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人出言調戲憐玉,楚昊宇似對此類事情習以為常,非但沒有任何不悅反而笑道:“姐姐,我發現跟你出來吃頓飯太難了,每次都能碰到麻煩,這不,又來了,禍國殃民啊!”


    在楚昊宇的歎息聲中,憐玉嫣然淺笑,隻是很快就平靜下去仿若錯覺,緩聲說道:“下次我帶上麵紗。”


    半天不見美人兒回答自己反而與小白臉在卿卿我我,醉酒壯漢心中生出無名怒火,大喝道:“美人兒,怎麽還不過來,爺等你好半天了。”話到最後,醉酒壯漢拎著酒壺搖搖晃晃走向楚昊宇,不想腳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發出一聲巨響,想來摔的不輕,不過這一跤倒也將他摔醒。


    站起身來,醉酒壯漢怒盯著一文弱書生叫道:“小子,你敢給爺爺下絆子?”話到最後,壯漢提起拳頭砸向文弱書生的腦門,重重的拳勢,生出一股淩厲勁風,看的不少人發出一聲驚呼,閉上了眼睛不忍看接下來的血腥,隻是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文弱書生好整以暇的坐在凳子上,魁梧壯漢倒是踉蹌著向後退去,最後絆著椅子跌坐地上,又是一聲巨響。


    頓時,眾人大都傻眼了,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一個個睜大的眼睛中都有著吃驚,大堂內再次安靜下來。


    楚昊宇雖沒有親眼所見,卻也看的清楚,瘦弱少年用一根竹筷敲在壯漢的手掌上直接將他逼退,隻是速度疾快很少有人看到罷了。稍稍想了下,楚昊宇自顧一笑,心道這也是個趣人,不過並不曾出聲。


    在地上坐了半響,魁梧壯漢才反應過來,揉揉有些發蒙的腦袋,盯著文弱書生喝道:“小子,找死。都愣什麽,抄家夥。”


    聽到壯漢的大喝聲,他的四五個同伴紛紛拔出刀子撲向瘦弱書生,凶狠的架勢,看的眾多食客趕忙讓到一側,生恐殃及無辜。


    一柄柄長刀在燈光的映照下散出熠熠光芒,然文弱書生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樣子,甚至搖了搖頭。單手輕拍桌子,筷簍裏跳出數根筷子,不多不少剛好五根,在文弱書生揮動的手掌中,化作一道道利箭射出,刺入五人肩膀,且都是握刀的手臂。噗通的聲響,眾人都無力從半空跌倒在地,壓塌了數張桌子,使得瓷碗瓷盤跌落一地,大堂瞬間變得混亂起來,有人躲遠了觀望,更有人直接跑了。


    盯著文弱書生,這一群江湖漢子如何不知遇到內功高手了,一個個眼中都有著驚恐,或滾或爬向後退去離他遠遠的,生恐他再給他們來上一筷子。此刻,醉酒壯漢也知道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物,眼珠四望明顯打算逃了,可就在此時,文弱書生開了口,道:“出言不遜,掌嘴十個。”


    文弱書生的聲音有些冰冷,尤其落在壯漢耳中,臉色數變後終覺得自己的小命要緊,狠心抬起手掌扇在自己的臉上,啪啪的聲響如此醒目。


    生恐再惹得文弱書生不快,壯漢倒也頗為用力,十個耳光下去,直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痛,臉龐都腫了一圈。不過,壯漢也顧不得疼痛,轉身想要離開,卻是被文弱書生喝住,道:“慢。”


    聽到文弱書生的話,壯漢明顯頓了下,眼中更是露出一抹凶狠,似恨不能將文弱書生給生吃了。雖然惱怒,壯漢卻知道自己差人家太遠,隻能轉過身來,冷聲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還待怎樣?”


    文弱書生聽出了壯漢的色厲內荏,卻是毫不為意的說道:“道歉。”


    這刻,眾人才想起了事件的主角,那對白衣飄飄的神仙俠侶,不過看人家淡然而坐悠悠品茶,不少人都有些哭笑不得,這邊都見血了,人家好似沒有哪回事,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要是文弱書生猜到眾人所想,也不知會是怎麽一番表情?


    盯了文弱書生片刻,壯漢大步走向憐玉,不就是幾句客套話,又不能掉塊肉?不過走近後看著憐玉那不施一點粉黛的臉龐,壯漢狠不能將她拉進懷裏好好恣意一番,然此時此刻也隻能抱拳躬身說道:“小的言語不敬冒犯小姐,給小姐陪不是了,還望兩位見諒。”


    憐玉並沒有開口,似乎眼前除了楚昊宇,看不到任何人,而楚昊宇也懶得搭理這種無賴,隻是揮揮手示意他可以滾了。


    看兩人如此無視自己,壯漢心底一陣惱怒,若非顧忌臭書生在,直接就將楚昊宇這種小白臉拍死,將憐玉這種美人擼回家暖床,這種冰山美人,一定很有滋味。想到這裏,壯漢心底竟又生出無盡邪念,貪婪的望了憐玉一眼才離開,現在有那臭書生在,隻要他們離開老鼇鎮,說什麽也要把她給搶了。這刻,壯漢再沒了剛才的窩囊樣,大步走出客棧消失在雨幕中。


