妻乃上將軍!”


    一旁的人嗬嗬了一聲,什麽都不說。


    他能說什麽?!


    先生!恭喜你!坐牢了?!


    雲歌看著何淩霄的背影,心裏鬆了一口氣。


    之前一直沒辦法定下心來,見了他一麵之後,莫名地就輕鬆了,沒那麽擔心了。


    何淩霄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她微笑說:“老婆,你相信我嗎?”


    蘇素素也這樣問過她,她相信他嗎?


    那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但此時此刻,雲歌想也沒想就點頭:“我信。”


    “那就該吃吃,該喝喝,該怎麽樣還怎麽樣。等我,很快就回去。”


    雲歌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但還是點了點頭:“好。等你出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喲嗬?真的假的?莫非老婆你想跟我求婚?那敢情好!”


    “出來再說吧你!”雲歌也不當回事兒,“我可不會跟一個有坐牢案底的人結婚!未來我兩個寶貝多抬不起頭啊!”


    “哎……你可聽見,我心碎的聲音?”


    ……


    雲歌出了那扇門,頓時覺得外麵的空氣好清新。


    裏麵多少會有些悶呢。


    “完了?”顧西城靠在牆上,等她出來。


    “嗯。”


    “表姐夫怎麽樣?”


    “還好啦,他興奮得要去結婚一樣。”


    “……”顧西城已找不到表情應對,“所以……?”


    “外公最近身體還好嗎?”


    “不太好,昨天又住院了,讓人擔心得不行,”顧西城的表情悶悶沉沉地,“爺爺不肯做化療。”


    上次顧父也有提過,但她沒問,這次聽顧西城這麽說了,便問道:“為什麽不做?癌細胞不是已經擴散至全身了嗎?再不做化療――”


    “老太爺說他終究是要死的啊,就算不得肺癌,也沒有幾年光景了,如今癌細胞擴散至全身,再怎麽治也治不好了,既然治不好就順其自然,死之前不想那麽受罪,要特別精神特別帥氣地去見奶奶。”


    顧西城說著,無奈地笑了起來。


    “他就是這麽亂來的一老頭兒啊。”


    “你們都同意嗎?怎麽能由著他胡來呢?”


    “化療有多痛苦,你也知道吧?爺爺年紀那麽大了,我們也不忍心他快要離開人世了還要遭受那樣的罪。其實挺好的,爺爺依然很樂觀,把每一天當最後一天過,並沒有因此而覺得生活無望。”


    化療的痛苦,她多少知道一些,想了想,便也就想通了。


    “反正已經出來了,我想去看看外公。”


    “再好不過!”


    ……


    病房裏顧西城的父母正陪著顧老百行逆天。


    看見顧西城帶著雲歌來了,都有些意外。


    最意外的莫過於顧老了,看著雲歌差點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都出去了,讓雲歌一個人陪陪顧老。


    沒有接受化療的顧老,精神貌的確不錯。


    “丫頭過來,”顧老招呼雲歌過去,“你能來看外公,外公真的是很高興。”


    “西城說外公你住院了,我就過來看看了。”雲歌雖然是微笑著的,但多少還是有些生疏。


    “這孩子……”


    顧老顫抖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心疼得不行:“眼睛這麽紅,哭過了?淩霄的事,把你嚇壞了吧?外公一知道這事就讓西城過去找你了,就怕你捂著不說,不來找外公幫忙。”


    “剛開始是嚇著的,西城剛剛帶我去見過他了,看他很好的樣子,我就不擔心了。”


    顧老也不管雲歌這話是不是在自我安慰,牽著她的手說:“你放心,外公一定幫你搞定這事,剛剛還和你舅舅在談呢。”


    “不用了外公,”雲歌微笑,“我過來,除了是看看外公之外,還想跟你們說一聲,這件事你們不要插手了。”


    “為什麽?難道――”


    “沒有為什麽,外公你別多想,我沒有不願意接受你們幫助的意思,是他說讓我相信他,什麽都不要做,他很快就會回到我身邊。”


    “真的?”


    “真的,他就是這麽說的,所以我相信他,那麽外公……就相信我吧。”


    “好好,相信,相信你。”顧老雖然是這麽答應了,但實際下卻也還是做了二手準備。


    聽雲歌這麽說,就猜到何淩霄可能有自己的打算,也準備看看他是否有那個能力自保。


    如果連自保都做不到,把雲歌交給他,他的確是有些擔心啊……


    生怕自己去了之後雲歌孤立無援,剛剛還要顧父發誓,以後無論雲歌發生什麽事,顧家都要為她解決,否則他死不瞑目。


    ……


    顧西城又親自送她回何家大宅。


    謝可怡正在打電話給她在浮川的妹妹,小魚兒的母親。


    然而,先不說能不能說服左家,單是區域的問題就很大了。一個人勢力再大,到了別人的地盤上,想要幹預什麽事,都是很難的。


    何況,遠水救不了近火。


    看見雲歌回來,謝可怡馬上走近:“雲歌!雲歌淩霄怎麽樣了?有沒有缺什麽東西?要不要給他送過去?”


