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段劇烈的掙紮,使得體溫再度攀升,體表的涔涔冷汗瞬間就被蒸發殆盡了,被死人頭撕咬之處隱隱作痛,蕭灑大叫一聲醒轉過來,發瘋般拍打著身上並不存在的骷髏頭。赫然發現自己原來還在888包間,舞池裏嫩模們馬照跑舞照跳,既沒有來看熱鬧,也沒有去報警的打算。


    一旁的憲哥躺在地板上,身上全是灰撲撲的腳印,呼吸悠長,胸膛起伏平緩,看起來隻是昏了過去而已。那個高少領著一群壞小子圍著周薇和陳霈霈,口中淫詞穢語連珠炮般襲來,再加上一臉法律無法阻止的作死樣,生生把原本清秀的俊臉襯得格外猥瑣下賤,活像是高衙內附體。


    兩個女孩像是乒乓球一樣,不斷被他們推來搡去,卻是表現得格外勇敢,竟沒有一人膽怯哭泣,實在令人刮目相看。周薇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一抓住機會就拉著霈霈往外衝,卻總是被人攔下來。壞小子們就像是貓捉老鼠似的,並不急於啖下口邊肥肉,獵物越是掙紮,他們笑得越是起勁。


    陳霈霈咬著嘴唇,一語不發,隻是把小薇護在自己懷中,身前身後免不了被鹹豬手占些便宜。先前用啤酒瓶給蕭灑開瓢的矮子,偷偷摸摸從她視線未及的死角靠了上去,邪笑著拿手去抓她的ru房。


    “留神!”


    周薇覷見先行一聲叫破,霈霈下意識的向後一仰身子,堪堪被矮子抓到了衣領,喀拉拉一聲布帛迸裂,好好一件圓領體恤衫竟被扯成了大v領,隱隱露出下麵黑色蕾絲文胸。


    “還號稱第一美女主持人,連胸都舍不得去做下,我看最多也就是個a吧!”


    “別著急,慢慢來,還有個大奶妹呢!”


    “要玩也等太子爺打頭陣,你小子別眼饞了!”


    “人間大炮一級準備,我的燒火棍已經饑渴難耐了!”


    四周淫笑聲大作,無助和委屈一齊湧上心頭,陳霈霈雙手捂著胸口蹲下身去,淚水終於抑製不住,順著香腮滾滾滑落。


    霈霈小辣椒一樣的性子終於爆發了,發瘋似的朝始作俑者衝了過去,卻被一個家夥出腳一絆,重重摔在了地上。


    男人們又爆發出一陣更加肆無忌憚的壞笑,矮子湊上前去拉起她,砸吧著嘴,淫笑道:“多好兩隻大饅頭啊,摔扁了多可惜,哥哥來幫你揉揉。”


    “壞人滾開,我叫人了啊!”小周後絲毫不懼,揚手就是一掌揮出。矮子沒料到她如此剛烈,躲避不及被一爪撓了個酸鼻兒,頓時涕泗橫流,眼睛都睜不開了。


    同夥們見矮子被小女生收拾了,都嬉笑著發出一陣噓聲。那高少雙手環臂,衝著雌豹般桀驁不馴的周薇邪笑著,脫口而出一段調戲良家婦女的經典台詞:“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


    周薇一愣,隨即叫道:“破喉嚨!破喉嚨!”


    “破喉嚨在此!”蕭灑忍著高溫灼體,翻身爬了起來,義憤填膺道:“禽獸放開那個畜生!”


    所有人都呆住了,蕭灑一拍被高燒折磨到犯糊塗的腦袋,改口道:“畜生放開那個禽獸!他喵的,不對,畜生放開那個女孩!”