    看壯漢離去,眾人都將目光放在楚昊宇、憐玉和文弱書生身上,隻是三人都沒有出聲,看的不少人都為文弱書生打抱不平,幫了人家卻連一句謝都沒有,可也有人望著憐玉發呆,心道文弱書生也不過是貪圖美色想吸引美人的注意罷了,現在不見美人搭理他,心底反而有些竊喜,一時間,大堂安靜的有些詭異。


    掌櫃自然無心想那麽多,看自家客棧內打了起來還見了血,又打碎了不少東西還有食客趁亂跑了,心碎的跟盤子一樣,一張老臉堆滿愁容,可麵對楚昊宇三人,他還真不敢向人家索賠,開客棧這麽多年南來北往的客人見的多了,眼力勁還是有的。猛然看到店小二圍了上來,掌櫃心中的怒火再壓不住了,吆喝道:“看什麽?沒長眼睛,還不給客人上菜。”


    盡管不滿掌櫃的無妄之災,店小二卻是敢怒不敢言,弓著身子跑向後院,小心翼翼的腳步,生恐再引起掌櫃的怒火,很快便將楚昊宇所以的素菜素麵上來。


    這些天兩人呆在船上不是魚肉就是臘肉,味道雖不錯可終究沒有青菜順口,莫說楚昊宇,就是憐玉也多吃了幾嘴。


    看楚昊宇和憐玉郎情妾意的模樣,再看看文弱書生獨坐自飲的悠閑神態,心道都是怪人卻也沒有人出聲,要麽坐回去繼續吃飯,要麽逃離客棧省下一頓飯錢。


    吃掉最後一碗麵,楚昊宇輕笑道:“味道不差,比船上順口多了。好了,茶飽飯足,姐姐,咱們轉轉去?”說到這裏稍頓,楚昊宇已站起身來,輕吟道:“一疊淺暖,兩袖相依,一撐心傘,夢裏同行。一川煙雨繞青山,一語牽心情漫延。”


    看楚昊宇作詩,憐玉眼中露出一抹異彩,臉上更是露出滿足笑容,雖不曾出聲卻是站了起來,且主動握住楚昊宇的手掌。


    看到這一幕,很多人都有些傻眼。他們之所以還留在這裏,既是想看憐玉這等絕色女子來養眼,再就是想看看文弱書生會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可現在倒好,那小白臉一首詩就把絕色美人給拐走了。這刻,很多人是惋惜不已,後悔沒能好好讀書,要不然豈不一樣可以這樣勾引小娘子,或許唯有掌櫃露出一抹喜色,因為他看到了桌麵上的金葉子,可未等兩人離去,一又黑又矮的壯漢大步走進客棧,攔住兩人的去路。


    來人不僅黑,又是一身黑衣,滿臉絡腮胡眼神凶狠,仿似年畫裏的鍾馗,一臉不善的盯著楚昊宇和蘇青青。沉默片刻,黑衣壯漢冷聲說道:“你殺了我兄弟?”


    雖不認識來者,可聽他開口,楚昊宇便知道來者何人,眼中露出有趣神色,笑問道:“黑子?”


    楚昊宇的語氣輕飄飄的還有一絲笑意,卻是聽得眾人大驚,黑子在方圓百裏可是遠近聞名,他的凶名甚至能人小兒止哭。


    黑子雖魯莽可在道上混了幾十年,眼力勁還是有的,看眼前白衣公子眼神平靜神色自若,便知道他也是一號人物,不過,想要他退縮還不可能。冷眼盯著楚昊宇,黑子再次問道:“你殺了我兄弟?”話到最後,黑子更是拔出刀子,一股渾厚的殺氣直逼楚昊宇而去。


    還未等楚昊宇回答,客棧外倒是有大叫聲響起,道:“黑子老弟,你聽我說完啊?”


    這是馬長江的聲音。急切的叫喚聲中,馬長江飛奔而來,尤其是看黑子拔出刀子,急促的腳步踩在水潭上發出啪啪聲響,為楚昊宇,更為黑子。


    一口氣跑進客棧,馬長江氣息混亂衣衫也被雨水濕透,卻也顧不得這些按住黑子握刀的手掌,道:“老弟,你怎麽不聽老哥把話說完呢?夏老弟不僅劫財還貪圖人家美貌,完全違背了黑子兄弟你的規矩,人家總不能不抵抗吧?”說到這裏,馬長江扭頭望向楚昊宇,道:“公子,黑子兄弟與夏老弟是生死之交,這才會冒犯公子你,你千萬別望心裏去。”說話同時,馬長江手上用力想將黑子拉倒一側,可他哪能拉動練武半輩子的黑子。


    這刻,眾人似明白了怎麽回事,想來是蝦米打劫時候看到白衣姑娘,心生邪念想要劫色,卻是被白衣公子斬殺,不過想想也是,這麽美的美人兒,除了石頭,誰不心動?


    黑子能夠明白馬長江的好意,而且他也隱隱約約感受到楚昊宇的不凡,卻是抬手甩開馬長江,冷聲說道:“不管什麽理由,敢殺我兄弟,我黑子必報此仇。”話到最後,黑子抬手一刀劈向楚昊宇的腦門,淩厲的刀光,仿佛閃電在這暗夜裏乍現,看的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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