    “他沒事,”雲歌的視線掃了一圈,算是對大家說,“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


    “相信?相信有什麽用啊……”謝可怡捂嘴大哭,“淩彥沒有要收手的意思,他想要淩霄死啊……怎麽會有他那麽惡毒的人……那可是他弟弟啊……”


    何淩瑜也焦急地說:“那個什麽顧西城不是來找你了嗎?顧家不是勢力龐大嗎?他們不是說會救二哥,到底什麽意思啊,難道他們又不肯幫我們了?”


    “相信,”雲歌重複那兩個字,“你們為什麽對他沒信心?他說了他會沒事的,他很快就會回來,讓我們相信他三國第一強兵。”


    “相――”


    “就相信吧!”何爺爺蹬了一下拐杖,威嚴地說道,“什麽都不要說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


    但就是雲歌,心裏也依然沒有完全安定下來。


    事情沒有完全解決,總還是不能完全不擔心啊。


    ……


    第二天,雲歌接到了林夕的電話。


    無事不登三寶殿,林夕突然給她打電話,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麽了。


    所以雲歌沒有拒絕,應了她的邀,去咖啡廳見她。


    林夕的麵色不錯,容光煥發。


    “最近林靜沒找你麻煩嗎,那麽閑?”見到林夕,雲歌很鎮定,坐下之後自然地喝著咖啡。


    其實雲歌知道,林靜和林夕,對林國誌來說,一定是林靜重要的,他的偏心,不僅僅是僅限於畏懼林靜她母親的勢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林靜是從小在林國誌身邊長大,也疼愛了那麽多年,林夕半路跳出來,自然沒那麽受寵。


    從他對兩個女兒的縱容態度來看,林夕怎麽也比不上林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至少,從他們上次聽到的談話內容中可以知道,林國誌應該不舍得讓林靜去和趙局長發生關係吧?


    這麽自私的父親,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偶然一想,她還會覺得林夕挺可憐,隻是,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你在得意什麽?”林夕嘴角勾起的弧度很大,“你現在還有空來管我的閑事嗎?難道淩霄的事不足以讓你焦頭爛額?”


    “哦……你知道了啊,”雲歌淡淡地笑了一下,“所以呢?你今天特地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嗎?”


    雲歌微笑著,放下咖啡杯,看著自己麵前的林夕。


    “我有辦法救他!”林夕亦是看著雲歌說。


    “是嗎。”雲歌依然是微笑,對於她這樣的說法絲毫沒什麽驚奇的反應。


    猜到了,這個風尖浪口,林夕找她還能是說什麽事呢?


    笑,總不是約她喝茶敘舊吧。


    “你難道不想救他??”對於她的反應,林夕很是不解。


    “想啊,我當然想救他,想明天早上醒過來就能看到他睡在我旁邊。”


    “嗬!天底下沒那麽好的事!想要什麽都不做,就讓他回來?回來是要付出代價的!”


    “然後你有辦法是麽。”


    “是!”


    “讓我猜猜……”雲歌故意沉思了一下,然後說,“大概是讓我離開他,你就有辦法救他之類的吧?”


    林夕表情一變:“你怎麽知道?”


    “哎呀……”


    還真讓她猜中了玩轉極品人生!


    這麽惡俗,當在演什麽電視劇呢?


    “真是……”雲歌無奈地笑了一下,“林夕啊,你就不怕我現在先應了你,等你救他出來之後就毀約,繼續和他在一起麽?到時候我反悔不答應,你能拿我怎麽樣呢?”


    林夕的臉“唰”的一下變慘白:“你會那麽無恥?!”


    實在是沒想到她會這樣!


    林夕出來前,並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的發生。


    “會啊,”雲歌淡定地笑,“就是這麽無恥,你確定還要幫嗎?”


