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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瓏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一股寒冷從心底升騰而起,仿佛被一頭饑餓的猛獸盯上了,下一刻就要被這隻猛獸吞噬一般的極度危險!


    在他看到王程眼神的一刹那,渾身頓時一震,一股涼意滲透全身。


    叮……


    緊接著,一聲脆響刺激了每一個人的耳膜和心神。


    張紹雲,霍有文,李成瓏本人,以及李成瓏身邊的年輕人,都瞪大了眼睛。


    每一個人都不太敢相信發生在眼前的事情,即便是張紹雲和霍有文,都覺得看到的有些不真實。


    隻見李成瓏身體一震,後退了兩步,手臂震動,手中的長劍赫然已經斷開,劍尖那巴掌長的一截已經消失。


    那斷開的一截劍尖,此時正在王程的兩指之間。


    李成瓏的長劍是硬劍,而不是軟劍,是硬鋼打造而成,所以很硬,但同時也很脆;隻要被巨大的力量摧殘,就會直接斷裂!


    顯然,剛才王程那一瞬間爆發的力量,就超過了這把劍的承受極限,所以當場斷裂!


    而王程此時也有些不好受,手指失去了知覺,手臂也有些僵硬,氣血不斷運轉,才稍微好了一點點。他一雙眼睛依舊冰冷地盯著李成瓏,腳下一踩,發出一聲悶響,然後整個人就已經融入了猛虎下山之勢,衝了出去,一拳呼嘯而起,虎吼之聲乍起。


    吼……


    虎嘯在走廊內回蕩。


    李成瓏急忙大聲喝道:“王程,你敢……”


    王程沒有說話,隻是用拳頭來回答他。王程的拳頭眨眼間就來到了他的麵前。李成瓏麵色劇變,急忙將手中斷了一截的長劍橫削而出,劈向王程的咽喉。


    可是,王程對這一劍看也不看一眼,冰冷的雙眼隻是盯著李成瓏。拳頭呼嘯著擊中李成瓏的胸口。


    砰!


    緊接著一聲脆響。


    李成瓏整個人被打的飛了出去,撞在後麵的門上,將房門撞碎,摔在了房間內的客廳,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手中長劍也沒能對王程造成絲毫傷害,跌落在了地上。


    “有文!”


    王程站在門口。淡淡地喊道。


    霍有文立即站出來,上前一步,恭敬地道:“我在。”


    “去把酒店這裏的錄像調出來,刪除原件。”


    王程眼神看著躺在地上口吐鮮血,身體抽搐的李成瓏。聲音冷靜地說道。


    霍有文沒有多想,急忙點頭,道:“好,我這就去。”


    說完,霍有文就急忙去辦了。轉身的時候,他就拿出電話打給了家裏,給家裏人通知一聲。這座酒店在港島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不是他想弄就弄的。讓霍家出麵知會一聲再行動,會方便許多,也不會有後患。


    張紹雲急忙上前低聲道:“師傅。我幹什麽。”


    這小子表情聲音都是躍躍欲試,顯然是急於表現,想找找存在感。


    “你好好呆著就可以了。”


    王程看了徒弟一眼,平靜地說道。


    張紹雲失望不已,訕訕一笑,低聲道:“哦。”然後老老實實地跟在師傅王程身後。


    王程兩步進入了李成瓏的房間。裏麵被驚動跑出來的幾個年輕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他們看到李成瓏的慘樣,和被折斷的長劍。一個個都不敢動,已經被王程徹底的震懾住了。那拿著劍鞘的年輕人麵對王程的腳步。甚至渾身顫抖的不斷後退!


