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本的生意沒人做,砍頭的買賣有人做!蕭灑心中緊閉的大門,被執著的製作人撬開了一絲鬆動,暗道若是真能出彩,也不是不可以……


    見他似有意動,趙哥趁熱打鐵,道:“人無誌氣無作為,鳥無羽翼不能飛。小蕭,你眼光要放遠一點,這次撐著老哥渡過難關,我日後必有厚報。”


    麵對製作人意有所指的暗示,蕭灑沉默了。算起來,從四處趴活的臨時演員做起,一轉眼入行已經七八年了。跌跌撞撞、磕磕碰碰走到今天,才勉強混到一個有固定演出機會的龍套。


    星爺曾經過說,人沒有夢想,那和鹹魚有什麽區別?長年累月的努力和等待,並沒有換回預期中的成功。老蕭並不埋怨任何人,即使無數次毛遂自薦被打回原形,他依舊固執的認為,自己是能成為一個好演員的。


    跑車再好,機耕道上也跑不起來,平台很重要。男人再強壯,沒女人也生不出孩子,合作很重要。閥門流量再大,沒有水管一樣放不出一滴水,渠道很重要。所以說,還沒有成功的人,並不代表他們不足夠優秀。


    現下“平台”有了,“合作”有了,“渠道”也有了,最需要的“覬覦”也擺在眼前,還有什麽理由不去放手一搏。


    老蕭越想越得勁,頓時豁然開朗。一個人活在世界上不能光做自己樂意的事,如果是那樣,也太無趣了。總有些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必須要去完成,如果它值得的話。


    抓起表姐的茶杯一飲而盡,蕭灑潤了潤口幹舌燥的口腔,長長吐出一團濁氣,甕聲甕氣道:“好!老子幹了!”


    你小子算個人物!趙哥仰天長笑,狠狠拍著他的肩膀,道:“戲棚子下站久了,主角就是你,記住我今天的承諾。”


    “這不就結了,鬥牛場上的死亡幾率比坐飛機低得多。”老胡頭跟著瞎起哄,湊熱鬧遞過一杯酒來,笑道:“來幹一杯,慶祝一下。”


    二五仔死開!剛才落井下石,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老蕭賭氣別過頭去,包頭兒憂心忡忡的湊過來,鄭重其事勸道:“小蕭,你得考慮清楚哦!咱們是動物園不是馬戲團,你是守夜的不是馴獸師,你這是玩命……”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情味的嘛!蕭灑回給包頭兒一個善意的笑容,便陷入了沉思之中。無意識的提起一根筷子,敲打在飯碗上,篤篤作響。氣氛壓抑了起來,一桌人都閉口不語,心髒隨著他忽快忽慢的擊打節奏而上下跳動。


    “我決定了,要我去闖鱷魚潭也不是不可以。”老蕭笑得很輕鬆,眼中卻射出凝重的光芒,豎起一根手指頭:“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小弟(哥哥)你要去闖鱷魚潭?”表姐表姐半掩檀口,同時嬌呼出聲。鬧出的動靜連隔壁幾桌客人也驚動了,齊刷刷投過詫異的目光,想看看到底是哪位仁兄膽上長毛,連身份證都不想要了。


    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倆也太遲鈍了吧!老蕭白了二女一眼。還沒等他開口安慰些什麽,隻見二女轉驚為喜,滿眼掩飾不住的笑意,一左一右抱著他臂膀撒嬌般直晃,異口同聲要去幫他加油打氣,一睹老蕭男子漢的風采……


    我看是血染的風采吧!老蕭長歎了一口氣,鬱悶的問道:“我可是要去鱷魚潭誒!鱷魚誒!你倆就不擔心?”


    小周後幾杯白酒下肚,小臉蛋酡紅得跟猴屁股似的,妙目裏氤氳著一層霧蒙蒙的水汽,顯得格外呆萌迷糊。見表妹酒勁上頭,滿臉憨笑,一副癡傻呆蠢的模樣,蕭灑心中的無力感頓生,徹底放棄了爭取她老人家同情心的打算。


    正待轉向去尋表姐給些惻隱,卻聽她一本正經道:“安啦!平常我還不是隔三差五的,下到潭裏去近距離給它們檢查身體,就從沒出過意外,有什麽好擔心的。”


    那是你太邋遢了,連那群大蜥蜴也不稀罕下嘴!老蕭額頭掛滿鬱悶的黑線,堅持道:“總之不做些安全措施,我是不會莽撞下去的,最好是給鱷魚注射一些麻藥。”


    鱷魚都睡死不動了,我還需要你去闖?趙哥憋著滿腹怒氣,生硬道:“那我請問你,看點在哪裏?節目效果在哪裏?與其花那麽大力氣出外景,我們不如去找個遊泳池,租幾條充氣玩具鱷魚應景算了。”


    “那說你怎麽辦?”老蕭索性耍無賴,破罐破摔道:“你也不想頭一次錄影就鬧出人命吧!”


    “你小子怎麽這樣倔呢?”趙哥是病沒有落自己身上不喊疼,終於壓不住火氣,吼道:“三個素-人,一個長跑冠軍,一個跳高冠軍,一個散打冠軍,加你總共四個闖關選手,用轉盤擲飛鏢的方式選兩人出來比賽,不也見得一定會選到你。現在我主動給你機會,你他喵的不中用,注定一輩子跑龍套!”


