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過去了,遍尋無蹤,陳霈霈一度絕望。甚至在昨夜酒後,她也曾質問過自己,那個保護神一樣的石頭哥,包括那段街頭流浪的歲月,是否都隻是年幼時的幻想。


    雖然蕭灑沒有正麵承認自己就是“他”,不過語氣裏的鬆動,已經讓霈霈感歎幸福來得太突然了!臉上的表情還來不及反應大腦給出的狂喜指令,身體就已經下意識地擠進蕭灑懷中,螓首靠在他的胸膛,道:“石頭哥,我不會逼你立刻給出答案,不過求你不要急著否認,好嗎?”


    我還沒承認是什麽爛石頭呢,你就自己設定好了,何苦一廂情願呢?懷中的嬌軀微微顫抖,正值夏末之際,衣衫本就不厚,蕭灑甚至能感受到她打鼓般的心跳和胸前兩團彈力十足的粉膩。


    之前還以當這女人是小紅帽,誤以為她奶奶被狼吃了,沒想到抱起來還是蠻有料的!還沒等老蕭享受完片刻溫存,突然間腳下一股大力襲來,差點把他掀了個跟頭。


    隻見悠悠就跟抓狂的小母獅一樣,瘋狂撕扯著蕭灑的褲管,試圖把主人拉離甜姐兒的懷抱。小小的身軀不知哪裏爆發出的力量,扯得蕭灑左一個不穩,右一個踉蹌,跟摸了電門似的。


    沒眼力見兒,沒看你主人在風花雪月嗎?蕭灑威脅般瞪了悠悠一眼,抖著腳把它甩在一旁,指著邊上傻裏傻氣流著哈喇子的月月,道:“別搗亂,快去找你的小夥伴玩!”


    這下可把悠悠氣得毛都炸了,整個看起來大了一圈。它弓著背呲著牙,作勢欲撲,昂首衝著陳霈霈就是一通狂吠亂吼。眼中凶焰閃閃,仿佛要吃人似的,好一個潑辣的小狗妞。


    “石頭哥,你看它吼我。”霈霈嚶嚀一聲驚呼,眼淚嘩嘩直下,光潔的藕臂如蛇般順勢纏上蕭灑的頸間,似乎要把整個人都揉進他身體裏。


    鼻翼環繞著沁人心脾的女人香,甜姐兒成熟誘人的風情就像病毒一般,很快就傳遍了他全身的感官。蕭灑頗有些色令智昏的一揮手,叱道:“悠悠,不許對人那麽凶,再這樣我不要你了啊!”


    小狗妞懊惱的哼哼了一聲,威風銳減,氣焰全無,頓時跟斷了電一樣蔫了下來。扭頭輕靠在蕭灑腳邊,低眉順目伸出小舌頭,討好般舔弄著他腳踝,弄得蕭灑酥酥麻麻,再有天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


    臭狗,跟我爭寵?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永遠不是我的對手。陳霈霈淚眼婆娑地瞄了悠悠一眼,美目裏哪有半點的驚慌失措,滿滿全是挑釁的意味。悠悠埋著小腦袋,沒有人發現它嘴角劃過了的一絲不甘的冷笑。


    沒人說話,反倒冷場了。蕭灑老臉再厚,也不好意思一直抱著美女主持人演《情深深雨蒙蒙》。輕輕推開懷中玉人,幹笑道:“我蠻不習慣的,在我想起來之前,你還是叫我蕭灑吧!”