    李成瓏躺在地上,胸口位置明顯凹陷下去了一塊,嘴裏的鮮血也不要錢的流出來。他此時眼神黯淡地看著王程,艱難地開口道:“王程,你……你敢……殺我……我李家……不會……放過你……”


    王程來到他跟前,將麵前的幾個李氏年輕人完全的忽視了,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成瓏,冷冷地道:“我沒有殺你,隻是廢了你而已。以後隻要你情緒激動,或者主動搬運氣血,心脈就會因為不能承受而徹底斷裂,後果你應該知道。至於你要報複,你李家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就在江州武聖山。”


    王程沒有殺了他。


    殺了他,並不是最狠毒的懲罰。王程可以肯定,以李成瓏這種性格和行事風格,必定在南洋樹敵不少。現在廢除他的內家武學根基,即便他還有一些用劍技巧,也無法發揮出威力,實力下降了九成九。回到南洋之後,他即便不被仇家殺死,也會生不如死,時刻生活在絕望和恐懼之中。


    這,才是最狠的懲罰。


    李成瓏顯然也想到了這些,渾身瞬間再次顫抖了一下。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是一時間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沒說出來,又吐了一大口鮮血之後,當場昏迷了過去。


    王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帶著張紹雲回到房間去了。


    回到房間,王程就拿出了道德經看了起來,壓製心中的猛虎煞氣,好像對剛才的事情都沒有放在心上一般。


    張紹雲上前小心地問道:“師傅,您沒事吧?”


    王程點點頭,依舊看著道德經,平靜地道:“知道我為什麽讓你看這些道門經書了嗎?”


    張紹雲若有所思,想到師傅這段時間的變化,似乎有所明白,可又不確定,隻能說道:“還不太明白。”


    “心!”


    王程深呼吸一口氣,幾個呼吸的時間,將道德經在心中過濾了一遍,暫時壓製了心中躁動的猛虎真意。他此時眼神也恢複了如秋水般平靜,淡淡地道:“我們練武之人,一定要時刻掌控自己的心,如此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身體和實力。你應該發現了,剛才的我和在東海的時候是一樣的,殺氣很重。那是因為我練武進度過快,心境不穩。猛虎真意太過強盛而引起的。所以上次我回江州散去了猛虎真意,雕刻出了那隻白玉老虎。”


    “我本想三年內不再修煉這門猛虎拳法,等我道門心境大成之後,再去研究修煉。可惜,這次。我本能之下,猛虎真意又爆發了出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才會這樣。”


    “你覺得這樣好嗎?”


    王程看著徒弟張紹雲,平靜地問道。


    張紹雲頓時明白最近在師傅身上發生變化的原因,聽起來有些玄乎。皺眉道:“師傅,我覺得,您不必太在意,隻要你能控製自己不做錯事就可以了。”


    “猛虎真意繼續強勢下去,我就快控製不了了。”


    王程歎息地說道。


    這就是他不敢繼續修煉猛虎九式的原因。他根本不知道這門拳法的極限在哪裏。不知道猛虎真意繼續強大下去,會是如何的情況;也不知道會將他的身體改變成什麽樣,暫時心髒發生的變化就讓他心中不安了。


    武聖山典籍上也不曾對這些有絲毫的記載,因為曆代祖師爺都沒能練成這門拳法。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摸索,而在道門心境不夠強勢的情況下,他自然是不敢繼續了。要是發生不能控製的結果,他自己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張紹雲恍然,他自己才練了兩門基礎樁法。所以不敢對師傅的學武之路指點什麽,隻是低聲道:“師傅凝這麽聰明,肯定知道應該怎麽辦。”


    “嗬嗬。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難。”


    王程笑了笑,他越來越欣賞這個弟子,點頭道:“我們武聖山武學,乃是道門正宗,傳承久遠。拳法修煉起來很複雜。並且修身、養性兩者缺一不可。我師傅,也就是你見過的你師公長鶴道長。他就是因為年輕時候不養性,道門基礎不夠。所以到現在不能再有進步了。”


    “我雖然是你師傅,其實我自己現在也是打基礎的時候,堪堪入門三月有餘。按理說,我應該和你一樣在師門老老實實的練武,接受師傅指點。隻需要五年或者十年,我就能下山,到時候天下間可能就少有人是我對手了。”


