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和蘇千。


    四目對視,兩個人都屏息凝神,這場戰鬥來的突然,蘇千想要給寒月一個台階可以下。但是寒月卻拒絕了,他要用自己的實力來證明自己說出的話,不是放屁。


    大戈壁始終是龍盤虎踞之地。


    永遠有你所意料不到的人出現,寒月不認識這個名叫蘇千的人,可是他從來不會輕視任何一個用劍的人,尤其還是軟劍這樣難的。


    風從遙遠的門外,吹了進來。


    大門吱呀的響了一聲,突然開了,黃色的塵土也夾雜著湧了進來,周圍的人竟沒有一個人敢去關門的。他們既震懾於麵前兩個人的勢力,又怕一會兒會錯過一場精彩的決鬥。可是兩個人還是遲遲未動。


    端木英就站在寒月的身後,她看到寒月的身體在顫抖。


    這意味著寒月的體力已經消耗過度了,可是他的對麵卻有一個滿血滿狀態的蘇千。蘇千一定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不希望第一個動。


    “月少爺,要不我們走吧。”


    端木英小聲的問道,她的心中也有憤怒,但是若是因為憤怒葬送了寒月的性命,這樣的代價她付不起,她同樣希望寒月可以知道自己的想法。


    “嗬嗬。”


    一陣笑聲,寒月的影子動了。這次他直取蘇千的項上頭顱,蘇千的眼神一冷,寒月一出手就是殺招,說明他很在意時間。


    “哼!”


    蘇千手中軟劍一抖,隨著寒月的攻擊,他的軟劍總能及時的阻擋。他的速度也許比不上寒月,但是他手中的劍無疑使他省卻了出劍的速度。


    軟劍的劍身可以隨著他心意所至,及時的變換到合適的地方,這使他已立於不敗之地。而且和寒月相比,他還有一樣必勝的武器,那就是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於寒月越發不利,而自己卻可以坐以待斃。


    這本是一場必勝的戰鬥。


    這也是一場蘇千想象中的戰鬥。


    蘇千不是寒月,所以他不知道寒月的想法,因為他不知道寒月的想法。所以他沒有猜到寒月接下來所做的事情。


    血,緩緩的滴落在地上。


    一滴,兩滴。


    蘇千睜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流血的並不是他,而是寒月。他的劍緊緊的鎖在寒月的肩胛骨之間,寒月裂開嘴笑著。這一刻,他就像是一個魔鬼。


    不怕死的魔鬼。


    對與寒月來說,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可以當做武器,身體每一個部位都可以放棄。他以自己受傷為代價所換來的結果就是。


    噗!


    蘇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的胸口被寒月一指點中,這一指不偏不倚,正中胸口。


    “為什麽?”


    蘇千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沒有為什麽,對於殺手從來都是以殺死對方為最終目標的,很不巧,我以前是一個殺手。”


    周圍的土匪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二人,這場戰鬥的時間實在太快了。寒月並沒有殺死蘇千,他那一指並沒有全力點在蘇千的胸口,可即便如此蘇千還是被劍氣所傷。寒月說過,他隻殺他要殺的人,其餘的,沒興趣。


    “月少爺。”端木英一步向前,扶住了快要倒下去的寒月。


    寒月一隻手扶住了端木英的肩膀,一隻手伸到了自己的肩膀,那柄軟劍還插在他的身上。寒月一聲悶哼,肩膀上的劍拔了下來。血順著他的肩膀流了下來,寒月咬著牙將手中的劍丟在了蘇千的麵前。


    “你的劍,下次不要再丟了。”


    蘇千默默的拾起了地上的劍,看著寒月,眼神十分的複雜。他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的玉狐,歎了一口氣,他這一生最不願意的就是欠別人的情,可是他偏偏總是欠了一個有一個。老天爺不願意他死,難道就是喜歡看他還債?


    “月少爺,是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玉狐還在戰戰兢兢的看著寒月,他不知道這場戰鬥到底算是誰贏了,當他看到寒月向後倒去的時候,以為寒月輸了。


    可是寒月卻偏偏奇跡般的沒有倒下去,而且硬是拔出了身上的劍,丟在了蘇千的麵前。看著蘇千蒼白的臉色,玉狐知道了自己最正確的選擇。


    “唉!”


    一聲歎息。


    歎息過後就是寂靜,冰冷的寂靜。


    玉狐的頭幾乎趴到了地上,可是過了良久,卻不曾聽到寒月有下一步的動作。他奇怪的抬著頭。寒月竟然轉身走了,玉狐心中鬆了一口氣。可是他的眼睛發現寒月走路的身體在顫抖。他明白了,寒月不是不想殺自己,而是沒有力氣了,寒月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玉狐實在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求饒的實在太早了,要是再晚哪怕是一點。而現在,他幾乎又得意的想哈哈大笑,盡管他的臉現在就像是一個豬頭。


    他指著寒月的背影,“兄弟們,都給我衝!”


