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抬手出刀一氣嗬成,淩厲的刀光,濃鬱的殺氣,看的不少人傻眼,生恐楚昊宇這個小白臉被一刀劈成兩半,隻是此刻,文弱書生一直平靜的眼眸中有光芒閃過,楚昊宇出手了。


    麵對黑子的淩厲一刀,楚昊宇緩緩抬起了手臂,比女子還要白皙的手掌,抓在冰冷的刀刃上。


    靜,靜的令人發怵,所有人都傻眼了,唯獨文弱書生眼中有光芒閃過,他剛才看的清楚,白衣公子輕飄飄的手掌似不含一絲內力卻能夠擋下黑子全力一擊,想來內力深厚,尤其是他輕鬆隨意的樣子,怕武道修為極高。


    這刻,黑子也有點傻眼,這一刀非但沒傷到人,刀子反被人家抓住。心底惱怒,黑子苦修四十餘年的內力一股腦湧了過去,卻似泥牛入海不見了蹤跡,反倒將自己一張黑臉憋的通紅。


    砍,砍不下去,黑衣猛然用力想將長刀收回來,可不想楚昊宇恰在此時鬆了手,頓時,黑子噔噔噔的向後退去,連退五六步硬施展千斤墜才站穩身軀,隻是一張老臉更紅了,沒有受傷,而是被羞的。他這一退,看似被楚昊宇一掌給逼退了,可除去文弱書生,所有人都這麽認為,一個個望著楚昊宇的目光都變了,一掌逼退凶名在外的黑子,神仙嗎?


    一招逼退黑子,楚昊宇也懶的再理他,握住憐玉的手掌向外走去。這刻,眾人才發現自始至終楚昊宇都沒有鬆開絕色女子的手掌,竟是用一隻手在對敵,看的眾人越發欽佩。


    黑子知道白衣公子取了巧,也知道自己差人家太多,可他的那種無視,反倒點燃黑子心中的凶性,大喝道:“殺!”大喝聲中,黑子將功力提製十二成,再次砍向楚昊宇的腦門,凶狠的刀光,看的眾人眼前一黑。


    去路再次被擋,楚昊宇心中生出一股怒氣,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就叫你吃些苦頭吧!心中如此想著,楚昊宇再次抬起了手掌。也不知楚昊宇使了什麽變戲法,他直接將黑子高舉過頭的長刀抓在手中,內力輕吐,百煉長刀發出一聲顫鳴最後斷成兩截,同時間,黑子踉蹌著向後退去,最後撞在牆壁上吐出一口鮮血。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又在瞬間結束,看的眾人是目不暇接,直到黑子吐血才將他們驚醒,心道這真是神仙下凡嗎?這刻,不少人都暗自慶幸,雖然多看了那美人兒幾眼卻不曾出聲調戲人家,不然,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楚昊宇也不在意眾人的反應,似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牽著憐玉的手掌向往走去,不想此刻,又有人將他喝止。


    “慢。”出口的文弱少年,而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文弱書生便出現在楚昊宇身前。抱拳衝楚昊宇行了一江湖禮,文弱少年張口說道:“齊雲寧道素,敢問公子貴姓,那家傳人?”


    外人沒能看清,楚昊宇卻是看的清楚,文弱書生身法疾快似電又如煙雲飄渺,端是好身法,聽他出自齊雲,不由仔細打量起來。


    書生看去三十歲上下,然而一雙眼睛深邃有著與年齡所不相符的超脫,相貌倒也稱得上俊秀,身形消瘦然而細看之下便可發現他的肌膚隱隱約約散發出奇異光澤,這是內功有成才有的跡象,而且這刻,楚昊宇更是發現他體內所隱藏的傲然劍意,恐怕是一名劍修。


    打量片刻,楚昊宇自顧一笑,依舊不曾鬆開憐玉的手掌,右手單掌合十行了一道家禮儀,道:“原來是玄天觀高足,失敬、失敬,隻是在下並非江湖人,也無意江湖是非,恐怕要兄台失望了。”


    齊雲玄天觀,雖不似無極觀那般名震天下香火鼎盛,可在道家一脈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每代傳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隻是極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出身罷了。楚昊宇掌管天衛後,特意收集天下絕頂高手的信息,齊雲玄天觀,一天人兩先天,便入了楚昊宇的法眼。


    看楚昊宇的眼神不似偽作,寧道素眼中有過一絲疑惑,可很快便有了決斷,抱拳說道:“公子武道高深,道素自愧不如,隻是劍心已動,怕要討教一二,請!”


    盯了寧道素片刻,楚昊宇突然笑了起來,道;“你倒也是個趣人,不過,本公子並非江湖人,怕要兄台失望了。姐姐,咱們走。”說完後牽著憐玉的手掌,步入雨幕。


    望著楚昊宇的背影,寧道素眼中閃過一抹奇異光芒,可終沒有再開口。沉默片刻,寧道素自顧一笑抬步離去。


    牽著憐玉的手掌,楚昊宇身心一片安靜,無喜無悲,無俗世煩擾不想朝廷紛爭,緩緩之中,天地唯獨他兩人。


    憐玉生性淡然,尤其握著楚昊宇的手掌,更是感到從沒有過的滿足,隻願這麽配他走下去,天荒地老。


    這刻,一切言語都是多餘,兩人甚至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對方心中的柔情。


    不覺間,兩人的腳步合為一拍,兩人的氣息完全融合,最後與天地交融。或許是武道境界不同,憐玉覺得自己與楚昊宇合為一體,融入天地,而楚昊宇則將自己與天地剝離,天是天,地是地,執子之手,同遊九天。


