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棍,當空棒打而下,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多餘動作,就是直來直去,從上而下,瞬間打了下來。


    但是祁象身臨其境,卻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十分純粹的力量。仿佛棍棒就是力量的代名詞,以排山倒海之勢,撲麵而來,讓他也不敢直接挫其纓,隻能閃開。


    一瞬間,祁象身體橫移,險之又險,躲開了。


    倏地,棍棒一凝,舉重若輕,在空中微微一滯,不帶絲毫的煙火之氣,就勾起了一個十分玄異的角度,繼續奔襲而去。


    窮追猛打,勢若千鈞。


    千鈞之力,懸於一發,十分的危險。


    這危險,卻是針對祁象而言,他忽然感覺到,身體的氣血在沸騰,在燃燒。他也知道,這是在遇到同等級的高手,才會產生的狀況。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高手相爭,置身於力量直接碰撞的第一線,更容易摸透對方的實力。


    此時此刻,祁象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至尊會所的老板,明知道他的厲害,還敢再派人過來的原因。


    果不其然,真是有所倚仗。估計,這才是最後的底牌。


    祁象臉上有幾分慎重之色,然後很認真的在考慮一個問題……


    靠,以後,一定要帶一件兵器才行,不然遇到同等級的高手,人家拿著兵器轟殺,他隻能先躲其鋒芒,再尋良機反擊,這樣很丟人的。


    祁象步伐如風中柳,幾個飄忽閃爍之後,就出現在了別墅的牆頭之上。


    此時,他居高臨下,觀望庭院中的敵人。


    “咦!”


    乍看。祁象呆了下,神思恍惚。


    就在這一瞬間,長長的棍子。也隨之破開了空間的距離,直接抵達他的頭頂。又是當頭一棒。讓他不寒而栗。


    “……鄰居,好歹相識一場,不要那麽凶殘,行不行?”


    祁象回神,一個側翻,重新落在庭院中,他眼神有幾分異色:“你不在湖州,跑來這裏來做什麽?”


    倏地。棍影一收,也隨之顯露出敵人的真麵目。


    這人的身材纖細,瘦胳膊細腿,特別是腰,就如同柳條似的,十分纖小,仿佛能夠盈盈一握。但是,就是這纖小細弱的身軀,卻以碗口粗的棍棒為兵器,確實有幾分顛覆。


    最重要的是。那根棍棒,作為兵器,或許並不普通。但是。也要看什麽人在用。


    再厲害的兵器,落在普通人的手上,估計也就是一根燒火棍。不過,這樣的兵器,落在這人的手上,卻發揮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就猶如孫悟空的金箍棒,碰之必死,擦之必傷,十分可怕。


    當然。最讓人感到意外的,恐怕是執拿棍棒的人。居然是一個女子。


    膚白似玉,精致的五官。一臉清冷之色。烏黑的長發,幹脆利落地紮成馬尾辮,簡樸的衣裝,身上沒有多餘的掛飾,又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氣息。


    不過,讓祁象印象最深的,那是她一雙眸子,明亮清澈,內蘊靈氣,空靈之氣。那是一種十分淡然高遠,仿佛居於九天之上,遠離凡塵喧囂,不沾煙火的仙氣。


    看了一眼,祁象就知道,與兩年前相比,她又進步了許多。


    兩年前,祁象初涉道途,為了躲避麻煩,在湖州定居。那時,他神魂出竅,發現鄰近的別墅之中,有人揮棒練武。所以好奇,神魂遊弋過去,一窺究竟……


    然而,他自以為做得隱秘,但是卻被鄰居發現了,然後一棍轟落下來,差點讓他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好不容易,神魂恢複了,他想去拜訪一下那位可敬可畏的鄰居,卻得知她已經走了。


    再次遇到之時,卻是他在太湖底下,得到了水月散人的傳承,浮出了水麵。恰好,有人在湖上泛舟,他以為是自己的小船,才想爬上去,卻被一根柳枝彈開了手。


    兩次見麵,似乎沒有什麽好結果。


    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算一算時間,也將近兩年了。


    現在算是第三次會麵,似乎也沒有什麽好事。也不知道,她與那會所老板,有什麽關係。居然是受人之托,來討伐自己的。


    想到這裏,祁象忍不住苦笑,也有點兒感慨萬端。


    時過境遷,兩年時間,他已經由一招也接不住的菜鳥,成長到現在,能夠與她並駕齊驅的高手……


    這種變化……真好!


    在他感懷之時,清冷空靈的聲音,也隨之傳來:“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


    祁象一怔,隨之嘴角上翹,也覺得好笑。


    這也正常,同樣的事情,對於不同的人來說,結果肯定是不同的。


    同樣的事情,他記憶深刻,忘不了。但是,對於另外的人來說,卻是微不足道,根本沒有銘記的價值,或許過眼就忘。


    他也是這樣,兩年時間,經曆了不少事情。有些他清晰記得,有些他也淡忘了。


    每個人終究是獨立的個體,而不是世界的中心,人人圍著他打轉。


    “不記得,那就算了。”


    祁象哂然,也有幾分好奇:“你是來殺我的吧?”