    好好好!老蕭氣極反笑,拍案而起,怒道:“你找的都是冠軍,我一個跑龍套的比不上人家一根小指頭。反正注定不中用,注定拖後腿,就讓冠軍們去英勇就義好了,老子不玩了!”


    瞧我這張破嘴!一見原本快談妥的事情要黃,老趙悔得差點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搶上前去,一把抱住憤而離席的蕭灑,苦笑道:“哪兒那麽多冠軍啊!你是知道的,預算一分錢都沒有,隻能半哄半騙,請來幾個體校的傻學生,整個節目還不是要靠你小蕭一個人撐著。”


    “50塊鈔票做得再精美,也沒有100塊來得討喜,在我心目中你就是那張麵額最大的。”趙哥費了牛勁把老蕭按回坐下,賠著笑臉道:“就依你說的打麻藥,不過少打點行不,對鱷魚太不人道了。”


    喵的,你怎麽不對我人道點?老蕭怒火又起,正準備反唇相譏,表姐卻不合時宜,吐槽道:“我們醫療站好多年沒有買過麻醉藥了……”


    這可真不是我設計的托兒!趙哥心裏樂到不行,臉上聲色不動,虛偽道:“要不你在裏麵多穿幾件棉衣,萬一咬起來也有個墊巴的。”


    你這叫人話嗎?老蕭鬱悶至極,差點噴出一口老血,表姐又搖首插話道:“沒用的,世界上咬合力最大的動物就是鱷魚。”


    “雖然不如灣鱷和尼羅鱷那般駭人聽聞。”鍾曉輪上下打量了自家小弟一番,用她特有的沙啞嗓音,說道:“但是暹羅鱷一旦使出全力,咬合力基本能達到獅虎的兩倍。即便是小弟這樣的壯漢,也就一口半口的事兒。”


    我謝謝你提醒啊!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蕭灑已經無力還嘴了,悶悶不樂的顧影自憐。包頭兒左顧右盼,想說些什麽,卻又囁嚅半天,不好意思張口。


    趙哥見他縮頭縮腦的樣子,似有隱情,忍不住開口道:“老包,有什麽建議就直說,我不是說過以後要多多依仗幾位,靠大夥兒群策群力才能成事嘛!”


    包頭兒尷尬的一點頭,清了清嗓子,期期艾艾道:“其實要既不打麻藥,又保證安全問題很簡單的……”


    老蕭和趙哥如聞仙音,精神一振,同時抓住包頭兒的肩膀,焦急追問道:“快說!”


    “用透明膠帶把鱷魚嘴綁上不就得了。”包頭兒憨憨一笑,老大不客氣打了個臭酒嗝。


    你當是綁娃娃魚啊?兩人扇著鼻端的臭氣,齊刷刷甩給老包一張充滿鄙視的臭臉。


    “我看行。”鍾曉輪卻連連頜首道:“上次那隻雌鱷後腿感染化膿,必須做一個小手術。當時就是包頭兒帶著保衛科的小夥子們,用土辦法五花大綁起來,我才安安穩穩動手的。”


    “我們老家全是人工養殖鱷魚的,我也就跟著學個了皮毛。”包頭兒赧然的撓了撓頭。


    蕭灑喜出望外遞過一支煙,趙哥也幫他把酒杯斟滿,笑道:“您繼續說,我們也長長見識。”


    “也沒啥大不了的。”包頭兒借著蕭灑的火,點燃香煙,深吸了一口,緩緩道:“鱷魚這玩意兒不像獅虎豹,就是一個張嘴貨,腦子也笨的很。咬合力雖然驚人,掙脫力卻是成反比的。隻要把它嘴巴給封了,稍微留點神兒,就沒有多少殺傷力了。”


    原來你是內行人啊,那你剛才還嚇唬我,叫我別去玩命?蕭灑心裏暗暗嘀咕著,卻不敢打斷老包的話頭。


    “最好是找一個結實點的撈魚網子,從背後兜頭連嘴罩下。隻要這一步順利,下麵就很輕鬆了。舀網的人可以順勢騎坐在它背上,旁邊的幫手要同時按住它的脖子,再來一個舀膠帶的人,趁機連網子帶嘴巴一起封上。”


    “三下五除二,齊活!”包頭兒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笑得甚是輕鬆愜意。


    老蕭聽他說得有須有眉,像模像樣的,頓時就如吃下了一顆定心丸般,安心舒坦了。


    所有的細節都敲定了,老趙也是心情大好,端起酒杯來敬了一圈,摟著包頭兒肩膀,大著舌頭,道:“多喝幾杯,下午力擒巨鱷就得仰仗您了。”


    “那肯定的,喝了您的好酒,渾身都是勁。”包頭兒半眯著醉眼,拍著胸脯,道:“必須喝大力,大力出奇跡嘛!”


    ps:第二更準時送上,再次祝看官老爺們,馬年行大運,馬上幸福來敲門。


    小驢的年過得差不多了,準備閉門謝客,專心碼字了。請各位看在我過年期間,不管或多或少,從沒有斷過更的份上,給點推薦和收藏吧!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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