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寺門。.


    寒月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的左臂上纏滿了繃帶,可是他站立的姿勢還是那樣的筆直,他的眼神不曾有絲毫的痛苦。一個驕傲的人,從來不願意把自己的傷痕暴露出來,或許他正是一個驕傲的人。


    太陽越發的炎熱而又毒辣,暮春已逝,夏天到來。地上的影子隨著人的腳步移動,兩個人站到了一起。


    寒月道:“你來了?”


    暗影道:“我在等你。”


    寒月很奇怪,眼前的這個人似乎永遠知道自己的在幹什麽,永遠有法子把自己找出來,他就像是自己的影子,在自己需要的他的時候站出來。


    “你知道我會來這裏?”寒月奇怪的問道。


    暗影道:“不知道,但是隻要你還在京城,我就有辦法找到你。”


    “你受傷了。”寒月凝視著暗影的左臂,上邊殷紅的血跡還殘留著,京城裏可以傷到暗影的人似乎不多。


    暗影笑道:“做殺手,總會受傷的。”


    寒月皺眉,“可是這傷口。”


    “你不必問?”暗影突然道,他側著身子,他眼中全沒了笑意,每個人的心中總有不希望別人知道的東西。


    “好,我不問。”


    這個道理寒月當然懂,可是他的眉頭卻皺的更加的深了,他很想知道這一次暗影為什麽前來,他來又是做什麽?


    “這個東西,給你。”


    暗影突然將一樣東西放在了寒月的手中,是一個黑色令牌,寒月接到手中,他見過這個令牌,當時玉水寒所拿的就是這枚令牌。不過寒月不明白,他重新看著暗影,審視著眼前的這個人。


    “這枚令牌?”


    “影子令。”


    寒月對著陽光,仔細端倪著手中的令牌,木製的令牌並沒有什麽奇特之處,可就是這枚小小的令牌,在武林中有著說不出的威力。


    暗影道:“你可以帶著影子令去找一個人。”


    寒月道:“影子的主人?”


    “不錯。”


    “可是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沈浮屠的死,拿著它,它會告訴你事情的結果。”


    “可是你呢。”寒月道。


    “什麽?”暗影一楞,他奇怪的看著寒月。


    寒月問道:“你的傷是因為這枚令牌而受的嗎?”


    “不是。”暗影的眼中露出了痛苦,那種讓人揪心的痛,不過他還是重重的咬著這兩個字。


    寒月不說話了,他已沒什麽話好說了。


    “你走吧。”暗影道。


    “我的確該走。”寒月道,可是他沒有動,他聽到了遠處佛寺裏傳來的鍾聲,他的神情變得肅穆而又莊嚴。


    他輕輕問道:“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佛嗎?”


    “佛在心中。”


    “可是有多少人寧願去參拜金身雕塑的佛像,而不願意麵對自己心中的佛像。”


    炊煙嫋嫋,佛音的映襯下,陽光似乎也變得柔和,殺戮的心也變得不在嗜血。寒月享受著這短暫的寧靜,他的雙眼緩緩閉上。


    “你的心中有佛嗎?”


    沒有回音,寒月睜開眼,地麵上暗影已經消失了,地麵上滴落了幾滴鮮血。也許他真的受了很重的傷,隻不過他不願意讓人看見罷了。


    這是一條很長的路,沒有盡頭,沒有邊界。


    怡情院。


    燕十帶著郝雨和夜華來到了這個地方,他來這裏當然不是為了女人。怡情院的六層現在沒有一個女人,雕鏤玉徹,花香滿地。這是在迎接著貴客的到來,貴客帶來貴氣,作為主人要親自前來相迎。


    “十弟,你來了。”


    “皇兄,好久不見。”


    燕十和燕水潯競相看著,二人的眼中盡是笑意,燕水潯有趣的看著燕十此刻的裝扮,更注意到了他手中的一樣東西,那是一柄劍。燕水潯的身上也有劍,不過這兩柄劍卻有很大的區別。


    “十弟,你這柄劍有什麽來曆嗎?”燕水潯問道。


    “殺過幾個人。”燕十笑道


    燕水潯搖了搖頭,似乎是對燕十的回答有些不滿意,“染血的劍可不是什麽好劍。十弟可知道有什麽不好?”


    燕十道:“劍若是染了血,就沾染了俗氣。”


    “那我手中的這柄劍呢?”燕水潯笑道。


    “皇兄的劍,從沒拔過,也從未染血,可是卻殺死了自己要殺的人,皇兄不用拔劍就可以殺人,我的劍不行。”


    燕水潯讚許的看著燕十,“不錯,用劍殺人,是那些江湖上的遊俠才會做的事情。你們帝王貴胄,怎麽可以做那樣的事情。”


    “皇兄知道我這次來時要做什麽嗎?”


    “不管做什麽,我總要好好招待十弟。”燕水潯指著身後的餐桌上。


    美酒佳肴,玉盤珍羞。無論是色澤還是香味,這些都是京城最好的食材,他們用了京城裏最好的廚師,用了黃金打造的的碟子和象牙製成的筷子,這桌飯菜豔麗的外表下是無上的權力,當真是好一桌飯菜。


    燕十坐定,燕水潯也做了下來。


    “二位,也請坐。”燕水潯看著郝雨和夜華,不禁歎道,“十弟,父皇派給你的這兩個侍衛,皇兄當真是羨慕的很啊!”


    “我們還是聊聊另一件事吧。”燕十正色道。


    “什麽事?”


    “寒月的事情。”


    提到寒月兩個字,燕水潯的眼神一暗,不過須臾又恢複了自己的笑意,他看著燕十笑道:“十弟,你想知道什麽?”


    燕十道:“那個匣子是你叫人放的嗎?”


    燕水潯嘴角輕笑著,就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他舉起手中的酒樽,放在了燕十的麵前,“十弟,有些東西我覺得還是不要告訴你的好。”


    “我若是執意要知道呢。”燕十眼神一冷,將眼前的酒樽推了回去。


    燕水潯笑道:“那我就隻好殺了你。”


    郝雨和夜華的臉色一變,立刻都摸住了手中的劍,燕十看了二人一眼,示意二人放下手中的劍。燕十道:“皇兄這個玩笑開的著實不好笑。”


    “啪,啪,啪”


    燕水潯拍著手,先看著三人。“十弟果然非常人,既然這杯酒你不喜歡。來人,上酒。”燕水潯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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