    “對……”


    她很幹脆的承認了,然後好看的秀眉,微微的一蹙:“不過,看起來……殺不了。算了,不殺了,回去……”


    聲音未落,她已然飄出了別墅之外,消隱在夜空中。


    “……什麽呀。”


    祁象呆了一呆,隨即展顏一笑,搖頭:“真是任性!打不贏,可以坐下來,聊一聊啊,幹嘛要跑……難道她覺得,我們會聯手對付她不成?”


    說話之間,祁象腦袋一偏,看向了別墅牆角:“你說是不是……”


    牆角,空蕩蕩的,一片昏暗。


    風吹草動,一根根狗尾巴草,隨風搖曳。


    “不開口?”


    祁象眼睛一眨,隨即了然道:“也對,看你的情況,應該是出竅的境界,快要進入夜遊的階段了吧。神魂狀態,說不了話,也正常……”


    他抵指按住眉心,瞳孔浮現一抹詭異的光澤,類似於陰陽眼,能夠洞察一切陰魅鬼影。在他的注視下,牆角之中的逐漸顯現出朦朧的身影。


    那是一個很清秀漂亮的妹子,她長發及腰,臉色十分蒼白憔悴,弱不禁風,很是惹人心疼憐愛的樣子。


    此時此刻,這個妹子臉上充滿了驚疑之色,也有幾分慌張。


    “不要怕……”


    祁象微笑道:“你應該是君不負的師妹,檸檬,對嗎?”


    這時,他也有些明白了,為什麽天門上下,要不惜一切代價,以各種珍貴藥材,保住檸檬性命的原因。


    恐怕,不僅是因為,師徒、師兄妹感情深厚,不離不棄。


    更重要的是,她是個修道的天才。


    在身體先天不足的情況下,神魂修煉到這樣的境界。要是身體氣血充足,恐怕早已經達到夜遊之境了。那麽以後,還有機會,繼續晉階。


    天才弟子,不管是在大宗門,還是小宗門之後,都無一例外,得到特殊的照顧。


    因為但凡宗門,向來是以人而興,又是以人而衰。


    宗門的傳承,除了底蘊積累以外,關鍵還是人。要看門下弟子的根骨、脾性,是不是能夠擔當繼承道統的責任。


    要是能夠擔當大任,道統傳承自然能夠傳下去。要是不能,導致門派傳承終斷夭折,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古往今來,數不盡的門派,在排除各種意外、仇怨、奪寶驚變之類的原因,多數情況下就是由於後代子弟不成器,以至於消失在曆史長河中。


    空守一堆秘籍,但是弟子不爭氣,根本修煉不了,自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所以,但凡有點上進心的宗門,對於弟子的挑選,肯定十分嚴格。


    每個天才弟子,被當成寶貝一樣寵愛,也不難理解了。


    “進來吧!”


    看了那個天才師妹一眼,祁象就轉身回到了別墅之中。那位檸檬妹子,微咬嘴唇,稍微猶豫了下,就飄了進去。


    別墅客廳,一幫人橫七豎八,還躺在地上,沒蘇醒過來呢。


    祁象隨意用腳,把幾個人挑開,就走到沙發上坐下,倒了兩杯茶。他自己端起其中一杯,順手擱在了對麵。


    此時,檸檬盈盈飄在半空中,再徐徐落下,身影朦朧,若隱若現。


    “君不負,一直在找你。”


    祁象舉杯,喝了口茶,隨口道:“你好像,也一直在關注他。既然放不下,為什麽不出來和他相見?”


    聽到這話,檸檬身體有些渙散,很激動的樣子,飄忽不定。


    “好了,不必解釋,反正我也聽不見。”


    祁象擺了擺手,自顧說道:“不管你們是相親相愛,還是相愛相殺,有什麽理由苦衷,那是你們的事情,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隻不過相識一場,也算是有緣。君不負求到我的身上,我也不好冷漠的拒絕,所以打算煉一爐補心丹,或許能夠緩解你的病症。”


    祁象目光一瞥:“以補心丹的功效,就算不能根除你的病,也應該能夠固本。說不定,還是強心劑,拉開轉機的序幕……”


    一瞬間,檸檬的神魂,再也凝聚不住,就像煙火一樣,啵的一聲散化了。


    “呃!”


    祁象懵了下,隨之搖頭笑歎:“至於這麽激動嗎?”


    等了一會兒,檸檬的神魂,還沒有出現。


    祁象也不急,他知道再過不久,肯定會有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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