    矮子這會兒也緩過勁來,示威般瞪了蕭灑一眼,探手扯過周薇的長發,啪的就是一巴掌呼在她俏臉上。


    蕭灑眼睛瞪得通紅,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胸中有塊柔軟的地方瞬間四分五裂,四肢百骸都在燃燒著,就像在傷口上澆下滾油,無法壓製的痛楚和怒火翻滾升騰,直直要把頭蓋骨都掀翻開來。


    “呃~~啊~~”


    類似於受傷野獸般的音節自喉頭迸出,雙腳一蹬,旋風似的衝進了人群中。沒有人發現他剛才站立之處,竟然崩裂出一圈蛛網狀的裂痕。


    所有人眼前一花,矮子當場就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那小子就像是被全速奔跑的犀牛頂上了,打著旋兒撞到玻璃桌上,碎片嘩啦啦落了一地。幾塊玻璃插在矮子臉上,亮晃晃的極為刺眼,鮮血順著傷口湧出來把胸膛都染紅了,一張爛臉顯得格外的猙獰可怖。


    矮子再不複之前的飛揚跋扈,活像被抽了骨頭的蛇癱軟在地,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混合著唾液的鮮血,指甲蓋大小的碎肉順著嘴角滑了出來。那是在激烈的碰撞中,舌頭被自己牙齒咬下一截,嚇得他沒羞沒躁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也有今天?!”


    憲哥怒喝一聲,翻身而起,剛才一直裝死狗隱忍,就是為了等一個機會,看能不能出其不意拚翻幾個,讓兩個小女生逃出生天。


    沒想到幸福太得真快,這下可逮著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了。老吳衝上去對準矮子就是一頓老拳,心中怒熾大盛,暗道老子出道三十來年,走南闖北什麽大場麵沒見過,沒成想今天被幾個毛頭小子給收拾了……


    念及如此,下手愈發沒有輕重了,眼看著矮子已經口鼻出血,奄奄一息。陳霈霈覷見不對勁,趕緊把老吳拉住。卻見這邊廂蕭灑大發神威,猶如天神下凡,抬手放翻一摞,出腳踹飛一撮。到後來打得興起,大手直接抓著頭發就往牆壁上甩。壞小子們在他手中輕若無物,就像小時候玩丟沙包的遊戲一樣,七零八落散倒於各處,一時間哀嚎遍地,斷手斷腳者不計其數。


    蕭灑再想抓人,卻一把撈了個空。這才發現,也就是眨眼的工夫,包間裏瞬間就被清場了,除開自己人,再站著的也隻剩下那高少一人。


    蕭灑須發皆張,肌肉賁起,渾身潮紅如蒸熟的大閘蟹,肌膚下清晰可見的血管微微痙攣著,渾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雙眼被高溫燒得幹澀疼痛,頭腦愈發混沌不清,剛才若不是用剩下不多的理智強行壓抑著,恐怕這裏已經是殘屍碎肉一地了。自家的事自家清楚,他絲毫不懷疑這一點,隻要是他願意,這種情況下撕裂活人與撕熟雞沒什麽區別。


    不過看在高少眼中,這已經是人間煉獄了。現實中誰見過一個打十個的,你以為是拍《葉問》啊?他心驚肉跳,一個激靈躥到沙發上,竟然從褲兜裏掏出把手槍,顫抖著槍口,指著濃縮版綠巨人一樣的老蕭,帶著哭腔道:“你是個畸形的怪物,別過來,我會開槍的!”


    這邊打得乒乓亂響,血流滿地,那邊舞池裏終於發現了情況有異,一見連槍都掏出來了,嫩模們才一邊尖叫著殺人啦,一邊爭先恐後逃了出去。


    被女人刺耳的驚叫惹得心煩意亂,本已漸漸平息下來的暴虐之氣,又死灰複燃。蕭灑一把扯開上衣,露出胸毛叢生的胸膛和巧克力般有型的腹肌,口鼻牛喘,噴吐出一團團灼熱的白霧,就像是高速運轉的人形蒸汽機。