    “你說怎樣就怎樣啦,人家都聽你的……”陳霈霈百依百順,膩聲膩氣的,不愧是華夏第一甜姐兒,略施手段就讓老蕭骨頭都輕了二兩。悠悠恨不得一口咬死這演技堪比青霞曼玉的邪惡女人,憋屈得犬牙亂挫,咯嘣直響跟嚼蠶豆似的。


    “它怎麽了?”霈霈再吃小狗妞一嚇,頓時麵容淒苦,雙手捧心,一副小女子怕怕的表情,不得不讚歎她戲真好。


    “它換牙期,喜歡磨牙。”蕭灑偷摸丟給悠悠一個警告的眼神,把一直攥在手裏皺巴巴的紙巾遞給甜姐兒,柔聲道:“擦擦淚吧,你還真是水做的……”


    豆大的淚珠驕傲的掛在睫毛上,晶瑩剔透,閃閃爍爍。蕭灑不由想起了一句話,珍珠之所以寶貴,因為它是美人魚的眼淚。霈霈仰著小臉,得寸進尺的撒嬌道:“我要你幫我擦。”不愧是知名主持人,控場能力絕對是頂尖的,不知不覺間就被她找回了主動權。


    好一對戀奸情熱的“狗男女”!悠悠選擇性忽略了自己的物種,嫉妒到不能直視了。暗道,大的壓製不住,就去欺負小的。可憐替主人背黑鍋的月月,直接被小狗妞當成了出氣筒,咬在嘴裏甩來甩去,跟破布娃娃沒兩樣。


    倆小東西的打鬧完全沒影響到甜姐兒的發揮,小眼神兒跟噴火器似的,凝視著蕭灑吱吱直冒火苗。老蕭豬哥般咽了口唾沫,特虛偽的說:“那個啥,還是你自己擦吧,被人看見了,影響多不好。”


    我都沒怕,你怕個什麽勁?霈霈白了他一眼,想起老蕭有色心沒色膽的慫樣,沒繃住撲哧一笑,吹了個老大的鼻涕泡。啵的一聲輕爆,糊了滿臉都是,霎時樂極生悲,形象全無。


    悠悠這可逮著機會了,樂得四腳朝天,滿地打滾。霈霈俏臉都快滲出血來,一把奪過紙巾,手忙腳亂的擦幹。心中遷怒小狗妞,鳳目中冒起點點寒光,挽住蕭灑胳膊,嬌聲道:“石頭……蕭灑,我想跟你結個兒女親家。”


    怎麽個意思?蕭灑被她跳躍性的思維打了個措手不及,聽她又道:“你瞧瞧,我家月月和你家悠悠多親近,多登對啊!”


    窮胸極惡的死女人,圖窮匕首見了嗎?悠悠見老蕭沉默不語,似有意動,心頓時涼了半截。暗道,這狐媚子怎麽看都像是蠱惑君上、禍亂朝綱的妲己,主人你可別當遺臭萬年的紂王啊!


    “什麽人養什麽狗,下賤種還想高攀富貴人家?”攝影師猴子悄悄趴了半晌牆根了,一張口就甚是陰毒,針對的意味極濃。


    這世上有光就有影,總是有些人見不得大團圓結局,非得出來大煞風景。不過也並不得惹得所有人都厭惡,比如悠悠就特別感謝他的“仗義執言”。猴子越是貶低她,她越是樂得搖頭擺尾,活脫脫一個人家口中的“下賤種”。


    “霈霈,你交朋友不需要找個死龍套吧?”一見到兩人挽臂並肩,長身玉立,猴子的嫉妒心就如病毒般滋長,厚顏無恥道:“你就算想氣我,也得找個優秀的吧!”


    我跟你根本就沒關係!陳霈霈生怕老蕭誤會,怒極反笑,道:“猴子,你知道我喜歡你哪一點嗎?”


    有門!猴子見她巧笑嫣然,心都化了,接著她話茬道:“哪一點?”


    “我喜歡你離我遠一點!”甜姐兒的俏臉就像變色龍似的,說翻臉就翻臉。


    形勢急轉直下,一直靜觀事態的蕭灑也是猝不及防,被笑出的口水嗆到不行。猴子惱羞成怒道:“陳霈霈,別怪我沒提醒你,快點跟他劃清界限。這死龍套昨天可是攤上大事了,什麽人他都敢打,也不看看人家背景,真是結石把膽子給撐腫了!”