    王程搖頭,又是歎息一聲。今天他接連歎息兩聲,可見心中無奈和苦楚,繼續說道:“可惜,我已經不能如此了,這就是身在江湖的無奈。你現在的機會很好,一定要認真的打好武學基礎。等你對道門典籍有所領悟,也將我們武聖山三大基礎拳法也徹底圓滿的時候,就算真正入門了。到時候你基礎牢固無比,就能真正練武了”


    張紹雲急忙將這一番話都記在心裏,聽到師傅說練武十年就能天下間少有人是對手,心中就激蕩不已,語氣激動地恭敬道:“是,師傅,我一定會努力。”


    “嗯……現在我傳你一套呼吸法門。每天你不管什麽時候,就算是睡覺都盡可能的堅持下來,能練成身體本能最好,對你以後大有用處……”


    王程點點頭,隨意而鄭重地說道。


    張紹雲趕忙神色嚴肅下來,仔細聽師傅的解說。


    王程傳給他的這套呼吸法門正是從於君那裏得到的,來自印度婆羅門的獨門秘法,七十二種呼吸變化的肺髒強化呼吸法門。


    這門呼吸法門經過王程的一段時間修煉,和於君現在的表現,他已經確認非常的有效而強勢。這種效果和整個中華的武學傳承截然不同,卻又是互補。以肺髒為核心的內家體係和以心髒為核心的內家體係互補之下,遠遠地大於壹加壹等於二的效果。


    所以,他覺得這門秘法越早修煉越好,才會此時就傳給徒弟張紹雲。


    可是,王程顯然是有些高估了張紹雲的領悟能力。到現在,這家夥才堪堪將猿嘯九式和躍馬樁的呼吸法門記下來,偶爾還會搞亂,他哪裏能這麽快就領悟這種複雜的七十二種呼吸變化的秘法?


    當王程開始講的時候,張紹雲漸漸的滿臉都滲透出了一層汗珠。他聽不太懂,更記不住,可是又不敢說……


    咚咚咚……


    這時,敲門聲響起。


    王程點頭之後,張紹雲急忙起身去開門,這家夥滿臉都是心虛的神色。害怕被師傅拷問剛才的呼吸秘法,他肯定是一問三不知。


    張紹雲打開門,看到是霍有文來了。


    “王程,都辦妥了,我爺爺出的麵。酒店到時候會說不知道,這是硬盤,交給你了。”


    霍有文將一塊剛剛卸下來的硬盤交給王程,神色嚴肅地說道。


    走道裏來了不少人,酒店的人來修對麵被打碎的房門了,一個個酒店員工都繞開王程這邊的房間。


    王程對霍有文點點頭。將硬盤接過來,隨手遞給了張紹雲,道:“替我給霍老說聲謝謝。”


    “嗬嗬,謝謝就不用說了,你……”


    霍有文微笑一下搖頭。


    王程急忙一揮手。打斷了他後麵的話,不然又要聽什麽治好了霍家霍白星之類的話,直接道:“好了,不要說這些了。你的傷勢要注意一下,多多用內家呼吸療傷,不要去醫院治療打針。”


    霍有文點點頭,他胳膊上的傷勢已經不礙事了,道:“嗯。我知道。”說著,他轉頭看了看門口李氏的人。李成瓏已經被送去醫院了,可是看他們留在這裏幾個人虎視眈眈的神色。顯然是不會就此結束,當下霍有文對又王程說道:“我就在下麵,有事就叫我。”


    王程的目光掃過對麵幾個李成瓏的晚輩,無所謂地道:“嗯,我知道了。”


    霍有文知道王程不想多說廢話,他也就不多說什麽。直接告辭離開去休息了,現在他也的確有些疲憊。


    目送霍有文離開。王程也讓張紹雲關上門,也準備休息了。王程對徒弟張紹雲剛才學習婆羅門秘法的事情並沒有多問。顯然他也是知道,這麽複雜的呼吸變化,以張紹雲現在的武學底蘊和見識,肯定是很難記住的。


    王程也沒有想過讓張紹雲立即就學會,而是打算讓他在三個月內學會。


    轟!


    而就在這時。


    一聲轟鳴!