    這是玉狐的機會,他不會再給寒月殺他的機會,他要在這裏殺掉寒月。


    而且,這個不正是雷頭領一直以來希望看到的嗎。自己寧願受到這樣的屈辱,不就是等著可以趁此機會讓土匪和官兵勢不兩立嗎,殺了寒月,他既可以報仇雪恥,更可以達成這樣的目的。


    “誰敢殺他。”


    斜裏衝出來一個人,這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可是卻堵在了玉狐的麵前。


    “周虎?”


    玉狐皺眉看著衝出來的這個人,周虎是三頭領傲無雙的人,自己屬於六頭領雷豹部下,說起來周虎和自己還算是盟友關係。


    “玉狐,你不能動他。”周虎道。


    “為什麽?”


    “因為,因為他是我的兄弟。”


    “你兄弟?”玉狐大笑起來,他指著周虎身後的寒月,“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不管他是誰,反正現在你要是敢動他,就是和我周虎過不去,你和我過不去,就是和三頭領過不去。”周虎自然看到了這場戰鬥,事實上,就在前一刻,周虎還在為寒月欺騙自己而感到憤怒。


    可是他同樣佩服的是寒月這種為了兄弟不顧一切的勇氣,這樣的人不該死於屑小之手。


    端木英扶著寒月,寒月自然也聽到了周虎的話,他實在沒想到一個不過喝了一頓酒的人竟然變成了可以托付的兄弟。如果說之前的話不過是戲言的話,那麽這一刻起他真的開始認周虎這個兄弟了。


    如果他還能活下去的話。


    “我們走。”寒月顫巍巍的站直了身體,示意端木英將地上躺著的趙三扶起來。三個人就要轉身離去。


    “不許走。”


    玉狐大吼一聲,就要去追。他身後剩下的十幾號人也全部動了起來,周虎一個人自然攔不了那麽多人。


    “玉狐,退下!”


    蘇千也在同一時刻大喊道,他受的傷並不是很重。立刻擋住了一半的人,可是玉狐現在卻不管那麽多,這個時候不把寒月殺死,難道還要等著寒月再來殺自己?


    “不要放走他!”


    幾個衝出來的嘍囉剛要殺過去,又一個人站了出來。還帶著幾十號人。


    “玉狐,這件事我飛鷹今天也管定了。”


    飛鷹也站了出來,他是土匪,卻也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土匪。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寒月雖然已是強弩之末,可是剛才玉狐毫無還手之力,若是寒月要殺他,易如反掌。可是寒月卻放棄了。


    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饒過了玉狐的性命。


    形勢的逆轉,使的玉狐一下子陷入了被動,飛鷹幾十號的人直接將他們攔在了寒月之外。同時攔住的還有那些希望渾水摸魚的局外人,玉狐現在抓狂的想上去狠狠的咬飛鷹兩口。蘇千這家夥這不知道發什麽瘋,也開始維護起了寒月。


    就在寒月快要出了賭坊的時候,一個人從外邊衝了進來。


    “玉老大,頭領來了,頭領來了。”進門的人一邊狂喊著,一邊看著麵前的三個人有點發愣。


    奮戰中的玉狐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心中一喜。之前他做了兩手準備,一把希望寄托在蘇千身上,二則派人前去請雷頭領。


    聽到門口的聲音,玉狐急忙大聲吼道:“你快攔住他,攔住寒月。”


    可是還沒等玉狐的話傳到那人的耳朵中,端木英已經搶先一腳踢在了那人下麵的要害之處,趁著他捂襠的瞬間,二話不說又從地上拾起了一把椅子砸在那人的腦袋上,直接將他砸暈過去。


    而進門的雷豹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放肆!”


    雷豹很年輕,在十三個頭領裏是年紀最小的,隻有二十五歲,可是卻是這裏邊脾氣最為火爆的。這一點和他的哥哥雷霆有著天壤之別。


    看到了自己的手下被人打,雷豹當然很憤怒。可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立刻發作。


    雷豹立在門口,擋住了寒月三人的路。端木英正在考慮自己是否還要用剛才的手段,可是看到雷豹強健的肌肉,爆炸式的身材她就放棄了。


    “雷頭領,怎麽不進去啊?”


    一個火辣的聲音響起,端木英抬起頭,一個女人出現在雷豹的身邊。這個女人端木英還是有點印象的,當她知道十三位頭領裏還有一個女人的時候,就特意打聽了一下,這個人好像叫靖雨,是第十二頭領。


    “請靖頭領先行。”


    靖雨一抬頭,剛好看到寒月似笑非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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