    “難道你真的願意看著他去坐牢?!我爹地說了,證據都已經齊了,隻要案子開審,他就會被判罪的!”林夕看出雲歌可能不太相信她,便加以恐嚇。


    “嗯……還好吧,他說第一次坐牢,還挺興奮的,我在想要不要讓他壯士一去兮不複還得了。”


    “……”林夕無語黑線。


    “哈哈哈,當然,開玩笑的。林夕啊,我們的生活不是電視劇,沒那麽多狗血的橋段,你縱然有救他的辦法,但我不會對那個以離開為條件而救他的事妥協。”


    “你――”


    雲歌輕笑一下,繼續說:“我記得曾經看到過一句話,如果一株植物生病了,你反而棄置不管,而不是細心去照顧它,以為是自己遮住了它的陽光,自以為是地離開就是對它好。殊不知,自己就是它的陽光,一旦離開了,它會萎蔫得更快而已。”


    “……”


    “愛情也是一樣的,有困難要一起去麵對,有障礙一起跨過,不是所有人有難就會各自飛。我不會離開他的,無論如何都不。”


    “靖雲歌,你真自私!”林夕說得眼睛都眯起來。


    “是嗎?”雲歌沒有被她的話激到,“隨便你怎麽想吧,每個人的愛情觀都不同,反正我覺得,這樣挺好,他有難,我陪著他,他服刑我就等他。”


    “靖雲歌!你在這裏唱什麽恩愛?”林夕被她的這種態度給惹惱了,莫名地氣憤,“你現在說得輕鬆,風他被判個幾十年或者無期,我看你去哪裏哭!”


    雲歌笑笑,不置可否,“或許吧,但那都不能成為我離開他的理由。林夕,你根本就沒有愛過誰吧?對他也是一樣,你以為你愛他,其實隻不過是在跟我搶,我要的,你都要,不是嗎?”


    “你知道什麽!不要說得好像自己都清楚似的!其實你根本就不知道!”


    雲歌微笑的殺傷力依然那麽強大,淡淡的笑容,總是能惹惱林夕。


    抬手一看,已經快十點了,“到時間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誰允許你走了?!”她的目的都還沒達到!“我話還沒說完――”


    “可是我有事啊,”雲歌說著,站了起來,“我是看時間還早,反正要經過這裏,才進來喝杯咖啡的,你請客嘛……那我先走了,拜拜。”


    “???”林夕瞪大眼,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著雲歌走了直接走了出去,“喂靖雲歌你――”


    什麽玩意兒?位麵征服係統!


    隻是順路進來喝杯咖啡??


    ……


    “小雲歌,你真沒事兒吧?”季薇不放心地摸摸她額頭,“你老公都被抓進去了,還這麽淡定?”


    雲歌哪怕是嚎啕大哭,她都覺得正常,可這麽多天了,愣是一丁點兒的悲傷感都沒有。


    起初還以為她是沒反應過來,一直不敢提,現在發現,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兒。


    “我沒事啊,倒是姐姐你,居然帶傷拍戲,不要太敬業啊,粉絲們都心疼死了。”


    “我沒事,我擔心的人是你,”季薇坐在她的專屬椅子上,喝著冰飲,“居然沒有撲到我懷裏大哭!吃不到豆腐,不開心。”


    雲歌笑著,在收拾東西。


    季薇骨折,編劇就臨時改了劇本,折著手腳本色出演。


    現場不斷有記者誇她敬業,都傷到這地步了,還要繼續拍攝。


    這樣的戲份拍了幾天,季薇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已不用拐杖,左手也基本能拿較輕的東西。


    “就是,我也吃不到豆腐啊,太憂傷了,”白澤從後麵繞過來,手直接搭在雲歌肩膀上,“我的歌兒如今這麽堅強,我得到消息就敞開懷抱等著她來撲,奸計沒能得逞,好傷心。”


    做為同道中人,靠著椅背的季薇坐直了身體,朝白澤伸去手。


    白澤心領神會,伸手擊了個掌。


    雲歌:“……”


    這是把她當什麽了……


    擊完掌,季薇又靠回去,咬著吸管說話聲音有點不一樣,“阿澤,趁淩霄不在,你不多吃點豆腐嗎?等他回來你就沒得吃了。”


    雖然之前也合作過,但關係並沒有特別好,這次有個雲歌在中間,經過幾天的對手戲和相處,關係已直線上升。


    兩人也因為相處融洽,很多場戲都是一條過,拍攝進度大幅度提升了。


    “我也想啊,這不歌兒不給機會麽?”


    “看得見摸不著更吃不到,可憐兮!”


    幾人相處下來,看起來誰都沒替何淩霄擔心,那敢情就像他去出差了,他們倆兩個好朋友合起來調侃雲歌。


    “你們兩個還有時間調侃我?下個星期要去雪山拍攝,凍死你們我就高興了!”


    “這小東西,可真壞啊?”季薇笑道,“盡教淩霄那小子給帶壞了。”


    不久,導演喊收工了。


    “vivian,阿澤,辛苦了辛苦了!周末好好休息,下周進軍雪山,要更辛苦你們了!”


    白澤負責送雲歌回去,季薇搖頭說不用送。


    看看時間差不多,全副武裝後的季薇打車去了醫院。


    “季小姐,你真的決定,不要這個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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