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楚元敬語氣有些低沉,楚昊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過去了,你設法照顧他的家人也就是了。”


    點點頭,楚元敬接口說道:“老陳身亡,我就離開了越騎尉。回來後特意命人將他的家眷接到京城,在城西給她們買了一棟宅子,也算我的一點心意。我偶爾也會去轉一圈看看她們,不過……”


    突然變得冰冷的話語中,楚元敬更是用拳頭重重砸了下桌子,發出一聲沉悶聲響,叫道:“一日,我得到消息說有人在他家行凶就急忙趕了過去,到了以後看到的是,他的妻兒被打傷,‘女’兒被搶走,而行凶的正是李承奉。我惱怒之下直接闖入李府要人,隻是人已經被李承奉玷汙了。”話到最後,楚元敬眼中更有寒光閃過。


    聽到這裏,楚昊宇不由愣了下,隨即便張問道:“那你怎麽辦了?”


    楚元敬冷聲說道:“我沒能找到李承奉,卻是被父王遣人叫了回去。”


    滿是不敢相信的輕哼了聲,楚昊宇張口說道:“不會吧,二哥可不是怕事之人?”稍頓了下後,楚昊宇又接著問道:“後來怎麽樣?”


    發出一聲冷哼,楚元敬沉聲說道:“我之所以回家,是怕一個人奈何不了李府,想讓父王出麵,不曾想我剛到家,李承奉他老子就領著他上‘門’賠禮道歉來了。”


    望著楚元敬,楚昊宇不由自主的問道:“所以二哥就息事寧人?”


    楚元敬又是一聲冷哼,高聲叫道:“父王豈是那種人,不過這事確實有些詭異。”


    聽楚元敬竟如此說,楚昊宇有些奇怪了,張口問道:“怎麽說?”


    搖搖頭,楚元敬緩聲說道:“我把她們母‘女’安排在城西,那裏大都是普通百姓,稱不上富裕也算不得貧窮,根本沒什麽可玩的,可李承奉那小子偏偏就去她家了。而且,老陳的‘女’兒隻是中等姿‘色’,還入不了李承奉的法眼,可他就偏偏看上她。還有,消息也來得莫名奇妙。最有可能是有人想借我和李承奉的手,挑動武王府與李係的紛爭,甚至是我楚家與錢家的不合,所以,父王也隻能息事寧人。”


    思索片刻,楚昊宇似覺得有些麻煩,最後搖頭問道:“那就這麽算了?”


    頗為不甘的發出一聲冷哼,楚元敬開口說道:“還能怎麽樣?他老子親自登‘門’賠罪,還讓李小子把老陳的‘女’兒娶回府做了側房,又送銀子給她母親弟弟看病,你說,我總不能因為這個真把李小子給廢了吧?不過,在我要求下,李小子挨了二十軍棍,禁足一個月,由王府甲士執行,我在一邊監督。”


    這次,楚昊宇倒是點頭說道:“這還差不多。所以,你今天想要整治李承奉?”


    聽說整治李承奉,楚元敬眼中猛然放出光芒來,狠聲說道:“自此以後,隻要我們兩個碰到一起,肯定是針鋒相對。這次,他落到你的手裏,看我怎麽玩他。”


    點了點頭,楚昊宇卻是開口說道:“好吧,隨你便,不過可別太過了。”


    望著楚昊宇,楚元敬輕呀了聲,張口說道:“你小七什麽時候知道替別人著想了?不過,你放心好了,我隻會讓他吐血,不會要了他的命,以後,我還要接著玩。”


    沒好氣的瞪了楚元敬一眼,楚昊宇很快又笑了出來,張口說道:“行了,你隨意,我要進宮給母後請安了。”


    日頭已經大高,卻不見七王爺出來,坐在椅子上,李承奉憋一肚子火氣。抬手抓起茶杯,卻是想起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喝下五六杯茶,而且,這麽多茶水下肚自己明顯有點餓了。


    放下茶杯,看表哥錢昌海雙目緊閉似在養神,李承奉硬壓下火氣繼續等待,隻是越等越心焦,最後忍不住大叫道:“來人。”


    輕歎了口氣,錢昌海終是睜開眼來,對走進來的奴仆說道:“小哥,麻煩你再去通稟一聲,就說錢家錢昌海登‘門’求見。”說話間,又是一錠金元寶悄無聲息的落入奴仆的手上。


    收起金元寶,奴仆恭恭敬敬的說道:“兩位公子稍等,小的這就進去稟告。”


    看著奴仆走入後堂,李承奉開口說道:“表哥,他這明顯在戲‘弄’我們,還要等嗎?”冷哼一聲,李承奉接著又道:“你入京不就是為了那筆生意,咱們去找我父親,不一樣能夠辦成,何必在這坐冷板凳?”


    這刻,錢昌海是真有點後悔帶上李承奉了,僅自己一人過來就是七王爺真要怪罪也可以推到李府頭上,可若是李承奉再犯少爺脾氣像昨晚一樣拂袖而去,那關係可真就無法挽回了。(..tw好看的小說)隻是現在,已經被趕到了架子上,他有的選擇嗎?


    望著李承奉,錢昌海盡可能平靜說道:“生意真做不成也無所謂,回去後不過挨些責罵,可若要與七王爺‘交’惡,那可不是我們所能夠承受的。所以,一會兒不管七王爺說什麽你都要受著,千萬別耍大少爺脾氣。記住,不管七王爺怎麽著,你都得受著!”


