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真的不在我這裏!”


    這已經不知道是楚子殤今天第幾次說這句話了,寒月和顧辛還是皺著眉頭,距離怡寶行的慘劇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三人現在在寒月的家中,而他們的麵前還擺放著那封用數十條人命染紅的信箋。


    顧辛是第一個見到這封信的,當時這封信被人用刀釘在牆上,尤為醒目。所以她是最感到奇怪的一個人,“這些人早知道我們會回去?”


    “對,而且他們應該和錢老板一樣,知道這個盒子到底關係著什麽。”寒月同意了顧辛的話。可是現在敵明我暗,他們完全處在一個劣勢的地步。


    楚子殤卻是越聽越著急,嚷嚷道:“可是現在我們除了知道這個盒子的名字之外,什麽也不知道啊,他們留這封信,擺明了是肯定盒子是在我們的手上的。”


    寒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道:“所以我們現在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盒子到底在哪?”


    一想到這裏,寒月的心中就開始叫苦,本以為是一件挺簡單的事情,現在看來未必如此,而且從對方做事的風格來看,他們絕對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有一種可能。”顧辛突然道。


    “什麽?”寒月問道。


    顧辛看著寒月,道:“到目前為止,接觸過盒子的人有四個,你,楚子殤,錢德義,還有一個人。”


    “對了!那個木匠。”楚子殤跳了起來,想到寒月曾經說過他帶著盒子去找過城東的王木匠,“城東的王木匠。”


    顧辛點了點頭,繼續道:“而現在你和楚子殤都在這裏,錢德義被人抓了起來,盒子不在這三個人的身上。所以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盒子在最後的那個人的手上。”


    寒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疑惑道:“可是當時是他告訴了我盒子的秘密的,這樣說的話,他當時完全可以告訴我他也不知道盒子的秘密,然後把盒子藏起來就好了,而不用花大工夫做一個假的給我啊。”


    顧辛的嘴角一翹,突然笑道:“這卻反而是他的高明之處,你想,現在收到這封信的人是誰?”


    “我!”寒月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明悟,吐出了一個字。帶著一絲笑意讚許的看著顧辛,“三娘果然睿智啊。”


    “什麽啊,你們還沒說為什麽。”楚子殤在一邊幹著急,抓耳撓腮的,像一隻猴子。


    寒月站了起來,拍了拍楚子殤的肩膀,道:“我問你,如果說你有你見特別值錢的東西,卻不想讓別人知道,那麽最好的方法是什麽?”


    楚子殤撓了撓頭,疑惑道:“把它藏起來?”


    “不是!”寒月道:“是讓人以為它在別人的手中。”


    “你是說那個王木匠不但把盒子給換了,而且還讓人以為是在我們的身上,找麻煩的人就全部來到了我們的頭上。”楚子殤一口氣說出了這麽多的話,急忙喝了一口水。


    寒月和顧辛同時點了點頭。楚子殤又道:“那我們現在還愣著幹嗎,快點去把盒子要回來啊!”


    “這個自然。”顧辛和寒月同時答道。


    木琅軒,這是一家並不出名的木器店。


    在京城裏,像這樣做木器的店子少說也有十幾家,卻很少有人知道,隻有這一家是京城裏年代最久的木店,算起來到現在也該有百年的曆史了。可是這家店的主人和這間店一樣,並不出名,除了木店周圍的鄰居,幾乎沒有什麽人還知道這裏有一家木店。


    寒月之所以會知道,是一位他自己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兩個都喜歡喝酒的人若是遇到了一起,總是無話不談的。而王木匠恰恰就是這樣一個嗜酒的人。


    今天就像往常一樣,寒月提著一壺酒來到了木琅軒。


    木琅軒的大門和往常一樣開著,也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麽客人,而他的老板,一個看起來已經快五十歲的糟老頭子,正趴在櫃台上呼呼大睡。他的旁邊還放著一個昨夜喝剩下的酒壺。


    “現在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麽這家店開了這麽多年卻還是這樣的落魄。”這句話當然是楚子殤說的,他進門之前,就已經聽寒月說了這家店的曆史,聽說當年這家店的老板還曾經為皇上修繕過古玩,可是這些都已經是曆史了,不是嗎。


    “你錯了,我如果告訴你這家店裏的東西,保管你會嚇一跳。”寒月緊跟著楚子殤走進了這家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的木船。“知不知道這是什麽?”


    “切,不就是一個木船嗎!”楚子殤不屑的看了看麵前的東西。


    “這是當年家父親自為先帝設計的遠涉重洋的船艦模型,小子,不懂不要亂講話的知道嗎?”說這句話的自然不會是寒月,而是原本趴在桌子上的王木匠。就在寒月剛剛踏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王木匠看著眼前的船艦模型,就像是在看自己心愛的孩子一樣,最終卻歎了一口氣,“隻可惜先帝去世的早,家父最終沒能實現自己的願望,鬱鬱而終。”


    王木匠再看了模型幾眼之後,不願在想這些傷心的事情,扭過頭看著寒月手中的酒壺,大笑道:“小子,又來看我這糟老頭子了,這次是什麽酒?”