    “罪人,向我懺悔,並請求寬恕。否則,我必將用你的鮮血來淨化罪孽!”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慫恿著他把對方剖心挖肚。


    高少盯著他森冷的白牙,眼都不敢眨一下,把槍頭抬高一寸,指著他頭顱,色厲內荏道:“你別逼我,你們走吧,我不追究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地上躺著的人也都不再哀嚎,識相的管住了嘴巴。憲哥等人焦躁得火急火燎,又不敢輕易上前規勸,生怕給一觸即發的場麵火上澆油。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庹小康帶著一個中年人急衝衝趕了進來。蕭灑轉頭一看,來者看起來三四十歲上下,消瘦清臒,目光銳利,頗有鷹視狼顧之態,神色雖然帶著些慌亂,但是舉止行走卻是沉穩有度。


    那中年人隻是淡淡掃了蕭灑一眼,卻如當頭遭了一悶棍般,撫著胸口倒退半步,再無一絲鎮靜,張口叫道:“不要傷害他!!!”


    “父親!”高少就如耗子見了貓,心神大亂。原本氣勢就被老蕭所奪,現下更是六神無主,握住槍的右手不禁猛然哆嗦了一下。


    砰的一聲響,竟然是走火了。蕭灑隻覺被蚊子叮了一口,臉上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原來是被劃出了一道血口子。眾人都是心有餘悸,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陳霈霈和周薇更是慶幸之餘抱頭痛哭,整晚的委屈在一瞬間統統釋放了出來。


    “螻蟻,你安然敢冒犯我?”幽幽的語氣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蕭灑用食指沾了點鮮血送入口中,淡淡的鐵鏽味再次喚醒了著嗜血的本能,冷冷望著高少,欲望升騰在牙齒裏,喉嚨裏,食道裏,靈魂裏。


    “放他一馬。”蕭灑強壯的手臂突然被一隻骨節突出的大手抓住,中年人滿臉盡是惶恐,哀求之態溢於言表:“求您了,就算……就算是看在我的份上。”


    持續的高溫折磨著蕭灑為數不多的自我意識,不由自主說了句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話:“狼生兒子吃肉,狗生兒子吃屎,你好自為之!”


    “我會好好管教他的,您放心!”中年人覷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金色光華,如履薄冰般連連鞠躬,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


    中年人接下來表示願意承擔一切善後賠償,並且會對此事封鎖消息,以免以訛傳訛,影響到在場各位知名人士的聲譽。如此,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


    由於收到消息,一大波狗仔正在路上,眾人也不再過多逗留了。霈霈和小薇架著蕭灑,庹小康扶著憲哥,一同離去。兩個老江湖心裏始終有個大大的問號,那位從來不向人低頭的狠角色,那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零售業寡頭,那位稱皇於錦城乃至整個益川地下世界的龍頭大爺,為什麽會懼怕一個小龍套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


    這個龍套不簡單啊!小康和憲哥對視了一眼,望著再一次昏迷過去的蕭灑,臉色複雜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的888包廂中,隻剩下了高家父子二人,大少爺高銘暉捂著被父親生生打斷的右腿,在地上痛苦哀嚎著。


    高傑不去看他一眼,心中卻在滴血。兒啊,不是老爸心狠,你惹誰不好去惹那位大人,這可是潑天大禍啊!


    “自己滾回去,不準叫車,不準叫人。明天醫生會來家裏的,不讓你好好嚐嚐被打斷狗腿的滋味,你怕是記不住教訓,槍是能亂動的嗎?你讓我太失望了!”


    “從今天開始禁足一個月,哪裏也不許去,再讓我發現你吸毒,你就別姓高了!”高傑硬起心腸走出包廂,從口袋中摸出一顆已經扭曲變形的彈頭。那顆擊中蕭灑顴骨的彈頭,靜靜躺在他的手心,高傑隻是輕輕一握就碾壓成了齏粉。


    心道,該來的始終要來,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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