    聽表哥錢昌海重複的話語中更是加重了的口氣,李承奉張口卻是沒能說出話來,最後隻能不甘的點點頭。


    這次,並兩人沒有讓兩人等太久便有腳步聲從後堂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似讓兩人看到了一點希望,兩人趕忙站起身來,隻是很快就愣住了。


    見後堂走出來的並非七王爺楚昊宇而是自己的老對頭楚元敬,李承奉硬擠出來的笑容瞬間凝固,不過很快就散去,麵‘色’不善的說道:“怎麽是你?”


    看到李承奉的表情,楚元敬心底一聲冷笑,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麽不能是我?”


    此刻,錢昌海也回過神來,剛忙躬身行禮說道:“見過敬郡王,隻是不知七王爺……”


    望著錢昌海,楚元敬並不回答反而明知故問的說道:“你就是錢家的長子長孫,錢昌海?”


    衝楚元敬笑了笑,錢昌海開口答道:“正是小的。”


    輕哦了聲,楚元敬開口說道:“你問小七啊?他大早上起來就入宮給太後娘娘請安了!”說到這裏稍頓,楚元敬接著說道:“你們也知道,太後娘娘寵愛小七,要他每日入宮請安,至於什麽時候回來,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前些日子父王‘私’自讓小七隨我出去遊玩,都被太後娘娘訓斥了一頓。要是太後娘娘知道,有人大早上堵了大‘門’,嘿嘿,那可真就是雷霆之怒了。”


    怒瞪著楚元敬,李承奉盡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不過臉龐卻是一陣扭曲。見此,錢昌海剛忙說道:“早就聽聞七王爺至善至孝,還真是我等考慮不周,要不我等下午再來拜訪?”


    楚元敬揮了揮手,道:“不用,小七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入宮時候才特意囑咐本郡王招待二位。等他回來後見不到兩位,怕是要埋怨我招待不周了。坐,還不上茶!”


    什麽招待不周,分明是想要好好戲‘弄’我們罷了!心中如此想著,錢昌海也隻能笑道:“敬郡王客氣,那就勞煩敬郡王了。”


    “客氣客氣。”客套聲中,楚元敬在主位上坐下。見狀,錢昌海和李承奉才坐了下去。


    很快,下人就泡好了茶分別給幾人倒上,而楚元敬則開口說道:“來,錢兄,李兄,先喝杯茶潤潤喉,剛才讓兩位久等,這一杯茶就算是賠罪了。”


    說話間,楚元敬端起茶杯品味片刻後又開口說道:“這陳年普洱,就是好喝,再給我倒一杯。”說完後,看兩人都沒有動手,楚元敬輕呀了聲,張口問道:“兩位,怎麽不喝呢,莫非嫌棄本郡王招待不周?”


    “敬郡王太過客氣了!”說話同時,錢昌海端起茶杯,輕呡一口品味片刻,緩聲說道:“這是正宗的雲台山普洱茶,而且是十年以上的老茶,當真是好茶。”


    衝錢昌海點點頭,楚元敬笑道:“看來錢兄是懂茶之人,來人,還不給錢兄滿上。對了,李兄,你怎麽不喝?”


    怒瞪楚元敬一眼,李承奉終是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隻是,已經喝太多茶了,剛入肚便感覺小腹有些漲,而且,似乎更餓了。


    看到李承奉的表情,楚元敬更是高興了,笑道:“看李兄喝這麽快,想來一定是很喜歡這陳年普洱,來人,還不快給李公子滿上,也省得小七回來說我招待不周。”


    怒瞪著楚元敬,李承奉終是忍不住了,站起身來說道:“敬郡王,本公子有些內急,不好意思。”說完後也不待楚元敬同意,直接出了大堂。


    盯著李承奉的背影,楚元敬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心道:“你小子想逃,我看你今日能逃到什麽地方?不玩殘你,我就不是小霸王了!”


    看楚元敬臉‘色’‘陰’了下來,錢昌海心中暗道李承奉不懂事卻也隻能賠笑道:“表弟不懂事,敬郡王勿怪。”


    說話間,錢昌海拿起一‘精’心包裝的盒子,張口說:“初次登‘門’拜訪,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請敬郡王務必收下。”


    楚元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倒是有心了,不過,小七不在,你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說話間,楚元敬更是將腦袋扭在一側,看似懶得搭理錢昌海。


    心底苦笑,錢昌海神‘色’卻不曾有任何變化,張口問道:“敬郡王,不知七王爺什麽時候返回?快中午了,如果兩位沒事,小弟已經備下薄酒,還望兩位賞光!”


    撇了錢昌海一眼,楚元敬不鹹不淡的說道:“找我們出去玩,好啊,我這個人最好玩了,吃喝玩樂嗎,而且,本公子最喜歡玩人,不過……”拉長的聲音中,楚元敬語氣一轉,接著又道:“小七什麽時候能回來,本郡王可就不知道了,皇‘奶’‘奶’喜愛小七,說不準今天還回不來了。”


    聽到楚元敬語氣中的冰冷,李承奉突然發現他遺漏了一點,七王爺雖調皮卻是頑童心‘性’很容易對付,然而這位爺可是不講理的,尤其聽他的口氣,再加上李承奉的表情,錢昌海如何猜不到兩人有積怨。


    想到這裏,錢昌海越發後悔帶李承奉前來,不過終是殺伐果斷之輩,錢昌海瞬間便有了決斷,衝楚元敬笑道:“敬郡王久在京城,肯定經常遇到表弟,可能有些誤會,不知可否一笑泯恩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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