    寒月晃了晃手中的酒壺,放到了桌子上:“不醉樓的醉仙釀五代,怎麽樣,聞著香味就醉了吧。”


    “行了吧,還是說說你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麽吧。”王木匠口中這麽說,手上卻不客氣,直接拿起酒壺,直接倒了一杯,喝了起來。


    “還是為了上次的那個盒子,我想問關於那個盒子的事情。”


    王木匠就喝到一半,將杯子放了下來,看著寒月臉色凝重道:“你想問什麽?”


    寒月笑了笑,道:“那個盒子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啊,最近好多人都想要得到他啊。”


    王木匠奇怪的看著寒月,盯了他很久才道:“難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寒月問道。


    “金龍盒的秘密啊!”


    王木匠搬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又示意幾人坐下,方才道:“這個盒子的名字叫金龍盒,那天你來找我的時候,我當時沒有在意,隻當是有人跟你開了一個玩笑,可是後來我在檢查盒子的時候,在盒子的底部發現了一條龍紋,這個龍紋刻得很小,很少有人能夠發現,而十年前江湖上曾經有一個傳說。”


    “什麽傳說?”一聽說有故事,楚子殤立刻爆發出無比的興趣。


    “十年前江湖上曾經有一個神偷,這個人混跡江湖數十載,從未失手,他把偷來的東西全部藏在了一個地方,然後繪製了一張地圖,然後告訴所有人要是有誰能夠在偷東西的技術上打敗他,他就會將這張地圖給他。”


    “那豈不是江湖上人人都想打敗他了。”楚子殤插嘴道。


    王木匠不滿意的看了他一眼,楚子殤急忙閉嘴,他繼續道:“不錯,這件事當時在江湖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江湖上的人都到了神偷指定比賽的地方,他們不是為了去比賽,而是想要得到那張地圖。結果他們趕到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神偷已經死了,就死在決鬥的現場,而他身上的地圖自然也不知所蹤。當時所有人都震驚於神偷的死亡,同時開始了對這張地圖的搜索,直到金龍盒的出現。”


    “金龍盒和藏寶圖有什麽關係?”寒月問道。


    “因為那個殺死神偷的人,並沒有去拿寶藏,反而是將寶藏分為四份,分別刻在了四個盒子上,然後用金粉把盒子漆上一層,在塗上黑漆,使他看起來和平常的普通盒子沒什麽兩樣,隻不過在這個盒子的底麵上卻有一條雕刻的金龍。”


    “可是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楚子殤終於忍不住的問道。


    “因為這四個盒子其中的一個就是當年來找我父親製作的。”王木匠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當年我父親並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隻是按照買家的要求這樣做了。可是之後不就江湖上就流傳了金龍盒的消息。他才知道自己做了這樣一件東西。而最近江湖上又開始有這個盒子的消息,我聽說隻是黑市上就已經開價一個盒子十萬兩了。”


    “十萬兩,當年那個神偷收集的寶貝也不值這個數吧!”楚子殤張大了嘴道。


    “錯了,當年神偷偷到的不僅僅隻有金銀珠寶,更有武功秘籍,或者什麽絕世的兵器,總之,人們之所以會覬覦這些東西,是因為那裏麵有他們想要的。”


    話一講完,王木匠繼續喝著酒,對於一個老人回憶這麽久遠的事情總是很費事費力的。而聽完了這個故事之後,寒月看著顧辛,二人的眼中都有一絲疑惑,從進來之後,寒月就一直在觀察王木匠的反應,可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出來什麽破綻。是他的演技太好了,還是說是他們的推測失誤了。


    思慮了良久,寒月終於開口道:“王叔,前幾日帶來給你看的那個盒子,現在就在我的手裏,你看還是不是之前那個?”寒月將之前黑衣人搶奪的那個木盒子拿了出來,放在王木匠的麵前。


    王木匠看了看眼前的盒子,顛來倒去的看了幾遍,不以為意的笑道:“就是這個啊,怎麽了?”


    寒月大吃一驚,驚訝的看著王木匠,道:“你確定就是這個?”


    王木匠指了指木盒子的底部,道:“這裏還有當時我為了驗證流下的缺口,怎麽,你還懷疑我老家夥老眼昏花了,隻不過,這個盒子表麵的金粉似乎被人刮掉了。這樣的話,被金粉包裹的地圖應該是被人拓印下來,又被毀掉了,難道不是你做的嗎?”


    什麽!事情竟然是這樣的,這個盒子的價值根本就不在於盒子的本身,而是盒子上的地圖,這麽說來,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曾經搶過盒子的人了。


    寒月的顧辛對視了一眼,自然從對方的眼中得到了對方的答案。寒月又看向王木匠,站了起來,抱歉道:”王叔,今天打擾了,改日有空自當在帶著幾瓶酒,我們暢飲一番。”


    “好說,好說。”


    王木匠大笑著將幾人送到了門口,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有冷風吹過,他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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