    王程房間的房門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碎。房門碎片飛射而來,王程瞬間轉身,一把將身前的張紹雲拉到身後,直麵飛射而來的房門碎片。他不閃不躲,任由一塊塊木板撞擊在身上,衣服出現一道道口子,神色絲毫不變,隻是眼神直盯盯地看著門口。


    這碎裂的木板上,有強勢的炮勁!


    對方絕對是高手。


    門口,一道身影從碎木片之中衝向了王程,拳頭呼嘯而來,直指王程麵門而來,發出一聲怒喝:“長鶴門徒,死來!”


    王程神色依舊冰冷,可是心中已經警惕起來。他知道應該又是師傅長鶴道士以前埋下的仇怨;同時,他也知道,對方肯定和李成瓏有關係,不然不可能在這個時間找上門來。


    吼……


    虎嘯乍起!


    王程步伐沉穩,一步跨出,猛虎下山之勢已經自然而然的凝聚而起,融入全身,虎爪抓向對方的的拳頭。


    啪!


    拳掌相交。


    發出一聲脆響。


    王程巨大的力道將對方拳頭上的勁道捏碎,周圍的空氣發出一聲脆鳴,手心也出現了一絲刺痛,胳膊隨之一震,整條胳膊骨骼都微微發麻。


    好強勢的炮拳,好凝聚的炮勁。


    王程腳下後退了一步,卸去身上殘留的炮勁,渾身氣血都震蕩了一下,同時眼神也看向來人。


    站在王程麵前的也是一個中年人,和李成瓏、廖元江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不過相比那兩,此人身體卻更為壯實,和王程差不多的個頭,五官很普通,滿臉都是憤怒和殺氣。


    “是你剛才出手打傷李成瓏?”


    中年人盯著王程,沉聲問道。


    王程點點頭,直接承認下來,語氣冷漠地道:“不錯,就是我。”


    “你是長鶴門徒?”


    中年人又問道。


    王程依舊點頭,道:“不錯,長鶴正是我師傅。”


    “你叫王程?”


    中年人繼續問,聲音更為冰冷。


    王程還是點頭承認:”不錯。”


    “長鶴可知道你如此囂張霸道?”


    中年人又問。


    王程淡淡地道:“這個不需要你操心。”


    “你知道你剛才差點殺人?小小年紀,出手就要殺人,不知道輕重,可知道後果?”


    中年人又質問道,語氣已經是教訓的口氣了。


    王程眼中琥珀之色一閃即逝,冷冷地道:“你不知道前因,就不要隨口教訓人,也免得惹下麻煩,會有不好的後果。”


    “不管前因如何,你差點打斷李成瓏心脈是事實!”


    中年人當即又是沉聲喝道。


    王程冷哼一聲,腳下猛然一跺,地上發出一聲爆響,整個地板都似乎晃動了一下。隻見他身體如從山崖上衝下的猛虎一般衝向中年人,虎嘯之聲震顫的房間玻璃都嗡嗡作響!


    吼……


    虎嘯撲麵而來,中年人神色劇變,他沒想到王程一言不發就動手,或許他是壓根就以為王程不敢對自己動手,所以沒有準備。倉促之間,他急忙後退,拳頭變化,一聲炮響,比之王程的虎嘯之聲也不弱多少,腳下一頓,身體已然隨著炮拳衝了出去。


    轟……


    兩人拳頭相交,如炸彈一般的爆炸開來,空氣震蕩出去,兩間門對門的房間客廳玻璃都被震碎。張紹雲和對麵幾個年輕人都被震蕩的七竅溢出血絲,耳朵轟鳴,已經暫時性失聰了。


    王程後退兩步,手臂也再次失去知覺,心中微微震驚於對方的實力。他眼神卻是依舊毫不示弱地看向同樣後退兩步的中年人,沉聲道:“這就是前因。”


    中年人本來滿臉憤怒和殺氣,正要不顧已經失去知覺的胳膊再次出手。可聽到王程的話之後,他頓時身體一震,停下了步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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