    “昨天的事兒也有你吧!人家要是追究起來,別看你是電視台當家花旦,還得吃不了兜著走……”猴子拍著盡是排骨的胸膛,大言不慚道:“我去求求大老板出麵說情,說不定還能幫你擔待著,快到哥碗裏來!”


    你滾到碗裏去!也不怕吹牛把肺吹瘺了!陳霈霈終於忍無可忍,玉手戟指,嬌叱道:“月月,收拾他!”


    話音剛落,一柄粉紅色的利劍閃電般出鞘。真看不出來,平常跟傻麅子似的月月,此刻化身為狂暴的小藏獒,毫不嘴軟的咬住了猴子枯瘦的大腿。在老蕭的示意下,悠悠也在一旁虎視眈眈,犀利的眼神嚇得猴子亡魂大冒,生怕腹背受敵。


    一通人嘶狗吠,費了老大的勁,總算了甩開了牛皮膏藥一般貼身撕咬的月月,猴子死命往樓梯間跑去,不忘回頭罵道:“你們倆人仗狗勢,老子今天不跟狗一般見識!”


    蕭灑憋了一肚子壞水,對著背影叫喚道:“陳霈霈的狗忘打狂犬育苗了,祝你好運!”


    “哎喲,我去!”猴子腳下一軟,腦袋磕在牆上,風火輪般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留下了一串叮鈴哐當,鬼哭狼嚎。


    “活該,這孫子!”甜姐兒一改往日裏的溫婉大方,肆無忌憚飆著髒話。蕭灑會心一笑,感覺此刻的她特別真實,不再是頭頂光環,身冒仙氣的舞台形象,笑道:“他就是你重孫子,我灰孫子。”


    “討厭,轉著彎占人家便宜。”陳霈霈佯裝不悅,小拳頭雨點般錘在蕭灑胸口,軟綿綿的跟按摩沒什麽兩樣。


    哐啦一聲,攝影棚的大門突然打開,刀疤老趙探出頭來,不耐煩道:“下一組快點進來開錄了,呃……”


    一覷見陳霈霈和她腳邊的粉紅小狗,老趙變戲法似的換了副李蓮英的嘴臉,笑道:“霈霈姐也帶了你家寶貝來玩兒啊,怎麽沒人通知我呢?還好各部門都給你準備好了。”


    “哎喲,多可愛的小狗,你看這毛色多時尚,毛質亮得跟緞子似的,咱們第一甜姐兒養得小甜心就是與眾不同……”


    任由老趙沒羞沒躁的捧臭狗腿子,月月這色欲熏心的狗東西,眼皮都不帶夾他一下,而是專心致誌在小狗妞麵前搖尾獻媚。蕭灑湊到跟前,問道:“那什麽時候輪到我錄啊?”


    “你?”老趙臉色頓時拉了下來,敷衍道:“節目長度有限,今天就錄三組,你先回去吧!”


    老蕭立馬急眼了,抱起悠悠指給他看:“趙哥,你看我都把寵物帶來了,你上次不是說……”


    老趙嫌惡的一揮手,咂巴著嘴,道:“你看看你家的狗,指甲不修,跟鷹爪子似的。皮膚也幹燥,它屬蛇的嗎?更可怕的是這毛都分叉了!天啊,哪兒來的流浪狗?你自己說,它能上鏡嗎?”


    沒等蕭灑出言反駁,陳霈霈的臉都快綠成獼猴桃了,老趙這馬屁算是拍到馬腿上了。陳霈霈的心態很容易理解,老婆是別人的漂亮,孩子都是自己的乖。就算悠悠跟她在很多方麵不對付,畢竟是石頭哥的寵物,要蹂躪打壓也得她親自下手,容不得外人說半點不是。


    再說了,她是現在一門心思想討好老蕭,有人非要自作聰明,生拉硬推著她頂了石頭哥的錄影機會,影響之惡劣,後果之嚴重,令霈霈簡直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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