    靜靜中,風卷樹葉,斜雨灑灑,天地如此靜穆,如此安詳。


    此刻,若有武道高手看到這一幕,一定心驚不已,憐玉在悟道,至於楚昊宇,已經在尋找自己我的道,去創造自我的道,而一旦成功便能尋得真我,從此成為宗師境高手。


    在這種玄異的氣氛中,楚昊宇突然撅起嘴角掛起一抹笑意,若是熟悉他的人如楚元博、楚元敬,一定知道他又要捉弄人了。抓住憐玉的手掌,楚昊宇抬腳人已落在樹頂。


    縮地成尺,楚昊宇邁入天人境之後,早將這種身法練的嫻熟無比,隻是能夠帶起憐玉,則因為兩人的氣息融為一體,也因為楚昊宇今日恰進入玄之又玄的境界中。


    烏雲遮住了月光,飄飄灑灑的小雨又生出嫋嫋雲煙,然楚昊宇武道有成還是看的清楚,數人鬼鬼祟祟的尾隨而來,當頭一人正是客棧內出言不敬被寧道素逼的自己打了自己十個耳光的壯漢。


    因為憐玉丟了臉麵還自己打自己十個耳光,壯漢心中便生出無盡怒火,發誓一定要將憐玉那娘們弄到手,出了客棧便尋得一幫強人,恰巧看到楚昊宇和憐玉兩人離開鎮子入了山林,壯漢心道機會來了,便帶領眾人跟了上來。


    剛開始壯漢一眾還遮遮掩掩,後來距鎮子越來越遠以為兩人手到擒來正準備出手時候,楚昊宇和憐玉卻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裏。掃過四周一眼,壯漢沉聲問道:“人呢?他們跑不遠,給爺找,找到了兄弟都快活快……誰?”驚叫聲中,壯漢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臉上。


    出手的自然是楚昊宇。站在樹頂,楚昊宇抬起的手掌間,一片樹葉從樹上脫落飄入楚昊宇的手掌,一切都那麽自然而然,風輕雲淡。自顧一笑,楚昊宇將樹葉舉到憐玉臉前,笑道:“姐姐,吹口仙氣。”


    似猜到楚昊宇要做什麽,憐玉恬淡的臉龐上露出一抹有趣笑意,甚至有些調皮,張口櫻唇小口吹了口氣,將樹葉子從楚昊宇的手掌上吹落。隨風飄散的葉子,輕飄飄的好無力道,卻是從壯漢臉上並劃過一道血槽。


    以往,楚昊宇還真做不到這種雲卷雲舒的隨意,不過今日,心情好狀態佳,就這麽隨手做了出來。


    啪一聲響,壯漢下意思的抬手拍在臉龐上。這一巴掌力道並不大,隻是他一張臉早就給自己打腫了,這一巴掌下去痛的他牙齒打顫,發出一聲呻吟。


    憐玉早就見識過楚昊宇的頑皮,可看他如此捉弄壯漢,臉上還是露出一絲笑意,看的楚昊宇越發興奮。


    捂住自己的臉龐,壯漢有些發呆,不明白落葉怎麽還能傷人割出血來,真他媽的痛。這刻,壯漢直想罵人,想找人發泄,大喝道:“找,剛才那娘們你們都也看見了,天仙一樣,誰先找到……呦”話到最後,卻是發出一聲痛苦呻吟。


    惱怒壯漢出言不敬,楚昊宇這次加重了力道,小小樹葉猶若利箭刺入壯漢的臉頰,頓時,鮮血沿著樹葉流淌下來。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傻眼了,有些不明所以,樹葉怎麽能傷人?即便武功練到身處能夠摘花傷人,可那美人兒和小白臉那麽年輕,一點不像啊?


    心底遲疑,壯漢卻是拔出厚重大刀戒備起來,同時大喝道:“誰?有膽子出來,藏頭露尾算什麽好漢?”


    半天不見有人回答,壯漢膽子也大了不少,再次喝道:“無膽鼠輩。兄弟們,都給我進去找,仔細的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小娘們,那娘們,一定能……啊!”壯漢的話不曾說完,又化作一聲尖叫,因為臉上有多處一片樹葉,刺入肉裏。


    這刻,壯漢如何不知碰到武道高手了,眼中有過一絲懼意,可為等他出聲,有膽小者大叫道:“鬼啊!”大叫聲中,此人丟下長刀手腳並用向後逃去,可剛躥出兩步,人卻是中了邪一般愣住,還保持著奔跑的姿勢。


    看到這一幕,大都相信碰到鬼怪了,紛紛向往跑去,可惜不等他們跑起來,數點雨滴落在他的穴道上,一個個動彈不得,唯獨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再無遲疑,壯漢明白自己碰到武功高手了,怕還是絕頂高手。雖吃驚自己怎麽惹來這種人物,壯漢卻是毫不遲疑的跪了下去,磕頭拜道:“英雄好漢,你就饒了爺爺、不、饒了小的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話到這裏,猛然看到眼前的兩道白影,壯漢腦袋再磕不下去了,直直盯著兩人,眼中充滿震驚和不敢相信。


    雖不敢相信,壯漢卻知道自己的小命在人家手裏捏著,再次拜道:“兩位公子小姐,不,兩位神仙,小的出言不敬多有得罪,兩位神仙大人大量饒了小的吧。回頭小的一定給兩位立作生碑,日日給兩位燒香保佑兩位。”


    看壯漢有些語無倫次,楚昊宇也懶得跟這種人廢話,更嫌出手髒了自己的手。抬指輕輕一彈,隻見一滴雨珠劃過一道玄異的軌跡落在壯漢丹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直接暈倒過去,武功已被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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